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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沉伽不过是个傀儡司主,但既是连沉伽都出动了,也不知蛊司今日该是派了多少人来,那几个老不死的在不在此处。

      舜华调整了情绪,将沉伽为她戴上的帷帽取下折毁,冷声道:“我已经不需要这个东西了,蛟珠给我。”

      傅澄先是打量了舜华一番,将那颗蛟珠放入怀中,丝毫不受珠身上的怨念影响:“姑娘,我们不是和寂明一起的,而你未必想要这颗蛟珠,不如成全了我。”

      既然吴怀安和沉伽都在这儿了,还能不是一起的?

      不管他们是不是一起的都无妨,既然那些纹路危及自己的性命,而悬翦她也势在必得,那这颗蛟珠只能是她的:“呵,成全了你?那谁来成全我。”

      傅澄若无其事道:“你没了蛟珠死便死了,大不了重来一世,沉蝓不带你来此就不会中瘴了。”

      他这句话说的倒是轻巧,舜华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就算沉伽在又如何?自己现在不受寂明掌控,可以与之一搏。

      在山中万毒的攻击下,这里的参赛者伤了一半,所有毒虫聚集到了舜华身边候命。

      “傅澄。”傅舟桓声音阴冷,他摘下了脸上的银面,露出那张宛如谪仙般的脸,如漆似得眸子疯戾地看着傅澄:“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送上门来了,还敢坏我好事,你疯了吗?”

      没想到失踪多年的傅澄和从消失了数月的傅舟桓都出现在了这儿,萧砚亦是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身边的侍卫烛低声道:“这不是傅家那个着了疯病的养子傅舟桓吗?怎么出现在这儿?”

      这场戏颇有意思,萧妩把玩起手中的箭矢:“别说那疯子了,他们家失踪的大公子竟也在这儿。”

      傅千雁也大为惊讶,怪不得刚才他让自己别装,原来还真是熟人:“大哥?还有傅舟桓这个疯子,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傅舟桓整个人变得阴翳极了,他现在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漂亮的巫毒玩偶,会一直诅咒追杀所恨之人,直到他亲手将其送下地狱。

      舜华诧异,他不是一直在找他哥吗?怎么见了面倒像是仇人一般。

      被沉蝓按在地上的傅玉水突然挣扎起来:“傅舟桓你这个贱种,家里四处寻你不成,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闭嘴。”未等她说完,沉蝓从衣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将傅玉水的右手贯穿钉在地上,叫她动弹不得,然后站起身来戒备着这两个新来的不速之客:“傅玉水,你说废话的时候就不能看看自己的处境吗?”

      傅舟桓双手若凶兽利爪,带着寒芒飞身向傅澄而去。

      傅澄将身后的黄白大剑拔出,挡在住了傅舟桓的利爪,将他逼退回舜华身侧。

      “阿桓,畏手畏脚,藏拙的你对我可就不够格了。”作为傅家人,傅澄不仅没理会这傅家的二人,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被沉蝓挟制的傅玉水和傅千雁,他把手放于唇边吹了个口哨。

      一只黑八哥扑哧着翅膀从天而降,落于傅澄的肩上,转溜着眼珠子看向傅舟桓,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阿槿,好久不见。”

      “阿槿,好久不见。”

      那只八哥仿佛是在无数次练习这句见面语,傅舟桓脸色霎时苍白到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傅澄摸着八哥柔顺光亮的羽毛,目光落在傅舟桓身上:“我来这里之前特意将它从家里带了出来。”

      “这是阿桓养好几年的鸟,都说鸟随主人,它受伤后被阿桓捡了回来,然后学会说了这句话,是吧,阿桓。”

      八哥从傅澄肩上飞出,转落在了浑身僵直的傅舟桓肩上。

      “阿桓!”

      “阿桓你不要我了吗?”

      “阿桓!”

      “李闵天虽为赊刀人,也有窥不到的东西,不过是有人给他设了个局,让他去了菩萨庙再引你而去寻找佘神。”傅澄看着落在傅舟桓身上的八哥,手指轻轻一屈,八哥便猝然从傅舟桓的肩上摔了下来,那双黑豆子般的眼睛有些不舍地看着傅舟桓,它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声了。

      “本来是找鬼面僧的,没想到蛟珠还在这世上。”

      “傅澄,你可真是个畜生。”傅舟桓看着倒地的小黑鸟手上青筋暴起,指尖微微颤抖,眼中生起血丝与悔意,将它的尸体捧起来放入怀中:“我当初就不该放了它,就该带着它一同离开。”

      舜华脑中轰地似响起一道碎石轰鸣,她明白傅澄话里的意思,却难以置信:“什么?”

      傅澄笑道:“姑娘是个明白人。正如你所想,阿桓从你在白云山脚就在设法接近你了,李闵天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她知道傅舟桓在利用自己,但根本没想过在茶摊时自己就被算计了。

      李闵天也曾言自己是被追杀而至的菩萨庙,而无论是在落仙村还是白云寨,舜华心中都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纵使那个赊刀人的死她并不在意,但若傅澄所言为实,那傅舟桓心机未免也太过深沉了些。

      说来也好笑,纵使知道傅舟桓有所隐瞒,她对这个少年总是格外的容忍,而且这种容忍已经快到怀疑自己被下蛊的程度了,舜华脸色一沉:“他说的是真的?是你引李闵天去的菩萨庙,杀了他?”

