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69、眼睛

　　赵渠无奈叹口气，心说顾封这嘴比火箭还快。他道：“那个黄哥你先别生气，咱们还是想要不要下去吧。”

　　“下去，当然要下去，我一定会给我的兄弟报仇。”黄羽说着，已经一只脚踩上第一节木梯子。他连蜡烛都不需要，直接就这么水灵灵的下去了。

　　愤怒果然让人……眼神明亮。

　　赵渠跟顾封对视一眼，提着蜡烛跟下去。

　　顾封虽说人在地上走，但心里依旧打了一万遍退堂鼓了，他低声说：“小赵你说黄羽一时冲动是魔鬼没把持住对愤怒的控制一股脑冲下来，你也跟着头脑发热，万一遇上警察，就咱们这几个小偷能打得过吗？”

　　赵渠抱着自己的手臂，他冷的发慌，听着顾封的退堂鼓，感觉到了话痨的力量，毕竟听得他都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你少说两句吧……”赵渠抖着身子，说着话，却觉着越来越冷。

　　顾封打了个寒颤，“嘿嘿，不过你别怕，真要追起来，哥给你垫底。”

　　赵渠：我说我跑不过你了吗？

　　黄羽在前面走，也不过一会他就不走了。

　　赵渠也在下来之后打量着这周围。这里面很开阔，墙壁漆黑，光滑，四下有亮着的蜡烛，散散几只，把地下室的阴暗，可怕展现的淋漓尽致。

　　让人一进来就有一种出不去的感觉。

　　赵渠走到黄羽身边时站在原地，他在烛光下看见堆满了一整面墙的木箱子，一些堆在地上的箱子是打开的，里面漆黑一片。

　　赵渠走近了一些，才看见里面装了一本圣经。

　　厚的可以砸人。

　　顾封道：“真是别有洞天啊，这么大个地方，我还以为这里有尸体呢，结果这里既没有尸体，也没有活人，就连食物也没有，不是说发现隐藏空间会有赠品么，赠品呢！”

　　赵渠将圣经递给顾封，“喏，这就是。”

　　顾封呼出来一口白气，“得了吧，他是能吃么，还是能穿？”

　　“谁说没有赠品。”黄羽此时凑集其他箱子，他徒手去拍拍箱子，一拍里面纹丝不动。

　　黄羽有点兴奋，说：“有东西，还不少。”

　　顾封也高兴起来，双手握紧祈祷：“巧克力巧克力……”

　　赵渠：“……”

　　黄羽一使劲将箱子倾倒在地上，箱子摔个粉碎，露出了一堆……白骨。

　　这一堆白骨分分洒洒，正好倒在顾封的脚边，吓得他一个飞窜躲远：“我擦，白巧克力！”

　　赵渠简直佩服顾封的临时应变能力，他看着那堆‘白色巧克力’蹲下身皱皱鼻子。

　　黄羽也在看见白色巧克力后失望的叹口气，“这些东西看起来，这个是警察干的，还是温槐？难道他们某一个人当中有尸体收集癖？”

　　赵渠呶呶嘴，“不管是谁干的，而且看起来这里还有很多。不过这些人是……？”

　　黄羽：蹲下身，在一堆白骨里找到了一张卡片，他那在手心里看了看，递给了赵渠。

　　赵渠看着那张快要褪色的卡片，可依稀能看清几个字：“臻$致咖啡，味道浓厚”

　　黄羽道：“……以前的入梦者吧，死了以后警察收集了他们的白骨。”

　　赵渠拿着那本圣经看了起来，他拿着感觉重量有点不对劲，又举了举，掂量掂量着，顾封看见了就说：“行了小赵，现在可不是秀肌肉的时候。”

