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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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踮起脚尖亲了亲江洵之嘴唇，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带着几分哀求道：“你快点走好不好？”
温棠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样，江洵之根本招架不住，无奈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堂堂王爷，怎么还要偷偷摸摸地翻窗而逃。
亲眼看着人影消失在黑夜中，温棠这才松了一口气。
彩秋走近看到开着的窗户，连忙上前关上，担忧不已道：“小姐，您风寒还未好，现在外头又下着雪，您怎么还开着窗户？”
“先前觉得屋内有些闷，透透气。”
“您可要当心点别再受凉了。”彩秋说着将手中的汤婆子递给温棠，“诺，奴婢给您刚装的汤婆子，晚上睡觉放被子里。”
温棠点了点头。
彩秋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一件大氅上，黑底金丝，精致华贵，她咦了声，语气有些疑惑：“小姐您这儿怎么会有男子的大氅？”
温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江洵之的！
霎那间神情有些慌乱，眼角微微一颤，她忐忑道：“呃……刚刚哥哥来我这儿的，应是走的时候忘了。”
“那奴婢将它收起来。”说着便伸手去拿那件大氅。
温棠急忙拉着她的手，阻止道：“不用了！先就这么放着，也不碍事，明日他自会来拿。”
说完又佯装淡定，继续说：“很晚了，我准备休息了，你也回房吧。”
既如此，彩秋就领命退下了，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
公子好似不喜黑色，从未见他穿过黑色的衣服？
想着想着，心中又不禁疑惑起来。
翌日，温棠正坐在紫檀木软塌上，头略微低着，手中执着毛笔，莹白似雪的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润。
见一妇人进来，她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眯眯问：“娘亲怎么这会子过来了？”
温夫人坐下，拉过少女的小手，眉眼含笑道：“今早娘亲同你爹商量了一番，过几日你的生辰宴操办得大些，多发些请帖，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表明你的身份，你也可以认识一些同龄女子，你觉得如何？”
温棠软声道：“都听您的。”
温夫人颔首，看着小女儿，目光无比温柔：“今日身子可还觉得不适？要不要再找大夫过来瞧瞧？”
温棠摇了摇头，“好多了，无需再请大夫。”
温夫人望着少女乖巧的模样，心中愧意顿生，叮嘱道：“若有何不适定要和娘亲说，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一场变故，小女儿流落在外十二年，幸好如今找了回来，他们亏欠她良多。
温棠对着温夫人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娘亲不必担心，我身子没您想的那么羸弱。”
她并非故意这样说来安慰温夫人，这具身子原本是强健的，只是桃溪村的那场大火，她虽死里逃生，身子却变得孱弱不堪，好在只需静静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不过她已经很知足了，比起上辈子的身体真的是好太多太多。
温夫人看着少女脸上满足的笑容，心疼得宛如针扎，若不是小女儿福大命大，她们可能就此生无法相见。
那是她的亲生女儿，本该是京城贵女，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在外受苦多年，每每想到这些，她都心如刀割。
想着想着，她眼角泛红，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都怪娘亲当年太过粗心大意才叫人牙子将你带走。”
“娘亲不必自责，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坐着嘛。”温棠嗓音软甜，加之刻意撒娇，叫人听着心都化了。
温夫人摸了摸她的脸颊，满心怜爱，轻轻“嗯”了声。
“好啦，不说这些了，娘亲来瞧瞧我这字可有进步？”温棠不想温夫人沉浸在伤心的情绪中，拉着她的手，将上午写的字递过去。
温夫人接过宣纸，细细端详着，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语气流露出一丝骄傲：“笔锋分明有力，你爹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温棠故作苦恼道：“那我要不要故意写丑一点啊，不然多伤爹的自尊。”
温夫人闻言嘴角笑意加深，柔声道：“我们棠棠这么优秀，他骄傲还来不及呢。”
母女俩又闲聊了一会儿，便移步到膳厅用午膳。
另一边的衡王府。
“砰”的一声，书房里传出杯盏碎落的声音。
江洵之不怒自威，厉声道：“继续说。”
“十二年前，温尚书幼女在京中被人牙子拐卖，直至去年十月才被找回。”
“二品官员子女在京城被拐卖，兵马司的人都是一群饭桶吗？”江洵之怒斥。
他亲眼目睹桃溪村那对夫妇是如何对待温棠的，很难想象在没遇见他之前，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一想到少女在外十二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恨不得立刻杀光人牙子泄愤。
