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月亮》荒境

4、第 4 章

　　显得巨大而又空旷的落地窗外，有阳光穿过玻璃打落在纱帘上，风从开启的透风窗扇拂过，吹得纱帘摇晃着，连带着上面映着的斑驳树影也跟着招摇。

　　废弃的纸稿被蹂躏成一个个纸团，丢的到处都是，却还有些被重新铺展开来的纸张上，带着散乱无序的折痕，明显是被揉成团后又伸展开来的模样，而线稿上写出来的谱子，则带着反复涂改依旧不成形的自暴自弃，拉了大片的划痕。

　　沈秋停下脚步，从地上捡了几张来看，很轻易便从中寻到了许多问题……不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扫了眼趴在皮凳上酣睡的女孩，沈秋失笑之余却是捡了她手边的红色中性笔，替她在这些个乐稿上做出修改批补。

　　等沈秋将笔合上，连带着一起放回凳子上时，坐在地上趴着凳子睡着的秦雪已经睁开了眼睛，盯着沈秋看了不知道多久。

　　“还可以，”沈秋顺手在秦雪头上揉了揉，而后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和行李箱挪动的动静，“小半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帮你修改了些细节，注意配器过程中，重要片段旋律的音色保留，什么都太满，反倒容易造成织体内部的混乱，缺乏对比。”

　　秦雪的眼底倒映着沈秋的身影，那莫名的熟悉感，和这信手拈来的指点，使得她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沈秋推着行李箱的动静停下，回过身来看着秦雪：“是么，在哪里？”

　　秦雪茫然语塞：“我……我，记不起来了。”

　　她咬着唇，眼底透着些许不安的忐忑：“但你明明知道，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沈秋叹了口气，看了秦雪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几分诱哄：“好了，别想这些了，你记不起来的……”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记不起来呢？”

　　沈秋难得有些无言，揉了揉眉心，瞧她半跪半坐在地上倚靠着钢琴凳的模样，索性推了手里的箱子，顺手捏了她的下巴将人半压在凳子上吻了下去。

　　沈秋的吻和她这个人一样，带着几分不容许人拒绝的强势。

　　秦雪有一瞬的惊愕，但很快被人撬开了唇齿，掠夺走了鼻翼间的呼吸，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烟味，自唇齿口鼻间渐渐将她淹覆，而后裹挟着她，向着潮水最深处沉坠。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人……

　　这一个吻，像是撬开了贝类的外壳，将所有的柔软无措都暴露在人前，眼睫挣扎震颤着，像是被蛛网网住的蝴蝶，任凭再怎么挣扎，都注定了都是徒劳。

　　沈秋虎口卡着秦雪的下颌，拇指指腹抹去了她残留在秦雪唇角的口红，半垂着的眼睫下，盈着些许笑意，倒映着秦雪此时的模样：

　　一抹绯红，从秦雪的脸颊上晕开，似是喝醉了酒一般熏染了鼻尖和耳朵，甚至连脖颈都晕上了一层薄红，大有继续往下延展的趋势。

　　“别咬嘴唇，”沈秋捏了下秦雪的下巴，松开懵懵然快要把自己蒸熟了的小龙虾，“行了，继续去修改你的稿子吧。”

　　“别走，”秦雪下意识抓住沈秋的衣服，纯然的眼底还残留着几分被逼出来的水汽，“沈秋！”

　　沈秋有些无奈低头，看着透着些许执拗的秦雪，不由拿手捧了她的下颌，掌心贴合着她脸颊的轮廓细细摩挲着：

　　“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可得付出代价。”

　　秦雪一顿，咬唇：“……什么代价？”

　　好乖！

　　沈秋眸色微沉，俯低了的身子借着这么个姿势来得更有几分迫人，她将秦雪压在门牙下的那一点软肉慢慢揉搓着解救出来，只一双眼却还盯着秦雪面上的表情：“今晚上，陪我睡？”

　　这个进展速度，对于秦雪这样的乖女孩来说，难免有些太快。

　　沈秋不觉得她能答应这个条件，更何况，沈秋的本意，只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看似的步步紧逼，她的心思其实已经转移到一会儿浴室该放的热水上。

　　然而沈秋没想到的是，秦雪被她压迫桎梏着，红着脸咬着她拇指上的指甲啃了一会儿，竟然抬眼答应下来。

　　沈秋意外的挑眉，拇指索性压着她的下唇，撬开她的牙齿探进了秦雪的口腔里翻搅，按着她柔软滑腻的舌头游移着，沈秋的眼眸却盯紧了秦雪面上的表情：

　　“答应的这么容易？”

　　“我……唔，终归，是你，”秦雪拽着她的手，把脸撇开，垂着眼眸，躲着沈秋的视线，但却一直没松开抓着沈秋的手，“你要真想，但我，其实，不懂这些……我是说，你得，教我……”

　　沈秋叹了口气，俯下身，捞了一把她的腰，借着那点往上掂的力将人抱在了怀里，而后抵在了一旁的墙上，压着人深深吻了下去。

　　唇齿间钩缠着的，是她的一声叹息：“你说的，可别后悔。”

　　“还有，腿在腰上勾紧了，别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