　　赵渠没理顾封，跳着翻了翻圣经果然发现了猫腻。

　　这本书居然是中空的，而书中被规规矩矩掏空成一个方格子，格子里放着一本小册子。

　　赵渠一惊，感觉把东西掏出来，小册子并没有洋洋洒洒一大堆文字记录，而是只有几句话。

　　“说谎者刻，说谎者与恶魔同流合污，拆穿契约，抵达地狱，获得重生之火。”

　　顾封一看，看得更加糊涂了，“这……这什么外星文么，怎么每一个字我都认识，合起来我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黄羽也扣扣脑壳，显然没明白。

　　顾封道：“哎搞个半天这个圣经也没有用嘛，还以为会蹦出来什么破解之法呢，不是都说一起答案都在圣经里吗？”

　　黄羽道：“我看圣经挺有用。”

　　“有什么用？”

　　“砸你这猪脑子。”

　　赵渠扣了册子放进兜里，他反复思量着这句话，但很快他就不想了，转而看着那些‘白巧克力’他絮絮叨叨说：“真不知道这些警察为什么要收集他们的骨头。难道这也跟说谎的人有关系？”

　　顾封一拍手，打趣道：“没事，以后有人给我们收尸了，还挺人道主义啊。你这以后说不定咱们还能做邻居呢。”

　　黄羽看了一眼那些并排堆砌的箱子，开了句冷玩笑：呵，和你做邻居，我怕死了都不清净。”

　　顾封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赵渠站起身，“不过若是本该在这里的人不在这里了，那么它现在在哪里呢？”

　　顾封靠在墙边，他正想说话，可后腰都某个地方在突兀的扭动着，他一个激灵感觉挪开，“我擦，有人占小爷便宜！”

　　他一挪开，赵渠跟黄羽正看见原先靠在那墙边的顾封闪到一边，而墙壁上裂开了一处洞。

　　黑漆漆的洞。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渠想过去看看，顾封感觉拦在前面，道：“等等等，你们没看过小说吗，这种洞一旦出现，不是突然冒出一只血红的眼睛，就是冒出来一把带血的刀，你们真的想去看吗，要是你不是主角，一定会被吓个半死，要不然就是瞎了一只眼睛。”

　　黄羽冷哼一声，“怕就让开，别找借口。”

　　赵渠无语的笑了下，“顾老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说不定洞里面会有我们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顾封本来就懒得不想动，他站在一边，痞痞的做了个请。

　　赵渠跟黄羽两个人提着蜡烛小心凑过去，赵渠将蜡烛递给黄羽，自己蹲在地上，他靠近些那黑漆漆的小洞。

　　心里这一下想起顾封说的话，莫名有点后怕。

　　黄羽举着蜡烛再洞边，在墙壁后依旧是密不透风一般的黑，而这边漆黑的墙壁充斥着紧张。

　　赵渠缓缓靠近墙壁，他完全没有注意后颈上伸过来一只手，时刻准备蓄势待发将他拉回来。

　　赵渠靠近着黑压压的洞，他往里看去，那边凑近了看还能看见一片模糊不清的昏暗，可这片黑暗紧接着更黑了，让赵渠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又出现了幻觉了？

　　还不等怎么会一回事，赵渠也就打了那一下小差，头顶上黄羽惊呼一声，在这声让赵渠头皮发麻的叫喊声下，一把锋利的铁棍从洞内倏地穿出，赵渠几乎看见了那黑漆漆的铁棍探出来飞快的要刺穿他的眉心，可后颈上一股子强大的力量让他猛然倒在地上！

　　赵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漆黑的铁棍直溜溜的横在理他脸不过一个巴掌高的地方，要是再晚一步这不得串成烧烤啊。

　　那根铁棍定在原地，赵渠也愣在原地，黄羽刚想去抓那铁棍，棍子猛然回缩一丝机会也没留给黄羽。

　　赵渠见棍子收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在顾封的叫喊下，他抢过黄羽手中的蜡烛即刻凑近在洞口上。

