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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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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整片森林弥漫着蝶蓝色的雾气,盘根交错的树根犹如巨兽的爪子,正等着攻击人们。
“主人……”
小树摩挲着一面镜子,头垂得很低。
一直背对着她的女人闻声回眸,小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这个女人并不是柳舟荷。
她身穿一袭白玉罗裙,裙边绣着弯月和莲花的图案。一头银青色的长发,头上长着两个状似龙角的树枝。
模样和柳舟荷没有区别,但是眼神却不一样。
她微仰着凝视小树,目光冷如寒冰。“完成任务了吗?”
“是。”小树点点头,如实回答道。
“那姜澄和展心她们人呢?”
“就在我手里这面镜子里。”
“给我拿来。”
小树捏着镜子迟迟未动,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蹙了蹙眉,随即眼神便透出一股惊人的杀意。
下一秒,小树被她捏着脖子腾空而起,直直对上了女人嗜血的双眸。
小树被捏住脖颈,呼吸困难,一直拼命用手掰开女人的手指,想要挣脱女人的束缚。
“我让你拿来,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女人的眼里含着杀意,犹如猛兽捕猎时凶狠而嗜血的神情。
“咳咳咳……”
见小树脸色通红,咳得厉害,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女人才把她放下来。
小树猛地呼了一口气,脸色铁青,浑身不住地发抖:“你、你不是柳舟荷!”
“我就是柳舟荷。”
“不,你不是她!”
女人忽的一笑,饶有兴致地盯着小树:“有趣,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她的?”
小树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摇摇头不肯再接她的话。
“我让你说!”女人似乎又不耐烦了,开始蹙眉。
“我说,我说……”小树两腿发软,根本不敢直视女人的眼睛。“你和柳舟荷的眼睛不太一样。”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还算你聪明。那你说说是我比较好还是她比较好?”
小树还没来得及说话,空中突然冒出了柳舟荷的声音。
——“柳月晚,别再闹了!要是搞砸我的正事,我迟早和你没完!”
女人果然有了点反应,收敛了一些:“知道了,姐姐。”
说着,她就一把抢过小树手里的镜子,拿在手里打量。
这面镜子呈圆形,以白色贝壳雕花为装饰,看起来和普通镜子没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在骗我?她们人怎么会在这面镜子里?”柳月晚将镜子看了又看,愣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别小看它,这面镜子名字叫做云中幻境。只要把两个人丢进幻境里,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在幻境里都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成恨不得掐死对方的宿敌。幻境的规则就是只要她们在幻境里死掉一个,那么幻境的游戏就会结束,她们将永远困在幻境里,直到死去。”
“你怎么整得这么麻烦?直接把她们两个都杀了不就行了?”
“主人有所不知,展心手持呼雨剑,姜澄可以控制冰雪,我一个不会法术的凡人拿什么和她们斗呢?如今她们进入我的幻境,已经是必死之局。”
“你就这么有把握这是一个必死之局?”
“云中幻境一旦启动便不可收回,展心和姜澄如今困在幻境里失去所有的记忆,已经无法阻挡主人的计划。眼下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妈妈的下落了吧?”
“当然,”柳月晚一笑,“你妈妈在安城的一号游乐场里。”
从森林走出来之后,小树心绪不宁,全然没有一点知道妈妈下落的喜悦感。
她局促不安地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开始自我麻痹道:“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不是我想这么做的,我只是太想太想找到妈妈了。”
……
“唰——”
幻境突然亮起,里面的场景开始清晰地出现在镜面上。
此时天光大亮,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内里放着一张四方大木床,床上纱幔低垂,一旁的小圆木桌上放着一个紫金铜炉,炉中熏着梅香,缕缕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升腾。
展心只觉得有一阵电流无情地穿过头顶,让人感到剧烈的疼痛。
“嘶——”
她捂住头,从床上坐起身来。
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晰,首先是眼前低垂的纱幔,掀开纱幔,一道紫檀木屏风便映入眼帘。
等等——
她明明记得她上次在监狱之中喝了毒酒死去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呢?
展心迫不及待打开房门,想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小姐,您醒啦!”
一开门,便听到小燕清脆的声音。
展心不信邪地跑到后院去,发现后院的假山和池塘还在,池里的金鱼还在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原来她重生了!
她有个年少相识的好姐妹,名字叫姜澄。两人一见如故,成为了彼此最知心的好友。
谁知就是这样的信任,让她丢了性命!
在展心、姜澄十八岁的时候,两人的娘在朝廷中结了仇,自此不再往来。
接着便是展心的娘被陷害,展府被抄家,展心也因此入狱。
姜澄来看她,给她送来了一碗桂花酿。那根本不是什么桂花酿,而是一碗毒酒。
想到这里,展心捏紧拳头,恨得牙痒痒。
这一世,她必定报仇雪恨!
姜澄此时正在前线带兵杀敌,现在正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
下了朝之后,两位女官一边走一边聊天。
“听说了吗?姜澄与盗匪勾结,被皇帝打入大牢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姜澄没打胜仗,皇帝迁怒于她吧!”
展心慢悠悠地走在两位女官的后面,嘴角悄悄上扬,露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等两位女官走远,展心掉了个头,走进了牢房里。
牢房里昏暗潮湿,冒出森森的阴气。耳边不断冒出尖锐的惨叫声,显得这里更加阴森可怖。
狱卒看到展心,连忙拱手行礼道:“展大人……”
还没说完,展心就从腰带系着的钱囊里取出两块银锭递到她们手里。
两名狱卒收了钱便不再吱声。
一路穿过又长又昏暗的过道,展心才走到姜澄的牢房前。
皇帝给足了姜澄体面,并没有让她穿上白色的囚犯服装。
她仍然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衫,头发束得高高的,一双微微上扬的瑞凤眼透着淡漠的光。
展心隔着牢房的大门看向姜澄。
脑海里一面浮现出两人年少相识的画面,一面浮现出她出现在牢房里亲自给自己端毒药的画面。
端毒药给她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姜澄!
恨意如同洪水一般涌上展心的心头,她慢慢收拢手指,咬紧了后槽牙。
“牢房的滋味好受吗?姜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