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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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卡点到了。
坏消息，小徒弟搭完她的剑后看上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微末见小孩本就不太好的面色更苍白上几分，就知道自己果然不该尝试飙剑。
毕竟她在途中有不下三次因没有把控好灵力输入量差点导致长明剑速度过快从而翻剑。
得亏她面部管理能力极强，不然她在小楚江篱面前就真的没有一点面子！
她心虚地凝起一丝灵力，指尖轻触小孩额头，将其打入灵府内。
小孩面色稍稍转好，旋即抬头向她挽起略有勉强的微笑：“谢谢师尊。”
秦微末不着痕迹地移目，轻推其背将她送入学堂。
……下次还是不要再让她搭自己的剑。
这时山长本已准备开始讲书，不知谁喊了一声“斩魔君”，学堂中便闹哄起来。
小楚江篱抱着一卷入门典籍，看去时恰巧是山长挥着戒尺对众人进行威慑，才消了少年的一些气焰又忙着迎出来。
山长先是对女人一敬，问：“斩魔君今日亲自送徒弟来，可是有想嘱咐的？”
她咽了一口唾沫，见师尊又蹩起好看的眉心，不由紧张了起来。
谁知女人严肃至看似有大事，最后却只蹦出一句：“无事。”
山长晃神片刻，滞在原地看斩魔君又挥袖作势离去，正想领小楚江篱去学堂内，又听见她一声：
“今日并非是江篱故意晚到，若山长有罚还请从轻。”
山长听了更是傻眼，连忙应去几声作数。
待师尊离去后小楚江篱才得知为何山长会如此震惊。
她的师尊别说为他人说这些旁的话，她连正事都是一笔带过，寻常根本就不愿开那张口。
可师尊在临月峰时会同她聊些闲话，甚至早点都是师尊亲自去为她买的。
是否就意味着自己与其他人在师尊眼中的分量不同呢？
小楚江篱意识到自己被特殊对待了。
她捂着逐渐跳快的心口，却察觉不到一丝过去那时被特殊对待时的苦涩。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成为特别的那个不总是坏事。
将小孩送去学堂听大课后整天溜去闲逛摸鱼的秦微末同样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不带徒弟不走剧情的第三周目能有这么轻松！
那些年为了教徒弟而翻新重写教材以及修炼而熬的大夜，现在全都变成了她用来钓鱼的时间。
早些年宗主有爱好过收鱼，不时便往山涧灵水中投入几尾上等的鱼苗。
后来扔着扔着宗主自己飞升了，但鱼苗倒是都顺利长成大鱼，经过百来年的繁衍，早就满湖鱼星。
这里偏僻，想是除了宗主，也只有她会来。
秦微末上个周目就望着这湖灵水心底痒痒，没想到进了双生崖的幻境中反而满足了心愿。
她摆了张竹椅在湖边，暖和的阳光直撒在肩头，不由让她打了个哈欠，连带着鱼竿也轻晃。
原是在咬钩的小鱼被这轻微一晃给惊得逃窜而去。
她拉上杆，重新挂了鱼饵，又轻挥小臂远远抛去。
水面漾开波纹，秦微末眨眨眼，忽想到一件事。
她也坠入了双生崖。
如果是自己不想面对之事，她又能在自己幻境中看到些什么？
她望向湖对岸，和煦微风拂来，鱼线被吹得偏移分寸。
她一哂，摇头，见鱼线逐渐绷直便不再想那些别的，专心与灵鱼作斗争去了。
直到傍晚，她本想再将灵鱼愈好放归，心念一动，转眼又提着鱼篮御剑而去。
将小孩接回峰后夜色已至，漫天星光。
还未进府，小楚江篱便嗅见了菜香味，宛若人间烟火冲淡了临月峰上的冷清气，连那淡雅的荷香也被盖过一头。
“今晚吃……鱼？”
小楚江篱疑惑地看向师尊，对方只是神色淡淡的颔首。
因已飞升的宗主爱鱼，故全玄韵宗上下虽无禁令，但在食肆找不到一道关于鱼的菜。
小楚江篱以为师尊也会默认这种规矩，不料今天的饭桌上就来了一桌子的鱼。
但秦微末表示——
前宗主都飞升了，作为现在顶着玄韵宗的人，她炖宗主几条灵鱼给小孩补补应当不过分吧？
灵湖的鱼自灵气的滋养下长大，肉质自然是寻常鱼不能比拟。
小楚江篱原本是想克制着点吃，谁知吃到最后已经放开了。
待她吃到直打饱嗝才回过神来，急忙捂着嘴巴，双颊粉似蜜桃。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师尊，后者只是眼眸稍偏来，启唇问：
“吃饱了？”
小孩连点几个头，只见师尊手一挥，碗筷便洁净如新。
“师尊，这是什么法术？”小楚江篱好奇道。
秦微末却犯难。
毕竟一般修仙之人不需要吃饭，自然也不必费心思去想除了净身以外的清洁咒。
但她为了奶徒弟，上周目也是像这样在修炼之余偷学了些厨艺，为了方便才改写净身诀。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纠结，只能认命般淡淡道：“没用的小法术罢了。”
