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完结后，我替反派还风流债》浥雨

32、打破幻境

　　“啪”的一声脆响，让两人的意识都回了笼。
　　谢衍川愣愣地看着裹紧衣服仓皇后退的路知，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着，心里却寒得更甚。
　　路知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此时正紧张地盯着谢衍川，生怕他再有动作。
　　谢衍川被路知眼里的防备伤到了心，开口说出的话都结巴了起来：“知知…你…你为什么……我…我们…都成亲了……”
　　“我们没有成亲。”路知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努力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竭力表现地正常：“你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我们不是在拜堂……”谢衍川的神志也随着路知的话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周身，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怎么…怎么会…”
　　两人竟还是在山神庙内！
　　跪拜用的软垫已被扫落在地，祭台上的烛火也被扑灭了几盏，整个山神庙都仿佛沉入诡异的阴暗中。
　　而祭台后本该霞光批身的凤凰，此时竟黑漆漆的一片，连模样都看不清楚了。
　　“这是怎么回事……”谢衍川踉跄着起身，试图用手去探那凤凰的痕迹，口中还止不住地喃喃：“怎么会…怎么会……”
　　“谢衍川。”路知终于把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干净了，他快步走到谢衍川身边，一把扯下对方即将摸上凤凰的手：“你到现在还没觉得这里有问题吗？乱碰乱动，不怕我们出不去吗！”
　　路知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厉色，直震得谢衍川哑口无言。
　　好一会儿，谢衍川才从那怒喝中拾回些理智，他的面上浮现出浓郁的愧疚之情，不停地向路知说着干巴巴的道歉话：“对不起…知知…对不起、对不起……”
　　路知受不了谢衍川这个样子。
　　他本想着冷处理两人的关系，可谢衍川这样的状态，路知想装作不知道都难了。
　　路知本来还抱着就算路衡不喜欢谢衍川，但谢衍川可能对路衡还有想法的态度，没想到一场“拜堂”，把他的期盼全盘打碎了。
　　小说里的反派路知与这两人明明都是陷害与被陷害的关系，可为什么路衡和谢衍川都对自己……
　　虽然完结后的小说世界确实不像有什么限制的样子，但不代表他们的感情可以不控制啊！
　　路知的脸上都挂不住淡定的表情了，可他也不可能让谢衍川这么一直道歉下去。
　　还是先把谢衍川这不知道何时生出来的苗头掐断吧。
　　路知长叹一口气，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安慰似的轻拍了拍谢衍川的肩：“你本不是有意的，我们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便不必放在心上了。”
　　没想到谢衍川却急了：“我可以负责的！以前我便说过，现在我的心意仍没有变，你若是愿意，我——”
　　“谢衍川，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路知在内心暗叹一声“真是难缠”，直接转身避开了谢衍川的倾诉：“以前是我年少不懂事，无端来招惹你，你不必为以前的事有什么负担，今日之事也是一样。”
　　谢衍川却不放过路知，从他身后又绕到了面前：“知知，你若是不好意思，可以不必说的。这本就是我的错，我轻薄了你，你就算怨我，我也是认的，你不必如此体贴。”
　　“…我没有体贴。”路知惊叹谢衍川的脑回路：“我是真没怨你，咱们把这事儿翻篇行吗？”
　　“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谢衍川露出满足的神色，双目认真地看着路知：“知知，你真好，你真的太好了。”
　　“……”路知被谢衍川盯得不好意思起来，但又觉得谢衍川说出来的话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达成的效果。
　　他只能表现出有些不耐地再次背转身去：“别说我好，我只是单纯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
　　这话够绝情了吧！路知心想。
　　可没想到谢衍川这个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没事的知知，我都明白，你就待在那，我主动就好。”
　　“不是你——”路知感觉下一秒他就要喷出一串脏话了，忙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深呼吸了几口：“谢衍川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而谢衍川只用一副迷茫和期待的表情看着路知。
