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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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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内心极其挣扎,违背这人性和身为同类的廉耻,正当我准备吃下侍者脸上的肉时。
我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个人。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感谢这两个家伙的出现,我真的好希望这两个畜生杀了我,让我赶紧远离这个可怕之地,让我赶快解脱,而不是彻底沉沦在这里。
我的嘴里沾着一点侍者脸上的血腥,我细细品尝着,可我的舌头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了。似乎饿得连舌头都罢工了。
我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人也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六只眼睛相对看得我都觉得这两个人也可以吃进我的肚子里。
我睁大双眼,心脏也因为长久没有进食而愈发快速跳动,我说:“你们…想干什么,让我吃东西,吃一点就可以……”
我饿的发狂又浑身没劲,我好想破口大骂,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再一口一口啃了他们。
老猛似乎一直觉得我是个又矮又挫的小偷儿,所以一直没把握放在眼里,他吃饱喝足,或许是生血的缘故,老猛眼中满是野兽一般的欲望,此刻他就仿佛是一座山中的王,双手叉腰,低头俯视我,却没有说话。
我仰视着老猛,我又一次复述。
“我,要,吃,东,西”
一击面门让我顺势往后倒下去,老猛的脚直接踹上我的脸。
我倒在尸体身上,感觉尸体倒也不那么僵硬了。
不过我的鼻子里冒出血来,我擦了一下,我饿的厉害,此时踹得我头昏眼花一时没爬起来,头发让人给揪住,我就这么让人拽着头发给提起来了。
跟提一只老鼠似的,我想着,头顶上的老猛就发话了。
“你他么的是不是找到警察了?啊!”
我头皮好痛,发根似乎已经在流血了,头皮仿佛马上就要连拉带拽剥离开,我捂住肚子,吸了吸鼻子流出的血,血又流进了我的喉咙进入我饥饿无比的胃。
我不那么饿了,脑子因疼痛清醒了片刻。
我知道若是说出没有找到警察,那么我的下场恐怕也是成为食物,再变成某个厕所里的一坨翔,和一泡尿。
我若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傻逼一样的说出所有的事,我恐怕会比成为一坨屎之前更惨。
仅仅是那么几秒所有的答案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打转,我想起来曾经看过关于一本正儿八经胡说八道的警察小手册,上面说和歹徒周旋需要靠智慧取胜,得拿出歹徒最希望听见的条件和他们周旋时间。
也就是昏暗中,我的脑子一路电闪火光间想到了答案。
我说:“没有,但我知道警察在哪里。”
老猛本来还想抽我,但现在我说出来的话足以让其放在巴掌,一下子给我扔地上。
我赶紧问:“你们杀了所有的侍者?”
老猛身边的老八哈哈大笑,笑得极其恶劣。
是那种毫无规矩,张狂暴虐的笑,似乎一切世界上任何的人,任何刑法,规则都管不了他,奈何不了他似的那般猖獗。
我没有动弹一下,我已经快要神智混乱了,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如同等待着暴风雨来到之前的宁静。
老八说:“侍者死了又算得了什么,这里有人能管我们吗,有人会抓到我们吗?这里没有任何法律,我们想杀人又如何,反正这些人也不会反抗,死不足惜。”
我在黑暗中点头,看见老猛蹲下身盯着我。
那双眼睛好可怕,真是癫狂的双眼。这就是毫无人性下造就的后果吗?
我盯着那双眼睛。
老猛问:“你不是想吃东西么,告诉我,警察在哪里。要是我听出来你在撒谎,立马让你变成我的干粮。”
我十分诚恳的叹了口气,哀哉至极。我说:“我本来想在阁楼上躲你们一阵子,谁知道刚才那个努哥找到了我,”我的声音压的极其低,“他跟老赖在阁楼下打架发现了我,我将警察的事告诉了他们两个,谁知道努哥杀了老赖,想要独吞警察,还想要杀我,警察想跑,努哥冲进阁楼和他打了起来,所以我刚才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不知道警察和努哥怎么样了,要是警察被杀了……”
我的声音渐渐小了一些。我继续说:“你们不知道吧,阁楼里有水,我就是靠着水才没死,难道你们宁愿舔舐血液也不愿意喝一口新鲜干净的水?”
我的意思自然够清楚,老猛自然明白,若是警察一不小心给打死了,那么谁也别想拿到那些钱。
老猛立马揪住我,把我一把从地上抓起来。
“他么的还不快起来跟老子去找警察!”
我念念不舍都望着尸体,却让这两个人推搡着往前走。
老八碎碎念起来。“老大,这个努子真不是个东西亏你还给他肉吃,他大爷居然敢独吞警察!”
我一眼不发,听着老猛愤怒无比的砸拳声和上楼梯的声音。
我到了阁楼上,首先看见是关闭的隔板,但我看见三角梯静静地靠在一边。
奇怪?
