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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九卷 乱世魔漆—光崎成为传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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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认识我?”
“我是那个被软禁的小老头啊,你给我送过外卖的。”
“啊,是您啊,你快100岁了吧。”光崎掰着手指头算着。
“对啊,可是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年轻?”老人说出自己的疑惑,光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年少时的模样。
“这个嘛……我年轻……额……是因为我做了医美,就是一种可以变年轻的手术。”
“我是老了,不是傻了,你怎么能骗一个快死的人?臭小子!”
“不是,老先生,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我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而且太玄乎了,说了你也不信的。”
“我什么没见过啊,你说什么能震惊的到我啊?”
“这样吧,老先生,你给我个地址,我要请示一下我的社长,明天再来联系你。”
“不行,这一次说什么也不放你走了,上一次就说去当明星,没多久也在电视上见不到你了,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不会再让你放鸽子了。”说着老人像小孩一样抓着光崎的裤腿,来往的人都以为老人在跟孙子撒娇,都微笑着看他们闹。
光崎实在没办法,就把老人带回了满月事务所门口,让老人在楼下等着,光崎刚走老人便看他上了楼,记住电梯楼层,乘下一趟电梯到了,整层看起来只有尽头那间屋子看起来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样子,老人满月事务所的门口按响了门铃,光崎刚刚去到资料室想要查一下老人的资料,正不知该从何查起时,门铃响了,光崎连滚带爬的从楼上冲下来,打开门,看到老人在门口。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看到你上了楼,这层楼只有这一家店看起来神神秘秘的啊,想必应该是这里吧。”
“您好,请问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芈墨出现在光崎的身后,看到眼前的老人,看年龄应该是客户。
“他带我来的。”老人舒适的坐在轮椅上,抬起手臂指着光崎。
“你怎么血口喷人呢?”光崎对着老人埋怨了一声,立马转头看向芈墨,“我没有,我只把他带到了楼下,是他自己找来的。”
“让老先生进来再说吧。”
所有人落座接待室,芈墨先开口:“您好深良老先生,我们这里是满月事务所,我是社长芈墨,您之所以能找到我们这里是因为您即将离世,又符合品格标准,所以您可以跟我们提一个遗愿,我们会帮您完成。”
深良看着光崎,他这一辈子算是见多识广,也遭遇过一些骇人的经历,可当下的情景让他需要对信息消化一下,他可以接受自己命不久矣,他可以接受光崎是有秘密的,只是现在这个秘密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他第一反应是光崎加入了诈骗组织,专门骗老人钱的。
“你什么时候加入这种骗子组织的?骗了多少老人?”老先生面露威严的神态,死死的盯着光崎。
光崎反倒不那么紧张了,“我可没有骗人,我们都是死人,只是在神界当差而已。”
深良觉得更离谱了:“你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生活?跟我学个一技之长不比在这儿加入诈骗团伙强?!”
“你怎么说不听啊,我没骗你,喏,给你诊我的脉,你看看有没有心跳,你再摸摸我的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你再探探我的鼻息,除了叹息不会呼吸。”光崎为了证明他不是骗子,拉着老先生的手在每一个可以确认死亡情况的位置停下,好让深良确认光崎是个死人。
深良再次陷入沉默,为了证明他们是死人,光崎还让他给芈墨诊脉,确实他们都身体冰凉、没有脉搏,光崎叹气的鼻息都是冰凉的,从质疑到逐渐相信,老先生又沉默了片刻,“可以给我倒一杯温水吗?”
光崎起身去倒水,顺便把黑川叫出来,还叮嘱他带上电脑,他感觉到深良要好好讲他的故事了。
“我的遗愿是:要他继承我的衣钵,当我的唯一技法传承人。”
“就只是因为我是邻国人?”
