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事务所》灵啊灵啊

96、第十一卷 幽灵校车—烧车

　　“哥，我确实不记得我给你出过这个主意，不过闹鬼这个主意确实提的不错。”在风支久一个成功人士的肯定和吹嘘之下，酒精的作用成倍的上头，普贞相楠逐渐失去了判断，“哥，我妈从小就说我干什么都能成，因为我聪明，你放心兄弟一定给你支一个完美的办法，让丰海商场再创辉煌。”

　　普贞相楠说着说着就站起来在包间里歪歪斜斜地踱步，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酒盅，范儿起的非常大，气场也足，像极要赋一首千古流传诗句的诗人，向上翻的眼白看出了他被酒精麻木的大脑在疯狂思考，颤抖的撅起的嘴唇表现出的欲言又止又体现了些许的谨慎，另一只手指着天花板的食指则展现出了他超凡的自信，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酝酿之后他冒出了两个字：“烧车！”

　　“烧车？”风支久没明白他的意思。

　　“对！就烧车，我就说我想得到！哥！你看，之前热闹的流量已经结束了，这校车停车费也没有多少收益，那车都这么多年了也不值钱，它反到成为吓走顾客的原因，那就把它烧了！大张旗鼓的烧了！找媒体报道，又能有一波流量！”

　　风支久听完之后一直皱着眉，校车停车费好歹是一笔稳定的收入，如果用这个稳定的收益去换一个未知的冒险，他还是犹豫的，只是听到“流量”，感觉这个险很值得冒一下，如果成了就通过流量密码招商，业态完善之后商场一定会一改颓势，如果没成就损失一个租金很低的客户而已，风险回报看上去可真诱人啊，风支久在心里做了一遍美梦。

　　酒精降低了做决定的时间成本，思虑片刻过后：“要不说你是天才呢，烧车这样的招你都能想得出，有你这几下子，你的水泥沙石变成全国连锁只是时间问题，为了表示哥哥的感谢，丰海商场空余的铺面你随便选一个给你做门店，不收你租金，你们支付水电就行。”

　　这一次风支久没有将行动力加速，他在逐渐完善这个对于他来说的年轻人的想法，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年轻人喜欢的营销手法，具体的执行和落地，他这次要尽量完善所有细节，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与爆炸的流量失之交臂。

　　经过这一翻的折腾下来，风支久也不再计算和权衡投资回报，对于他无法搞定的丰海商场，他形成了一种执念，他决定不惜成本和代价去拯救这个没什么希望的项目，就好像中了某一种产生执念的蛊，他不知道他近期去密集的与丰海商场产生链接，会把他的人生带到什么地方去，他一下子对其他事情没有心思，却直冲冲的扑在丰海商场，甚至连团队都没有带，自己亲力亲为。

　　每当他刚要质疑自己的行为的时候，总是有什么隐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走出了坑坑洼洼的颠簸，甚至不动脑子的去求助一个并不那么有能力被信任的人，这些对于久经商场的风支久都是非常另类的决定和行为，他身边的人有对他发出过质疑，一开始还可以心平气和的解释，但渐渐的他狠戾的目光消解了那些疑惑的声音。

　　他像一个失了神志内心却无比脆弱和幼稚的大人，执拗的相信自己的无所不能，这和从前的他反差太大，很多人都在背后议论他，有说他老年痴呆或是早更的，还有说他被鬼上身的，更有直接推翻了他过去几十年的成绩，说他之前都是碰运气，这么小的店都搞不定，他之前产业的来源和他白手起家的故事也变成杜撰的，而这些议论的声音传到风支久的耳朵里非常的刺耳。

　　他开始焦虑、内耗，为了想要证明自己决定要亲手大干一番，为此他布局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细致到话术的修改、媒体列表、烧车的执行方案和地点都定下来了，风支久不再年轻了，很多事情他也是力不从心，而那一股神秘的推着他前行的力量让他对死仿佛都无所畏惧。

　　丰海商场的怨气和煞气已经影响到了整条街道的气运，这条街上住着的居民，大批量的无故患上一些急症，虽然都是从这条街出去，但症状和所患疾症都各有各的不同，看起来并不像大型的事故引起的集体性质病因，有些病人甚至跑到了京中看病，京中和京野大大小小的医院，大量的病例来源都在那一条街。

