51、惩罚世界10 ...
-
十点过半，不是饭点，小厨房里没人来，庄煜华对着锅碗瓢盆犯难，做什么都没想好。
他划开光脑，搜索家常菜，挑了个西红柿炒蛋，看着是最简单的，也不容易吃出问题。
洗菜，切菜，打蛋……一步步他做的格外顺利，甚至连去皮都很是轻松，已经超过教程一大截，他不由得诧异了几分。
调味的时候更是纯靠感觉，一尝不咸不淡，正好。
奇怪，像是做了很多遍似的。
最后，他端着三菜一汤加米饭回到房间。
泽一脸期待地从进门就开始看，但并不意外他做的不错。
庄煜华放下餐食，往他手里塞双筷子：“我教你用筷子。”
泽伸开五指，筷子就从指缝里溜走，他顺势握住小华手：“不要。”
他意思很明显，要喂。
“你不是三岁小孩了。”
泽垂眸一笑：“你可以当我是。”
庄煜华脸色变得很难看，泽适时退步：“我好饿，你先喂点，我垫垫肚子才有力气握筷子。”
他耷拉下肩膀，装出一副连筷子都握不住的可怜模样。
庄煜华无奈投喂，夹起一筷子大小适中的鸡蛋，还记得先吹吹再递过去。
泽一尝就知道是从前的味道，眼睛宝石般闪耀，点头称赞：“小华真厉害，好好吃！”
类似的评价他做出个上百遍，每次都不厌其烦。
庄煜华闷头投喂，全当没听见，只是心里不可控地痒起来。
又是一筷子送来，泽推着他手送到他嘴里：“你也尝尝，是不是很好吃。”
“还行。”庄煜华中肯评价，味道规规矩矩的，就是一般的西红柿炒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泽这么开心，可能是海底吃不到，新奇的吧。
半碗海鲜粥下肚，庄煜华还没忘教用筷子的事。
泽还想推脱，对上那双严肃的眼睛立马蔫了，乖乖接了筷子，半天夹不上一块虾仁。
他求助地望向小华。
庄煜华握住他的手，细细调整每一根手指头的位置：“食指缩回去，往高的抓……”
终于，泽夹住了一颗虾仁，整条手臂绷紧，往庄煜华嘴里送去：“快快快！”
庄煜华有些意外第一口是给自己的，被打了一下才想起张嘴，Q弹爽滑的虾仁掉进嘴里，泽开心地拍手喝彩。
还没嚼，庄煜华就觉得味道很好。
他好像明白为何泽会吃的那么开心，原来别人喂的比自己吃的香啊。
剩下的菜被两人彼此投喂吃光，一点不剩。
泽拍着肚皮躺倒床上，他比他预料的吃多了太多，这会儿撑得难受。
都怪小华，一个劲给他夹菜，夹上瘾了是。
庄煜华带了水杯进来：“要喝点水吗？温的。”
泽摇摇头，这会儿胃里什么都撑不下。
“胃疼？”庄煜华看出不对劲，在他胃上按一下。
泽没来得及拦，这一下差点让食物呕出来，得亏掐着喉咙止住了。
庄煜华眼皮一跳，以为他又要自杀，掰手掰到一半被握住，一抬头对上蓝眸。
“担心我？”
庄煜华心颤了一下。
恋爱系统主机红光闪动：
【检测到宿主产生多余情感，清除中】
【已完成】
庄煜华诚实回答：“你死了，实验会失败，秦老板那边不好交代，项目资金拿不到。”
泽干笑一声：“你答应做我男朋友也是因为这个？”
庄煜华诚实答道：“是，你把昨晚的事说出去会影响项目。”
泽笑不出来了，扭过头不去看他。
庄煜华却没多想，水杯放在床头：“渴了自己喝，我去工作，安分待着。”
安分？
泽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可以“好好待着”，“乖乖待着”，为什么是“安分待着”，这是叫宠物吗？
“站住。”
庄煜华手已经落在门把手上，闻言并未松开：“又怎么了？”
不耐烦。
泽言简意赅：“过来，坐下，陪我。”
门已经拉开一条缝，庄煜华没动：“我要上班。”
泽直接翻身下床，疼换小华回来也值了，可他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腿甚至还没来得及沾地。
一抬头，庄煜华凌厉盯着他，眉心不悦皱起。
泽也不管了，锁着他脖颈：“不许走！”
庄煜华一把把人丢回床上，看他捂着腿呼痛也没搭理：“胡闹也要有限度，再这样对你没好处。”
心跳得有点快，胸腔疼得慌。
他不悦又上升一个高度。
泽想到了什么，担忧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庄煜华听来就是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他转身就走，门摔得“啪”一声。
泽靠在床头，出神盯着温水，想不通前后两个人差距怎么这么大，除了有病他想不出什么。
他的出现给小华影响这么大？
那他是不是不该跟来……
庄煜华在前往实验室路上，已经将录音发给秦老板，说明了一句：“鲛人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秦老板很快拨了语音来，第一句半疑惑半恼怒：“为什么鲛人开口叫的是你的名字？”
庄煜华不以为然：“他开口了，不是吗？叫的什么重要吗？”
秦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不在意以后你的孩子第一句叫的是爸爸还是妈妈？”
庄煜华短暂愣住了，随后越发疑惑：“为什么要在意？”
他不会结婚，更不会有孩子。
秦老板这时也发现这是不通人情的怪人，道理讲不通，大发慈悲不计较了。
“手札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去，执行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庄煜华挂了电话，正好小胡迎上来，见他面色不佳，有些疑惑。
