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顺梨

28、财产

　　区运会结束，最瞩目的当属青阳中学。

　　今年直接拿下辈出体育人才的晨曦中学，排名位列全区第二。

　　比预想中的成绩还要好。

　　闭幕式的念出排名时，安静等在下方的青阳体育生们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振呼。

　　全场热烈为他们鼓掌。

　　这一年，意气昂扬的少年少女们被鲜花和掌声簇拥。他们站在镜头前露出最灿烂纯真的笑容。

　　还有被众人一起抛起的老王。

　　他们高喊：“青春万岁！”

　　漫漫长路，未来可期。

　　这是属于少年人的骄傲和张扬。

　　*

　　区运会落下帷幕。

　　青阳中学的校长特地在比赛结束选了青阳最高档的酒店为他们庆祝。

　　校长挺着啤酒肚，一起和这群学生碰了个杯。

　　人年纪大了看到年轻有活力的人总不免被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感染，生出万千感慨。

　　几位老师和校长聊着，那边是十四位学生有说有笑的嬉笑打闹。

　　第二天是周一，学校按例举行升旗仪式。

　　仪式过后，校长红润有光亮的面庞突地从主席台背后闪现。

　　手里拿着一张白纸，对着立在身前的话筒庄重严肃念出来：“就在上周，我校圆满举行了区运会。”

　　“运会期间，我校取得总分第二名的好成绩。创青阳中学最佳记录。”

　　“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我校体育生的艰苦奋斗和几位教练的默默付出。”

　　“还有积极为校服务的志愿者们。”

　　“下面，我将为十四位体育生们颁奖。请叫到名字的同学上台领奖。”

　　底下一片掌声。

　　“高二（1）班江戈，荣获1500米、3000米双一。”

　　“高二（1）班许诺，荣获1500米第一。”

　　“高二（6）班沈嘉城，荣获跳高第二，跳远第一。”

　　“......”

　　校长一个个念过去，被叫到名字的同学在大家羡慕又钦佩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走上主席台，身姿挺拔站在全校师生面前。

　　江戈和许诺排在班级末尾，两人一起走上去。

　　陆辰就在许诺侧边，听到她的名字，第一时间为她鼓掌，侧目对她笑。

　　江戈插着裤袋，吊儿郎当走到许诺身侧，“哎，又到了我装逼的时候。”

　　刻意放慢脚步等许诺一起走上领奖台。

　　十四个人整齐站成一排，个个雄赳赳气昂昂。

　　中间站着的是江戈和许诺。

　　乍一看过去，两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和般配。底下的同学们开始磕起了CP。

　　“那个女生好好看啊。”

　　“以前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有这款的。”

　　“你就别想了，人家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切。”

　　“江戈和许诺这么看有点般配怎么回事？”

　　“你也发现了，我都磕好久了。”

　　“像许诺这种飒爽英姿的女生就该配江戈这种阳光刚毅的肌肉男。”

　　“男队长和女队长天生一对。”

　　“哈哈哈。”

　　讨论声不绝如缕，全都飘进陆辰的耳朵。

　　原本全身心落在许诺的目光，难得的，分了一些给旁边那个碍眼又事多的家伙。

　　配吗？他怎么不觉得。

　　长得像个癞蛤蟆，什么神仙肉都敢吃，也不怕消化不良。陆辰的眼神一瞬间黯淡，鼻子里轻微发出冷哼。

　　心里满是不屑。

　　与此同时台上的校长正一一颁发奖状和用信封包好了的奖金。

　　许诺摸了摸，还挺厚。

　　站在底下最前面的姜禾兴奋得拿着手机来回怼着江戈和许诺拍照。

　　看谁以后还敢说他们一班是书呆子。

　　班里一下子出了两个冠军。

　　江戈十分有眼力见的看向小班主任的镜头，搂着许诺的肩比了个耶。

　　许诺拿手肘戳他。

　　陆辰在下面用他的眼神射杀江戈的手臂。

　　要是他的眼神是枪的话，江戈早就千疮百孔。

　　以为颁完了奖，表彰环节也就结束了。

　　没想到，略有福相的校长摇头晃脑再次走到话筒前，脸上的肉微微颤抖：“这次比赛中，有一位同学让全区的人都见识到了青阳中学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

　　“让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到了竞争运动的意义。”

　　“在此，我要特别表扬高二（1）班的许诺同学。”

　　许诺突然被点名，微睁大眼。

　　“现在，让许诺同学为我们讲两句。”

　　校长慈祥和蔼的笑看许诺，指指话筒示意许诺上前说几句。

　　队友都齐齐望向她，眼里都是最真挚的友情。还有站在一侧的三位教练都对她露出欣慰的表情。

　　许诺拐着条腿，踱步到话筒前。

　　神色镇定调好话筒高度，立于身前。

　　她没有急着讲话，而是目视前方，扫过台下乌泱泱穿着白色校服的一群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

　　她并不怯场，她的实力是她的底气，她身后的十四位队友是她的底气，她的教练是她的底气。

　　还有台下她爱的和爱她的人都是她的底气。

　　没什么好怕的。

　　有力中带点坚毅的嗓音缓缓通过话筒传至广播扩散至整个操场，一时间台下的骚动慢慢静止。

　　“我能取得此次良好的成绩首先要感谢我的教练和队友。”

　　“还要谢谢我的同桌，他帮了我很多。”

　　许诺想到陆辰，想到他为自己接水，体贴入微修好路灯一路护送自己回家，她痛经的时候会照顾她，遇到危险总是第一时间发现，会温柔的为她褪去黏在皮肤上的药膏，受欺负了，他会不顾一切为她出头。

