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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知难而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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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渡受了赏,本来心里是有些欢欣的,可却被花根派人来叫去了后院的耳房,说是有事情找他。
祈元殿里的下人大多都住在前院的配房,只有掌事太监小顺子和管事宫女花根才有资格住进后院的耳房。
不过扶渡并没有立马动身,而是先回自己的配房将齐临渊赏赐的耳扣仔细地收好了。
阿福听完扶渡说完之后,问他:“花根?她找你做什么?”
元宝恰好也在扶渡和阿福的房间,原是来找阿福有些事情,已经说完了准备走,现在也留了下来:“她惯会欺负人,被她针对,你可有的受了。”
扶渡皱眉:“我又没有招惹她,她为什么要针对我?”
阿福却说:“在这后宫里,欺负人还需要理由吗?”
“这倒也是。”扶渡没由来得想到了以太子齐临沐为主导的欺负齐临渊的众皇子们,他们在做这些的时候也是有理由的吗?扶渡想应该是没有的,就像自己现在平白无故的挨了花根的针对一样,毫无理由。
“你自己小心一些,若是她说话难听,你便忍着些;可她若是动了手,你也别全受着。”元宝给扶渡出主意,“你现在正是最受四皇子关心的时候,若是实在忍受不了,便使点心眼叫四皇子知道这件事,或许四皇子也能站在你这边。”
扶渡却说:“下人之间的这种小事,就莫要劳烦四皇子了,我自己能解决。”
“那也不能光让你受委屈,她自己也是个下人,凭什么叫你受这种委屈。”阿福埋怨道。
“嗯,我知道啦。”扶渡不敢叫花根等太久,赶紧去了。
扣扣扣——
扶渡小心翼翼地叩响了花根的房门。
花根不只是正在忙什么,还是故意为难扶渡,叫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轻飘飘地开口:“进来吧。”
“花根姐姐。”扶渡微微颔首,“你找我有事?”
“嗯。”花根应完,又没了下文,将扶渡晾在那里,也没有招呼他坐下。
虽然花根的官阶是比扶渡的高,尊敬一些是应该的,但是在没有主子在的时候,在下人之间对这种等级制度是没有那么看重的,也没有那么多琐碎的规矩。见到了比自己官阶略高的宫女太监,只是正常的问好就够了,只有那些特别德高望重的才需要他们像对待主子一样敬重。
在祈元殿里,就连见了小顺子,像阿福、元宝这些官阶并不算太低的小太监都是可以直呼其名的,可花根此时却在扶渡面前摆起了架子,就好像她已经是祈元殿的女主人了一样。
扶渡忍着耐心又问了一次:“不知花根姐姐叫扶渡前来所谓何事?”
“我记得我今天上午才跟你说过,在祈元殿要时刻端正自己的态度吧?”花根终于开了口,
“难道我离开之后,阿福没有告诉你我在祈元殿是什么样的存在?”
“阿福向我提起过。”扶渡答道。
果然不出花根所料,花根知道阿福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自己上午去露了面,阿福一定是要告诉扶渡自己的来历和地位的。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坏了规矩?”花根问扶渡,“还是你看我不顺眼,决意在四皇子面前得尽了宠,好抢去我的势头,以此报复我?”
“……”扶渡无言,只觉得这花根的内心戏还真是丰富。可他若是再了解花根一些,便也能了解她为何如此。虽然人人都说花根会成为四皇子的通房,待齐临渊日后出宫开了府,她或许还能混个侧福晋,可齐临渊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年纪,却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与旁人比起并无半点不同,这叫花根没办法不担心。
而这个扶渡,才来了没几天就得了四皇子的赏赐,或者说在他踏入祈元殿之前,因为有关慈宁宫的传闻就已经让他受尽了恩宠,这叫花根又如何不眼红。
“你以为自己是四皇子亲自从慈宁宫那位的手里要来的,就说明你在四皇子心中有些许不同吗?我告诉你,简直是痴心妄想。”花根气冲冲道,却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扶渡听的还是自己。
扶渡立马否认道:“扶渡知道自己该在什么位置,也知道四皇子此举只是一时心善,断不敢肆意揣测。”
“你知道就好。”花根冷哼道,“那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花根见扶渡半天不回话,于是催促道:“你为何不答话,难道现在就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不敢。”扶渡把头低得更低了些,“扶渡初来乍到,实在不太了解祈元殿的规矩,若是因此得罪了花根姐姐,还望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日后扶渡定当万事小心,绝不再叫姐姐生气。”
花根本已经准备好对着扶渡大发雷霆一顿了,却未成想扶渡的认错态度如此良好,倒叫她发作不出来。
花根心里对扶渡的态度很是满意,但嘴上还是说着狠话:“好吧,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接下来的日子就看你表现了,我可不会放任你再犯一次错。”
扶渡应道:“扶渡明白。”
见扶渡回来了,阿福赶紧凑上去问他:“怎么样,她为难你了吗?”