      刚才那股狠劲全然消失,傅舟桓急切地跟她解释:“阿槿,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闵天阳寿本就将近!而兽皮在他身上,纵使我不找他傅澄也会找他,他说的和给你的东西都是真的!”

      其实是与不是他杀的又如何呢?他早告诉自己不好吗?从别人嘴里得知和从他嘴里得知是不一样的。

      总归他是做了一个局,现在已是全然没了信任,舜华沉默了片刻。

      可傅舟桓若是不骗她,她不会跟他走这么远。

      兽皮上所示的两处都是极凶之地,事已至此他难道还不打算说些什么,舜华心中竟只是有些无奈:“从白云寨开始做了那么多,总不会就是为了让我来帮你取珠吧?”

      傅舟桓再显无措:“阿槿,我之前也不知道这里有蛟珠,所以从未想要过要这蛟珠。我绝不会利用你的。”

      “你死我就跟你一起死,我可以对天起誓再立一道血誓。”

      少年十分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他举起手来就要划破再立血誓,但就算他死对自己能有什么用?舜华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他:“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毫无意义,不如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会信你。”

      “前路凶险,日后若是我死却也不希望你跟着死。”

      看着这只总会在危险关头抓着自己的纤手,傅舟桓轻声道:“我……”

      从前傅舟桓还能以找他大哥当幌子,可今日傅澄已经出现了,他没了借口。

      傅舟桓真的是在找他大哥,但是和他说的,舜华想的都不同,他是为了杀他大哥。

      这种生许相从死亦从的话他人或许会感动,但是舜华不会,她冷漠地落下了一句:“你不说,傅澄他们也会说。”

      这句话让傅舟桓僵硬了片刻,他把头低下去,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张脸,整个人又变得颓然起来。

      舜华对很多事都不在意,但曾经无论是谁,只要事关自己的身死,她会对任何人刀剑相向。

      明明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可在傅舟桓低头的一瞬,舜华看见他的眼眶红了,心中不知为何慌了些。

      “不如我来说了吧。”沉蝓接过话来,郑重其事道:“他想带你回家。阿槿,这个天下无论有谁想害你,那个人都不会是傅舟桓,他不过想尽快地带你回家。”

      “家?”

      舜华更莫名其妙了,沉蝓为何会知道傅舟桓想要做什么?而她自小在蛊司长大,哪来的家?难不成傅舟桓知道她的爹娘是谁?

      傅澄笑了笑:“蝓师姐,一别五年未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如今江乏魂飞魄散,你看上去也虚弱了不少,心里不好受吧。”

      “呵。”沉蝓冷笑了一声。

      舜华神色微顿,听他话中的意思,沉蝓和江乏的关系并不一般。

      在场的人也皆是一头雾水,沉蝓怎么还成傅澄的师姐了。

      傅家的剑,是在苍茫山,傅家建立的苍茫派,剑势如同冰雪一般寒冷,傅家亦然是江湖的百年世家。

      苍茫派在苍茫山的山顶,山上终年积雪不化,最适合苍茫剑,苍茫山又离如今的京城,离汴京近,傅家也就成了汴京城的第一剑家。

      傅家算公平的,傅家的旁支有能者,皆可成为掌门,傅澄出自傅氏主家,自小实力便脱颖而出,在江湖中令人叹服,为苍茫派弟子之首,无人可撼动分毫,到了这一代,掌门的继承人便自然又落在主家。

      可当年沉蝓凭空现世,不知为何傅裴两家和沉蝓莫名就不共戴天起来,连傅家那几个老家伙也不知为何四处缉拿沉蝓。

      后来在五年前沉蝓居然孤身一人去了苍茫山,与傅澄约架,结果傅澄在头一日不见了,傅舟桓这个所谓的傅家养子也因疯病被关了起来。

      这就怪了,双方明显是对头,沉蝓不可能在傅裴两家当过弟子。

      傅澄称沉蝓师姐这件事荒谬至极,姑且不论。蛊司祭司从未以真面目面过世,所以一开始无人识破舜华的身份,直到灭魂剑的出现。可沉伽不同,他终年在外传教,遇到的刺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画像早已传遍中原。

      今日见傅澄站在那个年轻的司主身边,众人纷纷猜想起来,难道傅澄背叛了傅家?亦或是傅家和蛊司有什么瓜葛?

      舜华虽也不明白他们在莫名其妙说些什么,傅澄为什么叫沉蝓师姐,但就算傅舟桓是个骗子,自己拿下的蛟珠断没有被他人夺去的道理:“看来这蛟珠你们是不会交出来了。”

      傅澄又笑看着舜华,却不是在与她说话:“你与师弟想把这位祭司变成那位大人,问过祭司本人是否同意吗?”

      傅舟桓的确称得上是傅澄的师弟,这点倒没让众人有什么疑惑。

      沉蝓仰头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平静表面下是暗藏的杀意:“师弟早被你害死了,傅舟桓和他经历的是两种人生。”

      “想让那位大人回来的是我和应长生,和我们不同,他就是傅舟桓。”

      傅澄嘴角挑起一抹讥嘲,对傅舟桓道:“两种人生?若是两种人生你拿什么杀我,阿桓。”

      听了这话,傅舟桓冷笑了一声,只见他的牙齿似乎尖锐了少许,如同一只潜伏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和利爪:“傅澄,既让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药人,那你就拿命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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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orz 第一次写书,有写的不好的地方,非常抱歉。 没什么存稿,更的略慢,容我多磨一下剧情。 所有文章存了初稿,会修文到现阶段的自己满意为止。 新的三章已锁,修逻辑bug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