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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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找到相关线索了吗？”苏也转过话锋，同时扭过身子把手中的日记本摊开放在沙发上，看着众人眨眼。
“嗯，”唐泞薇第一个应他，将自己手里的各种小刀一一摆放：“这些刀，要么，是苏也自.残用的，要么，是苏也做手工用的。”
“我也有！”徐莹依紧随其后，她放下一盒药瓶“乐安定”，三个加粗的黑字让苏也心里落下一拍，看着眼前的药瓶，不由地心虚。
而后，是卓闻讯找到的诊断书，左一鸣一直拿在手里的教师工作证，以及唯一收获还是无用的高恒。
搜查到的每一件物品，都同压抑，等非正面情绪挂钩。苏也甚至不敢想，这个故事中的他究竟有多坚强。
他记得，自己在各种幻想各种编构出来的情景，一切历历在目，像是一个漩涡吸着他。导致他昏昏沉沉，无端地下坠，毫无来由的，最后像是落进虚无，渺茫、无边。
“苏也”所经历的，也是他曾经历的。不同于，他身边没有“左一鸣”这样的老师。或是说，他甚至没有左一鸣。
“那么……你们怎么想？”最后，苏也被左一鸣的声音拉回思绪。
哦，现在真真实实的左一鸣就在自己身旁。
“就像日记里写的，苏也应该不一是开始就确证双向情感障碍症，是抑郁转双向吧，看这些药瓶，吃过很久了，刀也生锈了。”苏也不去触碰任何道具了，只看着眼前的七零八散的小东西，再不论，这里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与门锁密码有关的。
于是他微微皱眉，想要一把将这些小东西直接扫到地上，但碍于素质，他放弃了这个抉择。
巧了。
左一鸣很快明白苏也此刻的心情，他走到苏也身旁握住他的手，小臂轻微的颤抖和脸上的微笑简直判若两人。左一鸣感受到苏也情绪的跨度变化，想要安慰他，却最知道苏也好面子，不愿在这么多人之前展现自己最不堪的模样。
右手和左手握得越来越近，他所感受到颤抖的频率也越快，脸上的笑容像是要挂不住了，可他不得不保持这副营业的状态。
“苏也。”左一鸣在他耳边唤他，只是两人清晰的响度。
“嗯？”
没有等来回应，苏也也作罢不再搭理，跨过沙发，胡乱翻着这些所谓的“线索”，嘴里念念有词：“密码密码……”
“所以我们要做的有两个任务，”左一鸣悠悠地看着苏也，一改刚才正经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声线也改变：“一，整理剧情找到murderer；二，找到解开房间密码的线索。”
苏也不住地发笑，无语地瞥了一眼莫名其妙发言的左一鸣：“怎么？左一鸣老师反射弧这么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反而左一鸣不恼，贱嗖嗖的像是换了一个人，笑嘻嘻的吧双手插进衣兜里，身体前倾，在苏也恰好转身的时候同他对视。
左一鸣突然凑上来在苏也预料之外，于是他后倾身子，歪过脑袋蹙眉。
兴许是察觉对方的不适，左一鸣也后退为其留下空间。
但脸上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始终如一，轻笑一声，盯着苏也目不转睛：“那……这是谁的房间呢？房间主人才知道门锁密码啊。”
左一鸣结束发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左腿轻轻搭在用膝盖上，黑色大衣被摊开，他的双臂也展开搭在沙发靠垫上。半长发散散落落，苏也才发现左一鸣左边眉毛未间有一颗痣，不明显，却引人。
是画上去的？之前没看到过。
他笃定是这样，被左一鸣点醒，苏也醍醐灌顶。
种种证据都表明这儿是苏也的房间，不论是刻意藏着的日记本，光明正大摆放在书桌上的日记，药瓶，小刀……
一切都说明了，这儿是苏也的房间。既然是他的房间，那么密码，也就只有“苏也”知道。
他环视房间，春夏秋冬的四幅象征性图画，代表着秋下方的红色大叉。
