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寂静诡校（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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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成功奖励积分200，任务失败者将被系统抹杀。
任务提示：请玩家确保自己拥有自主意识。】
“什么情况，这个任务的积分比分线任务1的积分要高出一倍啊？是不是意味着这次任务的难度也比第一个分线任务难啊？那为什么这个任务听起来很简单的样子，还没有时间限制......”黄辰川只是想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
黎苏的目光落在任务提示的那一排小字上，小声重复起来：“请玩家确保自己拥有自主意识......”
什么意思？难道在等下的身体检查中他们会失去意识吗？
不等黎苏想明白，讲台上的女老师又开始催促了：“动作快点！都给我到教室门口排好队！”
女老师好像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到无比地开心，连底下细碎的讨论声都没有追究，脸上还带着僵硬的笑容。
祁最凑到黎苏耳边小声说：“苏苏看这些非玩家学生，我怎么觉得这些学生都很奇怪呢？”
黎苏一边跟上前面玩家的脚步，一边低头悄悄观察教室里剩下的学生。
他们所有人都像是复制粘贴一般，连低头的姿势，甚至手指握笔的长度都如出一辙，就像是......
被下了某种命令的机器人一样。
祁最扫过剩下的学生，缓缓开口：“他们就像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一样。”
听到祁最的话，黄辰川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连忙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我、我们最后该不会也变成他们这样吧......”
黎苏没有说话，心里的想法却在不断扩大。
事实的情况可能比黄辰川想的要更糟糕，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或许等下的身体检查过后他们就变得会和教室里剩下的学生一样——
完全失去自我意识。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避免这次身体检查？
医务室距离班级竟然很近，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就像是为了随时能给这些学生进行治疗一样，可是在教室里真的会遇到这么严重的突发情况需要送来医务室进行治疗吗？还是说，这个医务室就是为了改造不守规矩的学生而存在的？
“队伍分成三组在门口站好。”女老师边说边从队伍中间截断。
很快女老师就走到了黎苏面前，漆黑的眼珠转了两圈后抓住黎苏的胳膊将人拉到最右边的位置：“从你开始，剩下的人都在第三候诊室门口排着。”
第一个候诊室的门从里面拉开，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站在第一个候诊室门口的男生已经被吓哭了，迟迟不想进去，但是女老师在后面用力推了他一把，男生进去之后第一候诊室的门就被关上。
紧接着第二个候诊室的门也被从里面打开，和刚刚那个男生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女老师将站在第一个的玩家推进候诊室。
按照这样的话，剩下第三个候诊室第一个要被检查身体的就是黎苏了。
队伍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压抑的哭泣声，不止是女生还有男生。
黎苏手指有些颤抖，只能用力抓着自己的校服衣摆。
这个任务和第一个任务很不一样，这次给出的任务提示几乎相当于没有，只是一句很空的话，甚至连他们要做什么都没有说，第一个任务提示好歹能让他们去回想有关细节，这个任务却让人无从下手。
“老子不干了！”
第二个队伍里的一个男生冲了出来，巨大的精神压力已经让他崩溃了：“什么狗屁恐怖游戏！老子要回家！”
男生径直往队伍最后的方向跑去，眼看着离队伍越来越远，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整个人瘫软在地，鲜红的血迹从心脏位置流出来，蜿蜒着流向队伍。
男生抽搐着翻着白眼，嘴唇翕动着说出最后几个字：“回......回家......”
女老师像是非常嫌弃一般，嫌恶地扫了一眼已经断气的男生，又转过头看向还站在医务室门口排队的所有人：“这就是不守规矩的下场，你们可要记牢了啊。”
话语轻飘飘的，仿佛刚才死去的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虫子。
不知从哪里赶来的保安像拖麻袋一样把男生拖走，血液拖行很长，直到男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
黄辰川瞬间腿软，及时抓住王凡的衣角这才没让自己跪坐在地上。
队伍里的抽泣声更大了，但是这次却没有人敢逃跑了，所有人都站在原本的队伍里，等待着未知的降临。
黎苏面前的第三候诊室的大门打开了，里面没有任何催促，黎苏迈开脚步。
第三候诊室的房门也被关上，黄辰川声音哽咽：“祁哥......黎、苏苏苏他不会有事吧......”
