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首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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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顶着一头鸟窝似的金发，横七竖八地躺在连禾的床上，外套和鞋子都没脱，把原本舒展干净的床单揉得到处都是褶皱，床脚处还多了几个鞋印。
连禾打开灯，那人不满的嘟囔了几声，连眼睛都没睁开就被连禾一脚踹下了床。
“……啧，谁啊！”那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睁开眼睛，“诶呦，这不是我家小禾吗？”
连禾一把将弄脏的床单扯下来，塞到男人怀里：“限你一天之内给我洗干净，夏米尔。”
眼前这个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外国男人就是98区的首领夏米尔，两个月前他突发奇想说要去旅游，然后就把98区的一堆事务丢到了连禾手里，自己拍拍屁股跑得不见踪影。
直到他上飞机后，连禾才发现他的年度汇总还差五个月没做，当时距离上交只剩下两天，连禾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那份汇总最终是五个冤大头花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整理完的。这家伙把烂摊子扔给他们，自己逍遥快活，浪够了才想起要回来。
夏米尔嘿嘿一笑：“好说好说，对了，有吃的吗？我快两天没吃饭了，差点就挺不到活着回来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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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米尔在餐桌上狼吞虎咽的时候，连禾和宋年就坐在他对面抱胸盯着他。这家伙一边吃一边直呼美味，大骂国外的饭简直和泔水无异。
夏米尔是Y国人，五年前被外派到H国的血猎协会，爱上了这里的风土人情，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了。现在汉语说得比本地人还溜，甚至还精通各种方言。
“慢点吃，还有。”李萱端上一盘热好的菜，擦擦手坐在对面，“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夏米尔的样子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破了口子，裤脚上全是泥点子。连禾一想到这个邋遢的家伙刚刚睡了自己的床，就觉得心梗。
“害，别提了。”夏米尔咬着食物，含糊不清道，“遇到扒手了，行李箱都丢了，没有换洗衣服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说着，从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掏出几个小玩意放到连禾面前：“诺，小禾，我给你带了O国的特产，别生气了呗。”
连禾定睛一看，是一个盗版的光头强。
他拿起那个小玩意扔进了鱼缸，几尾金鱼甩甩尾巴游远了。
夏米尔：“哈哈，我逗你玩呢，那是一个小孩丢掉的，我顺手捡回来了，真正的特产在这里。”
他将一个透明的瓶子摆到桌面上，里面浮着一层粘稠透光的液体，中间是一朵指甲盖大小的红色小花。
“什么破东西。”连禾皱眉，夏米尔跑出去几个月，就带回来一堆破烂？
“这可不是破东西。”夏米尔一点不恼，摇了摇瓶子，里面的液体瞬间变得浑浊了些许，淡红色的杂质在里面上上下下，只持续了一会儿，那些杂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到花瓣上，液体又重新变得透亮干净。
在场的几人都好奇地凑了过来，用眼神询问夏米尔是从哪里拿到这东西的。
“这是我从当地兴起的一个教会里拿到的，据说这种花就是神明的化身，拥有这个，他们的神就会护佑持有者，还能实现愿望呢！”夏米尔说，“这东西在当地爆火，我费了好大劲才弄回来一个。”
“是吗，那你的愿望实现了吗？”连禾挑眉。
夏米尔噎住了，片刻后，他挠了挠头发：“好像……并没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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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舟的遗体被葬在了山上，他生前做过的错事太多，以至于死了都无法为他名正言顺地竖起一座墓碑。
他的父母都是血猎，那些事情发生后，这两位老血猎也无颜见人，跟徐舟断绝了关系后就没了音讯，参加葬礼的只有98区的人。
韩立雨已经从老血猎那里知道了徐舟的事，跟一群新人血猎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天哪，竟然真的有这种事！人类竟然可以变成血族吗？”
“太可怕了，徐舟前辈到底是怎么变成血族的？”
“不清楚诶……”
连禾在土堆前放了一束花，站起身。
世事无常，他也不会想到当初那个人人赞叹的A级血猎竟然有朝一日会变成嗜血成性的吸血鬼。5年前他刚成为血猎时，最开始的任务都是徐舟带着他做的，在连禾眼里，徐舟就如同兄长一样，为没有经验的他铺平了前方的道路。
所以一开始听到基地内关于徐舟杀人的传言时，他是嗤之以鼻的，直到他亲眼看到。
当时的他远没有现在这样强大，徐舟想要杀了他也轻而易举。但他终究还是没有伤害连禾，而是选择了潜逃。
他最终还是被血猎抓了回来，将自己做过的事全部坦白。
