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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消失的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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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与主神沟通!”阿绾的意识体强忍着怒火,语气坚定望向系统。
9725此时也带着些许不解,“阿绾大人,目前我也无法与主神取得联系。”
它不知道前身是如何完成任务的,被主神重塑以来,它根本没时间请教别的系统,就被派予了任务,因此9725也说不清眼下的局面,明明没有提示男主,但任务进度完成良好,这算不算是正常的?
“他不是放了一缕神识在你身上?”
“虽是如此,可任务一开始,本统就感应不到主神的存在了。”
阿绾眉头紧蹙,她感觉自己被下了套,任务之初,帝芮明明还出言警告她,神识体不会有假,可他也确实许久未出现了。
那缕神识去了何处?
“主神来去自由,也许已经回了天道。”
9725实话实说,若不是主神有意让对方察觉,没有意识体能感知得到神识体,且任务如期进展着,主神定然不会耗费神识在此。
阿绾没理会9725的这套说辞,打开任务面板,她紧凝双眼,呵,整个养老空间都出现了疫毒,可不是飞一般的进度?
不能再这样顺利下去了。
如今的局面绝非她所愿,制衡契为何没有感应呢?伯虞真不是男主吗?可他先前明明……
阿绾闭上双眼,她必须理清思绪,9725说的男主不固定,是不是有另外一种可能——末世根本不需要男主?只需要建造出理想的城池基站,然后帝芮用神识体控制末世躯壳,那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
若是这般,主神……他才是天道心中的“男主”?她见不着他,自然不会有契约感应,但他能无时无刻暗中观察着她,只要他愿意,他能幻化成任何她无法见到的人。
可怜她真交出了养老空间的权限。
真是煞费苦心了。
那个她无法感知到的契约,真不存在了吗?
阿绾想,她需要一个小小的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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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蔽掉9725的阿绾彻底安静下来。
伯虞见她无话,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传完口谕,又写了一封信笺,命人快马加鞭送去罗都。
“阿兄同叔父说了什么?”
伯虞看了她一眼,问得好像是她真叔父似的,不过他也没什么好隐瞒。
“越是高阶的异能者,对净化城越有利,若想提升异能,需异能者不断叠能消耗,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孤欲制定异能者的新律礼乐,提前让叔父筹备罢了,阿绾既为感召师,今后就由你来协助异能者的规训?”
阿绾闻言明了,伯虞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无非是想让她来判定他们的异能属性和等级吧?
她笑得自然,“当然,能为阿兄解忧,是绾绾的荣幸。”
“……”
一夜之间,各地情况骤变,天子仪仗不再急着赶路,原本逃离的队伍,眼下看来更似是迁都,各城池出现的疫毒者越来越多,也致使沿途中的百姓和野人,甚至小邑中的士大夫们,各个都闻风而动,拖家带口投奔而来。
阿绾看在眼里,说到底,南阳王朝的子民们,他们对天子的崇拜和敬仰是深入骨髓的,哪怕有异能傍身,也没人真敢拍案而起,自立为王。
如今伯虞唤各路诸侯守护子民,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又有什么理由非反他不可?相反,多的是闻讯而来,寻求庇佑的人。
迁往罗都的队伍庞大不少,除去庶民百姓,不少异能者也追随而至,进喜和良笙,甚至卿宰大夫的宦寺女奴们,组建成一支高度集权于王的护卫队,听从伯虞与绾姬之令。
护卫队将异能者与庶民百姓分区而治,除此之外,阿绾还传出口谕,将感染了疫毒的疫毒者也带上,绑在队伍最末端,由异能者看守。
“为何要自找麻烦?”
“阿兄为何认为疫毒者是麻烦?”
“孤既扬言要建净化城,你却将疫毒者都带上,是想打孤的脸?”
“阿兄误会了,绾绾实是为阿兄考虑,毕竟若其他诸侯真有反意,疫毒者就是最外层的防线,他们如今对我们构不成威胁,阿绾未雨绸缪,有备无患罢了。”
“怎么,孤的异能者能控制得了疫毒者,其他诸侯国的异能者难道就不会一攻就破?”