祁最和祁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僵硬地站在原地，连睫毛都不曾颤动，就像两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样。
只可惜黄辰川站在祁也身后，没有看见两人的表情，只当他们是太害怕了才没有说话。
走进医务室里面黎苏发现这就和普通医务室的摆设没有什么区别，简易的桌子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医疗用品，最里面放着一张简易的病床，病床前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专注地低着头，将棕色药瓶里的药水倒在干净的纱布上。
医生没有指令，黎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原地，拼命想着对策。
医生终于整理好手上的药品，抬起头看向黎苏，口罩微动：“坐床上。”
黎苏咽了咽口水，绕过医生坐到病床上。
温热的手掌握住黎苏的脚踝，黎苏条件反射地抬脚，白大褂原本干干净净的袖口处印上了一个脚印。
医生垂眸，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袖口处的脚印上。
“对、对不起......”黎苏连呼吸都放缓了，生怕眼前的医生会立刻把他杀掉。
听到他的声音，医生缓缓抬头，视线落在黎苏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睫毛上。
苏苏害怕他？为什么？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摸了一下苏苏的脚踝而已。
医生附身，将那条刚刚从他手掌逃脱的腿再度握住。
黎苏这次只是抖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能踢面前的医生。
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进宽大的裤腿处，指尖划过细腻的皮肤带来阵阵麻痒，黎苏使劲咬着嘴唇，这才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这是什么检查？为什么要这么做？
黎苏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脚踝处的裤腿已经被医生的手捋着往上，一节光洁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眼前。
黎苏颤抖着指尖按住医生还要继续往上的手，眼尾因为内心的恐惧已经开始泛红。
医生艰难地将视线从那节小腿上移开，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松开。”医生出口的声音变得沙哑。
黎苏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只有墙上挂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动，终于黎苏败下阵来，将双手从医生手上挪开，紧紧抓住病床边缘的床单。
他不敢违抗NPC的命令。
宽大的校服裤腿一直被卷到膝盖上方才堪堪停住。
医生落在膝盖处的视线变得阴沉。
黎苏感觉空气都凝固住了，惊恐地看着医生拿起桌上的纱布。
要做什么？要开始迷晕他了吗？
在黎苏的目光下浸泡着药水的纱布被轻柔地放在他膝盖处的伤口上，冰冰凉凉的，缓解了伤口的灼烧的不适感。
黎苏愣住了，和他一起愣住的还有观看直播的观众。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走向？」
「不是，这个医生也不对劲吧？之前没见过啊，明显就不是NPC的长相啊？」
「催眠呢？就这？」
医生抬起眼皮，声线平稳：“另一条腿。”
黎苏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想将还被医生握在掌心的腿收回，却没想到医生顺势将他的腿放在了大腿上，没等黎苏反应就弯腰将另一条腿也捞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黎苏僵硬地动了一下却被医生的手掌牢牢地按住脚踝，医生头也不抬地说：“别乱动。”
另一条裤腿也被卷到膝盖上面，另一块泡了药水的纱布也被敷上伤口处。
黎苏更困惑了，分线任务2真的是检查身体？这医生怎么还贴心地把他的伤口顺带处理了？
确保两条腿上的伤口都被纱布牢牢盖住，没有漏出一点，医生这才抬起头。
“看着我的眼睛。”
医生的声音突然间变得空灵，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进脑中，不给人任何逃脱的机会。
黎苏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眼睛已经对上了医生的视线。
「开始了开始了。」
「医生终于开始催眠了，让我看看小漂亮意识深处最害怕的是什么事情吧！」
「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之前没有见过校医NPC给病人疗伤啊，这个校医NPC真的很奇怪啊。」
「嗯......可能是之前的玩家没有受伤的吧？这算是触发了校医的职业本能？」
在对上医生眼睛的瞬间，黎苏的脑袋出现了一片空白，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溢出。
「啊？这小漂亮最害怕的是白色？」
「楼上的笑死了，明明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这个玩家没有害怕的东西。」
