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事务所》灵啊灵啊

38、第五卷 攀登者的羁绊—又见山泽（二）

　　纯田来事务所整顿职场之后，芈墨经常借一些理由去档案室躲避任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芈墨看了纯田上一世的恋爱故事有点上头，就想在档案室里找一些恋爱脑的生平故事消遣一下，可是大多都很无趣，芈墨还是把目光锁定在纯田的轮回中，不愧是爱神小公主，每一世的感情都是跌宕起伏。
　　也是近期芈墨对纯田过往的了解，芈墨看出纯田是无法逃脱爱上山泽的，每一世都是，不管看上去纯田强势与否，最终纯田都会无可救药的爱上山泽，山泽对她的感觉不是露水情缘就是消磨时光的将就，没有哪一世有例外，山泽最终都会和理穗在一起，芈墨猜测这一世的山泽也会有个理穗在身边，他们三人冥冥之中有一些羁绊，只是这源头恐怕会很难追究出来。
　　山泽前一天在练习的时候，失手把自己的滑石粉全撒了，本想今天买了第二天再去练习的，附近没有买到不说，还碰到这种奇怪的事，正准备拿手机出来查附近还有没有卖滑石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背包很沉，沉的离谱，来时只在侧面放了一瓶水，可走时勒的肩膀都有点不堪重负，他艰难的拆下背包，一打开发现包里有各种品牌各种形态的镁粉、滑石粉，整个登山包都被装满了，山泽当场傻眼，自己明明都没有摘下过背包啊。
　　他看着包里真实的出现了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山泽回想起芈墨的话，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他回头看着不透光的满月事务所的窗户，上面时明时暗的招牌，芈墨这个时候也在二楼看着他，山泽还是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的存在，费劲的背上背包离开。
　　第二天，山泽在训练的时候一直失误，几乎在这座山每一个标记的难点或多或少都有失误，这让站在山下操控无人机远程陪同的女人异常的不安，练习时有安全绳，可正式的徒手攀岩时，每一个失误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在这座山已经练习了将近半年，山泽很少出现这么多失误，哪怕是第一次攀爬时都精彩的越过了好几个致命的跳跃和悬挂，练习半年之后山泽几乎不会出错，这天的山泽很反常。
　　山泽也在很多世界级徒手攀岩比赛中获奖，难度都比眼前这座山高很多，这座山是山泽在国内的第一个挑战，两人此前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很难攻克的难题，而山泽非要挑战一个远低于山泽实力的山只是因为这座山对着山泽奶奶的家，山泽奶奶在前一年离世，山泽并不在奶奶身边，对于从小相依为命的奶奶，身后事由村长安顿妥当山泽才从国外的比赛中凯旋归来。
　　山泽对奶奶充满愧疚，不但从事了令奶奶提心吊胆的职业，就连最后的日子都不在奶奶身边尽孝，听村长说奶奶快走的时候饭已经吃不进去了，只有把她扶出来面对着这座山她才愿意吃点东西，吃完东西便不愿回屋，就在山前坐着，直到邻里们来送饭，吃完才愿意回房间睡觉。
　　再后来奶奶已经无法下床，邻居们就把奶奶的床搬到在屋里就可以看到山的位置，在山泽还没出生的时候山泽的爷爷就死在了这座山上，听说爷爷是村里最会挖草药的，是村子里采药队的队长，不管是哪座山，第一个上山打钉探路的就是山泽的爷爷，山的另一边没有这么陡峭，采药队一般就在缓坡活动，后来有人高价要这山石缝中的草药，当时山泽快要出生，爷爷便想着能多赚点儿钱就去了，在打钉的时候就从半山腰摔下来去世了。
　　山泽的父亲在爷爷的影响下也是爬山的好手，采药队出人命之后就被县里勒令解散了，一部分人怕了就做了其他的，还有一部分还是会偶尔上山采点儿野菜、蘑菇，运气好还能碰到个草药，可不管是上山挖什么，收入还是很低微，另一部分人也几乎都不干了，只有山泽的父亲还在做，他当时已经是采药队的人，山泽爸爸觉得是爷爷打钉的位置错误了才会摔下去，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
　　虽然对于山泽父亲而言，很多山对于他来说可以如履平地，他总是能从很危险的地方采到价值不菲的草药或是补品，对于山泽父亲而言他父亲的离世对于他来说打击也是巨大的，他抱着敬畏之心，一直没有勇气去挑战这座山，只是山泽的妈妈总是抱怨生活的清苦，希望山泽可以扔下老人和她搬到城里住，山泽是奶奶带大的，他当然不肯。
　　为了多赚点儿钱山泽的父亲便决定挑战这座山，他企图把他能力所及位置的山货都采了，就在采摘时意外又发生了，凹凸不平的山边把陈旧的安全绳割断了，所以山泽的父亲也是从这座山摔下去去世的，山泽本来日渐克服了这些心理障碍，今天的经历又让他难以释怀。
　　在还有10米的高度就可以登顶的时候，山泽挂在峭壁上，几乎是平视着夕阳，他第一次选择了放弃，这是他半年来第一次放弃，他速降到地面走回营地的时候腿在不停的发抖，用飞行器与他一同爬山替他看路况的女人出来抱住了他，她没有问原因，也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奶奶和爸爸都死在这里，我是不是也会死在这座山下。”情绪已经缓和很多的山泽坐在房车雨棚下，看着残存的天光勾勒出这座看的轮廓，那轮廓看上去并不锋利没有侵略性，但却有一种冷峻，像是对山泽的蔑视。
　　“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想爬，我帮你，如果想放弃，我陪你。”女人也抬头看着那山的轮廓，双手紧紧抱着一杯冒着蒸汽的热茶。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山里的黑夜更像深渊，那黑色把一切都吞噬掉了一样，山的轮廓也被黑夜吞噬，山泽闭上眼睛，他听的到风吹过野草的声音，听到有小虫撞击露营灯的声音，就像小时候在奶奶家时听到的一样。
　　“世界上那么多山，我总会死在某一座山下吧，如果放弃这座，可能就没有下一座了。”山泽并不想让恐惧支配自己，他决定面对，女人递来了她一直捧在手心的热茶，茶杯摸起来已经不那么烫了，但是喝进去的热茶却能将整个身体都温暖。
　　山泽并没有带任何人去确认满月事务所的真伪，他独自来到满月事务所门前，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