“那也是有胜于无,且阿兄不是命我协助叔父提升高阶异能?阿绾应了阿兄,就会全力以赴,阿兄可对我异能军,拭目以待。”
伯虞盯着她看了很久,马车内一时沉默,阿绾不卑不亢任由他看。
没能探出她意,伯虞只好道:“既如此,好好提升高阶异能。”
阿绾笑得无害,“好。”
愈发壮大的队伍继续南下。
阿绾始终惦记那抹消失的神识,翌日酉末。
二人放下筷箸,阿绾想着今夜欲行之计,忽听良笙上前来报,“主子,投奔的异能者中来了一位熟人,求见主子。”
伯虞的目光看了过来,阿绾也挑了挑眉,“宣。”
半刻后,天色渐暗,良笙手执长灯笼,领着位翩翩公子快步而至,行至仪仗旁,他跪地行礼。
“黎奴给伯虞,绾姬请安,公子王姬长乐无极。”
阿绾眼神一亮,她掀开窗帷,惊喜出声,“黎奴!你还活着!”
“是,绾姬,黎奴得绾姬所指,幸得活命,今终奔走而至,盼绾姬勿弃。”
进喜唤寺奴接过良笙手中的长灯笼,良笙上前为阿绾挽起窗帷,阿绾将黎奴打量了一圈,心中一喜,黎奴简直就是为了她的大计而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
她回首望向伯虞,“阿兄,这是我颜殿的寺奴,当时异变突发,就是因着他在,绾绾才觉醒了感知能力,他为土异能者,如今奔我而来,阿兄可否恩准他继续服侍绾绾?”
伯虞面有沉色,他冷冷瞥向那跪地寺奴,“你从杲都追寻而来?”
“是,不过公子勿忧,城门封锁无碍,奴不是御马而至,而是遁土而来。”
“遁土……?”
“是的。”
说罢黎奴跪拜的姿势更低,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方才的位置,转而从另一侧的土面上冒了出来。
寺奴忙将灯笼转移方位,只见黎奴甚至衣裳都未脏,四周没有神力的寺奴见了,皆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纷纷低下头颅。
“好厉害,你进阶了?”阿绾欲下马车,被伯虞从后拉住手腕,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又如何得知行军方位?”
黎奴恭敬回道:“天气炎热沥干了奴身上水分,这才令奴恢复动弹,不瞒公子,奴心中只有跟随绾姬这一念想,遁土的距离随着意念迫切,能越遁越远,四面八方奴皆遁土探过,也是听到焦邑百姓提及仪仗的只言片语,才明了方位,追随过来。”
伯虞还未开口,阿绾便欣喜肯定,“黎奴的能力今后大有所用,阿兄,若他不断进阶,今后岂不是想探多远都行?南阳王朝领土广阔,正是需要这样的土异能者呢?”
“孤没说不纳他入队,只是这般再贴身伺候你,不太合适。”
阿绾小嘴一抿,眼泪说掉就掉,“阿兄,杲都异变至今,绾绾不敢有怨,可绾绾已是及笄女子,一直跟着阿兄同驾,多有不便,其实就算没有黎奴,绾绾方才也想向阿兄请示,可否让绾绾独乘一驾,也好沐浴更衣呢?”
“……”
行军队伍愈发壮大,自是不再缺少马车行具,虽为兄妹,一两日同行,无可厚非,可到罗都要月余的行程,若日日同乘一驾,也是不妥。
伯虞本也没这般打算,只是见她因一奴要与他分开,心中不悦而已,他虽也不明为何不悦,许是觉得有损自身威严,可没成想她的泪像暑中暴雨一般,说落就落,伯虞心中烦躁。
“孤没说不行,怎就哭成这般?”
阿绾继续哭着,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好了,进喜!”
“公子,奴在。”
“为绾姬另备一驾上乘马车,良笙。”
“公子,奴在。”
“去收拾你主子常用之物,有什么缺漏的,告知进喜。”
“是,公子。”二奴一同离去。
阿绾眨了眨眼,抽泣道:“阿兄,那黎奴呢?”
伯虞见她终于抬眸,烛光下她湿漉漉的双眸愈发怜人,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早些分车确是好事,也不会耽误他理政阅章,制定新律。
伯虞冷下神色,“既是你的寺奴,怎又让孤来安排?”
