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风靡［娱乐圈］》珑绿

33、恶灵

　　第二天的剧本围读。

　　“邱皓是坠楼而死的，和其他四个人不一样的是，他死得很冤枉。”

　　李妮霏皱着眉，看着剧本后续的剧情揭秘说道。

　　“听说他的故事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几年前在当地引起过很大轰动。”

　　“剧本里看似违和的细节，其实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比如写他才从楼上坠落的时候，明明画面很血腥，可是围观的人却那么多，那么……热情……”

　　她用了热情这个词。

　　“热情都算委婉了。”顾林评价道。

　　“有的人根本无动于衷，全当是去看热闹。”

　　在场的五个人，共情能力不是一般的好，他们以上帝视角看这件事，不觉心里戚戚。

　　顾林从剧本围读一开始，便在观察言阮的神色，害怕又戳到他的痛处。

　　那眼神小心翼翼的，看得后者有些不自在。

　　言阮回他一笑，示意他没事，这只是对剧情正常的讨论，然后也参与了这个话题，认真道：“剧本的讽刺旨在提示，我们应该有，对生与死的敬畏……”

　　回到故事本身，剧里的五人从一次次循环中，终于明白过来，这些不寻常的自杀案件十有八九是有恶灵作祟。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唯物论者。

　　学生是一群最敏感的群体，F校有个灵异事件论坛，每到深夜便开始活跃。

　　有分享个人经历的，也有邀约一起玩儿类似笔仙类通灵游戏的。秦蓝和秦维维目前是这个论坛的管理维护者，能够在后台掌控数据，追踪ID。

　　他们前段时间网站上捕捉到了一个比较特别的帖子，发帖人称自己是阴阳眼，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说这两起自杀案根本不是巧合，他每次在围观现场都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这篇帖子刚发出去不久，便被秒删了。但好在被论坛上有几个活跃分子刷到，截屏保存，以寻人贴的方式再次发出，不到24小时便在站内爆火了起来。

　　秦蓝和秦维维通过后台数据，找到了发帖人。

　　发帖人名叫陈明，是一个刚进校不到两个月的新生，性格唯唯诺诺的，一开始并不同意和他们合作。

　　可秦蓝F校一姐的身份不是吹的，当晚她便和秦维维在威逼利诱之下，诈出了陈明那天晚上在论坛上没说完的话。

　　陈明告诉五人，他两次在现场看到的影子，都出自同一个“人”。虽然一晃而过，但是他还是能判断出那是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身材瘦弱的年轻女性，但是与她的瘦弱身材想违和的是，她的小腹却略微鼓起，不像是腹胀，也不是吃多了，倒像是她身体多出来的一部分，显得异常怪异。

　　得到这个重要信息后，五人开始调查起来这几年发生在F校的意外案件。

　　同一时间，警方也在调查邱皓案的过程中，取得了重大突破。

　　他们在邱皓的社交账号发文记录中找到了这样一条评论，评论者正是邱皓本人，他说：

　　“我爸脊椎受过伤，走路是个瘸子，我妈在生下我之后就跑了，我和我妹从小就在指指点点中长大，老家的人愚蠢又可恨，在背后说我们是坏种，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他们还让我们学我爸走路给他们看，然后一把把我们推入河中……”

　　“我从小就不爱说话，性格阴僻孤独，被资助读书后，依然不能和人正常交往，我觉得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班主任也瞧不起我，我就像个箭靶子，班上的同学闯了祸，都指摘到我身上，班主任偏听偏信，当着同学们的面骂我，侮辱我……”

　　最后一段文字和邱皓自杀前的日记对上了，上面说：“这是你最后一次骂我，侮辱我的机会……”

　　再加上邱皓摔在地上是吼出的那句“是因为你！”

　　班主任李莉被锁定。

　　可沈意周与景栩调查的结果却不是这样。

　　他们也看了邱皓的日记本，邱皓在上面多次提到了自己的妹妹，特别是到节假日放假的前一天，是邱皓最期待的日子，因为这是他上学后为数不多可以回老家和妹妹团聚的日子。

　　而邱皓死亡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周就是中秋了。

　　这样一个人，没理由因为一时之气，舍掉家中等待他的，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除此之外，邱皓和自杀案件中的另外四个人不同的是，他一直是个与世无争，存在感不强的人。而其他四个学生，不仅互相认识，还是F校有名的“校霸”，平日里欺下瞒上，霸凌弱小，其他同学都避着他们走，生怕惹祸上身。