「嘶......感觉好像也不太对，没有恐惧的事情的话不应该会流泪啊？」
「没错，他这种情况感觉更像记忆被清除之后的状况呢。」
医生几乎是在看到黎苏眼泪的瞬间，漆黑的眸子染上了点别的什么情绪，视线缓缓错开，黎苏立刻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着医生。
而此时此刻诊室外排队的队伍中，却爆发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向声音爆发的地方望去。
原来是已经有了第一个从医务室安全出来的人。
就是第二支队伍里被女老师推着进去的那个男生，他看起来除了脸上带着泪水，其他方面看起来都很好，至少和班级里那些僵硬的傀儡学生们不一样。
“怎么样？”
“里面发生了什么？”
“要怎么做才能出来？”
......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他，希望能为自己即将面对的任务增加一点活命的机会。
男生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之中，没有搭理任何人。
黄辰川眼尖地认出这个人是前不久在储藏室换衣服时向他们一行人搭讪的何知霖。
一个长得很壮的男人终于忍不住这诡异的沉默了：“艹！你他妈能不能说说话啊！”
站在何知霖身后的烫着大波浪的女生也有点着急，下一个就是她要进入候诊室了，她想知道里面到底要发生什么事情好提前做一下准备，只能忍着声音的颤抖问他：“何知霖，我们不是一起通过了第一个分线任务吗？告诉大家第二个分线任务要经历什么吧？”
大波浪的女生身后的黄发男人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两个人看起来是情侣关系。
黄发男人愤怒地指着何知霖，声音忍不住地提高：“你他妈哑巴了？就像白嫖别人的通关成果是吧？马德我真是看错人了！”
“吵什么吵！有没有规矩了！”女老师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眉头几乎快要竖起来，声音变得又尖又细：“都给我排好队！下一个同学赶快给我进去检查身体！”
揽着大波浪头发女生的黄发男人冲着想要往前，却被烫着大波浪头发的女生拦下：“别冲动，老师在这，我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在门口等我出来好吗？”
女生眼底含着泪，却还是温柔地抱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黄发男生的眼眶也红了，无措地叫着女生的名字：“阿莲......”
揽在女生肩膀上的手掌被女生扒下，黄发男生只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一个小小的诊室门将两人隔开。
不光是第二个队伍，排队的三个队伍都陷入了沉默。
黄发男生眼眶通红地瞪着何知霖，却又碍于女老师在场不敢发作。
黄辰川眉头紧皱，何知霖这副模样倒是应证了他对于何知霖的第一印象。果然他的第一印象还是那么奇怪，准得可怕。
但凡让他觉得不适的人，到最后也总不是什么好人。
何知霖现在才像回过神了一样，表情惊慌地小声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我太害怕了......”
只是没再有人搭理他了，即使想问问诊室里面究竟会发生什么的人也因为女老师在场根本不敢提起任何和任务有关的事情，生怕自己又会触发什么规矩因此丧命。
黄辰川颇为气愤地开口：“什么人啊？早说一点也行啊，那样说不定还能给点提示，现在老师来了吧，一点都不能说了......”
王凡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说了，别把老师引过来了。”
原本因为有人顺利出来的喜悦气氛顷刻之间变得诡异。
*
诊室内，医生收回视线。
“检查结束。”
结束了？黎苏还处在意料之外的状况没有回神。
医生在黎苏愣神的间隙将膝盖上的纱布揭下来，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恢复如初，若不是膝盖处残留的淡黄色药水，几乎要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了。
冰凉的湿巾将膝盖处残留的药水擦去，被卷起的裤腿又被一圈圈放下来。
什么药水的效果能这么好？
医生看着黎苏，视线在那红肿的眼框上停留两秒后移开：“你可以离开了。”
黎苏收回思绪连忙起身，膝盖处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他甚至小跑了起来。
本来看到伤口消失心情还不错的校医突然拉下脸。
“等等。”
黎苏站在原地，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跳不断加速。
医生的吐息变得冰凉：“你很怕我？”
黎苏呼吸急促，全身僵硬，动都不敢动一下，否认道：“没、没有......”
才怪，他快要怕死了。
身后的医生没有再出声，黎苏也不敢动，两人仿佛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僵持中。
冰凉的东西碰到他掌心的瞬间，黎苏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医生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不是不怕我？”
潜意识告诉黎苏如果他说害怕的话好像会很惨。
黎苏嘴硬地回答：“不、不怕......只、只是太突然了......”
