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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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从卡俄斯（混沌）而诞生，自卡俄斯之中诞生了深渊，夜空，黑夜，大地，以及爱欲，这五种元素组成了最初的世界。
而作为大地的女神从卡俄斯之中诞生的盖亚，一直矗立在大地之上，看着神庭的变化，兴衰。
最初的神王是天空之神乌拉诺斯，乌拉诺斯自盖亚（大地）的身躯之上诞生，是最初的王。
随后是克洛诺斯，时间的王者，克洛诺斯阉割了父亲乌拉诺斯成为第二任神王，却最终失败于末子宙斯的手中，成为被推翻的第二个王。
而这改换的神庭，兴衰，变化，盖亚一直看着，且操纵着。
这位大地的女神孕育了最初的神，以大地的血脉操纵着神庭的变化和交替，盖亚一直看着这个世界，盖亚一直遥望着奥林匹斯山，又凝视着地下最黑暗的地方。
盖亚以“孕育”操纵着这个世界。
一个，唯有女性才能使用的那名为“孕育”的方法，操纵着这个世界。
盖亚看着珀耳塞福涅的诞生。
这位大地的女神一直凝望着珀耳塞福涅，并指引着珀耳塞福涅去往那注定的命运——珀耳塞福涅将去往黑暗的冥府，与哈迪斯结合。
哈迪斯自以为的一见钟情，其实一直在盖亚的打算之中。
那一日的狩猎，珀耳塞福涅带着宁芙们走出农神山谷之时所见到的裂缝，是盖亚所撕裂，盖亚让裂缝周围长出水仙花，引诱着珀耳塞福涅去往缝隙的最深处……位于冥界王宫花园上方的那个地方，哈迪斯被珀耳塞福涅的呼唤所吸引。
盖亚明白的。
珀耳塞福涅的一切都会吸引哈迪斯。
之所以让珀耳塞福涅从德墨忒尔的腹中孕育，就是为了让珀耳塞福涅作为哈迪斯的新娘而诞生。
……哪怕珀耳塞福涅以男性的姿态而诞生。
但盖亚所图谋的，是更加遥远的东西。
这位大地的女神以“孕育”的方式操纵着众神的命运，德墨忒尔则是盖亚计划之中的一部分……看似柔弱无力的女神，用“孕育”操纵着世界的变化，德墨忒尔作为“母亲”，是“孕育”的一部分，且这位繁荣与农业的女神一开始也明白自己孕育的孩子注定是要嫁给冥府之王的。
但是，德墨忒尔生下珀耳塞福涅之后，强烈的母性让她对珀耳塞福涅产生了保护欲和控制欲。
德墨忒尔发誓要保护珀耳塞福涅，德墨忒尔明白，她保护，看护，禁锢珀耳塞福涅，不仅仅是为了从宙斯手中将珀耳塞福涅保护，最重要的是，德墨忒尔要对抗的是盖亚（大地）女神。
德墨忒尔作为大地女神计划的一部分和操作者，反而决定反抗盖亚的计划和图谋，她保护珀耳塞福涅，寸步不离，就是为了让珀耳塞福涅躲避去往冥府的命运。
现在，于华美瑰丽的神殿大厅之中，盖亚用力按着德墨忒尔的肩膀，这位棕色发丝的大地女神凝视着德墨忒尔心神不宁的表现，眼眸之中露出了怜悯的神情。
“哪怕不是我，也会有其他女神指引他（珀耳塞福涅）去往那个裂缝，从而与哈迪斯会面。”
“这就是命中注定啊，德墨忒尔，你不该对一个‘工具’怀抱有母爱。”
虽然如此怜悯，如此悲悯，如同圣母一般的脸庞和表情是如此神圣，但盖亚的口中说出的话语却如此无情。
德墨忒尔被盖亚紧紧压着肩膀，她被强迫着坐在座椅之上，对面是盖亚微微弯腰俯下身体的身躯笼罩着她，德墨忒尔咬着牙齿，声音从喉咙之中发出：“……他不是工具，珀耳塞福涅不是工具，他是我的儿子，我挚爱的宝物。”
德墨忒尔和盖亚对视。
大地女神棕色的眼珠闪烁着光彩，这位面露悲悯的大地女神直起身，收回自己的手，她叹息着：“但是，已经发生了呀。”
盖亚的身形随着她的话语而逐渐消失。
“已经发生了……你无法改变……”
“你别忘记，我们为什么而汇聚，你别忘记，我等女神，是为何而筹谋这千万年的计划……”
坐在座椅之上的德墨忒尔露出苦笑。
德墨忒尔眼睁睁看着盖亚的身躯逐渐消散，微微叹息，露出苦笑，烛火闪烁的神殿之中，德墨忒尔紧紧握着那黄金的剪刀，眼神从恍惚逐渐变为了坚定。
“即使如此……我也要保护我的孩子。”
德墨忒尔自言自语着，将视线看向手中的神器。
“作为母亲的我，要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待到夜晚过去，厄俄斯的光芒挥洒在大地之上时，珀耳塞福涅睁开了眼眸。
下意识看向那个衣服搭成的小窝，可是那只雪白的小狗已经不见了。
珀耳塞福涅有些失落。
“不见了啊……”
好不容易这里会出现小狗，珀耳塞福涅本来想着如果找不到小狗的主人可以自己饲养，但是现在不见了，珀耳塞福涅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失落，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小狗，反而是在毯子之上找到了一根不属于他的头发——一根黑色的长发。
白皙的手指捏着那细微的黑色发丝，珀耳塞福涅可爱而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以及警惕。
“黑色的头发……”
珀耳塞福涅不免想起了昨晚做梦梦见的哈迪斯……意思是，珀耳塞福涅昨晚梦见哈迪斯追着他奔跑，无论珀耳塞福涅在睡梦之中跑到哪里，睡梦之中的哈迪斯总是如影随形，以至于珀耳塞福涅在睡梦之中一边逃跑一边呼唤着“哈迪斯叔叔，你好奇怪呀”这样的话语。
