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正常运行中》梅花雀

3、第 3 章

　　周日
　　学校不上课，卫玮起得早，虽然早起也是打游戏，晚睡也是打游戏，但他选择早晨六点起来打游戏。
　　打了两局，他听见对床有响动，“键盘声吵到你了？”
　　祝吟揉了揉眼睛，又躺回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一副想起又不想起的样子，“今天有约会，但是我不想去。”
　　“那拒绝就好了。”
　　“我已经答应他了。”
　　“随便编个理由。”
　　“编什么理由好呢？”
　　生病了？那要是月占跑来看他，不就穿帮了。临时有事？社团组织的活动？那怎么早不说。要不随便扯个谎，然后去图书馆避一避。
　　扯什么谎呢？
　　家里有事？
　　时间上来不及。
　　祝吟经历了漫长的思想斗争，直到他看着时间一点点接近约定的时间，要来不及了，这个时间刷完牙，洗完脸，就只能随便吃点干粮应付。
　　约定的地点在校外，这是月占定的，祝吟想不通，为什么两人在同一个学校，却要在校外碰头。
　　祝吟来到约定的地点，心想着，要是月占有事就好了。
　　月占不仅没事，而且为了这次的约会费尽心机，早在二十分钟前，他就来到了附近，并找了一间厕所，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孙作，两人进了厕所，打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倒出里头塞的女装和假发。
　　“太紧了，”月占几乎要气绝。
　　“是你腰太粗，”孙作在他身后，给他拉衣服拉链。
　　“换一件。”
　　两人在厕所里试女装，不知不觉，二十分钟过去，月占终于穿好衣服，化好妆，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厕所，身后，孙作不知给他拍了多少张照。
　　一分钟后，祝吟看见一个又高又壮的女人朝着他这个方向挥手，十秒后，女人离他近了点，依旧保持着挥手的姿势。
　　身边没有人，那个女人是在朝他挥手吗？
　　可他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人？是学校里的同学？可这种身高，就算他再脸盲，也该有印象。
　　等只有十步之遥，祝吟隐约觉得哪里有不对，是脸吗？
　　“是我啊，是我啊。”
　　到底是谁发明的这句话，谁知道我是个什么人。
　　那人越来越近，祝吟想跑。
　　他没能跑成，这人明明穿个长裙，踩个高跟鞋，还能跑得跟一阵风一样，不过关键还是在于祝吟迟疑了。
　　那人涂着大红唇，一头波浪卷发，五官明艳立体，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没有这么张扬的人，他应该没有机会认识那样的人，但走近了，又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才两天不见，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那与外形不符的低沉嗓音引起了祝吟的怀疑，还有，就算是长得高，一个女生要长到一米八以上也是不容易的。
　　祝吟死盯着那张脸，但他不太认人脸，直到现在，他还记不清班里同学的脸，唯一能凭外形和步态就认出来的人只有卫玮一个。
　　两天前？
　　那就是上课的时候，是他的同学？
　　他真的没有这么一个一米八的美女同学？
　　那天好像有一节大课，除了本班同学，还有别的班的同学在一起上课，不行，人太多，想不起来。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占本意是想给祝吟一个‘惊喜’，可看祝吟那迷惑的眼神，这是根本没认出来。
　　他有长得这么普通吗？而且这都看了三分钟了吧，该认出来了。
　　“不好意思，”祝吟道，“我们认识吗？”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月占挽住祝吟的胳膊，几乎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我是你最爱的月占啊，你这就不认识我了？好过分啊。”
　　祝吟被贴身，哪还有心思听他说什么，只是努力往边上移，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两人一个贴近，一个往外移，本来空间就窄，这么一推一移，祝吟被贴到了墙上，他现在给卫玮打个电话，让他来救他，还来得及吗？
　　月占本就比祝吟高一点，有高跟鞋加持，他一低头，就看到了祝吟的脑袋，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就没认真梳理，月占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整理头发。
　　祝吟缩得像个鹌鹑，根本不敢动一点。
　　‘咔嚓——’
　　躲在角落偷看的孙作按下快门。
　　“好了，”月占满意看着自己的作品，“我们走吧。”
　　此时的祝吟已经忘了自己的最初目的，也忘了要躲，乖乖跟着走了。
　　走到半路，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他想起来了，他会在这里，是因为他今天有一场约会，跟他约会的人是月占，和他同一个学校的学生。
　　现在还没出现，不会是有事吧，祝吟拿起手机，拨通了月占的电话，然后电话铃声响了，很近，很近，然后他就看见走在前面的大美女拿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他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我就在你身边，你还要打电话，真是见外啊。”
　　“你，你是，月占？”
　　说起来，月占也是差不多的身高，声音也很像，五官的位置好像也是对的。
　　月占不满地看着他，这人得多迟钝。
　　祝吟满怀歉意道，“之前多有失礼，我不知道原来你是女孩子。”
　　月占很生气，快气炸了，但为了他的分手计划，他得忍，“不是的，我只是，”说到这里，月占犹豫了一下，“我只是喜欢穿女装。”
　　没有多少人能接受对象的异装癖，尤其是以直男出名的工科院系，即使祝吟能忍受非主流，他能接的了这一招吗？
　　“挺好看的。”
　　什么叫挺好看的？他这是被安慰了？还是说真的很好看？月占忍不住往玻璃墙上看去，真别说，是好看的。
　　但这不是他的目的，他要让祝吟对他的好感度下降，现在看来，非主流和女装的效果都很低，这些本该在一些人看来十分降低印象分的事到他这里大打折扣，祝吟的底线在哪里？
　　他能忍受月占的奇装异服，那么在外表上花心思就是个错误的方向，那是行为上？月占看着刚刚挣脱束缚的祝吟，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祝吟完全没注意，整个人被往后拉，撞到墙上，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被壁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