崔三蓦地一怔，王爷为何会因此事发这么大的火？
他平静道：“当年这事原本是由城北指挥使负责的，但是一直没有进展，后来皇上安排了锦衣卫接手，这才寻到人牙子的老巢。”
当时这事在京城掀起一阵波澜，因温尚书幼女失踪，才查到城中有经营人牙子生意。只是当时人牙子老板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提前跑了，温尚书幼女也不知所踪。
“让崔一去查，将当年跑掉的人牙子给本王活捉回来！”
“是。”
“再去寻一件适合女子的狐皮大氅。”江洵之眉头深锁，烦躁的挥了挥手，“算了，你下去吧，本王亲自去寻。”
他按着额头揉了揉，想到温棠病弱的模样，一股子怒火无处发泄，打也不行骂也不是，真是欠她的，让御医给她治病她还不要，风寒难受的不还是她，遮遮掩掩的他就这么拿不出手？
崔三忍不住瞥了一眼江洵之。
王爷难不成要送女子大氅，他莫不是铁树开花了？
江洵之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看崔三站着不动，怒道：“还站着做什么？”
“王爷这大氅是要送哪家小姐吗？”崔三战战兢兢小声询问，抬眸看向江洵之的目光小心翼翼。
江洵之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本王做何事还需告知你？”
崔三连忙摇摇头，加快了步伐离开，好奇心害死猫，大不了私下和崔一打听。
铁树开花最是难得，也不知哪家小姐有这福气。
虽说王爷为人强势了点，脾气差了点，性格怪了点，但谁让他是王爷呢，有权有势，相貌也是极好的。
转眼便到了温棠的生辰宴，这几日她过得很舒心，江洵之不知是何原因一次都没来找过她。
今日赴宴的都是公侯及五品以上的大臣家眷，温夫人虽心疼女儿，也不得不带着她一起迎接宾客。
为表尊重，今日温棠并未戴面纱掩面，她上身嫩黄色交领短袄搭配淡粉色圆领比甲，下配织金马面裙，外头冷还披了一件镶毛斗篷，领口处绒毛如缕，衬得少女面庞莹润如玉。
温夫人看着温棠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关切地问：“棠棠可还受得住？要不回屋内暖暖换你哥出来？”
温棠摇摇头，“没事的娘亲，我不冷。”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
“你们看到了吗？”一位盛装打扮的少女一脸神秘兮兮。
她周围几位少女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其中一人极小声道：“那疤痕看着好吓人。”
“我的脸若是像这样，死都不会出来见人的。”另一人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刚进门就听到这边人在议论温棠脸上的疤痕，秦灵儿大步走近，意有所指道：“棠棠皮肤白皙，就算脸上有疤也好看，可不像某些人脸上黑黢黢的。”
气氛瞬间凝滞，在场无人敢接这句话。
元嘉郡主和怀宁郡主一直不对付，哪一个她们都得罪不起，况且在背后议论别人本就理亏。
方才还一脸不屑的华珂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秦灵儿你什么意思？”
华家常年镇守边关，华珂亦在边关出生，北疆太阳烈，因此她的肤色不像京中小姐那般白皙，有点浅麦色。
三年前，华夫人看华珂到了相看的年纪，想在京中给她寻个好人家，便带她回京住下，华珂出生时被赐封怀宁郡主，性格傲慢眼光又高，一直到现在都没看好的人家。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喽。”秦灵儿可不怕她，两人都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你……”华珂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就道：“知你爱慕温言，可你堂堂郡主也不用上赶着讨好他妹妹吧？”
“那咋啦？不过我可不是因为温言才——”秦灵儿瞥见进门的少女，话音一转，高声道：“棠棠。”
温棠闻声过来，笑盈盈：“元嘉郡主。”
少女双眸熠熠发光，笑意直达眼底，红润饱满的樱唇，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好似春日融融，让人移不开眼。
秦灵儿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神情，得意道：“哼，你们谁有棠棠好看。”
这句话，让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一人小声道：“我们只是好奇……”
此时，温棠也差不多知道方才她们在说什么了，无非是脸上的这疤痕，尽管总是有人私下讨论她的相貌，但她始终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她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下颌。
“出了点意外，留下了疤痕，也不是什么大事，相貌不过是皮囊而已。”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脸上有羞愧，有震惊。
女子相貌是何等的重要，她怎能毫不在意，况且还是她这样生的极好的相貌。
华珂只觉被下了脸，道：“京中世家子弟谁会欢喜相貌丑陋之人？”
“我是何相，取决于他。”温棠笑了一笑，道：“相由心生并非空话，丑相与美相皆源于内心。”
秦灵儿听了笑着赞同：“有道理。”
其余人则是默不作声。
隔间内有两人一直目睹着这所有过程。
身着一袭洋红色牡丹纹长袄女子笑着称赞：“这温小姐倒是伶俐，旁人欺负不得，白费你一早来让本宫护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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