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五卷 攀登者的羁绊—诅咒(二) ...
-
芈墨拿出了一个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着左助的脸按下按钮,“你是被架空的爱神,我一个低阶神职何谈放你,咱们互惠互利,你不想被折磨,我也不想见到看着并不怎么顺眼的你,所以咱们做个交易,今天的事情我不外传,还有你像狗一样被拴在这儿的视频和照片我也不会外传,我呢,要求很简单,我只想看一下理穗的神职档案。”芈墨并没有要求左助把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左助并不值得信任。
左助把自己的高阶神职证件拿给芈墨,并手写了一份委托书,时隔一日,芈墨再次回到那个档案宫殿,她将左助证件文书交给管理员,表情像刚满18岁可以合法进夜店的少年一样嚣张,她得到了一份有3天限期的档案,3天后档案会变成白纸。
拿到档案的芈墨正想打开看,她接到黑川的电话,“社长,不好了,出事儿了。”
“怎么了?”黑川一直都很稳重,他会慌的一定不是小事儿。
“纯田在山泽死掉的山下,她要推倒整座山让村庄给山泽一家陪葬,我的灵力根本不够阻止她的。”
“她是真正的神,你不是她的对手,不要和她正面交锋,尽量拖著她,我马上过来。”芈墨听后把档案又放回了袋子里,往村庄赶去,期间她给光崎打去电话,让他把左助也带到山下,绳子给他解了也无妨,除非他希望看到纯田再惹祸,让他去阻止她。
纯田还没有完全恢复,不然这村子早完了,黑川说马上要地震,在村子里撤离村民,村民一开始根本不相信他,对于留守的那些老人而言,黑川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根本没人理他,还说他再扰民就报警,直到在纯田的蓄力下山上的石头开始松动。
从小石头到大石头,整座山在一点点土崩瓦解,大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村民才开始相信,撤离时又什么都舍不得,疯了似的想从家把舍不得的东西拿走,又拖沓了一会儿,山石不断被纯田的力量攻击碎裂发出巨响,山里的巨响声音就像远处的闷雷一样,密集的打在村庄上方。
芈墨到时已经没有那座山,村子也已经不存在,老人们都没能撤走,被压在倒塌的山下,无一生还,回过神的纯田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被吞噬的村庄,看着扬起的沙石,她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刚才芈墨探她时的那颗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心脏,不只是变得不爱山泽那么简单,还是一颗被仇恨吞噬的心脏。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山泽的死和那座山的坍塌,还有很多人评论说是山泽带走了那座山和那村子里的人,有说诅咒的,有说报复的,还有说山泽触怒山神的,众说纷纭,村子里的人无一幸免,那村子里的人都被死死的压在山下,像纯田爱情的陪葬。
纯田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只是眼神空洞,左助被叫去商议纯田造业的最终处罚,纯田更多的情绪是自责,她不敢相信自己就像杀人魔一样屠了整个村,只是武器太大看起来像自然灾害,电视里的救援现场救援人员无从下手,芈墨在现场,她知道那百米厚的石头山砸下去是不可能有活口的,这一点她在离开那里之前也确认过。
这时,事务所门口站着森木,他按下了满月事务所的门铃,芈墨打开门愣住了,她还没去地狱找师傅确认左助的话,森木就自己找上门了,芈墨以为师傅是因为这两天自己去找过他才来找自己的,没想到森木是来带纯田走的,公文写的是地狱文书,也就是说师傅真的因为芈墨被贬去地狱,纯田也必须去地狱服刑了。
她将会带着对山泽的爱,修葺奈何桥,也就是说山泽什么都不需要做,纯田也会一直爱着他,失心疯一样折磨自己,用爱情折磨自己的同时还要修葺奈何桥,等待她的是身心双重的无尽折磨,目送山泽结束他的每一世,她走时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看满月事务所,就连对芈墨也是视而不见,她就这样被森木带走。
森木大概知道芈墨想要知道什么,他假装把一个优盘遗漏在满月事务所,带着纯田离开了,就像互相不认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芈墨既然知道森木为了她的错误受罚,她是无法独善其身的,她回头看了看黑川、光崎和双胞胎,她没有任何行动。
以前的芈墨会在见到师傅确定在替她受罚的那一刻冲到地狱主面前,把自己该承受的罪全部揽下,不计后果,不管生死,甚至不会在乎会不会仍旧牵连师傅,现在她不一样了,她的身后还有她一个个收编的可怜的孤魂,生前无爱、死后无怜,和她同病相怜的人。
芈墨看过他们每个人的轮回档案,继续轮回下去的每一世大抵都是相似的命运,他们前一世确实受了苦,可他们想与命运抗争,他们没有逆来顺受,他们用极端的方式去解决他们面临的苦难,他们用尽了在那个年龄中最绝望的方式对抗残酷来的太早的命运。
当然除了光崎,光崎是满月事务所唯一一个活过20岁的人,芈墨不忍就这样丢下他们,她不知道自己的冲动会不会伤害到他们,她开始明白了师傅的心情,有了羁绊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会更多。
芈墨作为关门弟子能给师傅添乱添堵的人好像也只有她了,其他师兄师姐四散在各处,有风生水起,有自甘堕落,还有很多因为很多原因都不复存在,森木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一个个坠入深渊的时候,他应该是无助的吧,所以芈墨是最后一个,芈墨之后他不再收徒,佛系的工作,不争抢、不努力,假装不存在。
事务所的门关上的那一刻,芈墨仿佛真的明白了师傅,但不代表她变了,她还是会去到地狱承担她自己该承担的事情,那时的事务所必是有着落的,她的离去不会给他人带来麻烦和痛苦,她希望到那一天她是有能力为他人筹谋的人,像师傅一样的人,她回头看了看几个沮丧的身影。
纯田有时很烦,要求又多又高,严于律己严于律人,她是在事务所制定条条框框的人,圈住了几个爱打破常规的人,她好像知道自己并不能在事务所待太久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做了他们几个懒散鬼几年都不会做的工作,是她让工作室变得规矩有条理,也是她让这几个人重拾学生时代对抗老师时的团结。
芈墨并没有让低靡的情绪侵占自己,也没有让愤怒控制自己,她并没有强装坚强,她不是冷血。
“喂。”几个人抬头看着嘴角挂着邪魅笑容的芈墨,“我迟早有一天会去救她,不靠她爸。”他们面面相觑,看着在他们眼里过度自信的芈墨,各自回房间去了。
不知道是谁,还嘟囔了一句:“低阶神职。”
芈墨看着他们独自去消化负面情绪,她开始有些担心,但观察了两天,好像所有人没有沉沦于情绪,他们都严格按照纯田的工作计划去实施,甚至比纯田在时还要严格,剩余的时间他们也都很规矩的做着自己的爱好,打游戏的打游戏,追星的追星,做研究的做研究,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芈墨看出他们只是找事情在对抗伤心,芈墨也是这样的人,她能看懂他们每个人的行为意图,她知道短期内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现在是内耗阶段,暂时放下心的芈墨拿出了师傅留下的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