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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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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时川觉得没有比自己更受气的老板了。
每次见到贺景初,总能被他气出几根白发来,盛时川给他那俩朋友发信息,约他们去拳击馆,一过去就把带有贺景初相片的简历贴在沙袋上,然后疯狂挥拳。
任望跟方佳铭看着他这副暴躁的模样,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也不敢自讨苦吃上前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被他挥落在地的纸张,方佳铭过去捡了起来,虽然皱得不成样还有些撕裂,但照片中的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贺景初。
两人相视一眼,不用想,肯定又是贺景初惹他生气了,能把性情火爆的盛时川压得死死的人,也只有那个人了。
盛时川打完拳,看了眼他们手中拿着的简历,一把抢过揉成团,然后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
方佳铭过去给他端水递毛巾,问道:“你跟贺景初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别在我面前提他。”盛时川咬牙切齿道,每次遇见贺景初,血压总能往140上面升。
“刚刚那个是简历吧,贺景初去你公司上班了?”任望也好奇地过来问道。
“过来我这儿上班?故意过来气我还差不多。”盛时川越想越气,且不说跟他糟糕至极的重逢方式,自从跟他重逢之后,这人就跟阴魂不散似的,不仅跑他公司上班,还搬到跟他同一小区,每天就想尽办法拿他逗趣儿,惹他生气。
方佳铭好奇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儿了?让他记恨你这么久。”
盛时川看了眼俩好友,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大嘴巴的人,思忖片刻后,简单地把自己大学时跟贺景初交往过,后来甩了他,还把他妈留下的吊坠不小心给摔碎这件事告诉他们。
任望听完立马化身正义判官,“我觉得你没有错!你只是比他先一步甩了他而已,如果他真的说了那些话,不把他甩了难道留着过年吗?”
盛时川听着很满意,总算说了些他爱听的话。
“不过……”任望说着来了个大转折,“摔碎他妈妈遗物这事儿确实是你不对。”
他俩虽然跟贺景初不熟,但也知道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车祸去世的事情,盛时川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事儿,属实有些缺心眼了。
“虽说时川有不对的地方,但也不至于让人记恨这么久,其实说白了就是他觉得自尊心受挫,像他那样的人,估计平时都是他甩别人的份,第一次被人甩,气不过,所以我猜他现在这么缠着你,是想重新跟你交往,然后等你喜欢上他之后,再甩了你,报复你当初甩了他的仇!”方佳铭说得一副句句有理的模样,随后想到什么,眼神一亮,又开始给他出馊主意,“时川,你就重新跟他交往呗!”
盛时川听了他的话,嘴角抽动了一下,“我疯了?!”
“不是!你自己想想看,他现在招惹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被你甩了不甘心嘛!在他的目的没达成之前,他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我们换个角度想想,要是他目的达成了,出完气,不就不会再缠着你了么?你就跟他交往,假装喜欢上他离不开他非他不可的样子,到时他肯定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然后甩了你,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用被他气得天天过来打拳,你说是吧?”
他要是乐意被他甩,当初就不会先甩了他了,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盛时川把拳击手套解下扔到他身上,“滚蛋!”
出来打一趟拳,不仅没解气,反而更烦躁了,盛时川收拾东西开车回去,结果半路被追尾,好在双方人都没什么事,盛时川打电话报了交警及保险公司,处理完事故,还遇到了暴雨,淋了他一身。
自从跟贺景初重逢后,就没半点儿好事发生,盛时川打了个车回家,洗去一身晦气。
温热的水从头顶浇来,他回想着方佳铭说的话,贺景初高中时就爱逗着他玩儿,尤其在他交到男朋友之后,就变本加厉地招惹他,还将他的男朋友一个一个勾搭走,因此他交往过的男朋友,最长不超过一星期,最短不超过一天。
后来俩人上了同一所大学,开始交往那会儿,贺景初一改故意气他的性格,对他宠得不行,两人也像普通情侣一样一起经历了不少事儿,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多少称得上甜蜜。
对他来说,跟贺景初交往的那段日子,是他最舒心,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跟男生交往,只可惜,那段日子也不过是贺景初精心编制的谎言。
盛时川关上花洒,随意擦了擦头发,就这么光着膀子打算出去,看到旁边堆积的衣服,想着自己已经两三天没洗了,干脆把屋子里要洗的衣服搜刮一下一起扔进洗衣机。
不搜还好,一搜竟然发现有五六套衣服是要洗的,刚扔进洗衣机,便发现有套衣服不太像他的,尺寸也比他的大,正迷茫着,突然想起这是昨晚贺景初跑来他这边洗澡时留下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帮他把衣服也一起洗了。
好巧不巧,贺景初突然在这个节骨眼过来,盛时川想都没想就过去开门问他是不是故意把衣服落在这儿,完全忘了自己此时还光-着身子,看到他一脸错愕的表情后瞬间反应过来,甩手正要把门关上,贺景初已经手疾眼快挡住,侧身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他微微眯眼,幽深的眼神里晦暗不明,似乎正风云涌动,他就这么看着他,直勾勾的,赤-裸-裸-的,似乎要把他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节都印在脑海里。
盛时川的身材保持得很好,修长紧实的腰线,那腹肌没八块也有六块,都是他每周抽出时间健身打拳练出来的成果,就连下面的东西也不容小觑。
他平时在家里就爱光着,尤其是在这盛夏时节,从外面回来后总觉得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刚洗完澡出来遛鸟是他觉得最舒服的时候。
盛时川被他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有种被他的眼神强-奸-了个遍的感觉,但还是装作大度的样子,问道:“看够了吗?”
