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门》尘一心

107、霸凌

　　“你的脸怎么了？”李知恩小声问。

　　男孩低着脸，他暗戳戳抬脸，捂住脸上的伤痕，摇了摇头。

　　李知恩这才看见这个男孩放在桌子上的名牌。

　　上面写着英才高中，

　　小齐。

　　“你是小齐？”李知恩震惊道。

　　男孩又一次抬起脸，他捂住脸，道：“你……？”

　　“之前那个叫小七的女孩，你认识吗？”李知恩问。

　　小齐在听见这个名字时眼神惶恐起来，他猛的摇头又一次低下头，将身子深深埋在桌子底下。

　　李知恩拿小齐没办法，只好写了纸团告诉宋命她找到了小齐。

　　等放了学以后，大家一起走在放学去食堂的路上，李知恩滔滔不绝说了小齐被人欺负的事。

　　赵渠有些怀疑这个欺负人的家伙是韩赢。

　　李知恩附和：“绝对是这个家伙，这所学校除了他还有谁会欺负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欺负小齐？”包甜问。

　　赵渠一时没想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一个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去欺负另外一个人呢？

　　宋命走在前面，他的声音和天上阴晴不定的天气很像，他说：“这会有什么原因，校园里的暴力事件还少么，在全球约有二点五亿人遭受过暴力事件，全国中小学暴力事件预估有十万余，每一天平均三个学生就有一个遭受校园霸凌。”他站在原地，转过头看向包甜，“与其问我他们为什么欺负小齐，不如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会施暴，如果施暴的后果严重他们还会施暴么，还敢施暴么？”

　　包甜没再说话，他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又不解。

　　宋命感知到那个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知道自己在对牛弹琴，一个没有经历过霸凌的人只是站在旁观者，甚至是施暴者的角度上去看待被霸凌者的人又怎么会明白？

　　他看见这位千尺门老大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家境殷实，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背时欺负的家伙。

　　要他感同身受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渠感受到气氛变了些，他下意识站在宋命身旁。

　　宋命却什么都没说，他转过身朝食堂走去。

　　赵渠本想跟上宋命，却被身后的包甜叫住。

　　包甜道：“对不起哥哥！”

　　赵渠皱皱眉，他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小齐。”他说完，撇下包甜追宋命去了。

　　包甜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凝视着那个跑远的背影。

　　李知恩凑上来道：“甜哥，你真的喜欢小赵么？”

　　徐娜一脸惊讶，却什么都没有说。

　　包甜忽然笑了一下：“喜欢又有什么用，他的心不在我这里。”

　　李知恩微笑着，她意味深长望着那两个走远的人，说：“也是啊，谁能阻止两个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包甜脸上的笑意变得诡异起来，不过李知恩却是没看见。只有徐娜看见了自己的老大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包甜道：“是吗……互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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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渠虽说跟着宋命身后，不过身旁人来人往他也在人群中努力找着小齐。

　　他思索着，小七和小齐的关系，难道说这也是梦魇的提示吗？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宋命忽然刹住脚步，害得走神的赵渠没注意就装上那结实的后背。

　　赵渠捂着鼻子一时有点难受，跟前就传来一个关心的语气。

　　“怎么不看路？”

　　宋命说着，手拉过赵渠捂住鼻子的手，左手抬起赵渠的下巴仔细查看起来。

　　赵渠几乎傻眼了，他一动不动，整个人呆在原地任由宋命看看来看去，直到两个人目光交汇在一起，一瞬间赵渠脸就红透了天。

　　人来人往，谁也没在意有两个人在对视着。可赵渠却觉得有人在看他们。

　　“老板……你？”赵渠忽闪着目光，他的眼眸在厚重的镜框后难以看清。

　　宋命没有远离，他鬼使神差拿下赵渠的眼眶，总觉得这个眼镜很碍事。摘下眼镜的赵渠就像是解开了魔法入口，他的眼眸很像是猫眼，柔和饱满，看一眼就觉得好可爱，好想一直看着，直到深陷其中。

　　宋命不由得睁大眸子，他从未仔细看过赵渠摘下眼眶的赵渠。

　　赵渠早就慌了神，话说眼镜就是近视人的命来着，要是摘了眼镜就很没有安全感，还被喜欢的人就这么看着……这让赵渠浑身都不自在，他觉得自己这样一定不太好看吧，可是……

　　他们凑的这样近，这样暧昧的距离，宋命的脸近在眼前，迷人的目光即使是看木头也很深情，又怎么让人挪得开眼球。

　　赵渠本以为他会一直这么看着宋命，可一个人忽然撞了他一下，一句极其小声的对不起窜入他的耳朵里让赵渠整个人都情醒过来，他感觉抢过宋命手里的的眼镜带上，这才发现撞他的人很熟悉。

