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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药从哪来的?”他还是头晕,但是没忘记自己昨天干了什么事,只是在确认当时是否是梦境。

      “参叔给的,参叔……就是好心让咱们留宿的老爷爷。”寒笙去桌边给楚昱从水囊中倒杯水,见他自己起不了身便支撑他的后背,之后坐在床边醒盹。

      “庞大哥和车队呢?”楚昱喝到一半转头问他。

      “他们大部分先走了,剩下的有几个人已经感染了,恐怕不行了……”

      “感染?跟我一样吗?”

      楚昱见许君安眼神飘忽,语气也不太坚定的样子,心底颇有疑惑。

      半晌,楚昱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可能是瘟疫,但是你的症状又不太像。”

      楚昱不知为何脑子里回忆起昨天晚上那几个被篝火架起来的锅,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寒笙满怀伤感,接过他喝完的茶杯,随手放在旁边,见他伤口又开始渗血,便手忙脚乱地又一次开始上药包扎。

      “你这伤咋回事?”

      这话自然是寒笙出于好奇问他的,但是楚昱愣了一愣,随即笑道:

      “之前被流矢刺入了,以为没多大事,谁料手艺不到家,”说罢,他又回忆起前一天晚上自己的所作所为,状似无意问道:“那俩人呢?”

      寒笙倒是完全不避讳的样子,一边包扎一边回应他:“你说那俩死的?那个村长知道后直接把那俩扔进村口最大的锅里,之后埋了他们的骨头,”他顿了顿,回想什么后接着说:“那个村长说,他们这最近死的多,都进锅里是因为村里的地大多需要耕种,河流也正好绕过此地,没地方埋他们,又怕传染,只能如此。”

      “之前我还怀疑过你是否是瘟疫,万幸你不符合他们的症状,而其他人多多少少起疹子。”

      许君安一手支着头,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打着哈欠说道。

      “玉禾姐,醒啦。”伴随着许君安的点头,楚昱有些怔愣。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还是哆哆嗦嗦地问寒笙:“你……为啥这么乖巧了?你昨天不是还说人家是扫把……”

      寒笙倒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大手一挥介绍打着哈欠的许君安,郑重其事地开口:

      “哎哎!那都是误会!要不是玉禾姐昨天晚上帮我治好了为难我许久的口疮,我还得疼一阵子呢!郑重介绍,这是我鼎鼎大名的玉禾姐!恩人!”

      许君安那边也微微一笑回应:“我也口疮,敷料能帮到你就好。”

      说这时那时快,刚才在楚昱面前的人转瞬移动到了许君安那边,很有眼力劲地从水囊倒了杯水。

      楚昱看着这一幕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那个称呼,让他有些嫉妒,楚昱半开玩笑地问寒笙:

      “你宝贝师父走了,你怎么不像昨天一样叫喊跟上去?”

      寒笙敏锐地意识到楚昱在揶揄他,故作老成地摇摇手指,“楚昱兄,三人行,必有我师也。谁说只能认一个师父?”

      “那我呢?”楚昱满怀期待。

      寒笙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将茶杯递给许君安后,走到楚昱身边,示意他附耳过来,楚昱有所怀疑,还是照做,那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让楚昱不自觉咬紧后槽牙。

      “前半夜你把我被子夺走,我死活拽不回来。还是说,我要和楚昱兄学抢被子?”

      此时还不能误事,他轻咳一声,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疹子是吗?”

      “对,所以目前猜测很有可能是某处水源不洁,并且昨日马匹曾经在村口河流上游饮水,所有人的水囊也是在那时灌满的,而到今日是没事的。”许君安接话道,眼神里却闪过几分迷茫。

      “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那些车队留下来患病的同伴,却并没有接触水源,也没有喝村民的水,那这个道理就说不通了。”

      楚昱的视线飘向刚才寒笙给他添水的水壶,心下了然自己喝的药,估计也是外用的水。

      他离开卧榻忍着手臂钻心的疼,依次穿上自己的衣服。

      “抱歉,你们本不必在这瘟疫横行的村里陪我。”

      许君安笑道:“哪里,楚昱兄半路还救过我和寒笙,这话客气了。”

      她抬眼看窗外,此时东方已然日出,没有多余废话,将昨日的面皮伪装好后,和其他二人一起离开。

      几人匆忙告别,迎着曦光从黎岭立即下山追赶大部队。刚刚启程,领先他们带路的寒笙就骑马准备先行探路。

      许君安趁此时仔细打量了楚昱的装束,最终将眼神锁定在他腰间的香囊。

      应该就是那里,是昨晚零陵香的来源。

      “玉禾姑娘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那个香囊……”

      “香囊啊,”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自身,用手抚过表面的金线纹路,“你喜欢这种味道吗?它有名字,零陵香。”

      楚昱重新看向许君安,眼里露出笑意。许君安反而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多大了?”