　　“……”路知彻底没话了。
　　他是故意的吧？他是故意的吧！这么明显的拒绝话听不出来？
　　路知内心抓狂。
　　可谢衍川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亲热地一把揽住路知：“知知，我都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路知感觉自己的头顶已经在冒火了。
　　“好了好了，知知，我不说了。”谢衍川见路知脸都红了，还以为他是害羞了，心里更是一喜，忙把人揽得更紧了些，说话语气也带着哄意：“咱们说正事吧。”
　　“那就老老实实说正事！”路知憋屈地将谢衍川一把推开：“刚刚那些是怎么回事？”
　　“我猜…可能是什么术法之类的。”谢衍川倒是一秒正经：“比如通过许愿这种暗示，把人困在什么幻境里。”
　　“有这种术法吗？”路知倒是不怀疑这种架空小说里存在这种东西，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只要许愿，就能造出幻境？可我们怎么能两个人都进入同一个幻境？”
　　“许是我许愿的缘故。”谢衍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我上山前就听人说，心里的愿望越强，实现的可能性就越大。或许是我心里的期许太盛，才把你也拉了进来。”
　　路知面上一红，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谢衍川口中的期许是什么：“期待程度与幻境的实现程度相关，看来这真是个极好的术法。”
　　“我见识浅薄，未曾听说过这样的术法。”谢衍川皱眉，抬头看向黑漆漆一团的祭台：“但能让人看到那彩凤景象，若说不是术法，只能是迷香之类能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了。”
　　“迷香？”路知心中一动：“快检查烛台。”
　　谢衍川大掌一挥，将烛台从祭台上取了下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点燃照明，递给路知后，便将烛台尽数吹熄了：“若是烛台里放着迷香，吹熄了更安全些。”
　　路知点了点头，用火折子仔细将烛台照了个遍，却没发现什么。
　　谢衍川也仔细地将烛台翻来覆去地看了，也没看出什么，只能将烛台又放了回去。
　　“都是些普通的蜡烛，那就再点上吧，也能亮一点。”路知将火折子递回给谢衍川。
　　谢衍川虽是接过了，却并没有去点那烛台，反而将火折子吹灭了，收回了怀中。
　　“你！”路知被猝不及防的黑暗吓了一跳。
　　“知知别怕。”谢衍川因为在外征战过的缘故，常年夜行的他夜视能力比路知好很多，瞬息间就将害怕的路知搂进了怀中：“你听。”
　　路知被谢衍川抱着，不安的心跳也平缓了些许，他轻声问道：“……听什么？”
　　“风声。”谢衍川的下巴就搁在路知的肩侧，虽是压轻了声音，谢衍川那低沉的嗓音也清楚地进了路知的耳朵。
　　“哪有风声？”路知偏了偏头，也将声音压得更轻了：“我听不见什么。”
　　“我带着你。”谢衍川将路知的整个身体都环在怀中，在黑暗中领着路知一步一步向他听到的声音处靠近：“听见了吗？”
　　路知闭上了眼睛，将身体交由谢衍川带领着向前走。
　　鞋底踩到稻草的咔嚓声，走路时带出的布料摩擦声……和两人站定时，耳旁穿过的轻微风声。
　　“听见了！”路知小声但雀跃道：“是哪里传来的？”
　　“下面。”谢衍川低头看向那微弱的风传来的方向，掏出火折子吹亮：“这是祭台后面。”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祭台后方的一块极小的缝隙中，要不是谢衍川停下了脚步，路知的下一步就会直接撞到墙上。
　　祭台背后的墙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灰，还挂着几张蛛网。
　　谢衍川又把火折子塞给了路知，他怕灰尘弄脏了路知的衣袍，还特意让路知站远了些。
　　他掏出腰间佩剑，用剑柄随意掸掉了那些蛛网，才又把路知拉了回来。
　　“你看这里。”谢衍川指着祭台背面的一处石砖：“其他地方都那么脏，就这里是干净的。”
　　“还真是。”路知将火折子对向了那处石砖，看到火折子上的火星跳动：“就是这里有风！”
　　“嗯，我来。”谢衍川将路知半拢在身后，用手敲了敲那块石砖：“你别靠这么近，万一有危险。”
　　路知也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便安心受了谢衍川的保护，站到了谢衍川身后。
　　谢衍川对那块石砖仔细敲敲打打研究了一阵，最终摊开手掌，对着石砖狠狠一压——
　　随着几声齿轮扭动般的金属摩擦响动，石砖也被谢衍川压进去了大半块。
　　两人身后的祭台突然发出一阵石块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机关被打开的声音。
　　“去看看。”谢衍川迅速捏住路知的手腕，用一个保护的姿势迅速靠近声音的来源。
　　“这是……”路知跟着谢衍川走，见谢衍川停了步，便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地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