昨晚过得不好？闹矛盾了？
不过也是，执行官这阴晴不定的脾气没谁受得了，难为731了。
“执行官，秦老板送来了这个。”她递过去一本笔记，牛皮纸包着，看着上了年月，已经泛黄。
庄煜华戴上手套，刚接过来，莫名觉得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渔村的长辈手里？
他翻开一看，是一本日记，主人年岁不大，写的歪歪扭扭，拼音加错别字，还有丑得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简笔画。
叫“手札”真是高估它了。
前几页是些零碎的小事，在9月15这天有了变化。
【9月15，阴
中午，我在沙tan捡贝壳（贝壳简笔画），一个大大的海浪仆过来，我shuaidao了，海浪把我卷走了，我很haipa。
但我被救起来了，那是一个bulingbuling的人，他有长长的蓝色尾巴，头发也是蓝色的，眼睛也是蓝色的，他就是个会动的海水。
可他把我放在岸上就走了，还没说谢谢，欺侍下次再见到他。】
带着一张鲛人简笔画，五官抽象，长发鸡毛似的，就是一条鱼尾能看得过去。
“蓝色的？”庄煜华呢喃道。
鲛人都长一个样？
他接着往下看，一连好几篇都没再提到鲛人，顶多小事里夹着“好想他”这种话。
【10月15日，晴
我又看到了他，他远远对我笑了，好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爷爷说，我以后要qu世界上最好看的人，那是我xifu儿，这就是了吧。
可是我叫他xifu儿，他不高兴了，走了（哭脸）。
我太笨了，他都生气了，下次我要给他带最好的礼物。爷爷说，xifu儿生气是要哄的，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给他。】
庄煜华评价道：“幼稚。”
日记本越来越薄，他心不免揪起来，有效信息太少了。
【11月15日，大风
今天天气不好，爷爷不让我出去，我还是toutou留出去啦，穿得很暖huo，不冷。
今天是见媳妇儿的日子，我特别让爷爷教了我这两个字，他可开心啦。
他没穿衣服，脸都冻红了，我要给他衣服他不要，我生气了，他哭了。
他的眼泪是珠珠诶，好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珠珠都好看，我把他们装进兜兜里，串成手链送给他。
可是爷爷说男子汉不能让媳妇儿哭的，要哄哄。
我抱抱他，他也抱抱我，他笑了，好好看。
我给了他我全部贝壳，他给了我一颗好大好大好大的珠珠，好喜欢。
他还是不让我叫他媳妇儿，他不会说话，好可怜，沙子上写“朋友”，是说我们是朋友的意思吗？】
总结了规律，鲛人每月十五才会来，庄煜华想起这月15的风暴，正好对的上。
灾难一幕幕在脑海滚过，他冷哼一声。
【12月15，晴
有太阳，但是好冷啊，水龙头都结冰了。
我太冷了，媳妇儿抱了抱我，他身上热热的，滑滑的。我摸了他的尾巴，凉凉的，夏天抱着睡觉一定很shufu。
爷爷来找我了，媳妇儿一下子就跑了，jian了我一身水。
爷爷很着急，抱着我就跑，他说鱼交人是很危险的，看到要快跑。
媳妇儿很好啊？他温顺善良，对朋友亲切友好。为什么要跑？他是我见过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爷爷也是很好的人，媳妇儿为什么要跑？一定是他长得太凶，吓到他了，下次要好好哄哄。】
庄煜华想起了他的爷爷，络腮胡子，额头三道明显抬头纹，常年出海打鱼，晒得皮肤黝黑，经常吓得别家小孩哇哇哭。
但他是个很好的人，笑起来爽朗，喜欢抱着他用胡子扎他。
可他死在十年前的一场风暴中。
日记本只剩下最后一页，不知怎的，握着薄纸，他却没了翻开的勇气，已经能预见到不好的结局。
一阵风吹过，翻了页。
【1月15日，暴风雨
爷爷不让我出门，我又偷跑出来了，风大雨也大，很冷，全湿了。
海上是黑色的，怪物一样嗷嗷嗷，媳妇儿在等我了，他皮着一层光，暖暖的。他抱了我一下，马上就不冷了。
爷爷找来了，媳妇儿要跑我拉住了他，我要把爷爷介绍给他，我被拉到了海里，爷爷把我救了起来。
媳妇儿受伤了，尾巴好大一个洞，爷爷把他弄伤了，蓝色的血一直留，好心疼，我哭了，爷爷还要打他。
我要保护媳妇儿，但我拦不住爷爷，还来了好多人，媳妇儿被抓住了，关在笼子里，脸好白好白。
我救不了他，他还对我笑，我哭了。
晚上，我偷了爷爷的钥匙，把媳妇儿放了出来，背着他跑跑跑，血一直留到我身上，他很轻。
爷爷发现了，开着船就追，我在岸上喊啊喊啊，他没听到。
雨越下越大，我看不到爷爷了，村民把我带了回去。
爷爷那天没回来。】
日记看完，庄煜华瘫倒在办公椅上，因为爷爷的缘故和作者产生奇怪的共鸣。
如果没有鲛人，他和爷爷一定会幸福生活下去。
后面的没写，他猜测鲛人要么被爷爷杀死，要么杀死了爷爷不敢来见他。
他怀疑起那句“温顺善良，亲切友好”，明显是搬来对小狗的形容，和通篇幼稚的风格格外不搭。
明明是当小狗看，却称呼为“媳妇儿”，也是幼稚至极。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惩罚世界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