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凌霄花》樯上雨

13、路遇小偷

　　二人一同又买了些小吃糖果一同回府。
　　“哎哟，这小鬼怎么不看路呀。”庄晓梦拍拍被小乞丐撞到的地方，伸手一摸，“呀，钱袋没了。”
　　而那个小乞丐正一个劲儿地往前扒拉，往人群里钻，看来就是他借着撞到她的机会，偷走了她的钱袋。
　　“小偷别跑，给我站住……”，没成想那小偷听见她这样喊后，跑得更快了。
　　陶知守抓住庄晓梦的胳膊，将手上提的东西交给她拿着，眼神示意她，让她放心，便自己跟上前，去追那个小乞丐了。
　　庄晓梦也不敢放他一人去追，于是将东西抱在怀中，也跟着追了上去。
　　虽然那小乞丐人小小的，但是在人群中宛若游鱼，凭着对街道的熟悉，肆意穿行。
　　但陶知守也不是吃素的，眼神锁定那小乞丐，凭借自己的身手，轻松穿过人群，紧紧追着小乞丐不放。
　　庄晓梦只能远远跟在后面跑，好在陶知守戴着帷帽，她可以跟着帷帽的位置找到他。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从繁华的大街追到了一个僻静人少地破落小巷。
　　那小乞丐突然一转身，钻进旁边的巷道中，就要从尽头地狗洞逃脱。
　　陶知守定是不会让他得逞，双手一撑墙边的竹竿，轻身一跃，就到了小乞丐的旁边。
　　小乞丐已经半个身子钻进了洞里，陶知守怕他跑掉，一脚踩在那小乞丐的背上，将他镇压在地上，进退不得。
　　“我错了，我错了，我把钱袋还给你们，不要打我，我错了。”小乞丐见挣脱不了背上之人，便一个劲儿地告罪求饶。
　　庄晓梦也从远处听到了小乞丐的叫喊声，于是准确找到了他们两人，气喘吁吁地在狗洞面前停下，“小偷，把钱袋还我。”
　　陶知守松开脚，提溜着小乞丐的后背，将他从狗洞里拖出来，扔在庄晓梦面前，然后站在她的身旁，给她撑腰。
　　小乞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战战兢兢将怀里的钱袋递给庄晓梦，期盼着这位小姐放过自己。
　　庄晓梦接过钱袋，打开一看，还好一分没少，但是她决定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小偷，“走，跟我们去见官。”说完就要拉着这个小乞丐去县衙。
　　小乞丐一听这话，立刻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他明白自己逃不过这个戴帷帽的姑娘，于是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求求你们，不要让我见官，我还有个妹妹，见了官，我妹妹生病了，我进了大牢，没人照顾她会死的，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
　　眼见得这小乞丐额头上都磕得出了血迹，庄晓梦也心软了，于是开口：“好好好，我们不报官，你先起来。”
　　小乞丐正要听话站起来，但是隔着那白色帷帽，他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他，于是跪直了身子，不敢起身。
　　这小乞丐的脸虽然黑漆漆的，浑身也脏的不行，但是看眼睛，不像是一肚子坏水的，或许他真有个生病的妹妹呢。
　　“你那个妹妹在哪，带我们去看看，要是真的生病了，我们就给她请大夫医治。”
　　“真的吗，好好好，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小乞丐不敢相信，但是害怕他们只是随口一说，于是立马答应下来。
　　小乞丐带着他们走进另外一条巷子里，这里面住着好些人，几乎个个面黄肌瘦，而且都带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穿过巷子，又钻进一片破旧的房屋中，这里面杂草丛生，房屋有的没了房顶，有的没了墙面，终于在一个还算得上完整的屋子面前停下。
　　“两位小姐请看，这就是我妹妹，。”屋子里的破烂草席上，此时正躺着一位昏睡不醒的小姑娘，旁边有一个缺着口陶碗，里面装着清水。
　　小乞丐将两个破木墩子使劲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对不起，我这儿实在太破了些，没有凳子，只能请二位小姐将就着坐这个了。”说完，将木墩子推到了他们面前。
　　庄晓梦也顾不得脏，直接就坐下了，陶知守则又用袖子擦了擦，这才坐下。
　　“请二位善人救救我妹妹，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二位。”小乞丐忽的一下又跪下了。
　　“你爹娘呢，怎么就留你们家独自过活？”
　　小乞丐木木地回答：“去年家乡发了大水，爹娘就要带我们逃到这里，可惜爹为了保护我们，在路上被人打死了。”然后继续吸着鼻子说：“我娘带着我们到这儿后，没多久就病倒了，然后就只剩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了。”
　　庄晓梦也不好再揭人伤疤，于是问到：“你妹妹这是什么病？病了几天了？”
