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73、演技

　　赵渠吓得长大了嘴，他从地上手忙脚乱爬起来，他焦急道：“老板！”

　　可赵渠却伸手制止了赵渠，隐忍的声音从昏暗中传来。

　　“我没事，你别动。”

　　赵渠觉的眼角酸酸的，他蹲在原地不敢动，“好，我不动，我不会动的。”

　　此时男人捂住眼睛，他依旧在惨叫，他的嘴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嚣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宋命的背影裸露在月光下，他有一次举起手里尖锐的木刺，那上面鲜血淋漓，再一次狠狠地扎进那男人的身体某一处，这一次男人再也没有力气惨叫了，满屋死寂中只剩下血咕噜咕噜往外冒，和喉咙内发不出的惨叫。

　　“老板……”赵渠忽然意识到宋命杀了这个男人。他一慌张，手却摸到了什么什么，他拿起来一看，在月光下是一张证件。

　　上面写了曹良两个字，其余的全被血迹覆盖了。

　　曹良，曹良……

　　真的有警察，可是曹良怎么会在这里。等等，等一下，这个游戏难道说一开始真的是个阴谋吗？

　　赵渠的思绪几乎乱飘起来，一条也落不了地，他看向宋命。

　　宋命起身时还闷哼一声，看来他也受了伤，他捂住腹部，坐在一边目视向赵渠。

　　那道目光和那道月光一样，冰冷又隐晦。

　　“老板我……老板，他，他是……”赵渠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他都说不出话来了，举起手里的证件。

　　宋命看了一眼赵渠手里的证件，平静道：“是曹良吧。

　　“你怎么知道，老板？”赵渠说。

　　“猜的，”宋命喘气道：“如果委托人一开始欺骗我们没有警察这个东西，那么曹良必然在这场梦魇中，你忘了曹良是怎么死的了，委托人哪怕真的经历了一场没有警察的游戏，也一定会在梦魇中因为罪恶感创造出这个警察，而被他害死的曹良一定是第一人选。他们两个人害死了很多人，不过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

　　赵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点点头，呲牙咧嘴的捂了捂摔疼的后腰，再一看那个曹良，曹良的脖子冒着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隐隐猜出老板还有计划，只是现在无需多言了。

　　此时宋命在死掉的曹良脖子上抹了一把，他的手上全是血，接着走向了赵渠。

　　赵渠不明白这是宋命意思时，宋命已经将满手的鲜血抹在了赵渠的脸上，脖子上。

　　宋命道：“现在，可以装死了。”

　　赵渠想也没想倒下装死，而宋命也朝自己的脖子上抹了厚厚的血，随即倒下，‘死’得极其安详。

　　赵渠知道现在不宜说话，可他很好奇为什么要装死，难道说还有谁会来吗？

　　也不过是半点功夫，赵渠在装死和睡着间差点打出呼噜时，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赵渠的手，随即又松开了。

　　赵渠猛然激灵，作为一个死尸他极其不专业，毕竟哪个尸体会有一颗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轻，很轻，他走到门口，借着月光打量屋内的一切，似乎是十分满意，居然还笑出来声音。

　　那个声音说：“废物，居然两败俱伤。”

　　赵渠心中猛跳一下，这个声音他能不熟悉么，这不是王小泽么？

　　就在这一刻，王小泽朝宋命走来，他冷冷目视着屋内的一切惨状，十分满意的用脚勾了一下宋命的肩膀，可宋命除了做出尸体所做的一切就没别的动作了。

　　王小泽走向了曹良，那血窟窿在脖子上看着让人心惊胆战，而那双眼睛也成了两个洞，满脸是血，看来死得很惨。

　　“废物。”王小泽冷不丁的骂了一句。他蹲下身，正侧身对着曹良，伸手去拉扯着曹良的尸体，嘴里骂道：“你怎么能死呢，你不是说过要替我洗刷罪孽么，你不是说要让我为你杀很多人才肯放我走，才能让我离开这个漆黑的世界，没想到你居然死了……桀桀桀”