“你和我一样,是少数的对大漆不过敏的人,我看过你的手,和你平时干活的习惯,从三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为数不多可以继承洞穴漆瓶的人。”
“可是我人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送去轮回里。”
“那就在你回到轮回之前,把洞穴漆瓶的技艺传给一个和你我一样有独特天资的邻国人,这是我的承诺,我必须兑现它,你也一样。”
“凭什么?我和你不一样,我向来说话不算数的。”
“我可以提这样的要求吗?”深良看得出来光崎做不了主,转头看向正在看戏的芈墨。
芈墨连忙坐正:“可以的深良老先生,我们还会保证绝对会帮您完成。”恭敬的回话时露出的笑容在光崎看来就是一脸坏笑。
“一肚子坏水。”光崎在旁嘟嘟囔囔的。
“谁是你的社长啊?谁让你回到花季继续追星活下去啊?你敢这么说我?”话听起来严厉,可芈墨的嘴角却是上扬的,冷清的满月事务所也该有点活力了,总不能一直死气沉沉下去,不如就趁折磨光崎学习来改变满月现在的气场。
光崎不吱声,别着嘴看向地面,看来不管他同不同意,只要深良的要求合理合法就没有问题,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在签完遗愿委托书之后,光崎收拾了行李去到深良的豪宅,在本国□□结束之后,所有人都觉得深良是疯子,觉得他已经忘掉了洞穴漆瓶,便不再有人拜师和左右他的生活。
一辈子未婚,深良疯子的人设太彻底本应该很难找,光崎也默认是他的疯癫吓跑了他本应有的妻子,可他却说:“我虽然疯癫,但我有钱,很多女人追我的,只是我的血脉里是杀人犯的血液,是侵略者的血液,我的血液不配继续传播下去,这是我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光崎再没问过关于女人的问题,他就老老实实的在深良的豪宅里住下,深良会想起他还是深良还不是老先生的时候,他就像光崎一样在老师家住下,深良也将余爹爹做的那些好好传承给了光崎。
平时粗心大意的心境逐渐稳定,光崎上手也很快,他搞不好真的是天选之人,深良老先生看到光崎的训练非常满意,要知道老先生已经疯癫几十年没有再做大漆了,就连小的器物件都没有做,他靠着他早年卖掉作品的钱生存了下来,如今他垂暮,再拿起做大漆的工具仍然如数家珍,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爱大漆。
这几十年他不是没想过要做些小东西,只是想到师傅的嘱托仍未完成便自觉不配再碰大漆,他以为他要将洞穴漆瓶的技艺带进坟墓,没想到他将洞穴漆瓶传给了奈何桥划船的光崎,加上他们曾经的缘分,让他更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多年酗酒的毛病让他的手剧烈的颤抖、身上的关节更是疼痛难忍,深良已经没办法再为光崎做示范了,光崎即便领悟能力超群也无法体会其中的诀窍,每天练习到深良已经无法再支撑为止。
“你不会累了吧?”芈墨看着一进门就躺进沙发的光崎。
“少拿我逗趣,我不会累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深良老先生每天很疲惫,也能看出他很痛苦,有好些技法也没办法复刻出来。”
“哦,就这?”
“你有办法解决?”光崎立马坐起身来,少了份恭敬多了份急切。
“emmm,算是吧,明天等消息吧。”
光崎不理解,但社长说的好像从来没有食言,他躺回沙发里,想起了从前还在努力生活做一堆兼职给深良送外卖的日子,他现在这段时间里没有生活的压力,全身心的投入到大漆的世界里,从一开始按部就班的一个一个掌握技术,到现在他还会有一些巧思去用在大漆艺术品的创作上,他常常在想如果当年他没有去当所谓的明星,他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应该也不会赚很多钱,毕竟这个技艺只能传承给邻国人,这件事也在老先生的遗愿。
如果不能赚很多钱,他还会继续做吗?他的妈妈还是会那么快就离开吗?会不会当时不做那个手术妈妈能陪他更久一点呢?光崎很难过,却流不出泪来,他的身体是年少时的自己,师傅是年少时的老先生,他好像重新拿到了选择权,现在的他可以走另一条路去看看,他对这一单的投入仿佛是想将自己的青春再活一遍。
光崎将内心的疲惫梳理清爽,起身去调取了大漆的文献,又是一夜的挑灯夜读,黑川看光崎的眼神都变了,嘴上还是会忍不住的调侃活着时的光崎不学无术,内心看到光崎努力的样子还是万般欣慰的,毕竟光崎是黑川一手带出来的,同是将外貌停留在年少时的黑川也生出了小小的遗憾,那些他没有活过的日子会把他变成什么样子,会给他带来什么,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在看似最好的年华,黑川失去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