我用仅剩的一丝理智思考者。
三角梯……怎么拿下来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老猛就扭头,正好看见了那个梯子,他一巴掌拍在老八的头顶上,怒气冲冲说:“他么的你眼瞎啊!梯子!”
老八赶紧去搬梯子,老猛爬上去之后,他连火星子都没带,在里面摸着黑找。
阁楼不比这些带窗户的走廊和房间,里面密不透光十分漆黑,若是没有光,眼睛半天也适应不了。
见老猛在里面找个半天没有声响,我寻思要是温槐还在上面,那么他们肯定会扭打在一起。可这个老八怎么办,我能打得过这个家伙吗?
我知道我不能,我现在饥肠辘辘,连跑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干掉一个刚刚吃了人肉,肚子里有东西的家伙。
我在一边勉强道:“那个八哥,你确定不上去看看么?”
老八谨慎的看着我,又盯着漆黑一片的阁楼上。
“你想干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八说。
“我的意思是,警察或许就藏在上面,你确定不去帮帮猛哥。我知道你担心我跑,可我这几天都没吃饭我哪有什么力气跑啊!”我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我声音低了些,“难道你忘了上面或许还藏着努哥,要是他们两个在上面密谋独吞,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你觉得……你会不会死?”
老八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看了看漆黑的阁楼,最后恶狠狠的指了指我,就爬上去了。
我站在原地笑了笑,也慢慢爬上去,再慢慢关上了隔板。
我心想,打吧,温槐,把他们都打死最好,或许他们相互残都杀死了最好。
都死在里面吧。
既然你们都想要钱,那么这种结局就是贪婪者的下场。
我的耳朵边似乎多了些喧嚣的怒骂和撞击声。
阁楼上好黑啊,他们在里面相互厮杀,尖嚎声充斥四周。
我笑着,可我已经完全察觉不出我的笑到底从何处而来,我到底为什么会笑,我的内心为什么想笑呢?
我的眉似乎早已蹙紧,紧的连我自己都没有发觉。
我挪过三角梯以后,才发觉后背汗毛倒竖脊背发凉,一股触电般的感觉直击我的全身。
我缓缓转身,看着那个站在黑暗中的人。
这里何时多了一个人?
从何时开始这个人一直站在我的身后静静地看着我表演一切。
我有时发觉在外人的眼中我是否一直拥有着表演性格,我演的究竟好吗?
我说的话是否让那个隐身在黑暗中的人感到可笑。
旁人会有这种注视着我的感觉么?
我站在原地,我真有点认不出那个人是谁了。
我感到浑身没由来的颤抖,我哆嗦着说:“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回答。
我的心脏猛的跳动起来,比刚才因饥饿还要噗通的厉害。
前面的黑暗,好黑。
黑暗中只有那个人形黑影淡淡伫立,仿佛是一只鬼魅在暗处盯着我,盯得我毛骨悚然。
我想着那个人到底是谁?
警察?
或者是活下来的陌生人?
宣判我胜利的游戏裁判?
我赢了没?
我好像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好像听见了海水扑面袭来的画面。
到底是我或者逃出去了,还是我的尸体沉进了海底?
我分不清了,我再幻想中漂流着,上下着来回旋转,恶心得好想吐。
昏暗中走来的人清清楚楚的站在我的眼前。
我看见这个人走来时莫名有一丝意外。
一瞬之间我的头剧烈的疼起来。
“温槐。”我克制着所有的恶意,说。
我似乎也没有想到,可我又丝毫不意外。
我现在还有意外的力气么?
阁楼顶上的两个人开始瞎叫唤,相互臭骂,相互打架,他们一会骂我爸妈和祖宗十八代,一会要杀我祖宗十八代,一会哀求着像个阶下囚,他们好的坏的说完,开始疯狂砸门,一边砸门一边怒吼着说着好话……
我的耳边混沌不清和我的眼睛一样,直到温槐手中的蜡烛亮起来一丝光彩,我才确定下来。
居然,真是温槐。
这个男人真是不一般呢,居然每次比我先一步手,似乎我能想到的计划这个人都能先想到,甚至比我还要快一步。为什么呢?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做个好一点的坏人呢?为什么不能就这么去死呢?温槐……
我盯着温槐的脸看。
我觉得我看见的不是温槐。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满脸得意微笑的男人。
那不是温槐,那似乎就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我看见了在蜡光之中那个男人微笑着,摇曳地火光无线着拉长着我的脸影,我的笑越发邪恶,越发可恶,越发恶心,我看见我的脸上开始流血,我的眼睛开始通红,我的鼻子鲜血如注,我的嘴笑着开始泛红,我的整张脸全是血色,只有那双瞳孔在鲜血中熠熠生辉。
我大叫一声,扑腾着睁开双眼,刺眼的光刺入我的瞳孔,我痛苦的紧闭双眸,隔了很久才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