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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秘密传信 ...

  •   扶渡伺候完齐临渊歇下,回到自己的配房,给漆黑的房间点上灯,才发现烛台下面压了一张纸条。

      起初扶渡并没有当回事,毕竟谁会用这样不安全的方法来传递一条重要的讯息。

      但是在打开纸条之后,扶渡却傻了眼,哪怕还没有细看内容,却在看到最末端的小印时慌了神——

      ——那是来自扶渡的亲姐姐扶清的私印。

      那年扶家惨遭灭门,扶清作为他人家的新妇逃过一劫。

      扶清的丈夫是大将军龚毅,年少时就与扶清两情相悦,定下了婚约。

      本来说好的是待到功成名就之时便接扶清进门,却在立功后得了先帝赐婚,娶了郡主做正妻。原以为二人缘尽于此,但当年扶家出事前夕,扶木晖预感到扶家会遭一场劫难,于是将扶清嫁去了龚毅家做妾。

      虽然是伏低做小,但扶木晔相信龚毅会对扶清好。若是扶家真的有倒下的那一天,哪怕扶清是谁家的正妻,人家大概率也不会好好待扶家的女儿。

      扶家伏诛后,龚毅把扶清藏了起来,将人从淮州接到京州来,于是除了能见到官籍的官人,京州便再没人知道将军府管事的那位妾室,其实是当初富甲一方的淮州富商扶家的大女儿。

      龚毅行的端做得正,却难逃有心之人的编排,给龚毅安排上了宠妾灭妻的罪名。

      好在龚毅那位正妻是个明事理的,要不是当初皇命难违,她也是不情愿插入人家有情人中间的。所以在这样的声音出来之后,那位许久不露面的郡主却罕见地出面,对外宣称将管家之事交于扶清管理是自己的意思,狠狠地打了那群不怀好意的人的脸。

      自扶渡入宫后,就再也没见过扶清了,只是偶尔能收到一些扶清托了关系送进宫来的物什,以此来解了自己的相思之苦。

      只是为了龚毅,扶清身为扶家遗孤的事情断然不得暴露,也不能让龚毅和扶渡之间的关系被人察觉——前朝第一大将军要是被人知道与皇子身边的贴身宫人有关系,难免是要被人拿去做文章的。

      到时候无论是对龚毅还是对扶渡都是不利的。

      所以扶渡在此刻见到拓着扶清私印的信件,才会这样惊讶。

      寂静的深宫在夜晚显得更加神秘,像一只张着大口的凶猛巨兽,比白日里瞅着还要更加骇人。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不知名的昆虫的鸣叫,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远处低声吟唱,让扶渡低头看着纸条,却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平白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道是这宫中真的有什么脏东西,还是担忧的心理在作祟。

      待扶渡定睛瞧完了字条上的内容时,心中的不安更是如洪水猛兽般决了堤,叫他在那一瞬间瞳孔扩大,无意识地张大了嘴巴。

      “幺儿,见字如晤。
      近来可还安好?
      家中有事寻你,你明日带着扶家玉牌去正南门,会有人带你出宫。
      阅后即焚。
      清。”

      扶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心中没由来的慌乱。

      他不知道扶清和龚毅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贸然约他出宫相见。

      而且这字条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放在桌上,说明对方根本就不害怕会被人发现。要么是因为字条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要么就是根本不会有人揭发他们。

      扶渡丝毫不怀疑理由会是后者,在这宫中,居心叵测之人众多,没有人会好心替旁人隐瞒这样的事情。

      可龚毅在宫中安排了自己的人,究竟是在谋划些什么呢?

      扶渡不敢细想,只是这一纸薄薄的字条,就足够他冒一身的冷汗了。

      夜里点灯,太过引人注目。

      扶渡胆小,最后还是紧闭了窗和门,撑高了被子遮挡着,用火引子烧了字条。

      次日,扶渡向元宝告了假,说自己要出宫去。

      元宝自然不会为难扶渡,齐临渊那儿也立马允了。

      敬事房的人大概也已经被龚毅打点好了,条子很快就批了下来,扶渡拿着它去了正南门。

      离着老远,扶渡就见着一个小太监站在正南门侧,作寻找状,却不知是不是在等自己。

      扶渡走上前去,小太监迎了过来:“是祈元殿的扶渡吧?”

      “是。”扶渡答道。

      小太监点头,领着扶渡要出宫门去:“好,跟我走吧,我领你去。”

      去的是哪儿?