　　王小泽笑了起来，笑着的声音让人浑身不舒服。

　　赵渠壮着胆子睁开眼睛，他的眸子眯起一条缝看清了点眼前的形式。

　　“活过来，你不是梦魇中的恶魔么，你怎么会死！”王小泽喘着粗气说着，一手扯着曹良的衣领，想把这人拉起来。

　　可惜任凭王小泽再去怎么拉也于事无补，曹良已经死了，至于他什么时候能活过来那也是以后的事。

　　赵渠想，至少现在他跟老板都知道了真相。他一边感慨这个王小泽的胆子看起来真是贼大，一边装可怜一边装无知，却躲在大家背后使刀子。

　　那么之前白毛跟佛爷的死也必然跟王小泽有关系，现在设计害他们也能证明这一点……

　　真是可恶的家伙，居然利用别人对他的信任来杀人吗？

　　赵渠气的嘴都歪了，差点连死人都扮演不好。

　　如果今天夜里真是毫无防备，赵渠不敢相信他跟老板第二天会是什么下场，会不会死得很惨很冤枉？赵渠想到若是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而王小泽又可怜兮兮跳起来当做好人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怪我，什么叫做“为了保护我而死！”这种鬼话也不知道顾封能不能相信。

　　赵渠叹了口气，这口气下意识的叹出来时把他给震惊住了，也把那个拉着曹良的王小泽给震住了。

　　赵渠不自觉的睁大双眼，他的手心出了汗，脑子里乱成一团屎，急需要一个屎壳郎君为他的脑子清理一下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以及光。

　　顾封，黄羽，老腰跟阿凡四个人都举着蜡烛站在门外。

　　昏暗的房间外瞬间燃起来一小片微弱的火光，外面的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来回摆动的火光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五官都一般隐匿在黑暗，一般散发出复杂灰暗的光芒。

　　王小泽眼见着人来了，开始了他的神之演技。

　　他大声尖叫着，好像只斗鸡，手忙脚乱落败而逃表现出他仿佛是刚见着尸体一样无措有恐惧，他吼出来他的那句老台词：“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快救救他们！刚才有个冲进来，他们打在了一起…我…我…我……”

　　门外的众人神色无比冷漠，眼神在昏暗的环境中却异常坚毅。

　　“行了，我们也没说是你啊。”顾封说，他一脚踏进屋内，仿佛是看完了演员的表情，不动声色的撇了下嘴顺便对演员的表现极其不满意。

　　“你们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我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个人突然冲进来杀了人，我也没办法，他们为了保护我让我先跑，结果就，就死了……！”

　　王小泽一边辩解说着，却看见老腰上前摸了摸宋命的气息，对着顾封摇了摇头。

　　顾封上前看着闭上眼的赵渠，背对着王小泽笑了一下，他回头转身时表情一瞬间又严肃无比：“你说这个家伙一冲进来就开始杀人，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来叫我们帮忙？”

　　王小泽的身形晃了一下，他眼底明显慌乱道：“不…不是的，你们听我说，我是想来叫人，叫人…对，叫人的！可我被抓住了，我差点就死了，要不是宋老板救了我，我早就，我早就……死了。”

　　“这么说你没时间叫我们喽？”老腰说。

　　“对！我没办法，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救我，他们两个也不会……”王小泽说。

　　赵渠在心里无比鄙视，一边的拳头捏的邦邦硬，可他又不能发作，毕竟老板还在装死人。

　　“不对吧，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害死老宋，然后故意不来告诉我们？”顾封猜测道。

　　“不会，我怎么会干这种事？！”王小泽双眼露出几分惊惧，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乱撞慌张至极一般，“我怎么会害你们，害你们不也是害我自己吗？”

　　顾封却猛然发难道：“你说你反抗过，可是我看你衣裳整洁，也不像是反抗过，你浑身上下哪有一点血，看看我们的小赵‘死’的多惨，你也好意思说帮过忙，你要是真帮过忙，他们怎么会死！！”

　　王小泽吓得屁滚尿流缩在墙角，他抱着自己浑身活像是立在寒风中的火苗，哆嗦个不停。

　　“我去你大爷的！”顾封骂道，要不是老腰拦住，估计这会儿已经打上了。

　　“行了人都死了，”老腰拦住顾封，劝道。

　　黄羽一直站在一般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这里没有死人，让虚眯眼看清这一切情况的赵渠微微汗颜，要说演戏还得是顾封来，要是叫黄羽来演，分分钟暴露。

　　房间里暂时沉默了一阵，顾封无力的坐在地上，表情好像死了老婆一样，他留给众人特帅又特别落寞的背影，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跟我的朋友们说说心里话，都别来烦老子。”

　　老腰看了看顾封，只得拉起来王小泽往外走，其余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谁也没有再说什么，出了门。

　　直到环境重新变得昏暗，直到隔壁有人狠狠地把门给关上了，顾封才一拍宋命的肩膀。

　　“行了，真演死人演上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