“师尊以后可以教江篱吗？”
“学这个作甚？”
小楚江篱抿嘴，极淡地笑了笑，趴在石桌上：“既然师尊用了，自然说明是有用的啊。”
秦微末依旧是搞不懂楚江篱的脑回路，只能转而言：“你今日功课可是都学会了？”
“山长教得通俗，大概学会了七八成，剩下两三成江篱今晚复习应当能学会。”
秦微末只得点头，黑眸中的月光流转，半晌才开口道：“若有不会的可来问我。”
小楚江篱一愣，急忙坐直身：“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师尊了。”
秦微末摇头，并未说话。
她在大徒弟苏冉闭关的这段时间闲得连饭都有时间做，当然不差这点功夫。
饭也吃完了，小楚江篱没理由再留在府内，离去时堪称一步三回头。
秦微末驻足于门口，目送小孩离去。
见这架势就知道她已经过了小楚江篱的第一关了。
她默默松口气。
这次的好感度应该没刷太满吧。
今夜圆月高挂，秦微末仰首，呼吸间嗅见夜中微湿润的风。
好了，那么该挑个什么时机和小楚江篱提她还有个师姐这件事呢？
说到这她就头疼。
上周目她没把这事放心上，所以苏冉的出关才对楚江篱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她倒也能理解。
毕竟要是她凭空多出来一个师姐，她肯定也会震惊。
秦微末这时已是合体期修士，因此对于就寝一事已经除了心理因素没多大必要了。
她今晚横竖没有心思睡觉，就暖了一壶茶坐在那张石桌旁，托着腮想接下来的对策。
临月峰上除了她便是小楚江篱，一入了夜只能听见林叶簌簌。
一壶茶暖了凉，凉了又暖，始终没个答案。
要不然就装作随口提的一嘴。
秦微末索性摆烂了，要是太过刻意，可能还会起些反效果。
此时，院门又被人叩响，秦微末抬眼一算，这时已接近子时。
但峰上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无奈，挥指将院门打开。
小孩将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时，秦微末已经将腰板挺直，手指轻拂杯沿。
她往小孩那边一瞥，小楚江篱便局促开口：“江篱回去复习功课时发现确有一处无法理解，一拖便到了现在，所以……”
秦微末颔首，示意让小楚江篱坐到身边。
小孩便规矩将册子翻开，到引气入体部分，苦恼道：“生僻字太多，还有此处所描述的运气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她垂眸，抬袖伸手间一支笔出现在手中，二话不说就按着记忆将那些生僻字给划去改为更加浅显的语言。
小楚江篱亮眼，将引气入体又复读一遍，看上去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少。
秦微末稍稍偏过头，声音如月华般柔和：“运气，乃是定心悟气后再尝试引导，这是引气入体前的最后一步。”
“师尊，灵气究竟是什么样的？”小楚江篱蹩眉。
她听罢抬手，不等小孩躲闪便将掌心覆在她额前。
小楚江篱被惊得急喘几下，却感受到一股暖流顺着师尊的掌心传来，心神稳定不少。
“这是灵力，”秦微末耐心道，“现在闭眼。”
小楚江篱便听话地闭上双眼。
闭眼后世界本该是一片漆黑，可小楚江篱心神被稳定后却发现四周好似有什么在流淌，像星河一般闪闪发光。
“现在萦绕在你周围的是灵气，乃是世间最为纯净的能量。”
秦微末见小孩神情逐渐放松，引导道：“你可以尝试去用心念引导其移动。”
周遭灵气不稳片刻，随后人为流动一瞬。
灵气散去瞬间小楚江篱猛然睁眼，脸颊侧边滚落一滴冷汗。
秦微末拿出手帕为她拭去，问：“明白了？”
小楚江篱急忙点头，垂眸小心翼翼道：“多谢师尊。”
“没事便早些去休息吧。”
小楚江篱接过手帕，心脏怦怦直跳，连忙应了句，像逃也似地跑出院子。
从师尊的府中到她所住的小院距离不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到。
她捏着手帕，发觉这条路也被人修缮得分外平坦。
师尊也许真的与那些人不同。
她与她好近，却又好远。
分明是站在身边的人，但小楚江篱每次看向师尊时都需要仰着头。
可这就证明了师尊根本没必要利用她，师尊对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出自于真心。
她见背后的院门已远去，脚步渐慢，抬手间圆月恰居于前，月华透过手帕，帕子上绣的荷花图案分外明显。
小楚江篱眸光闪了闪。
若月亮注定从不为谁而亮，从不为谁而停留，她便不会再向月亮苛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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