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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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深入后山要腹，离瘴池很近了。
舜华早料到这些人会因沉蝓来找他们的麻烦，但没想到先来的是裴秋雨。
沉蝓不紧不慢地拿起腰间的鞭子：“听听，他居然说从前是放过我，可哈哈哈，别笑死人了。”
“你家长辈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周围的树在刚才诡异地变成了人木，虽然沉蝓说没有威胁，但舜华心底依旧对这些人木涌起一道不好的预感。
裴秋雨目光落于傅舟桓带着的方怨身上：“竟还带着个小鬼，果然是一群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也不知沉蝓和这些人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大恨，在这里布满瘴气之地动手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舜华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吗？”
沉蝓握着鞭子的握把，散漫地伸了个腰：“这小子就是想趁人之危，在这片瘴林中杀了我，他入林前便服下了家族炼的避瘴丹，至少到明日午时都不会被瘴毒侵蚀。”
她将手中的鞭子狠狠一甩，鞭身上出现紫色雷电将地面打出一指深的鞭影：“不过裴秋雨，当年你们在苍茫山下围攻我都不是我的对手，就你还想诛杀我？青天白日的你可醒醒吧。”
裴秋雨冷笑一声：“你以为就我裴秋雨一人吗？”
‘嗖嗖’几声，林间再次掠出什么东西。
舜华反手将剑背到身后一横，在化龙决的剑气下几把刃上发黑、淬了剧毒的短刀被她拦下，掉落在地。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带着寒光出现在他们身后朝沉蝓杀去。
沉蝓手中鞭子如雷电闪落，将那道身影逼退几丈远。
眨眼间，浓雾中陆续出来了约莫十来人将他们包围，刚被逼退的傅玉水手中还握着几把同样刃上发黑的短刀。
“死老婆子，这辈子也就会偷袭了。”沉蝓骂骂咧咧地取下腰间的葫芦，豪迈地喝了一口酒，鞭上的雷电肉眼可见地更耀眼了。
手中断水缭绕着剑光，虽然比上不足但比下舜华还是绰绰有余，就算傅玉水这样的江湖老手她从前也见多了，并不放在眼里，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一起上吧。”
怪不得这三人能走到一起，他们都一样的目中无人，令人生厌，裴秋雨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
傅玉水手中化出一柄冰蓝色的长剑：“离经叛道，修炼邪功，不学无术，沉蝓，你当是我们修真界之耻。”
有的修士果真可以化剑，舜华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不知这所化之剑和她背上的两把古剑相比如何。
听到傅玉水这几句评判，沉蝓拍手叫好：“说得甚好，我沉蝓就是这样的。”
将自己的臭名声视若无睹，裴秋雨将她更是恨地牙痒：“不知廉耻，你这妖女，当年你来我们天衡山大打出手，伤我天衡山弟子……”
这种话舜华也听过不少，她都替沉蝓有些厌烦。
翻来覆去不过就是这些谩骂，从前替蛊司做事时不少人骂她是畜生、杀人魔头，还有骂她爹娘的，但她又没有爹娘，倒是都让她没有一点感觉。
沉蝓掏了掏耳朵：“无冤无仇？没杀了你们已经算我沉蝓仁慈了，傅澄都能叛逃你们天衡山和傅家，你觉得你们天衡山能是什么好地方？武林大会没来一个掌事的，你们中厉害点的就一个傅玉水，其余的全是些乌合之众，还想杀我？”
“还是闭嘴吧，净说些废话。”
傅澄？这个名字倒是让舜华又想起了傅舟桓找他大哥的事。
站在一旁的傅舟桓紧握双手，问沉蝓：“你说傅澄叛逃？”
沉蝓道：“对啊，背叛师门，打死族人，现在都不知道去哪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提及傅澄，裴秋雨呵斥：“大师兄怎会行叛逃一事？无凭无据你休要信口雌黄。”
“别将话题扯到傅澄身上！我问你，我们天衡山何时得罪了你？”
此话一问，沉蝓也不做解释，只道：“呵。我沉蝓就是争强好胜，好打成性，想打就打。”
执鞭在手，她竖起小指比了一个恶劣的手势：“不服。”
“那就来试试。”
沉蝓态度极为嚣张，裴秋雨身后一女子站出：“师兄，别和这妖女废话了，一起结阵杀了她。”
除了最近与林成炀交过手，舜华很久没与活人打过交道了。
既然现在她们是一起的，那便要护着沉蝓，她先一步将剑刺向了裴秋雨。
傅玉水吩咐：“千雁，你去对付他们身边那小子和他肩上的小鬼，我来对付沉蝓。”
少年手无寸铁，只能靠肩上的小鬼护着，得令后傅千雁亦是凝出了一把银剑，拱手道：“公子，得罪了。”
既然都打起来了还要说个得罪了，面对这个自家的同辈，傅舟桓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傅小姐，既然动手了，那就别装。”
一直以来傅千雁都受江湖各路好评，她握剑的手微微一顿：“你是谁？”
少年站在原地不动，没再说话，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傅千雁总觉得这个少年很熟悉，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究竟是何人，但少年身边的小鬼实在难缠，不仅能在瘴气中护住他，还能和自己相较一二，于是手中施展的剑术法诀比平时更凌厉了几分。