令人震惊的是，他在7年前第一次袭击了人类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多年来一直在背地里伤害人类。嗜血的欲望愈演愈烈，到最后他根本无法控制，才在连禾面前露了马脚。
只不过提到是如何变成吸血鬼的，徐舟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只是觉得某天突然产生了吸食人血的欲望，然后就那么做了。
连禾根本无法面对他，在他被关进地下室后，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而这最后一次见面就成了诀别。
他不知道徐舟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杀人的时候也会觉得害怕吗？最后那一刻，他央求连禾动手杀了他，是为了赎罪，还是单纯地求一个解脱？
连禾觉得心烦意乱。
夏米尔换了一身整洁的白色休闲西装，把胡子刮干净之后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他双手插兜晃了过来，用肩膀顶了顶连禾：“小禾，我听小萱说你……”
连禾瞥他一眼，默默点头。
“还真是！”夏米尔瞪大了眼睛，撇撇嘴角，“麻烦咯，最近总部随机抽查各区基地，徐舟的事他们已经知道了，估计几天后就会来98区。”
连禾知道他想说什么，虽然肃眠是个名不副实的伯爵，但万一他豁出去跑来基地闹腾，被上级看到了也不好收场。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关到地下去？”连禾哼笑一声。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夏米尔掏出手机，“诺，你的辅导员都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了，说联系不到你，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你就乖乖回去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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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了处理吸血鬼的事，连禾向学校请了两周的假。他一忙起来就不知道时间为何物，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新消息都没工夫细看，夏米尔现在提起来，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三周没去过学校了，辅导员急得上蹿下跳，都找到了远在异国他乡的夏米尔那里。
“诶，我这又当爹又当娘的，管理98区也就算了，还要照看你的学习。”夏米尔假模假样地抹了两把眼泪，拍拍连禾的后背，“赶紧回去，好好跟老师套一下近乎，千万不要挂科知道吗？”
连禾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赶回了学校。
他的学校在隔壁的77区，距离98区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借着这个机会，夏米尔索性给连禾放了个假，让他在学校乖乖待到放假再回来。
连禾回到学校找辅导员说明了一下情况，随便编了个理由说他的手机被偷了，这才好长时间没有收到消息。
辅导员埋怨了他几句，说她一直联系不到连禾，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连禾真诚道歉。
他这样的人道起歉来，旁人总是不忍再继续苛责，辅导员清清嗓子，软了语气：“这样吧，各科老师那里我去说明一下，把你的出勤率改改。这里有个讲座，班里没人愿意去，你帮我个帮，去替班级露露脸，签个字听个半小时就可以走了。”
“好，谢谢。”连禾朝她笑了笑。
长时间混在血族的世界，再次返回人类社会时才能意识到这样的日子有多美好。为了忙着捉犯人，他很长一段时间作息都是颠倒的，这样的阳光也许久未见。连禾难得觉得心情愉悦，买了杯奶茶才慢悠悠地往教学楼走去。
讲座还没开始，教室里的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后排，一个个都百无聊赖地戳着手机。大屏幕上播放着讲师的信息，是个没名气的史学家，看上去年纪很大，研究的东西和他出版的论文一样匪夷所思。
连禾登记了班级信息，也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教室的门隔一会儿被人推开，来的人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直到那个干瘪的老头晃晃悠悠地坐上讲台，教室的前两排还是空着。
老头倒也不介意，端着麦克风就开始自顾自地讲起来，学生一个个抱着手机不撒手，压根没有听他在讲什么。
闲来无事，连禾随便听了听他讲的东西，也难怪这老头一直混不出什么名堂，他研究的东西尽是些冷门偏门甚至邪门的东西，提到的几个观点连连禾都觉得骇人听闻。
讲座过半，后门偷偷被打开，一个男生蹲着身子从后排悄悄摸过来，钻到连禾身边悄声说：“兄弟，麻烦让让。”
连禾给他让开位置，却在男生即将从他面前钻过去时突然发难，一把抓住了男生的后颈。
“诶呦，你做……”男生轻呼一声，皱眉抬头，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连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遇见熟人。
“肃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首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