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
黑褐色的树枝就像是无数庞大的肉虫，从树干上延伸出来，钻入地底，四周的地面开始像蜘蛛网一样开裂。
“小心！”新野助一把拽住向一旁裂缝倒去的同事，鞋底松散的石子滚落，两人同时向下看了一眼，心里的寒意不断上涌。
同事觉得整个人都要软了，这种漆黑到看不见底的深渊，就像是强地震才能造成的裂缝，他如果掉下去，不知道是磕在石壁上磕死好，还是掉下去直接到底摔死轻松。
到时候葬礼都只用摆两件衣服 :）
“谢谢你啊，新野。”摸了一把渗出来的冷汗，同事庆幸地说。
新野助摆摆手，地面还在剧烈的震颤，他跟同事互相搀扶也算是个好方法，只是，一直这样下去，又能撑多久呢？
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找寻能够信任的人。
太宰治在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放开了手，独自站在不远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切。
新野助：“太宰大人，接下来要怎么办？！”
太宰治轻轻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另一边的空地，“先去那边，暂时安全。”
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与慌乱，黑衣人们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跌跌撞撞地往空地上跑。
凤胖胖还想在后面托着哒宰，但是被拒绝了，凤胖胖有些不解，“哒宰，我力气超大的！我托着哒宰，不会掉下去哒！”
“不用。”手指在凤胖胖的蛋壳上轻轻弹了一下，嘶，还有点硬？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收回泛红的指尖，“先管好你自己吧，掉下去没人会救你。”
凤胖胖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还超级大声地回应：“好哦～如果我掉下去，哒宰不要来救我，但是哒宰掉下去，我会救哒宰哒！”
因为自己比较厉害嘛，哼哼，他可是救过新野的蛋蛋啦。
“……”太宰治的手指有些羞耻地蜷缩了一下，搞不懂这颗蛋，他怎么能毫无障碍地说出这种话啊！！
难道年纪小就可以没有羞耻心吗！？
并不在此处的六十六号：（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地面经过最初的翻腾，现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粗壮的枝条深埋地底，周围的雾气也已经完全散开。
就在大家以为动静暂时结束的时候，原本僵直的树干突然蠕动了起来。
“呼——呼——呼——”
“怦怦，怦怦——”
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声，急促的心跳声交错响起……
突然，聚集在空地上的黑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疯狂地嚎叫起来：“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杀了我，杀了我吧——”
“砰！”
一声抢响，手抢滑落，红白相间的血浆顺着额角流了出来，“滴答、滴答”
“死……死了。”新野助看着刚刚才被他救下来的同事，声音颤抖，“为，为什么？发生什么了？”
凤胖胖也有些懵，怎，怎么突然就自杀了呢。
“别看。”一只冰凉的手盖在了凤胖胖的身上，熟悉的嗓音有些许艰涩，是太宰。
“我……胖胖不怕，我保护哒宰。”不想让自己的害怕被看出来，凤胖胖使劲钻出太宰治的手，像是证明什么一样，又往那边看了一眼，“呜，胖胖不怕的。”
“哈啊，真是个笨蛋。”即使是太宰治，也不禁被这样的凤胖胖逗笑了。
没有再说什么，太宰治的眼神变得深邃，视线直直落在瘤树身上的肉瘤上，仿佛已经洞察这片土地隐藏下的所有秘密。
“问题就出在那些瘤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肉瘤上那些神似眼睛的东西已经完全睁开，随着心跳声缓慢眨动。
凤胖胖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个好东西，飞到太宰治的眼前，艰难地挡住他的视线，“哒宰，不要看！”
太宰治面色不改，“怎么了？”
“是，是不好的东西。”凤胖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直觉，就像是灵液里混入了什么垃圾，看一眼就觉得被污染了。
“知道了。”太宰治轻轻向下敛住眼底的神色，手指在太阳穴用力的按了按，污染……吗？
