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策与共》及其

36、平宁长公主

　　封雨霏接了话：“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二人也不必在这如此推让。”

　　她与楚昀景是表亲，又即将嫁给岳致瑖，帮哪个都不好，这才一直看着他们互相夸赞对方兄长。

　　“封姐姐这话说得对，文采名次没有定论，但萧世子可真是世家中不可多得的武将。听闻萧世子当时及冠礼帖子除了皇家就只发了母族任家、封家、和楚家。此次楚小姐的及笄礼相必也是要请他的。”

　　这话让楚云昭听着怪怪的，她出声解释到：“萧世子及冠礼是皇上下令让家父代为操持，世子当时请楚家去观礼也不过是因此。”

　　萧尘策虽然当时也表露了心意，可这事并未透露给旁人，及冠礼请的也是楚家，而非她个人。

　　岳芷璇还想再说些什么，封雨霏旁边的丫鬟进来通报，说封钰霄来了。

　　刚才几人在楼下大堂挣执时，他正与萧尘策在旁边茶楼上喝茶，就之前看到吴轻然携曹悦薇在琳琅阁生事的那个雅间。

　　本来没想来的，区区一个吴轻然他还不放在眼里，封雨霏平日里也是个聪慧的，必然不会吃亏，可萧尘策看到楚云昭也在，很是担心，三催四请的把他催到了琳琅阁。

　　封雨霏听到萧尘策也在，就明白什么意思了。“云昭，我哥来接我回府了，萧世子陪着来的，就不方便到雅间里了。你随我一道回去，我和哥哥把你送回府。”

　　封钰霄虽然平日里对两人也很好，但也不至于出门都要跟着，回府也要护送，这话不过是说给旁人听，请辞的理由罢了。

　　果然岳芷璇听了这话，连忙感慨封钰霄的用心，又亲自送她们两人出了雅间。

　　几人下去的时候，封钰霄和萧尘策就在楼梯口等着，楚云昭刚下来，萧尘策就看到了，封钰霄跟他说话他也忘了搭理。

　　四人走出琳琅阁后，还得再走一段路，琳琅阁处于闹事，她们的马车在旁的地方候着。

　　岳芷璇掀开雅间的窗户，看到走在一起的两个身影，轻声说到：“楚小姐与萧世子也是郎才女貌。”

　　身旁的婢女也跟着感慨到：“两人家世相当，又都是适龄男女，若是能成，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岳芷璇闻言看了她一眼，看的婢女声音越来越小，平日里她都是温和有礼的，对待下人也很宽容，今日这样倒是罕见。

　　她却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到桌旁，婢女跟在身侧，似乎听到了一声，“是啊，还没订亲呢。”

　　岳芷璇其实是知道两人的关系的，很偶然。自从萧尘策回京那日，他骑在骏马上的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不少少女的心中，其中自然也有她。

　　她平日里也对萧尘策多加关注，可两人实在没有交集，岳家又是重礼数的文学世家，她也做不出贸然相约的事情。

　　离他最近的时刻，可能就是年前的桃林宴了。当时岳致瑖陪她去聚缘阁迎萧家回京，对她的心思也有所猜测，这才避开众人找了个机会与他同行。

　　不过岳致瑖也是个克己复礼的规矩人，一直在兜圈子，都没到试探的环节，就撞上楚云昭等人，此事便也不了了之。

　　之后萧尘策及冠礼，没请岳家，虽然岳家也确实决定派些人去祝贺，可也没想让岳芷璇亲自去，是她实在想见她一面。

　　萧尘策爱武艺，可她只会些文绉绉的东西，两人见面的机会又不多，还次次都有一堆人在，也搭不上几句话。

　　那日七夕灯会，她本想碰碰运气，七夕节本就不同往日，若是能遇见萧尘策，也可表露些心意，试探一番他的态度。

　　所以从到了灯会后她就一直关注着萧尘策，看到他与楚云昭一同在偏僻的地方放河灯。七夕这样的日子，孤男寡女一起放河灯，两人的关系显而易见。

　　不过她倒是没听到关于两人旁的传言，想来是楚云昭还未及笄，两人往来也没有很频繁的缘故。

　　想着楚云昭即将及笄了，她也是要送礼的，岳芷璇仔细挑了挑，选中了一块上好的暖玉玉佩。

　　很快就要到楚云昭的及笄礼，威远候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封清绫请了平宁长公主来给楚云昭做正宾。

　　平宁长公主虽然与当今皇上不是一母同胞，但她幼时在太后膝下养过几年，与皇上也有几分兄妹情分。

　　封清绫早些年在宫中做过伴读，当时伴读的公主就是平宁。两人关系也十分密切，平宁长公主的驸马是姚家老三，按照规矩，她是姚敏的婶母。

　　平宁长公主与她关系一向十分要好，当年楚昀景拜入姚公门下，除了自身才学外，还走了她的门路。

　　两人成婚后往来也十分频繁，不过因为平宁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子，故而封清绫到姚家走动多是带着楚昀景。