　　他的脑海里飘过一张脸。

　　锅盖头，黑色镜框……

　　“小齐！”赵渠大喊一声，他把宋命一个人留在原地，撒腿就上去追小齐。

　　宋命目光流连忘返，他还回味着什么，眸子里暗暗不舍，如果李知恩看见他这幅样子一定会说，“啧啧啧，咱宋哥终于动心了。”

　　那个撞了人的家伙急匆匆往食堂里走，他完全不在意身后有人叫他，直到赵渠一个箭步追上去一手搭在那个家伙的肩上。

　　这个人才回过头，同时赵渠也看见了这个人脸上的红印子，那估计是巴掌印，嘴角也破了，眼神惊恐，似乎以为赵渠是来欺负他的那伙人。

　　“小齐！”赵渠道，“你还好吗？”

　　小齐谨慎的收回目光，他带着帽子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他摇摇头道。，“我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赵渠看了一眼食堂，道：“走吧，边吃饭边说。”

　　两个人打好饭坐在位置上，小齐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赵渠道：“小齐，小七你认识么？”

　　小齐抬起头，“认识，他是我们本班的。”

　　“那你知道你现在用的柜子是小七的柜子吗？”赵渠问。

　　小齐捏着筷子的手动了动，“我知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她已经死了。害死她的又不是我。”说完，他又低头吃饭，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脸上明显的伤痕。

　　赵渠道：“那你在储物柜里发现过小七的东西吗？”

　　小齐吃饭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在碗里抬起眼睛扫了一眼赵渠，抬起脸否认：“没有。”

　　“你在撒谎。”

　　小齐警惕的直起身，他浑身充斥着抗拒，他猛然站起身。

　　说话的人把餐盘放在赵渠身旁，从容不迫的坐下，冷冰冰的威胁道，：“如果你现在走，我保证明天你会被韩赢欺负的更惨。”

　　话说到这份上，另外一个人轻轻的压在小齐的肩膀上，让他重新坐在位置上。

　　赵渠道：“知恩，你们来了。”

　　李知恩对赵渠昂了昂下巴，拍了拍小齐，“这就对了，有事解决，别老是想跑。说说小七的事吧，小齐。”

　　小齐坐在位置上，他道：“小七不是我害死的，你们没看见韩赢也在欺负我吗？！”

　　李知恩坐在一旁，“我们知道，所以我们来帮你了呀。”

　　“帮我，可笑的要死，小七死了，我这个叫小齐的是他们下一个要欺负的人，你们要怎么帮我。”小齐道。

　　宋命“只有你告诉我们全部。”

　　小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包甜从兜里推过来一份糖果，他亲切道：“既然不愿意说小七，说说你自己吧。”

　　小齐看着那些糖果，他的眸子颤了颤，“说什么，说我被欺负，为什么我会被欺负，老师为什么不管，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你们要问的问题我都能猜得到。韩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欺负我们所有的看起来好欺负的人，老师害怕他的家境，家里的人斗不过他，谁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韩赢就是麻烦，就是定时炸弹，谁也不想惹到的麻烦。”

　　“这么看来，你们都很害怕他们？”包甜拆了一颗糖，递给了小齐。

　　小齐接过那颗糖，他吃在嘴里点点头。

　　李知恩握紧拳头，“真是可恶，这个家伙怎么会没人教训他？”

　　小齐道：“没有人反抗。没有人敢。”他说着，忽然顿了一下，说，“不，曾经有一个人，”

　　众人都愣了一下，异口同声道：“谁？”

　　小齐嘴里糖果碎了，咔嚓一声，他缓缓抬起眸子，“边月。”

　　李知恩睁大眼睛，“老大？！”

　　小齐道：“不过她斗不过韩赢，被勒令转学了。”

　　“可是她们不是朋友吗？”李知恩问。

　　小齐冷笑了下，道：“朋友……朋友的背叛才是最可怕的。她们三个人当中，有一个叛徒。”

　　赵渠道：“是谁？”

　　小齐憎恨道：“许诺。”

　　坐在一旁一声不啃的徐娜手里拿着的糖果啪嗒一下掉在地上，而她的手还在发抖，这一幕恰好让宋命看见了。

　　宋命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故意似的问：“你抖什么？”

　　徐娜慌张的往李知恩旁靠了靠，她低头道：“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可怕。”她这么说着，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害怕宋命。

　　包甜站起身，他安慰道：“没事的小娜，我们很快就会出去了，你不相信九尺门，还不相信我吗？”

　　徐娜虽说脸上露出慌张，不过她还是点点头，不过任谁都可以看出来她还是不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