阿绾破涕为笑,她抓着他的袖口摇了摇,“绾绾就知道阿兄最好了,那绾绾不耽误阿兄理政,先下去了。”
说罢人就下了仪仗,示意黎奴跟上,黎奴行礼告退。
直到脚步声消失,伯虞才看向那被她扯乱的袖口,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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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笙将绾姬的车马布置完毕,点上了主子一向喜爱的熏香,这才恭敬退了下去,请绾姬登车。
阿绾原本是想先用阿楚的,不过既然黎奴归了,自是用黎奴测试,更加方便些,毕竟,黎奴更听她的话。
“良笙,你去告诉阿楚,本宫要沐浴,让他稍后来为本宫净化几桶干净的热水。”
“是,主子。”
阿绾这才登上车,她回首见黎奴没动,笑了笑,“黎奴乖,不会让你碰到水的,先上车吧,本宫有话要问。”
黎奴抬眸看她,眼中有些道不明的意味,行过礼后,便也登了车。
昏暗幽香的马车内,随着黎奴登车,她竟一时觉得拥挤起来,不过只是感觉罢了,王姬的马车,也不会比公子的仪仗小多少。
登车后依旧自觉跪地的黎奴,面色凄凄,“绾姬,黎奴以后都不能伺候您入浴更衣了吗?”
阿绾看向他的手,瞧着与过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推拿之事在行军途中自是不便,她也不至于贪图那点安逸,且日日坐于厢内,也劳顿不到什么。
“水与你不容,本宫可舍不得,这几日黎奴受苦了,你离开前,杲都是如何光景?”
发现绾姬是真有话要问,黎奴收起了怜色,恭敬回道:“回绾姬,杲都宫中,全是疫毒者,皆在搜刮活物。”
意料之中,没了红晶石的丧尸,渴求血肉才是本能,阿绾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好好的城池,当初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才捏造好的。
“黎奴受苦了,出来也废了不少力气吧?”
黎奴微微一笑,“得绾姬庇佑,奴的异能既能遁土,亦能筑墙,每当疫毒者要奔来时,奴筑起土墙,他们便茫然离去了。”
还有这等好事,阿绾心中大喜,“筑墙后,黎奴还能视物?”
黎奴颔首,“土能为奴所用,不会阻碍双目。”
阿绾笑得开怀,念起心中大计,这下何愁找不到帝芮?
实在是许久未动这等心思了,阿绾看着黎奴的目光都有些火热,她向跪地的黎奴招了招手。
“黎奴,你过来。”
黎奴稳住神色,跪地靠近,侧在她身旁,听候指令。
阿绾伸出手,轻抚黎奴的下颚,面如玉般无暇,她欣赏了好一会,悠悠笑道:“现在,给本宫展示一下你的异能,嗯?”
黎奴只觉得吹到面上的风有股诱力,他忍不住望向绾姬那绝美的眸子,整个人瞬间像中了魔咒一般,听令唤出土能。
暗香幽动的车马厢内,瞬间筑起土墙,外头的动静,她是一点都听不见了。
阿绾松开手,转而触摸这被异能包裹的土墙,墙面一点都不松软,结实得很,她全然没发现,随着她手的移动,一侧的黎奴险些软了骨头。
黎奴的眼中亮起某种光,挣扎了片刻,他抬手拽住眼前女子的手腕。
阿绾一时不察,跌靠在柔软的案榻上,她惊诧抬眸,发现黎奴直勾勾望着她,那意味不言而喻,阿绾轻眨双眼。
嗯?他不是个寺奴吗?难道异能还能将他下面也变异了不成?
阿绾并未动,只见黎奴忍了又忍,卑微求道:“绾姬,能再摸摸奴吗?”
似笑非笑,阿绾那心思又活络了起来,“黎奴只想本宫动手吗?”
她俯身贴近黎奴如玉的面,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呼出的气息幽香火热,眼中的诱意更甚。
“不想亲亲吗?”
这话音一落,黎奴再也忍不住,他起身虚揽阿绾的腰,刚要凑近,不想此时一声刺耳的帛裂声传来。
“唔”,黎奴捂住心口,侧身吐了口血。
阿绾神色瞬凝,四周的土墙被绿色的根系刺破,甚至越来越多,她冷静出声。
“黎奴,收了土能。”
马车内的土质烟消云散,夜晚微风扬起窗帷,阿绾看到了车外伫立的伯虞,他的双眸泛着幽绿的光。
他身后跪着众奴,还有那目空一切的商楚。
伯虞盛气凌人,阿绾忽就笑出了声。
找到你了,帝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