　　平宁长公主也倒是十分喜欢楚云昭，曾经戏言要等她及笄后上门求取。但是她儿子游学在外，归期不定，之前又有齐王在，这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此次及笄礼请平宁长公主来当正宾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平宁长公主身份高贵，德行甚佳，夫妻和睦，儿子恭顺。

　　这日封清绫特地带着楚云昭到姚府拜访，姚敏一到府上便带着礼品与她们俩分开了，她趁着这个机会跟着一起回姚府，自然是要回大房去看望亲生父母的。

　　楚云昭则是跟着母亲到了三房的院子里，平宁毕竟是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公主府t特意选在姚府旁边，两人结亲后又将中间的隔墙打通。

　　如此一来，姚府和公主府也算是一体，可公主府又独立于姚府之外，是个上好的办法。

　　“日子过得可真快啊，我总觉得澈儿的及冠礼还在昨日，一眨眼，云昭都要及笄了。”

　　澈儿是平宁长公主的独子，随父姓姚，单名一个澈字。取自“林虚星华映，水澈霞光净。”，前些年弱冠，取了表字子恒。

　　此人楚云昭见过，当真是个温文尔雅，怀文抱质之人。可能是在外游学多年的缘故，他见多识广也幽默风趣，与人交谈十分舒服。

　　封清绫顺着平宁长公主夸赞：“姚澈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长公主也没少在他身上用心，如今也都长大了。”

　　平宁长公主最骄傲的就是她儿子，听到旁人夸赞十分高兴，“云昭也是，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

　　楚云昭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的裙子，倒也显得温柔大方，腰间坠着一条并蒂莲的玉佩，左手戴了一只暖玉的镯子，簪子也就只选了一个简单的玉簪。

　　姚家是书香世家，向来喜欢清雅的物件，姚家人也都是清高的文学才子。她今日特地打扮的素净一些，不过虽然没有穿金戴银，佩戴的也都是珍品。

　　这身衣裙称的她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与封雨霏呆久了，身上自然也染了几分书香气。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明眸皓齿，倒显得她年纪还小，天真烂漫。

　　平宁长公主看到她这样也是十分喜爱。若不是姚澈多年在外游历，她还是有意让两人多接触。

　　不过如今威远候府世子已经娶了姚家长房长女，她若是还想着让姚澈求娶楚云昭，倒显得有换亲的嫌疑。

　　更何况两人长大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都不及姚澈每年参加的游学讲会一半多。平宁长公主这才慢慢歇了心思。

　　此次封清绫请她做楚云昭及笄礼的正宾，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满意的。以威远候府的背景，她县主的身份，请个更德高望重的也不是不能的。

　　是的，封清绫还有县主的封号，当年她在宫中伴读，虽不如公主待遇，倒也是让皇上记住了有她这么个人。

　　后来楚怀城赤城之战回京后，皇上特地下旨赐婚，并将她封为县主。不过封清绫并不会主动提这回事，她总觉得自己的县主封号，是楚家父兄血染沙场换来的。

　　“这次来是想请长公主为云昭的及笄礼做正宾，我思来想去，您身份高贵，生活美满，是再合适不过的人了。”

　　这样的大事当然不会等到日子快到了再说，她早就向平宁长公主提过，如今不过是正式上门以示尊重。

　　“我思来想去，清绫你有更好的选择。”她不等封清绫开口问，便继续说到：“我如今膝下只有澈儿一子，你该找个儿女双全的人才好。”

　　“我也知道，如今都快到云昭的好日子了，我这般反悔实在不好。但我实在觉得，我母亲才是顶好的人选。”

　　她说的母亲是指姚家老太君，姚老太君膝下三子一女，且皆有建树，如今姚家嫡长子也已有后，姚家四世同堂，她也是多子多福，福寿绵长之人。

　　封清绫既然选定了她，便不会随意改动。“长公主这说的哪里话，云昭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能劳动姚老太君，能有你做正宾，已是求不来的福分。”

　　长公主也不是非得推了这活，不过是姚老太君德才兼备又有子孙承欢膝下，威远候府若实在想要，凭着两家的关系，姚敏在老人家院里长大的情分，也是能请动的。

　　她这般说不过是怕封清绫忘了姚老太君这个人选，出言提示。两人也算得上是自幼交好，几十年的情分了。

　　之后平宁长公主又问了其他的流程，封清绫一一回答，说已经订下唐尚书家的女儿做有司，封家二房的女儿为赞者。

　　两人与楚云昭关系十分亲近，选她们俩是不假思索的结果，直接就定了下来，两人自然也没有异议。

　　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十月初一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