　　那一刹那，赵渠眼前昏暗的小洞里亮了一点，一股微弱的冷气冲进赵渠的眼睛里，随即是一双血红色的大眼出现在赵渠的眼前。

　　赵渠手中的蜡烛吓都忽闪不定，猛然后退，差点精神错乱，而那只眼睛也一闪而过，消失了。

　　“你看见什么了？”顾封赶紧过来问。

　　赵渠缓缓抬头，“……血眼睛。”

　　“我靠真给小爷说准了。”顾封道：“那你能从这眼睛看出这个人是不是温槐？”

　　赵渠压下心中的所有恐惧，他艰难的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红色的眼珠子，他睁开眼使劲摇头：“绝对——绝对不是温槐！”

　　“墙的对面是哪儿啊？”黄羽也凑近了洞看，可惜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来，哪里有只红色眼睛。

　　顾封说：“冰室？”

　　三个人瞬间头皮发麻站起来，一路往外跑，他们直接跑进了冰室里。冰室里挥散着冷气，这里的冰块似乎永远也不会化成水，冻得厚厚一层的脚底下满是冰霜，而一块块格子状的冰块就这样一层层堆砌在一起，而这里依旧没有灯。之前他们进来也只是看一眼，毕竟这里面实在是太冷了，又黑又冷的地方不招人喜欢。

　　赵渠捂着火光，说：“大家靠拢一点，说不定警察就在这里面。”

　　“我靠，好冷啊，这里真的有人么，我看这里面待个十分钟就跟那些冰块一样，又硬又方的。”顾封道。

　　黄羽整个人都牙齿打颤，他护着火儿，找着墙壁上的洞，很快在某个冰块的旁边，他看见了一团黑漆漆的地方。

　　“在那！”黄羽说着，一个黑影忽然从冰室的大门里窜了出去。

　　“我靠有人跑出去了！”顾封大叫。

　　三个人赶紧跑出去，赵渠一个滑溜直接载到在地上，蜡烛掉在地上，火噗呲下，灭了。

　　周围陷入黑暗中，而唯一涌进入冰室内的黑暗中的昏暗倒是成了一丝光明。

　　赵渠不敢动了，他明显感觉到有东西站在离他不远处。

　　明明他浑身冷的哆嗦，可额头上却满头大汗。

　　完了，赵渠在心里蛐蛐着顾封不等着自己，完蛋的玩意儿，自己怎么就会平底摔这种废物主角会有的技能！

　　正当赵渠很想大叫救命，一束光亮从冰室的门送了进来，一个鬼头鬼脑的影子一个急刹进来。

　　“小赵！？”顾封大喊。

　　赵渠正趴在地上，他立马起来，捡起蜡烛一声不啃的冲出冰室。

　　顾封也看了一眼冰室内，要是他没看错的话，冰室内有个黑漆漆影子一闪而过。他刚想开口说话，出来的赵渠低着头一把拉过顾封往外跑。

　　“不是小赵渠……我……那个……有！”顾封语无伦次道。

　　赵渠见跑的差不多，停在原地，说：“我知道！”

　　“有人……里面还有东西。”赵渠说，他看见黄羽正举着蜡烛，喘着粗气走回来。

　　黄羽冲两个人摇摇头，看来是没抓到人。

　　“是温槐。”黄羽说。

　　“那这么说里面那个不就是……”顾封着，扫了一眼赵渠。

　　赵渠点点头，没说话。

　　两个人都不打算告诉黄羽。赵渠咳嗽一声，拍了拍身上的雪霜，“那既然这样，我们先回去跟老板商量商量该怎么办吧。”

　　顾封道：“我看行。”

　　黄羽没说话，略过顾封的身侧，看了一眼半开着的冰室的门，明显是想继续找人。

　　赵渠上前一步，道：“黄哥，算了吧，温槐和警察是对立的，他们大概率不会躲在一个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黄羽不甘心看了看那冰室门，只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