扶渡笑笑说:“还好,左不过是多说了我几句,我在东宫时常被掌珍那群人说笨,都习惯了。”
“挨骂还能有习惯的吗?”元宝因为担心扶渡,也留到了现在。
扶渡冲着元宝眨了眨眼:“哎呀,反正已经应付过去了嘛,花根她应该近期都不回来找我的麻烦了。”
阿福赶紧追问道:“那你是如何应付过去的?”
可扶渡却没有说,随便找了个话题岔过去了。
不过很快,元宝就大概猜到了扶渡是如何应付过去的了。
“你实话告诉我,花根究竟那日叫你过去究竟是做什么?”元宝怕扶渡为难,还是悄悄地把他拉到无人处问的话。
可扶渡还是在支支吾吾地不愿说实话:“没什么,反正现在都解决啦。”
“你可骗不过我。”元宝说的有理有据,“能在四皇子面前伺候的差事你通通不要,能接触到四皇子的机会你通通躲掉,谁不想得在自己的主子的面前混个脸熟,最好还能得到主子的青睐,可你却避之不及。我没猜错的话,这些都是花根的意思吧?”
扶渡见元宝已经猜了个十有八九,也不好再继续隐瞒,只好说实话:“也不能说是她的意思,她只说叫我端正自己的态度,莫要将风头盖过她……”
元宝打断扶渡:“那你就照做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扶渡挠了挠头。
元宝反问道:“可你在四皇子面前不受宠,那就是在祈元殿站不住脚,到时候岂不是更要受她的欺负了?”
“我既然不在四皇子面前争宠了,她也没有理由再为难我了吧?”扶渡小心翼翼道,害怕说完元宝会更生气。
果不其然,元宝立马反驳道:“你又忘了我说的了,在这后宫里欺负一个人难道需要什么理由吗?到时候她再找了别的理由欺负你,你在祈元殿又没了地位,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我现在在祈元殿也没什么地位嘛。”扶渡小声顶撞道。
“我要是你,那就故意争宠,叫四皇子站在我这一头。”元宝给扶渡出着主意,“到时候有了四皇子撑腰,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哪那么容易啊,四皇子的宠爱是那么容易给别人的吗?”扶渡小心翼翼得四处看了看,确定了四下无人之后,将元宝拉近了一些,压低了声说道,“我都听说啦,花根背后有太后娘娘,大概率会是四皇子的通房,日后说不定还能当上侧福晋,我现在把她得罪了,那日后才真实有我好受的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现在倒是先担心上了。”元宝恨铁不成钢道,“我不管你了,你以后若是再被她欺负,我也不会护着你的,还会拦着阿福和小顺子,叫他们不许帮你的忙。”
扶渡挽住了元宝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哪怕现在嘴硬,你也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别跟我撒娇,算起来你还比我大了快一年呢,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元宝将扶渡的胳膊推开,嘴上继续嘴硬,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替扶渡担忧。
“你俩躲在那干嘛呢?偷懒偷得够久了,快出来干活了。”小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俩人身后,正叉着腰教训元宝和扶渡。
元宝吐了吐舌头:“错了错了,现在就去干活。”
“快去快去。”小顺子催促道。实在是因为今天的活还有太多没干的了,不然小顺子也不能亲自来抓人。
扶渡正要跟着元宝一起开溜,忽然被小顺子叫住:“今日该轮到你跟我一起伺候四皇子用膳了,你还是不去?”
扶渡摇了摇头:“不了,你还是找人替我吧,这样好的差事应该不少人想做,我跟他换换,将他的差事交给我就好。”
小顺子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今日就将前院的花草侍弄了,我叫人跟你换换。”
扶渡道了声:“多谢。”
待扶渡走远了,元宝扯了扯小顺子的衣袖:“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什么。”
“你都能看出什么来,我还能看不出来吗?”小顺子总喜欢这样开元宝的玩笑,明里暗里说他傻。
但元宝这次却没有心情跟他计较这些:“那你不劝劝他?”
“他有他自己的处事方式,随他去吧。”小顺子话锋一转,“倒是你……”
“我?”元宝一脸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小顺子揪了一把元宝的耳朵尖:“你别偷懒,快去干活啦。”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