这一切又有什么提示呢？
他只想知道密码。
其实对于剧情，苏也已经不在意了。不论苏也被谁杀于他而言，已无所谓，他这会儿是想逃离这个房间，去往下一个区域。
苏也将头发全然撩到耳后，右耳朵的蛇形耳夹展现于大家眼前。
自然包括左一鸣。
“别找了，这个门不一定需要密码。”站在门前研究半天的卓闻讯发话，招呼众人过来，其实门有锁，可以直接使用钥匙，即使盒子里的钥匙与其不匹配。
但是，可以撬锁。
暴力求解。
是卓闻讯的风格。
“不是吧卓闻讯，你不会想撬锁吧？”与之年龄差最小的高恒第一时间与他同频，确定卓闻讯的想法之后，弱弱地询问他。
卓闻讯目不转睛看着锁孔，声调上扬：“嗯哼！”
苏也习惯性地挑眉，胳膊惯性搭在高恒的肩上：“卓闻讯同学，你这想法刑刑的哦。”
不住地调侃，导致卓闻讯也无法正经，高频率的眨眼，轻笑，发言：“谐音梗扣分，苏也老师。”
话毕，他拿起旁边的铁丝，在锁孔捣鼓半天，眼睛细愣愣地盯着锁孔，手指转动，极度细致，而后门锁被打开。
打开之后，卓闻讯朝着大家笑，歪头动脑，好像再说：“我说了，可以撬。”
“可以啊你，卓闻讯。”徐莹依作为近距离观摩的VIP用户，下意识夸奖，紧随着脱口而出：“你该不会以前干过吧？”
问题一经抛出，自然需要答复。卓闻讯突然闪躲的眼神是在宣告他地确这样做过，但至于原因却不宜搬在台面上来讲。
可他不在乎，于是他顺着问题回答：“嗯，之前我队长被锁在房间，没钥匙，那会儿我就学了一下，没想过在这儿能用上。”
“你适合做小偷。”
“我是社会主义好公民！”
……
不免的还是他俩在斗嘴，只有苏也蹙着眉，脸色不佳。第一个发现的，还是左一鸣。
左一鸣就像在苏也身上安着监视器一般，随时感知到他的情绪和状态，他上前用手背轻轻触碰苏也的手背，发现他的手不再颤抖，同样地肩膀也平静，脸色不再发白，似乎状态好了些许。
冰凉的触碰很快拉回苏也的头绪，他偏头去看左一鸣，眼神似乎在问怎么了。
“是觉得自己找到了这么多线索，结果没用上而觉着不开心吗？还是说，再想苏也？”左一鸣先他一步，在他发问之前，先发制人提出问题。
是的，左一鸣的询问彻底狠命地戳中他，自己寻找了这样久的线索，辛辛苦苦玩命似的推出的想法，被一根钢丝代替，一切都被成无用功。
他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嗯。”
看出苏也的不高心，左一鸣想着安慰他：“会有用的，那些不是无用线索，我猜，对剧情有帮助，那道数学题也一定是这样，任何一件道具存在，都是为了帮助我们能赢而准备。”
我们？
这个“我们”的范围，苏也自动归类于他和左一鸣，无他人，仅他两。
从一而终，苏也没想过带其他人赢，此刻，他想要和左一鸣拿下胜利的心思达到顶峰。就像是世界末日，他要和这个人一起活到下一个世界开端。
他，是希望他们成为这个世界上的MVP。
他哑了声去应他：“好。”
正准备离开之际，去往门前看到那副代表着夏天的画下，有一张纸条夹在相框缝隙。
五人走在前头，他站在原地愣了些许，确保没人看见，他右手拿过纸条，藏在自己的校服口袋里，随后跟着上前，至于内容，他这会儿不屑于去看了。
进入下一个区域，看着像是教室，却又不完全是，只有零零散散的七八张书桌，书桌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塞得紧凑。桌子也不整齐的地随意摆放着，连同凳子也乱七八糟。
苏也垂眼去看桌面，摆放在屋子最中间的桌子上，是被红色颜料写着各类恶意字眼，例如：去.死 贱.人 神经病远离我们
脏污的词汇，下流的言语，既熟悉又陌生。
所有污秽的词藻，是最肮脏，最恶劣，最至人于死地。
他轻挑眉，不言语，只有左一鸣看着他，似乎在思索什么。喉结滚动嘴唇半张不张，似乎动了动，欲言又止。
好熟悉的话术。
然而，书桌下方写这一行打字，不比其他的红色，是黑色墨汁，强劲有力的：战争与和平。
又是这本书的名字。
苏也终于确定，这一系列的故事线，所有线索，不论日记，海伦闪蝶包括太阳鸟雕像，一切都与“自由”“和平”搭着关系。
一切都联系得上了。