　　这种情形并没有引起医院的注意，毕竟只是比例上涨了一些没有发现这样的异样情有可原，同是一条街的病人们仿佛也对这些巧合视若无睹，他们对生命感知的敏感度也降到了非常低，就像在对待有不同症状的流感一样。

　　于此同时，风支久对于丰海商场校车的主人进行了深度的挖掘却一无所获，他托了朋友从警局打听了这辆车的归属，竟然是一个海外的虚拟账号，资金来源他们没有查到，真正花钱的甲方竟然都选择了隐姓埋名不出风头，只查出这辆小车原来属于这条街的小学。

　　“请问您认识这辆车吗？”风支久走到学校门卫的窗户下蹲下说话，风支久拿出了一张照片交给警卫。

　　警卫大爷先是打量了一下风支久，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卷曲稀疏的头发在逆光之下显得更为可怜，不停冒出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和脸颊滑过，表情中除了被晒蔫的情绪外还透露着一丝彬彬有礼的急切，大爷再将眼神看他举着的照片，就是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那辆商场里的校车，大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大爷，我是隔壁商场的老板，这个校车停在我们商场，没人敢去我们商场了，我想找找车主的线索，联系他把车开走。”

　　大爷没有再看他，他将目光锁定回自己正在播着家庭剧的小电视，“不认识，没见过。”一个无法插话的间隔让本想致谢赶紧离开的风支久多停留了几秒，“如果联系不到车主，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风支久没有过多犹豫，收回拿着照片的手，将照片随意的放进裤兜里：“准备烧掉了，太晦气。”得到没有答案的答案仿佛正是风支久想要得到的答案，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眯着眼睛看向校门口监控的位置，潇洒的扭头看向自己的车，健步如飞，好像再慢一点他就要被晒化掉。

　　门卫大爷好像看出了他侧漏的得意忘形，对他白了一眼，看回自己的小电视，叹了一口气。

　　在本国政局动荡之际，警员们也都尽量的在累积财富，生怕明早醒来自己的饭碗不保，风支久自然也非常了解其中的门道，从学校径直开去了警局，报案说来历不明的车辆严重影响了他的经营，前一阵对校车的一些舆论报道也被风支久打印出来作为证据，“生怕破坏他人财物，听说是原来隔壁小学的校车，我还去隔壁小学打听过这个校车，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想申请自行处理掉这辆车可以吗？”

　　话是这么说而筹备烧车的进度一刻都没有停歇，就连在某个新媒体营销公众号传授的最佳直播发帖时间都已经定好了，只等风支久走一遍合法化流程，就可以开启了一场气氛诡异的燃烧直播了。

　　当天警员就已经在警长的授意之下去那个小学调取监控，并留存作为证据，门卫大爷面无表情却极度配合，将出警资料按照警员的意思填写好后恭敬的目送这位可以当他孙子辈的年轻警员，缓缓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情绪稳定，表情凝重。

　　当天风支久就拿到了价值不菲的烧毁校车的审批通过通知书和直播权审核通过书，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京野所有的媒体都在晚高峰发出了丰海商场即将直播烧掉那辆让商场充满非议的老校车的通稿，并将警方介入调查并审批通过直播烧车，还做了一个直播预告。

　　一时间丰海商场再次进入了京野茶余饭后讨论的谈资，有些媒体账号，诗意化的将“被遗弃的校车”拟人化，纷纷去打卡拍照，同它道别，还贴心的祝愿它以后可以遇到更爱护它的主人，甚至有很多邻市，京中、京内的人在网络上刷到网红对它拟人化的悼念，驱车前来打卡丰富社交账号的素材。

　　令风支久没想到的是，反对声音竟然来自丰海商场的租户们，按理说那辆校车影响了丰海的热度和口碑，烧掉校车换来一波流量，最开心的是商铺的租户，因为大量的人流涌入势必会带来消费力，商场的各个小店都忙的不可开交，所有人都好奇的询问关于校车的问题，而商户们的回答也是非常统一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