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也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现在剩下的人几乎都眼神涣散，如果再不找到解决办法的话，这些人每个都自我了断就是板上钉钉的结果了。
肉瘤上的眼睛眨动地越来越快，心跳声，喘息声……
嗯？为什么，新野……没事？
太宰治沉重的脑袋像是转了回来，对上新野助清明的眼神，“新野，你没受影响。”
新野助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自己没受影响？奇怪的抓了抓头发，新野助犹豫了一下说：“我……”
“我之前被凤大人救下来，就感觉脑子很清醒，也没有进来后浑浑噩噩的感觉了。”
“诶？是我吗？是我的功劳吗？”凤胖胖原本还很担心哒宰……还有大家，他都打算去撞那些超恶心的眼睛了！
“那我去帮忙！”
“等一下！”太宰治确定，之前这个笨蛋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修补集装箱顶部依靠的应该也是另外的“不知名”的能量。
“没关系的哒宰。”凤胖胖越飞越高，逐渐升到那株瘤树的顶端，从上往下看，那些树更加恶心。
每一根延伸出的枝条都勾连住树林里的树木，每隔一段距离，树上就长出一颗裂开的瘤子，越往中心瘤子越密集，凤胖胖一低头就看到满树林的眼睛在同时眨动。
“啊！”
太宰治在底下问：“怎么了？”
“QAQ呜呜呜，好多眼睛，整片树林都是眼睛，好恶心。”凤胖胖第一次有了想吐的感觉，不知道在哪里的胃开始疯狂翻腾上涌。
太宰治：“……”他也有点想吐了。
“不行就先下来，我会想办法。”
“呜呜呜，呕，不用，我，我可以哒，呕！”凤胖胖干哕了两下，因为克制不住自己向下看的冲动，干脆整颗蛋仰躺下来。
莹白的光圈扩大，以他为中心，迅速向下向外延伸。
下方的太宰治在被光圈包裹的一瞬间，就感觉脑袋一轻，那些恶心的，不可名状的妄想霎时退了个干净。
除开新野助，黑衣人们全部栽倒在地，密密麻麻的冷汗挂在额头上，发出劫后余生的呻吟。
“差，差点以为，要死了。”
只有太宰治，死死盯着面前的瘤树，“还没结束，想要出去，就一定要杀死这个怪物。”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瘤树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树枝开始剧烈的颤抖。
“噗、噗、噗”，深埋地底的树枝在这一刻变成坚韧的藤蔓，全部抽了出来，就像是章鱼的触手，带着破风声，极速向凤胖胖的方向抽去。
“啪！”“啪！”“啪！”
尘土飞扬，太宰治已经看不清楚空中的情况，不受控地往前踏了两步，又被横亘在面前的深渊挡住去路，“喂，胖胖！凤胖胖！你怎么样？”
“哒宰——我没事！”灵活地再次躲过袭来的藤蔓，凤胖胖有些烦恼，他被灰尘溅得灰扑扑了诶，就像是在外面看到的小流浪汉，唔，他应该算是小流浪蛋吧？
哒宰不让他贴贴了该怎么办？
都怪这个坏东西！
看着再次落下来的枝条，凤胖胖踌躇了一下，决定闭着眼迎上去。
“砰。”
“好痛……诶，不痛？”凤胖胖感受了一下，发现真的不痛诶，那他……？
“Duang！ Duang！ Duang！”
狠狠撞上抽过来的藤条，凤胖胖感觉身上更脏了，可恶！
时间越过越久，凤胖胖身上莹白的光圈逐渐向着瘤树的本体笼罩，巨大的树冠颤动地愈加强烈，肉瘤上的眼睛突然爆裂，“啵，噼啵”，青黑色的淤泥一样的东西顺着缝隙流出，滴落在地上。
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太宰治敏锐地发现，随着这些液体滴落在地上，凤胖胖笼罩下来的光圈在逐渐被腐蚀，清醒的效果也开始减弱。
太宰治下意识转头看向新野助，心绪一沉……连他的眼神都开始恍惚了。
怎么办，他能做什么？太宰治过去的十几年里，鲜少有这么无能为力的时候，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拖到下一个日出，即使不能彻底杀死这个怪物，也能顺利离开。
又躲开几根发疯的藤条，太宰治心思急转，现在距离日出还有至少两小时，己方除了那个笨蛋还有脑力派的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人。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凤胖胖，太宰治眼中闪烁着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微光，嘴角轻轻勾起，没有任何犹豫地向着瘤树的中心扑去。
凤胖胖也发现自己的光圈好像正在失效，拼命地想要再支起能够保护哒宰的防护罩，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光圈还是在液体的腐蚀下消退。
“怎么办，要怎么做？”凤胖胖有些着急，好不容易能够保护大家，怎么就失效了呢？
大概无论是蛋是人，慌乱的时候都习惯寻找信任的人的帮助吧，凤胖胖的潜意识让他去追寻太宰治，但……
“哒宰！！！”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