数字“9”寓意着最大，表示圆满，“太阳鸟”和“海伦闪蝶”是自由的象征，“战争与和平”充分展现了人们的“自由精神”。
自由，和平，圆满。
联系起苏也的日记，他将苏也一人的故事线彻底明确。
“这儿看着总觉得渗人呢怎么？”高恒抱着双臂，稍稍退了一步，挪步到苏也身旁，扯了扯哥哥的衣袖，小声唤他：“哥……这儿怎么有点渗人呢？”
声音颤抖，是恐惧。
高恒害怕地举动被左一鸣尽收眼底，他看着苏也摸弟弟的头，安慰他说不要害怕，给他说这儿比方才那地好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的左一鸣也想装作害怕的模样求安慰，可苏也太了解他，如果他这么做，一定会被拆穿，那时候就不是在苏也跟前翻车了，而是偶像包袱全没。
算了，算高恒这小子好命。
思绪拉回，他顿了脚步，灯光突然被打开，亮得刺眼，身后布满的红，眼前放白的光，色差对比跨度这样大。
眼角，鼻尖，嘴角，下巴尖，每一处本该隐蔽的部位都公平地，均匀地被照射着，五官被完整的展现在白光下。
苏也皮肤本身就白皙，白色的光线打下，整个人透着亮，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映着星星点点的白点，头发透着光，绝对光线下，才能注意到苏也的发色泛黄。
“怎么？都盯着我，怀疑我？”抬眼，苏也发现其余无几人的表情各有千秋，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奇怪的神情让苏也感到不自在。
应他的是徐莹依，吞吞吐吐：“苏也老师，你……你真的长得好高级啊……”
高级？奇怪的形容词，他也不点破，只听着，收下这一份夸奖。
苏也面部并不相似于女相，只是眼睛，上调的眼尾，狭长的双目和内双眼皮，太特别，倘若再仔细些观察，会看到他左眼卧蚕下似艺术加工般搭上一颗红痣。其次是他本身就183的身高，并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女生，男孩子的面容特征他同样具有，女孩子的美丽他依旧不缺。
他自然是心情愉悦，低声轻笑：“谢谢夸奖。”
“可是，”苏也撇了撇嘴：“现在可不是展览的时候呢，安心解密，小美女。”
“啊？哦，好。”
哪怕苏也告诉徐莹依该做什么，可任然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苏也的五官，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实在太引人。
眼见众人没动静，苏也右手揉了揉眉心，随即闭了闭眼：“行了，看看这教室有点啥。”
“除了几张桌子什么都没有，无非，就是这张桌上一些不好听的字。”唐泞薇走到教室中心，站在那张被图画过的书桌旁，左手轻轻点在边缘，半垂着眼去看上边的字。
确定内容之后，瞳孔都不由地发颤，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油然而生。
着实令人窒息，“这些……”唐泞薇哽着喉咙，声音也逐渐轻弱。
“是苏也被欺凌的日常之一咯。”与受害者同名那人无所谓地发表言论，看似洒脱。
这些脏污的词语，任谁去看都觉着刺痛着心。
沉默时，眼尖的卓闻讯突然拉高声线，跑到桌面上给众人指着那几张在角落小小的图片和数字9：“这里也有9！还有太阳鸟和海伦闪蝶的图片！”
苏也诧异，而后微笑：“这么小都能看到，桌闻时同学眼睛真好。”
夸奖的话术在他嘴里说出来，也不像是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更像是来自同龄人的认可。
卓闻讯这小孩儿夸不得，否则一副傲娇模样，拉也拉不住：“我视力5.2。”
苏也无奈，上前去看卓闻讯的发现，嘴里也轻轻说着“行，你最棒”这样的话语。
仔细看过那几张图片，拍的正是苏也房间那尊太阳鸟雕像和那些海伦闪蝶。
就连数字9下方都对应着罗马数字的IX和26个字母中的I。
一切都被联系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