      “唔……今年十八,怎么了?”

      许君安嘲笑自己一般摇摇头,但是心里还是有所动摇。

      想起来一个……曾经很讨厌,现在却很想念的人。

      须臾,一声叫喊将许君安从回忆中拉出,那是寒笙的声音。

      他挥着手,好像在距离村口不远的前路发现了什么,大声叫喊示意他们过去。

      待许君安和楚昱看到具体情况,都有些束手无策。

      “这……我没走几步就碰到她了……”

      寒笙侧过身子,背后的树下怯生生躲藏着的孩子,正是昨晚问她和庞兄是否需要帮助的女孩,清南。

      清南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疹子,且泛着明显不正常的红晕。

      “你也感染瘟疫了?”

      女孩眼睛里全是泪水,眼睛因为哭泣肿的通红,“清南不想被扔到锅里,不想被人吃掉……”

      仅仅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想起来了那口大锅。

      许君安猛地觉得蹊跷,若有所思地开口:“假设,清南说的是真的,那他们明知接触尸体会感染,为何还吃人肉?”

      寒笙咧嘴一笑,回头将目光再次聚焦到三人之前离开的村子里,笑道:“很简单啊,昨晚那个满嘴谎言的人,就是最可疑的人。”

      距离黎岭南约二十里的墨州已是湖宁地界,来福客栈里的二层小隔间里,刘弈歌拨开窗扇向下眺望,见各路货郎不断来往于人流之中,心中开始担忧。

      “主子,八王安插的人都清楚了,足足占了我们一半的人手。”徐良坐在他的对面,帮他理好身后的拐杖,放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

      出行在外,白日需要走动太多,拐杖便成为了刘弈歌必不可少的物件。

      徐良看着刘弈歌紧皱的眉头,心里止不住的叹气。

      “徐良,你知道吗,我其实真的很想一刀宰了他,之后再杀了我自己。”刘弈歌手中紧紧攥着倚在自己身旁的拐杖,似乎想要把它捏碎一般。

      “快了,他的漏洞我们已经明了,就看他的老窝在哪了。”

      好一个金屋藏娇,好一条蛀虫。

      刘弈歌仔细回想一遍自己安排是否有无遗漏的同时,脑子里赫然出现了一个人,看向桌上的机巧鸽子,手不自觉抖动一瞬。

      “她呢?”

      徐良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之后见刘弈歌的模样,心下了然几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叫楚昱跟去了,让人查过背景,没什么问题,说到底你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刘弈歌想起许君安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忍不住一笑,从另一个角度继续回应:

      “她不愿意让她的侍女涉险,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也是她的弱点。”

      “什么?”徐良没反应过来。

      茶碗里的茶汤清亮,丝丝缕缕的热气顺着碗边四散,清香溢满整个隔间。

      “不信任该信任的人,不会凭借该借助的力量,那和孤军奋战有什么区别?”他看向手中那个小鸽子的翅膀,不赞成地摇头。

      刘弈歌正想说什么,突然有一人步履匆匆推门而入,打扮普通,个子低矮,在徐良耳边附言几句,徐良听完整个人为之一抖,带着不确定的眼光看向刘弈歌。

      刘弈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徐良犹豫一阵,似乎在考虑措辞。

      “楚昱传信说,许君安路上遇到流寇,包裹丢了。”

      此时此刻,刘弈歌人还比较淡定地拿起茶碗,“那……人没事吧?”

      徐良不自觉吞咽一下,终于坦诚:“人没事,火铳丢了。”

      啪,茶碗碎了的同时,好像也有心碎的声音。

      早该想到的,但是又不能怪她。

      果然是楚昱救人的时机的太晚了,是他的错。

      徐良正想安慰他,赵三忽然推门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胸口喘气,只说了一句话。

      “那帮送砖石的最后一批车队已经进入墨州地界。”

      刘弈歌闻言立刻抄起拐杖,踉跄站起来问他:“要送往哪里?”

      “静妙寺,咱们其他人已经抵达附近准备查验他们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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