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女》梦之冬晴

22、举债

　　已是深冬季节，外面滴水成冰，办公室内暖意融融。深黑色的皮沙发前，一个看起来年过四旬的男人，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舒适的靠坐在沙发上。他的手里端着一只深红色的酒杯,晃一晃就轻轻抿上一口，显得分外惬意。
　　事实上也如此，一想到多年的夙愿就要达成，沙石鸣就忍不住分外得意。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时候，“咣”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一向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的沙石鸣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来人是他的助理小周。小周夹着一大摞的账本，弓着腰，像是个受惊过度的虾米迅速的弹了过来，“不好了老大，外面来了一群要债的，堵在门口不肯走，说什么都要见您。”

　　原本沙石鸣也为这个烦恼，集团购买的武器到现在还没有支付款项，一直以来他们的处理方法就是，给各路的债主许以高额利息，一直往后拖着。沙石鸣一直唯恐资金链彻底断裂。可是这会儿，他却完全不急了。他们很快就会得到大笔的晶石来还账。绰绰有余，一切问题,马上就可以得到圆满解决。

　　小周看着首领神采飞扬的脸，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之前每次债主上门,他告知沙石鸣的时候，不论他说什么、怎么说，老大骨子里总透着三分焦躁，七分不耐。

　　话说，近几年来，老大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阴郁，越来越让人猜不透。连常年跟在老大身边的自己也时常捏着一把汗。小周不知道老大的自信是从哪里来，他虽然不信，却还兀自敷衍着。只不过，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让沙石鸣不论如何出门见一见各路债主。

　　听到沙石鸣要拿这整座大楼当抵押，小周心里还是暗暗吃了一惊。要知道，当初为了建造这个是花了多少金钱时间和气力。这座大楼不仅仅是象征着财富，凝聚着这里所有人的心血，更是他们许多人赖以生存的保证。

　　这一点不止小周知道，那些债主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轻重。沙石鸣开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一场豪赌，既然他这么有信心，不然就再相信他一回。而且以他们前期投入的那些资金，如果是其它的东西，还真的没有什么抵偿他们的损失。不若就再信他一回。

　　就见其中一个人走了出来，说道：“既然沙大当家的如此说，我们就再信你一会，不过---” 沙石鸣看着他，满腹豪气的说：江老板，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这被沙石鸣称作江总的人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要沙老大将贵集团的房契和地契，经由第三方代管，不知沙老大可愿答应。他本来以为沙石鸣一定会想尽说辞来拒绝，却没有想到，沙石鸣竟然一口应承下来。

　　“好说、好说，就依着江总的意思”他这样果决的态度，反而让江总愣怔了片刻，心里犯嘀咕。

　　外面的传言一直都没有断，江总自己也命人做了调查;事情确如传言一般。难不成，短短的时间，竟然让他寻到一条新的出路。否则他应该也不会就这样大口一开的同意。
　　想到他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想到这里，这头狡猾的老狐狸，忙一改咄咄逼人的口风，转而说到：“那我们就照这个约定办理。如果沙老大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再追加一千万，算是我个人对沙老大的支持。”

　　他想得很明白，既然赌了，不若就赌个大的。他在商海里浮沉了几十年，自诩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这个沙石鸣今次看起来，确实和往日大大的不同，他的笃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江总来的时候态度最恶劣，最凶狠，这会儿一下子就转变了脸色，任谁都会吃不消。不过沙石鸣却着实是个例外，他很快就顺坡下驴的应承下来，“如此就多谢江总了。”

　　其他的人见此情形，也纷纷转变了态度。本来他们这些人，论投入和身价，谁也比不过江总。这江总一向老奸巨猾，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既然他敢这么相信沙石鸣，那他们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整个场上的风向立马就变了。到了最后，除了极少数个别的小债主，确实是自身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而没有改变立场的。不过也无关大局了，有江总私人追加的那一千万，助理小周很快就处理了这些人的诉求。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完美收官。

　　“走吧，跟我去个地方。”

　　整个建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清一色的白，一进来就能闻到刺鼻的药水味道。保医堂-----这个地方对于小周而言并不陌生，他以前常来。
　　以前是什么时候，其实也就三年前而已。小周惊觉时间过得飞快。

　　从前这里并没有严格的管制，直到那件事之后。

　　沙石鸣带着小周，经过长长的走廊，穿过无数的病房，最终走到一个大铁门前。沙石鸣上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在指纹锁上轻轻一按，只听“滴”的一声，三重铁门，应声次第而开。
　　铁床上躺着那个人，他的脸色倒是比小周之前见着的好的多。
　　沙石鸣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他快要醒了？你看。”小周的眼光随他而动,那人手腕上带着两串珠子，此刻已显现出油黄的光泽，还有越来越亮的趋势，黄亮的好似蒸熟的鸭蛋瓤，隐隐透着红。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此前，暗沉发黑，似乎毫无生机的“命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想到那个丫头竟然真的做到了。
　　按照这个发展势头，可能再有几天,这人真的能苏醒过来了。怪不得沙老大如此笃定，他们集团的问题一定能得到解决。如果那姑娘能得到价值连城的命石，那一切都。

　　眼看着昏睡中人的命石越转越快，小周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快了，快了，就快了。就在那珠子几乎要停止转动，那黄亮的颜色就要变成红色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不动的沙石鸣却一把将那人手上的命石给撸了下来。
　　命石一旦离开宿主，就会马上失去显示功能，同时也会丧失传导力量的功能。

　　“你干什么？”助理小周下意识的就伸手阻止。这一刻，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竟试图阻止首领的行为。好在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措，纠正了自己的动作。沙石鸣的做法让他大为不解，但是他骨子对沙石鸣的臣服，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下意识的就觉得按照他的做法行动肯定是不会错了。
　　在这一点上，他甚至能做到生理层面的盲从。这也是为什么沙石鸣会选择貌不出众，能力也不出众的小周做他助理的原因。

　　面对他不合时宜的举动，沙石鸣没有怪罪。反而耐心的跟小周解释了起来。
　　沙石鸣对助理说，当卜宁的命石快要变成红色的时候，他们就要切断苏黎姿的晶石传送到卜宁的身上。

　　小周不明白沙石鸣为什么要这样做。而沙石鸣则在心里偷偷的想：到时候，苏黎姿看到愿望没有达成，一定会奔溃，那时修罗世界就会崩塌。而他们只要守在出海口，天量的财富就会随水而来。
　　小周问：“如果这样做，卜宁就会死去，这不白白浪费那么多珍贵的晶石吗？”
　　沙石鸣表示不用在意，一切尽在掌握中。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让卜宁活着离开，卜宁原本只是他精心培养的一颗棋子。而如今他有了一个更好的棋子，卜宁的死活，对他就完全不重要了。

　　他这会儿心情激动的厉害，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精心布局的一场大戏就在刚才落下了帷幕。
　　虽然他只是个普通人，但透过那不断变换的命石，他似乎亲眼见到了那个世界正在发生的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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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也如此，正因沙石鸣的阴谋预谋，苏黎姿才经历了生命里的又一次劫难。
　　好在，她的身边多了几个守望相助的朋友。不知不觉，也扭转了她的命运之轮，粉碎了沙石鸣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