　　诸多疑点，让五人决定从邱皓的死作为调查的突破口。

　　明天是拍摄第三个死亡案件的日子，介时饰演恶灵的演员会和他们一起到场，五人在围读室预演了一遍某些重头戏片段，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便商量着明天到现场再继续。

　　就在李妮霏正最后和夏妍强调明天的拍摄细节时，顾林看见一只细胳膊细腿儿的长脚蚊子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飞啊飞的，在几人中间环绕了几圈。

　　最终它择定了一个鲜美的目标，确定好降落点后，就停在了言阮那清爽莹白的小臂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后者显然也看到了它。

　　围读室里冷飕飕的，空调开得极低，这触感很是明显。

　　言阮本已做好了趁其不意，把它“啪嗒”拍死的准备！但看它停靠在自己手臂上后竟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似乎只是来取暖的，便与他开始大眼瞪小眼地对峙起来……

　　顾林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满脸黑线。

　　他能解读出言阮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言阮在想：“卧槽好想打死它啊！”

　　“到底打不打呢，它还没开始吸我血，这样会不会很没礼貌！”

　　“好想打啊……”

　　那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神清澈又直白。

　　顾林甚至想帮他做决定。

　　言阮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等李妮霏宣布围读结束，各回各屋后，便轻轻地往手臂上吹了口气。

　　看着长脚蚊重新像热气球一样慢慢升空后，才区腿，站起来，准备和其他人一起走出房门。

　　可他刚刚维持一个姿势坐了太久，起身的时候膝盖酸痛，走起路来歪歪斜斜，像忘了上油的机器人似的，等前面的人都走光了，才踏出房门。

　　顾林从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把扶住他的手，突然接着剧本围读讨论的内容说道：

　　“我看过一个灵异故事，想听吗？”

　　言阮停顿了一下，莫名其妙看着兴致勃勃的顾林，斩钉截铁地回道：

　　“不想。”

　　说着便撒开了他的手，准备回房间去。

　　他现在只想快点躺床上睡觉。

　　“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敷衍一下我嘛。”顾林不满道。

　　言阮睨了他一眼，觉得顾林对这些东西还真是乐此不疲，上次半夜看恐怖片也是。

　　但是他都这样都求自己了，还是勉强给他个机会吧。

　　便回过头，矜持得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林说来听听。

　　却不想，这幅样子落在顾林眼中，倒让对方觉得对面的人很有些做张做致的可爱。

　　走廊上贴着布满花纹的壁纸，昏黄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顾林面对面和他站着，就这样幽幽地讲了起来。

　　“我也听过一个关于阴阳眼的故事，不过拥有这双眼睛的那个人不会像陈明一样，轻易对别人说他看到过什么。”

　　“有一次他看到一个女孩儿肩上跟了两只婴儿大小的小鬼。”

　　“是不是和《隐冬》里的恶灵很像？明天我们就可以看见那个女孩儿身上跟着的婴灵了。”

　　说着故作神秘地凑近言阮，似是想获得对方的某种反应。

　　言阮点点头，回道：“《隐冬》的恶灵，是个曾经打过胎的女学生，但是剧本里并没有解释为什么那个小孩儿会一直跟着她，只在台词中提到过一句‘或许因为是含冤而亡’。”

　　顾林露出些许诡秘的眼神，看着他，接道：“是这样没错，我听过一种说法，说女性怀胎之后，如果出于什么原因，将本已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打掉，孩子是暂时没有去处的，会一直跟着你，比如趴在你身上，你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言阮有些不相信，怀疑地问道：“可打胎的人这么多，也没看见有多少人遭了报应。”

　　他想当然地认为，婴儿的魂魄一直跟着妈妈，是想找机会报复。

　　顾林接着道：“不是所有小孩儿都会作恶，这些小孩子一开始都挺正常的，最多进行一些恶作剧。

　　“可如果当他投胎次数过多，再投胎，再被打掉之后，就会成为恶灵，然后一直缠着妈妈，宣泄恶念……”

　　言阮：“……”

　　顾林越说越靠近，直到他的后背贴上了走廊冰冷的墙上。

　　就在顾林说到“缠”这个字时，墙面冰冷的触感，一下子沁透了言阮的全身！

　　他打了个寒战……

　　他想了想，回道：“可这个结果并不公平，凭什么只缠着妈妈，让女性害怕，冤有头债有主，若是爸爸也有错呢？”

　　顾林一愣，没想到言阮会这样想，他看着言阮明显已经被吓到惨白的一张小脸，笑道：“明天我们就把这句台词和陈导商量下，放进剧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