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策与共》及其

23、岳家

　　萧丰源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让她坐在下面，还招呼人上了茶。“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好事。谈判结果最起码能和平相处一段时日。”

　　萧尘策听了这话，也十分高兴，他们在边关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不再起战事。但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皱眉问道：“一段时间？”

　　“对，具体的还没订下来，说是要等使臣进京后亲自面见陛下，但最低也能保三五十年的平安，也值了。”他是真的为接下来的和平时间而高兴。

　　“好，我知道了。”萧丰源看他要走，犹豫着出声问到：“楚家……”

　　萧尘策没说什么，却十分坚定的表明态度，“楚家那边我不会放弃，但父亲不必担忧。”

　　曹悦薇今日回府之后，气的摔碎了一套杯子，她十分气愤的发问：“今日你看到了吗，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锦枝上前好一番安抚，她才勉强镇定下来，坐在凳子上眼中都是不甘。本来在京城就没有在江南是捧她的人多，今日又是楚云昭这群人，虽然不如皇室尊贵，但也是京中一般官宦之家能比得上的贵族。

　　“锦枝，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人向往权势是天生的，今日她们这般对我，也是因为曹家不如他们。”今日的经历让她内心更坚定，更加认识到了权势的好处。

　　旁人可不知她怎么想的，今日也没人故意看轻她，只不过提到安德皇后和姚家的时候，唐梓和楚云昭才忍不住，不然她们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出声。

　　转眼间天气就热了起来，楚云昭这些日子尤其喜欢呆着院子里的树下，她院子里也没有外人来，整日就坐在摇椅里看看书，吃吃水果，好不惬意。

　　这日，她照常坐在树荫下乘凉，周忻就站在一旁守护着，文竹面带喜意的进来禀告：“小姐，好事，大好事。”

　　楚云昭看她这样子，来了兴致：“什么样的好事，连你也高兴成这样？”

　　文竹也没卖关子，直接回到：“岳家找媒人到封家下聘了，看来雨霏小姐好事将近呐。”

　　岳家找了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出场，亲自到封家为岳致瑖说亲，不仅体现了岳家对此事的重视，就算说出去封家脸上也有光。

　　岳家这样的人家，又是得了状元的岳致瑖，不少人感叹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楚云昭知道两家有意结亲，却不知速度这么快，可这是件好事，早早定下也没什么不好：“那可真是大好事，你去看着，等岳家的人走了，咱们要去府上祝贺一番。”

　　“这样的好事，要带些东西过去，你去花房挑一盆香雪球，雨霏表姐喜欢这些，你挑些喜庆的颜色。”香雪球有好几种颜色，既然是这样的喜事，当然要选些喜庆的颜色。

　　文竹笑着应下，转身去花房准备了。

　　傍晚，明琴给她新梳了一个时兴的发髻，换上一身鹅黄色的裙子。楚云昭带着香雪球，在周忻的陪同下去了封府。

　　她到的时候，热闹还没散玩，封雨霏的临淅院里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连丫鬟都喜笑颜开的，楚云昭见了也十分开心。

　　“表姐，我给你带了香雪球，恭喜啊。”她示意周忻将手中的花放下，自己走到里间，坐到封雨霏身边。

　　封雨霏看着她，笑着说：“你府里的花，想来是好看的。”

　　“别顾左右而言他，如今岳家上门求取的事情都传遍了整个京都，怕是不知有多少小姐暗中将手帕都搅烂了。”

　　封雨霏害羞的低了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岳家，确实是个结亲的好选择。”

　　楚云昭见她还不好意思直接说岳致瑖，也只是打趣了几句，便认真的祝福到：“雨霏表姐，我相信岳家公子会待你好的。”

　　岳家自诩清流，名满京都，更何况是他们亲自上门求取的千金，就算是日后真的感情淡了，该有的体面也不会缺了的。

　　正是因为如此，京中有千金的人家也都知道岳家的好处。曹悦薇自然也十分清楚，这才将岳致瑖作为目标。

　　消息传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闺房内品茶，上次见了岳致瑖后，她发现岳芷璇好似也挺爱喝茶，只不过她偏爱明前龙井。

　　她想着，雨前龙井与明前龙井虽然采摘时间不同，但终究是一类茶叶。若是能以此拉近与岳芷璇的距离，之后接近岳致瑖也好，与岳家小姐交好也罢，终归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之间锦枝匆匆走进房内，神色紧张，想开口又不知如何说，嘴巴长了几次后，还是觉决定直接说：“小姐，奴婢听说，岳家公子今日找了媒人上封府提亲了。”

　　曹悦薇猛然听到这话，失手打翻了茶盏，她还在费尽心力的接近岳家，没想到岳致瑖就已经要定下婚事，这些时间做的事情，就真真的都成了笑话。

　　她抱着一丝听错的希望问到：“你打听清楚了，是岳致瑖和封家姑娘的亲事？”