“不够。”贺景初道,上前掐住他劲瘦的腰肢,跟他身子贴近,“我可以摸摸看吗?”
盛时川对自己的身材很有自信,并不羞于展露给他人看,只是贺景初看他时的眼神蕴藏着深不见底的欲-望让他不寒而栗。
盛时川扯了下嘴角,“我很贵的,摸一下,一百万。”
贺景初嬉皮笑脸,“那我办个年卡。”
“你付得起吗?”盛时川嘲讽道,推开他退了几步,转身回房把衣服换上,随后想起什么,拿过手机给自家司机打了个电话。
“喂,宽叔,你帮我开辆车过来吧,我车被追尾了。”
贺景初听到他说被追尾了,眉头一皱,上前去抓过他的手上下扫视着,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担忧。
盛时川被抓着手腕,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回宽叔的话,“没事儿,没受伤,那辆车送去维修了,你帮我开辆新的过来,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嗯,我知道了,好,谢谢。”盛时川挂了电话,蹙着眉头望向他,问道:“抓我手做什么?”
“你被追尾了?”
要不是开车时一直在想他的事,他也不会被别人的车追尾,盛时川扯回自己的手,“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要车准备去哪儿?”
“我有个饭局,要过去一趟,况且明天上班也要用到车。”
“跟谁?”
“同行业的大佬。”
“过去做什么?”
“听他们打嘴炮呗。”盛时川没意识到他刨根究底查岗似的问话,一一答复了。
贺景初道:“我送你过去。”
“你送我干嘛?闲着没事干啊。”盛时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肠。
贺景初耸了耸肩,“是啊,明天也可以送你上班。”
“我已经让人送车过来了。”
“让他回去吧,现在雨不大,但是待会儿估计会下暴雨,他大老远过来不方便。”
盛时川往落地窗外一探,外面还在下着雨,现在正是多雨季节,宽叔年纪也不小了,让他这天气开车过来要是有个万一,他也过意不去,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也行。”随后打电话给宽叔让他不用送车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但是白给的司机不要白不要,盛时川整理好着装,随意扒了扒发型,往衣服上喷了点香水,就跟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两人在一辆黑色福克斯前停下,贺景初打开副驾驶请他上去,盛时川扫视了眼他的车,虽说这车不过十几二十万,但短短几年,贺景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穷二白,除了脑子聪明相貌出众外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公寓也是三环内最好的,一平怎么说也得十万起步,他说搬来就搬来,盛时川不觉得这是一个年薪几十万的普通工程师能做到的。
盛时川往副驾驶坐下,系好安全带,跟他说了个地址后便闭目养神,理所当然地把他当司机使唤。
贺景初送他到他们约好的酒店,盛时川本想让他回去,谁知这人恬不知耻地跟了过去,服务员领着他们过去时,包厢里已经来了四五人,盛时川过去一一跟他们打招呼,其中一人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贺景初,疑惑道:“这位是?”
盛时川歪了下脑袋,“司机。”
那人又看了贺景初一眼,笑道:“帅哥连司机都是帅哥。”显然不大相信这个气质清冷,长相优越的男人会是个司机,就他这相貌,往京城随便一条街走一走,都会有星探过来跟他搭话,但他们也没往别处想,毕竟盛时川也没有到处宣传自己性取向的癖好。
在场的都是跟游戏行业相关的高层,席间聊起行业前景,谈论着目前哪种游戏最受玩家推崇,该往哪个方向发展等等,随后还互相吹嘘各自的成就。
饭局上总是少不了劝酒,盛时川本就酒量不大好,硬是被他们一人劝一杯,贺景初以自己是司机不能喝酒为由躲过了他们的劝酒环节,解散时其他人已经东倒西歪,勉强还算精神的盛时川跟他们道完别,搭着贺景初的肩膀让他扶着点自己。
贺景初直接拉过他的手搂住他的腰,让他与自己贴近些,盛时川立马又精神了些,“我只是头有点晕让你扶着点,没让你拖着我走,我又没醉。”
“你要愿意,我抱着你过去也行。”
“少贫嘴。”盛时川伸回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与他拉开距离。
回去时原本停歇过一阵的雨又骤然而至,两人身上都淋了点雨,搭乘电梯时,贺景初突然说道:“我忘记叫人过来修花洒了,今天也让我去你那儿洗澡吧。”
“你不会是故意忘记叫人来修吧?”
“是啊。”
贺景初这么毫不掩饰的回答倒是让盛时川一时不知作何回应,他有些失笑,“你好歹也装一下。”
“其实我连家具都没收拾好,这几天都是在地上铺个被子就睡了,今天顺便让我在你那儿睡吧。”
“这么久了你还没收拾好?真能编啊,编花篮大赛没你我不看。”盛时川很佩服他这厚脸皮的程度,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一把将贺景初推了出去,“快回去。”
贺景初转过身来,看着准备按电梯的盛时川,探进身去掐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下重重的一吻,笑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