      小太监没说,扶渡也就没问。

      正南门虽不是正宫门,却也人来往往,耳目繁杂,并不是个适宜谈话的好地方。

      扶渡迟疑再三,却没有马上跟上去

      ——因为那人没有向自己讨要扶家玉牌。

      小太监走了几步,见扶渡没有跟过来,驻足问他:“怎么不走?”

      扶渡警惕道:“是谁叫你在这等我的?”

      “自是有人派我来的,一会儿你就见着了。”小太监说,“哦,对了,贵人叫我提醒你,要带的东西别忘了,他得见着东西才好办事。”

      这下对了,这小太监应该就是个领路的,等出了宫门大概才能见着他口中所说的“贵人”,而那位“贵人”要的东西,应该就是扶渡内襟里塞着的那枚扶家玉牌了。

      小太监应当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带着扶渡直接从正南门出去了,守门的侍卫没有丝毫阻拦。

      往门外走了不远处,只见一落轿辇停在僻静无人处。

      这轿辇看着朴素,没有什么雍容华贵的装饰,叫外行人看来再普通不过,可扶渡到底是在宫中伺候了这么多年的,这轿子所用的红木、丝绸皆是一等一的好,哪怕是放在宫里,一些分位低的小主儿还用不上呢。

      一个看着面熟的老太监抱着拂尘等在车里,掀帘见了扶渡,动动手指示意领路的小太监脚程快些。

      走近了瞧,扶渡这才认出来他是东宫的一个大太监万里。

      对方官阶高于自己,扶渡急忙行礼问好:“公公好。”

      “你就是扶渡吧?”万里睥睨着扶渡,在得到扶渡的点头后又说,“上来吧。”

      扶渡上了轿,不敢立马坐,跪在万里脚边。

      万里摊开手掌朝着扶渡:“来,叫洒家瞧瞧你的信物。”

      扶渡从内里掏出玉佩,递到万里手上。

      万里仔细瞧了玉佩,脸上里面堆起了谄媚的笑意:“哟,果真是小少爷,当初你在东宫的时候,老奴就觉着您气度非凡,你瞧,我这一双眼睛不会出错的。”

      其实扶渡从前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这件事,在宫里早就被当做八卦传了个遍,万里从前也并未当回事。

      不过是因为现在才知道原来扶渡跟大将军龚毅还有层关系,这才正眼瞧了扶渡。

      但扶渡也只是讪笑,并没有戳穿万里的虚伪。

      “公公说笑了。”扶渡将玉佩收回襟口。

      “小少爷您快请坐。”万里亲自把人扶了起来,叫扶渡坐在自己旁边,“刚刚老奴没见着信物,不敢妄加揣测,这才叫少爷无端跪了老奴一通,少爷莫怪。”

      扶渡心里清楚,万里此举并非无意,而是有心敲打自己,好让自己记着,哪怕在宫外有再大的靠山,在宫中也不过是个比他官阶低的小太监,总要被他压一头的。

      更何况,从前在东宫,扶渡也没少跪过他。

      入宫这么些年,扶渡也已经混得像个人精似的了,就着万里的话说:“哪儿的话,小的得公公抬爱,才有这么个会亲的机会,还要多谢公公才是。不但是小的,还有小的的家人也得感念公公的恩情。”

      万里见扶渡上道,满是横肉的脸上的笑意更甚,脸上肥肉挤出的沟壑中满是欣慰。

      既然扶渡这么说了,那一会儿到了将军府,自然少不了万里的好处。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约摸两炷香的时间,行得不急不缓的,却将扶渡急得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为着今日与姐姐姐夫一面,扶渡昨夜里便未眠,满心里的惶恐不安,而今在越临近见面之时,就更放大一分。

      无论扶清和龚毅让他做什么,扶渡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两人叫他去上刀山下火海,扶渡也愿意立马献出自己的一腔热血。

      可他现在是祈元殿的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齐临渊作为扶渡的主子,便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扶渡如今有了牵挂,就不能孑然一身地去做事。

      齐临渊救过自己,扶渡不能恩将仇报。

      待到马车终于吱呀一声停下的时候,渡渊觉得自己里襟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马车还未停稳,扶渡就急着要下车。

      “哎,小少爷,先别急着走啊。”万里抓住了的胳膊,不让他走。

      扶渡知道万里这是嫌自己还没有给他好处就想走,可扶渡现在急得等不得一刻,好在他在宫里早就学会了虚与委蛇的技巧,心里立马有了应对的策略:“小的这是急着去给公公您取银票呢,公公不急,小的却怕怠慢了公公啊。”

      万里听完,立马喜笑颜开,放了扶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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