　　锦枝怕她不相信自己，急忙回到：“奴婢不敢胡言，如今京城都传遍了，岳家公子岳致瑖上门求娶封家小姐封雨霏。”

　　如此清楚的说出两人名字，让曹悦薇不得不相信此事。她竟笑了，自嘲到：“枉我费尽心思，竟都是些无用功。”

　　上次去护国寺，她以为封雨霏与萧尘策会有什么后续，这才转向岳致瑖。拖了吴轻然的关系，还送了一匹少有的江南云烟锦，如今看来，倒是可笑。

　　锦枝看她这样有些害怕，“小姐……”

　　“没事，没事，没事的。”曹悦薇轻声说到，不知是在回锦枝的话，还是想给自己一些安慰。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既然都走到请媒人这一步了，定然是两家已经暗中接触过，互相满意了，既如此，想再改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除非是搭上一方的名声，出了什么大事才行。可凭曹家目前的状况，还没有这个能力，她只能先行放弃。

　　曹悦薇的想法楚云昭和封雨霏自然不知，但如今岳致瑖算是年轻一辈里的青年才俊，说句夸赞却不夸张的话，京中像他这样未婚青年的也是凤毛麟角。

　　如今岳家与封家好事将近，不知京中有多少女子会暗中伤神，倒不是岳致瑖多招人喜欢，主要是他的身世作风摆在那。就像封雨霏说的一样，岳家，是个结亲的好选择。

　　又过了几日，封雨霏从岳家求娶的繁忙中抽出身来，便到威远候府约楚云昭一起到护国寺还愿。

　　“我与岳公子也算是在护国寺互通心意，结缘与此，我想过两天去还愿，到时候咱们一起去。”

　　楚云昭这几日正好没有事情，整日在府里呆着也无聊，“好呀，我随时有时间。”

　　封雨霏看她这幅无忧无虑的样子，开口到：“不只有你我。”

　　楚云昭没理解到她的深意，“岳家公子也要一起？那是要带上钰霄表哥。”二人刚定下婚事，一起出游倒也合理，但段家这般书香门第，对待名声这种事情必然会更谨慎些。

　　封雨霏小心的看了看她，“还有萧世子。”

　　这倒是让她没想到了，“萧世子……”

　　封雨霏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到，“你不想见我就让哥哥回绝了他。不过我想着你们见一面，把事情说清楚了也好。”

　　她是真的为楚云昭着想，如今这事不上不下的，还不如直接说清楚了，省得整日纠结。

　　“萧世子提出来的，我哥不好拒绝，这才让我给你带句话，但我自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若是不愿意见，也就一句话的事。”

　　楚云昭没有立刻回话，她深吸口气，“没事的，见一面吧，你说得对，有些事是要说清楚的，总不好一直这样。”

　　其实楚云昭也不清楚她对萧尘策的感情。说是爱情，可两人也没接触过几次，可也不是毫无感情，她这几日想到萧尘策，脑海里便浮现出他在胥苍山骑马斩熊救自己的英姿。

　　楚云昭觉得，自己还是对萧尘策有好感的，可这完全比不过父母的叮嘱。

　　她生的晚，早就不知道赤城之战的惨烈，家中人也不会告诉她这些。她隐约知道父亲是觉得战场厮杀，刀剑无眼太过残忍这次弃武从文，却不知具体。

　　每年到宗祠祭拜的时候，她也会对楚家先烈倍感尊敬，可她到底没有亲身经历过。活着的这十几年，最大的坎坷也就是不听话挨训罢了，连祠堂都没跪过。

　　她只觉得母亲与她说那些话，明里暗里表达的意思就是不想趟萧家这趟浑水。楚云昭想是由于萧家如今风头太盛，楚家想辟其锋芒，这才不想与他们牵扯过深。

　　如今的皇上虽然还算是个明君，可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楚家用了多年才能独善其身，不能因为自己的婚事便直接进了这权利的漩涡，更何况，萧家也不是最好的成婚选择。

　　“小姐，该歇息了，明日还得早起去护国寺呢。”文竹提醒的声音传来，明日便是订下要去护国寺还愿的日子了。她边说边灭了几支蜡烛，屋内的灯光越发昏暗起来。

　　楚云昭垂下眼睑，吩咐到：“文竹，明日去护国寺，就周忻和明棋和我一起吧，让明琴给我备一身暖玉色的衣裳，务必低调些，不可过于亮眼。”她交代每个人要做的事情，特意要了身浅色调的衣裳。

　　“奴婢知道，明日小姐是陪雨霏小姐去还愿。”明琴一副知道轻重的样子。她双手合十，语调轻快的说到：“岳公子与雨霏小姐还真是相配，希望护国寺的菩萨真人，也能帮咱们小姐找到一位如意郎君。”

　　楚云昭看着她笑了笑，心到萧尘策与岳致瑖比起来到也不差，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