睡梦的奔跑和那如同男鬼一般的哈迪斯的身影让珀耳塞福涅想起来的时候还感觉到后怕，珀耳塞福涅隐隐约约明白，哈迪斯看向他眼眸之中的狂热……那份狂热，或许可以称之为“爱慕”，或者“爱情”一类的东西。
可是珀耳塞福涅同时也明白，哈迪斯之所以用那种“爱慕”的目光看着他，是因为他现在以女神的姿态而生活，是因为他现在外表是一个女神……珀耳塞福涅唯恐自己男性的身份被哈迪斯发现，会遭受哈迪斯憎恨和厌恶的眼神和训斥以及咒骂。
……珀耳塞福涅迷惘，他明白得到的“爱慕”是因为他作为女神而拥有，同时他又恐惧哈迪斯的爱慕，因为哈迪斯是如此恐怖且冰冷，冥府之王的“爱慕”都是冷冰冰的，像是野兽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如此，珀耳塞福涅只得拒绝哈迪斯的亲近。
珀耳塞福涅只希望哈迪斯被他拒绝之后会死心。
不过睡了一觉，珀耳塞福涅的心情好起来了，之前在圣泉的时候被哈迪斯的行为弄得瑟瑟发抖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虽然失去了小狗让珀耳塞福涅有些失落，不过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珀耳塞福涅直起背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去向妈妈和姐姐们问好！”
之前珀耳塞福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行为一定让德墨忒尔和荷莱女神们担忧了。
又恢复了元气的珀耳塞福涅总算是走出了房间，德墨忒尔于窗户边的椅子之上垂眸思索着什么的时候，珀耳塞福涅的声音就从远处响起来了。
“妈妈！”
绣着花纹的垫子和靠背被德墨忒尔坐着，这位农业与繁荣的女神于神殿的窗户边思索着什么，听见珀耳塞福涅的声音时，她总算是抬起头露出了笑容。
“你总算出来了。”
德墨忒尔看着珀耳塞福涅扑入她的怀中，珀耳塞福涅跪在地面上，上半身趴伏在德墨忒尔的怀中，撒娇着。
“妈妈~”
珀耳塞福涅撒娇着，声音清脆。
德墨忒尔听着珀耳塞福涅的那一声呼唤，才惊觉，珀耳塞福涅的声音不再像是年幼时期男女不辨了，珀耳塞福涅的声音已经趋向于少男，现在这一声“妈妈”的呼唤，声音完全是少男的。
德墨忒尔抚摸着珀耳塞福涅的发丝，眉眼之间的情绪从担忧直到坚定。
“戈莱，相信妈妈吧。”德墨忒尔抚摸着珀耳塞福涅撒娇的侧脸：“妈妈会保护你的。”
珀耳塞福涅不知道德墨忒尔在说什么，不过这些爱护的语言德墨忒尔总是诉说，珀耳塞福涅早已经习惯这些爱语，于是他露出了猫咪一般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如同猫咪一般呼噜噜的声音：“妈妈，我最喜欢你啦~”
德墨忒尔终于笑出声。
貌似轻松了一些的德墨忒尔拍拍珀耳塞福涅的肩膀，而后将那委托火神锻造的神器从盒子之中取出。
“这是什么？”珀耳塞福涅接过德墨忒尔递给他的剪刀，发出疑问。
“这是……能够剪掉一切的剪刀。”
“哪怕是神明的命运线，也可剪掉，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礼物，戈莱，你要学着保护自己……”
德墨忒尔的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黄金的剪刀硕大且细长，珀耳塞福涅握着剪刀举起来，阳光之下黄金闪烁着光芒，珀耳塞福涅有些爱不释手……这神器，似乎命中注定要握在珀耳塞福涅的手中。
“……妈妈，别哭了。”珀耳塞福涅上前擦拭掉德墨忒尔脸颊上的眼泪。
德墨忒尔发现，珀耳塞福涅已经长大了。
明明之前，还是个孩子，能在德墨忒尔的怀中撒娇，但是现在珀耳塞福涅已经和德墨忒尔一般高了，穿着女性的服装，如同女神的打扮虽然依旧美丽，可是珀耳塞福涅的眉眼依稀从男女不辨变为了男性微微深刻的轮廓，面容和身形依旧魅惑和美丽以及天真纯洁，却再也无法肯定珀耳塞福涅是个“完美”的“女神”了。
德墨忒尔愈发惆怅。
珀耳塞福涅擦拭着母亲德墨忒尔面颊之上的眼泪，握着剪刀，露出担心的眼神，德墨忒尔侧过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就在母子之间这种温馨的氛围之时，荷莱女神之一的欧诺弥亚提着裙摆匆匆赶来：“德墨忒尔女神，德墨忒尔女神！不好了！”
德墨忒尔皱着眉头看着欧诺弥亚匆匆忙忙的模样，还未曾训斥一两句，就看见脸颊绯红气喘吁吁的欧诺弥亚开口道：“您的兄长，冥府的君主，死亡之主哈迪斯陛下带着礼物和手下，来到了这里——”
欧诺弥亚的眉眼之间满是着急。
“哈迪斯陛下说，要向您求娶戈莱作为他的妻子，哈迪斯陛下想要迎娶戈莱作为冥府的王后！”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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