敌群环伺，那些人手中的法器纷纷带着寒光如网在林间闪烁，暴风雨密般的攻势不给人以喘息之机。
瘴林中杀气四溢，傅玉水的眼中只有沉蝓一人，她迫切地想取走的沉蝓性命，出的每一剑皆是杀招。
沉蝓也不是吃素的，她身法如幽鬼一般诡异莫测，落下的每一道鞭亦是夺命。
舜华对上的则是天衡山的裴秋雨与其门下弟子。
天衡山裴家擅剑，但更擅法阵。
虽不过都是些二流之辈，但这些人不停结阵想要困住她，还没过上几招便令她心中徒然烦躁起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蛟珠离开这片瘴林，现在和这些人动手毫无意义。
心下一动，断肠如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悄无声息地从地而起，成半个茧将裴秋雨包裹其中，舜华手微微一抬，裴秋雨便被钓在了一颗人木上。
除了对沉蝓杀红了眼的傅玉水外，其余人皆停手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眼前的红丝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个黑衣少女像是个比沉蝓更邪的人。
江湖儿女年少气盛是好事，但不知天高地厚，爱出头且行事鲁莽只会是催命，舜华冷声开口：“我如今本不喜杀人，本可以让你们捡条命，但既然你们非要动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作为天衡山现在的大师兄，裴秋雨却被一个女子吊在在枯木上，可谓是万分的羞辱，他恼羞成怒：“你究竟是什么邪魔外道？使得是什么邪术！”
“怎么？你们这儿邪魔外道还分了类吗？”舜华漫不经心地拿起山杖敲打裴秋雨背上的几处穴，令裴秋雨一口血喷落在地上。
沉蝓用鞭子缠住了傅玉水的灵剑：“诸位，今时不同往日了，我沉蝓可有人罩的。”
听了这话，裴秋雨目眦欲裂地对其余人道：“别管我！快一起杀了她们，杀了沉蝓！”
舜华动了动手指，断肠轻而易举切断了他的大腿。
一道凄厉的惨叫在这片瘴林中回荡气，那些人彻底不敢上前了，不仅是怕裴秋雨死在这儿，更是怕这诡异的丝会缠上自己。
舜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声嘶力竭的裴秋雨：“裴公子倒是急着见阎王。”
裴秋雨眼中布满血丝，带着恨之入骨与怨毒。
他抬眼看向少女，却见她脖颈到脸上纹路比之前更为深重，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眸子变成了暗红之色，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恐惧。
舜华残忍地笑着，一只手操控他身边的断肠：“你多说一句我不爱听的，我便多割下你身上一块肉。”
这个叫阿槿的少女年纪不大，下手却如此利落狠毒，傅玉水心中莫名也对她忌惮起来：“佛陀寺比试向来不伤人性命，你们若是违背了规则，那位住持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些人是专门来杀沉蝓的，现在却在说佛陀寺的规矩，沉蝓道：“啧。当初我可没杀你们的人，五年前不过正常比试，实力不行挨了揍却来取我性命，可真够狠的。”
“在座的诸位不也是来杀我的吗？难道应长生会放过你们？这可是你们先动手的，大家不过彼此彼此。”
话刚说完，傅玉水便又和沉蝓打了起来。
四周人木没有人变化，这里只能听见他们的打斗声。
舜华脑海里不断回想起寂明曾说过的一句话，要么不杀，要么全杀。
如今已经用了断肠，日后江湖中若是传出有人能凭空化出如利刃一般的红丝，寂明他们定会知道是她，所以这里的人都得死。
要尽早解决了这些人，去找蛟珠。
将断肠从裴秋雨身上收回，裴秋雨被狠狠被摔在地上和那条鲜血淋漓的断腿躺在了一起。
空气中开始弥漫了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本来没有动静的人木开始抽搐，那些嵌在树干中的人头先是发出了道锐利的尖叫，接着口中不断念着一个字。
“杀。”
“杀。”
“杀。”
人木的树根不断延伸，往倒在血泊中的裴秋雨而去，不断汲取流入土地的血液。
“不，不！”
裴秋雨惊恐地拼命挪动着双手后退，想要远离那些树根。
天衡山的弟子们围在他身边替他止血，结阵对付延伸而来的人木。
但这些人木完全无视他们的阵法，被斩断后又长出新的躯干和树根，惹得这些弟子也是应接不暇，自身难保，无法再护着裴秋雨。
树根离裴秋雨越来越近，他双手胡乱挥舞：“别过来！”
“别过来！给我滚！”
‘刺啦’一声，树根从地面破土而出，将他握剑的右手折了下来。
“我的手！我的手！”
哀嚎声再次响遏行云，裴秋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既然这里的人木如此，那便可杀人灭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任何人都休想成为她日后能自由的绊脚石。
舜华扔下山杖后被浓瘴遮了眼，但她却仍轻而易举地如鬼魅般叩住了个天衡山弟子的脖子。
纤细的手微微用力，‘咔嚓’一声便扼断了这个弟子的咽喉，接着她用手贯穿这个弟子的心脏。
一颗刚被挖出的猩红色人心在她手中缓缓跳动。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木齐声阴邪暗哑地笑了起来，顷刻间便有七八人被她以断肠肢解在地。
树根将断臂残骸拖走，放于人木口中大声地咀嚼起来。
舜华脖子到脸的纹路黑如浓墨，似经脉般不断滚动，她的气息有了微妙的变化，身上那股浓重的杀意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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