小骗子。
医生的指尖不露声色地在那细腻的掌心蹭了一下后慢慢撤退。
黎苏低头，朦胧的眼前看到自己右手心被塞了一块干净的湿巾。
“擦擦手回去吧。”
黎苏疑惑一瞬。
为什么医生让他擦手，还这么巧地把湿纸巾塞到他的右手里，难道医生知道他的右手摸过白骨？
来不及多想黎苏握紧手中的湿巾，慌忙离开。
某个小骗子头也不回地推门就跑。
医生的笑容僵在嘴角，整个人说不出的僵硬怪异。
门外的祁最和祁也却再度变得鲜活。
黄辰川看到黎苏安然无恙地从诊室里走出来瞬间睁大眼睛，语气十分激动：“苏苏苏......你还好吗？”
“嗯。”黎苏点点头，“里面的医生会催眠，我猜测这就是系统提示让我们一定要确保自己意识的原因，不要看他的眼睛。”
“那、那万一他强迫我们看怎么办？”李雪还是一脸愁容，但是已经不再哭泣了。
“我......”黎苏被问住了，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清醒过来的，他也不明白那个医生为什么放过了他，黎苏停顿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语气也变得低落：“对不起，我不知道......”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应声，女老师已经怒气冲冲地从第一支队伍那边赶过来，催促着下一位进去检查：“下一个给我进去！”
祁最挑了下眉，不慌不忙地走进诊室。
黎苏有点担心，他下意识往不好的方面想了，万一，万一祁最对上了医生的视线该怎么办？祁最会像他一样被医生放过吗？
见祁最进去之后，女老师这才冷哼一声又转到别的队伍里去了。
祁也凑近说：“别担心，他会没事的。”
“苏苏怎么哭了？”
祁也用指腹将黎苏脸上的泪水擦去。
黎苏后知后觉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周，指尖确实感到了一丝残余的湿意，他有一瞬的失神，小声喃喃道：“我不知道......”
他好像看到了一片空白，那是什么？是他的记忆吗？为什么是一片空白的？
第三候诊室的大门很快就被推开，祁最出来了。
王凡抬头看向他问：“怎么样？”
祁也完全没有要等祁最讲述安全出来方法的意思，绕过祁最主动走进了诊室，黎苏下意识向祁也的方向看去，却又听到祁最说：“别担心，他不会有事。”
黎苏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所有的双胞胎都是这样的吗？说的话都大差不差，就像是有某种特殊的心电感应一样。
祁最弯了弯唇继续说：“我没事，他也不会有事。”
黄辰川咧着嘴笑道：“啊，因为祁哥你们两个是双胞胎啊哈哈哈哈......祁哥不看医生的话，那个祁哥肯定也不会看医生的眼睛的......”
黄辰川还是分不清两个人，只能把两个人都叫作祁哥。
“我和医生对视上了。”祁最表情平淡地扔下一个炸弹。
黄辰川目瞪口呆，呆愣半天才缓缓从喉咙里吐出一个音节：“啊？？？”
祁最表情不变，冷静地陈述着一个残忍的事实：“不可能每个人都能那么幸运可以避免和医生对视。”
这也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提起的另一面，大家都想安慰自己只要不和医生对视就好了，但是万一被迫和医生对视上了呢？那时候又要怎么办？
大家都沉默了。
江夏宁看向祁最问：“那你是怎么做的？拜托你告诉我们可以吗？”
江夏宁用的是带着祈求的语气，她不确定祁最愿意将存活的方法告诉他们，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倒不是江夏宁太悲观，刚刚黎苏进去的时候，他们剩下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第二个队伍里成功从候诊室里出来的那个叫做何知霖的男生也像祁最一样被他们队伍里的同伴包围，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做才能出来的。
但是何知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到女老师将下一个人赶进第二候诊室，队伍才安静下来。
他们厌恶那个自己出来却又不肯告诉同伴如何才能存活下去的人，即使何知霖为自己开脱说是因为太害怕了说不出话，依旧不能抹平大家心里的裂缝。
怎么可能原谅呢？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
一切借口在生命面前都变得渺如尘埃微不足道。
黎苏愿意告诉他们，完全是因为他善良。万一......江夏宁只是不自觉地就往差的方面去想，万一祁最也不愿意告诉他们呢？
他们又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寂静诡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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