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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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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住的地方到涧溪路,从距离上来说离得并不是很远,但也算不上很近,一共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
到海选现场的时候,外围的安保已经拉了警戒线,广场周围人山人海。
沈秋降下车窗,看着已经调动起现场氛围的会场,把灰色的挂脖工牌递给秦雪:“现在九点五十五,A3会场除了参赛的选手之外,剩下的都是粉丝,按照时间安排,还有五分钟,负责A3会场的导师会出场。”
秦雪抿了抿唇:“我会加油的……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
沈秋揉了把她的头发:“你先去,我出现在镜头前不合适,等你第一轮海选结束,我去后台接你。”
秦雪抿了抿唇,嗯了一声,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听到她的手机在震动。
沈秋目送秦雪过了马路,跟巡场维持秩序的保安出示了工牌,然后被人带入会场,这才接了电话:“怎么?”
“秋姐,是这样……”
沈秋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消息,有些失笑,捻了捻指尖从烟盒里摸了根烟出来点上:
“我又不是什么冤大头,秦家的债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秋下了车,看着秦雪的背影融入人海消失不见,淡薄的烟雾从她口鼻间弥漫开来,透着些许冷艳的风情:
“世铭要是愿意,一千两百万,就当我给他们回口血……按着现在市区的规划,老别墅区那边的房子,还真没高新区新开发的别墅区群来得更合适。”
“他们要是不愿意,那就继续送拍,能出得起这个价的,看不上老别墅区的二手房跟配置,出不起这个价的,也就只能等着最后的流拍。”
“现在房地产行业有多不景气,有目共睹,多少人急着提前还房贷的,嗯?世铭愿意把这房子在手里多捏几年,那就捏着呗。”
沈秋靠在车上轻嗤:“就看,这房子捏到最后,能拍上个什么价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捂住了听筒,一阵悉悉索索、模模糊糊的交流声过后,骤然所有的杂音都一并消失,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秋姐,成了,世铭愿意让步,一千两百万,一会儿便去银行办资产转移手续。”
沈秋毫无意外,只探手把烟灰弹进车内的烟灰缸里:“辛苦了,年底给你加奖金。”
“谢谢秋姐!”
听着耳机里传来清脆的木嘛声,沈秋失笑摇头,挂了电话。
随着十点的到来,徐娅安一字肩泡泡袖长裙上台的时候,现场掀起了一片欢呼浪潮。
此时的会场里,除却来参赛的选手之外,更多的,是这些主持会场的导师们的粉丝。
已经和场控对接过节目歌单和出场顺序,戴好耳麦的秦雪抬头,看见的便是会场大屏幕上映着的、朝着舞台徐徐前行的徐娅安。
徐娅安扬手,和会场内的所有粉丝、选手打过招呼后,略显得沙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
“ Hello,大家好,很高兴大家能来到天选舞台的A3海选现场,我是A3会场的主持导师,徐娅安。”
“天选舞台,全国海选,来的有素人,有尚未出道的歌手,有专业的音乐系学生。”
“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起跑,不一样的,只有彼此的实力。”
“万里挑一,只为你。”
“能走到最后的,是万里挑一,却也绝不只是万里挑一。”
“拿出你的实力,我,在梦想的尽头等你。”
“我期待,你,就是我要的——”
“奇迹。”
“现在是2033年4月5日上午十点,”徐娅安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请主持人宣讲赛制规则,而后,准备开始你的表演。”
“你准备好了吗?”
现场的粉丝和参赛的选手们齐齐高呼:“——准备好了!”
台下,秦雪怔怔然看着大屏幕上被放大了的徐娅安的一举一动,有些被她身上的星光晃了眼。
再茫然朝着会场外,沈秋停车的方向看去时,她却只能看到整个A3会场内挤着的、密密麻麻仿佛再看不到边际的人山人海。
秦雪咬着下唇,指节渐渐蜷缩成拳,圆润的指甲嵌进了她的掌心,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渴望,从这一刻开始,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可以成为她这样,浑身都披着星光,被万众追逐,然后站在一个,让人能一眼,就看到的地方吗?
摄影机被架在舞台前,三面环绕的立体大屏幕无死角的将每个选手的一举一动放大、再放大,而收音效果极佳的麦克风和立体循环外放、声音质感极高的音响,则确保能将选手的声音传进现场每一位观众的耳朵。
这是一场对选手心理素质能力、形象表情管理能力以及选手真正实力的筛选。
怯场的,发挥失常的,跑调的,放不开的,还有些放的太开,却没多少真本事的,一层层被筛选了下去。
全国十四亿人,不是所有人都参赛,但因为明星聚焦效应,全国海选初赛舞台报名选手人数过亿,不乏有明星粉丝掺杂其中。
也就是说,抱着来见偶像的想法报名。
于是天选舞台的初赛,本质上是一个攥除水份的过程。
平均每三分钟,台上便要换一个人,从自我介绍,到背景音乐响起,到被一票否决——
甚至徐娅安坐在导师台上,能从一个人音准,批判到换气时的声线不稳,以及某处声音劈了没上去,又或是该降的时候没降下来。
现场的喧嚣渐渐渐渐褪去,所有人都认识到,天选舞台对于选手的严苛。
徐娅安特有的沙嗓透过质感格外真实的音箱透出:
“……抱歉,天选舞台,不接受失误。”
“你的每一次失误,都在述说你对于舞台不够认真,你的每一次紧张,都在述说着你对于这首歌,还不够有把握,你的准备还不够充分。”
“你可以怯场,可以紧张,可以不知所措,但我希望,当在你站在这个舞台上的时候,你的所有情绪,都将成为助益,而不是失误。”
“成名歌手的一次失误,是事故,而你们的一次失误,是天选舞台故事的结束。”
“Next one。”
下一个,但下一个的选手弃权了,秦雪听着耳返里传来的指示声,深吸了口气,接过场控递来的麦克风,一步步朝着舞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