　　听到许诺提起自己，陆辰站在下面扬着笑，刚才的那股别扭劲儿消失不见。

　　“其次，我最想感谢的是自己。”

　　“感谢自己的坚持和勇敢。没有丢我们女生的脸。”

　　“所以女孩子们，大胆一点，勇敢往前走。”

　　“任流言四起，我只听己心。”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终点。”

　　“但我们都要努力成为终点本身！在各自的领域持续发光、发亮！”

　　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让台下的同学爆发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人都被许诺的话鼓舞激励，陆辰就在台下看着他默默关注的女孩散发魅力和光芒，他心里为她骄傲。

　　从她身上发出的光亮不仅照到了他身上，许许多多的人都在被她温暖和感染。

　　许诺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

　　回到教室，放了三天假的同学都开始收心准备上课。

　　许诺一改刚才的正经，悄咪咪抓着陆辰让他赶紧坐下。

　　又让他侧过身挡在自己身前，趁没人注意从口袋里拿出信封小心撕开封口，掏出里面红红的钞票。

　　许诺放在手上数了几遍，拉着陆辰的袖子开心地说：“今年有1800大洋。”

　　鲜少见她这样，陆辰觉得新奇，一直用他那双黑瞳仁的眼睛盯着许诺看。

　　许诺自顾自说着，“嗯，去年还一分一百，今年直接翻倍。”

　　看来校长不是一般的高兴啊。

　　陆辰见她这副财迷样，忍不住滚滚喉结。伸手捏捏她下巴上的软肉，嗓音有点沙哑，“诺诺，我能赚很多钱。”

　　许诺抬眸眨巴了下眼，一把拍掉占她便宜的手，“我知道。”

　　自从知道他是即逝的流星，单稿可以卖到15万后，许诺对他的经济实力的认知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跟我炫富？”

　　陆辰没想到她这么想，“不是。”后面的话他不敢说。

　　许诺睁大眼睛凑近他白净的面庞，面上都是小女生的狡黠，灵动活泼。

　　这个纯情小处男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许诺虽然恋爱经验为零，但她有恋爱大师吴倾城的灌输，对付个陆辰绰绰有余，“那你是......想和我有共同财产？”

　　夫妻间才能合法拥有共同财产。

　　夫妻，陆辰脑子里冒出这个词，刚刚还白润的脸瞬间像被在热水里滚了一遍，红得彻底。

　　眼睛也亮得惊人。

　　他被许诺步步紧逼，直到没有退路。他粉嫩的嘴唇轻抿，两张唇瓣嗫嚅几下，“我......”

　　他说不出话，一双手老实放在腿上抓着藏青色长裤。

　　一声微不可察的“嗯”溜进许诺耳朵。

　　许诺轻笑出声，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人在想什么。

　　忍不住使劲逗他，“哎呀，可是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虽然她真的很想生他。

　　太可爱了，太纯情了。

　　她内心的暴虐因子在蠢蠢欲动，她想狠狠蹂躏他。

　　许诺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心态，直到遇到陆辰，内心的那点恶趣味被他开发了个彻底。

　　早晚有天，她会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许诺就是许诺，说话、做事都有一套自己的风格，就连对喜欢的人也那么......狂野。

　　陆辰直接红温，侧过身子，东躲西藏。

　　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怎么......调戏他。

　　许诺抓着他的手，有心让他转过来对着她。她还想好好欣赏下他囧囧的表情。

　　陆辰反用力，不肯脸朝她。

　　脸依旧泛红，一路漫到脖子根。

　　许诺挠他两下掌心，痒的陆辰手指收紧包裹住许诺的手。

　　“生气啦？是谁惹我们这么乖的孩子生气了？”她明知故问。

　　用一种......妈妈的语气。

　　陆辰有点羞恼，恶狠狠攥着她的手不松开。

　　随后又想到自己碰她前没消毒，立马松开想去桌洞里拿消毒巾。

　　许诺看出他要干什么，娇俏出声：“不许擦！”

　　“我手脏。”他弱弱回她。

　　“脏什么？”

　　陆辰每次都会尽量在和她有肢体接触前消毒，面对别人从不这样，只会在别人碰到他，陆辰才会给自己消毒。

　　好像她是什么珍贵的宝物。

　　陆辰答不出来，想到那件肮脏恶心的事，陆辰胃里涌上一股呕吐的冲动。

　　一只温暖的手又覆了上来，另一只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消毒湿巾。

　　“你对别人怎样我不管，但我要跟你说清楚，”许诺看着他，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逼他，“我不觉得你脏。”

　　“相反，在我心里你是这世界最干净的人。”

　　“所以，以后不用在我面前消毒。”

　　“不然，”许诺话锋一转，好看的眼睛半眯，“你再也别想牵我手。”

　　说着，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

　　陆辰护犊子似的抢回许诺的手，抱在怀里不松手，像个耍赖的小孩：“我听诺诺的话。”

　　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许诺，眸子里溢满细碎的光。嘴唇无意识嘟起。

　　受不了了，这个人天天勾引她。

　　许诺牙根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对着陆辰细嫩的皮肉咬上一口。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的心思。

　　许诺最后让他把头低下，许诺双手插进他毛茸茸、黑沉沉的发丝中，使劲揉搓起来。

　　陆辰的发质极好，揉起来又舒服又解压。

　　等许诺过完了瘾，陆辰原本打理得当的头发早已乱成鸟窝。

　　许诺看他发笑，陆辰也跟着笑。

　　坐在陆辰前面的安蓓将一切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