　　“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只是四天前地夜里她忽然说自己冷，我将稻草都铺在草席下了也还是没用，这几天一直发着高热，然后昨天到现在她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叫她起来吃饭，她也没起。”说着又小心翼翼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道：“我实在没办法，才会想着偷些钱给她请个大夫。”
　　听了这话，庄晓梦也觉得这兄妹俩实在可怜，又想到了月儿，于是她告诉小乞丐：“你去请个大夫，我们就在这等着，钱我们来给。”
　　小乞丐一听，拔腿就跑出了门，一溜烟就跑远了。
　　他跑得极快，一步也不敢停地去请大夫，害怕自己慢了一步，庄晓梦他们或许就改了主意。
　　而破屋里，庄晓梦则发现这姑娘好像动了一下，她靠近过去，听见她嘴里一直喃喃喊着“哥哥。”
　　她回答道：“你哥哥去给你请大夫了，马上就回来。”
　　看来他们兄妹俩感情应该很好。
　　陶知守则稳稳坐在木墩上，仿佛对这些毫不在意。
　　听见庄晓梦的声音，这姑娘也醒了过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眼见着这姑娘眼里满是防备，她立马解释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是来帮你哥哥给你请大夫的。”
　　还没等这姑娘回答，外面就传来一阵吵闹声：“你别急呀，老夫这衣服都快被你别坏了，慢点慢点。”
　　“是哥哥带大夫回来了。”姑娘的精神头儿一下就好了很多，说话都有力气了些。
　　小乞丐满头大汗地扯着大夫进了屋，看见他们二人还在，一下子松了口气。
　　“大夫这是我妹妹，病了四天了，你快给她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先把了脉，又让这姑娘张嘴看看，“这是感染了风热，我给你开一副方子，拿这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这些日子不要吃辛辣燥热的东西。”
　　“大夫，诊金多少钱？”
　　“一百文钱，若是三日后症状依旧没有好转，可以到仁和堂来找我，不收钱。”
　　庄晓梦竟没想到这里的大夫连诊金都这么高，果然是大城市啊。
　　她掏出一粒碎银约摸着值一百多文的，拿给大夫。
　　大夫收下钱，就从这里离开了。
　　姑娘看见是庄晓梦给自己付的钱，立刻要撑起身来给她磕头答谢，但是庄晓梦阻止了她，“不用如此，你哥哥已经磕过了。”
　　转身问小乞丐道：“你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将买药的钱给你，若是你要带着你妹妹和我们一同走也行。”庄晓梦将选择的机会交给小乞丐。
　　“两位小姐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愿意为奴为婢服侍小姐。”小乞丐磕着头拜谢，“但是我妹妹，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这小乞丐的妹妹听到这话也立刻磕头回答：“我愿意我愿意，我也愿意服侍小姐。”说完又殷切的看着庄晓梦，希望她能答应。
　　这时候庄晓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关注着陶知守的反应，见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好像事不关己一般。
　　又将目光移向小乞丐：“好，既然你们答应与我们一起，那现在你就背着你妹妹，咱们一块儿给她取药。”
　　花了一两银子取药，又带着他们去成衣铺，各买了一身衣服。
　　陶知守就一直静静地，从最开始庄晓梦要去看小乞丐的妹妹，再到现在她要收他们为奴，他也未发。
　　其实庄晓梦有些心虚，在他们两兄妹挑衣服的时候，她走到陶知守身边：“你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啊？”
　　“怪你什么？”陶知守语气平静，似是一点不在意。
　　“就是收他们为奴，以及带他们回陈府的事？”她小心回答道，又眼睛直勾勾的，想要透过帷帽，看见他的表情。
　　“这种小事而已，我怎么会怪你，只是你救下这两人当奴仆，也得让他们先学学，就让他们跟着你买来的那几个一块儿学习吧。”
　　“那陈大哥不会怪罪我吧，毕竟我要把人带到他的院子去。”
　　“没事儿，待会儿回去后，告诉他就行了，他没那么小气的，你就把心揣肚子里吧。”
　　她脸上那表情立刻阴转晴：“哎，那可就太好了，到时候我要好好感谢陈大哥。”
　　“啊？为啥感谢他，不应该感谢我才对吗？”陶知守双手捏着她脸上的软软肉，用了用劲儿。
　　庄晓梦被他这举动弄得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但是脸上的疼痛是真实的，“你说话就说话，捏我脸干嘛，而且还捏的那么用力。”她扒开他的手，再一摸，都出印子了。
　　小乞丐兄妹俩也选好了衣服，果然衣服一换，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但是他们立刻又换回了原来的破衣服，说是不能浪费了。
　　庄晓梦也就随他们了，回到陈府，下人们将小乞丐兄妹带去梳洗，她和陶知守一起去看了新买来的下人的训练成果。
　　虽然才一两天，但是隐隐有些陈府家丁的风范，比她以前在庄府的下人有眼力劲儿多了，而且还不乱插话，这效果她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