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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传声筒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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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美好的一天,快乐的一天。
特威莱特打开暗门,呼吸空气中涤荡着的魔法残渣,忍不住翘起嘴角。
战争,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如果能顺便把那个“女帝的后手”也摸来养就好了。
如果那家伙就喜欢当别人的副手,他也不介意混个魔王当当。以他准魔王的实力,抓一百个妖魔自然只是小问题。
但是想想当魔王一般要多大的领土,还要自己想办法管理,而且有很多准魔王会来上门挑战,准备直接摘桃子。哎呀,太麻烦啦!还是算了。
他仔细嗅闻魔法残留的信息,确定那大概是逐日城堡的方向。
“肯定是净渊魔王干的,上次会议只有她明确反对促使妖魔堕落的行为,听说差点和逐日魔王当场打起来,”特威莱特哼着歌向那边瞬移过去,悠然地想,“不过,‘女帝的后手’也在这个方向,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真的假的?”他潜入正门,就看见安检处的领土旗帜变更了。
不是逐日大旗,不是黑荆棘菱旗,也不是净渊的角旗,是一个长方形硬纸板,用凌厉的字体,写着“女帝”这个单词。
“真的假的?”特威莱特重复了一遍,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还能更敷衍一点吗?一个单词?就白纸上写了一个单词?”
他隐藏得太好了,没人发现他,自然也没人能回应他的质疑。
于是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安检——用安检闸门的那个螺丝孔,当然啦。他给所有的安检机器都搞了类似的漏洞。
反正他是不会堕落的,安检机对他无用。
穿过几个房间,特威莱特稍稍皱起眉。魔法残渣的味道越来越强烈,但这混杂的残余里,居然包含了黑荆棘家族的传承能力【人自醉】。
净渊和荆棘联手攻城了?不对,这里完全没有逐日的魔法残渣,闻起来像是只有净渊和荆棘在打。
“我记得荆棘魔王没有传承黑荆棘家族的能力,难道他‘胞分’了?女帝是他的胞亲?”特威莱特纳闷地想,前往城主府。
他转了几圈,在一个小会议室找到了女帝副手那标志性的纸傀儡,它那两只圆润的手交叠着,似乎很严肃地在与面前的女孩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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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交流。
不是通过小鹦鹉来发声,而是纸人本身在说话。
奚沉风昨天抽空与他讨论了一下,认为不保证声音质量的话,完全可以把这套发声的系统简化成一个喷气的装置加上纸做的喉舌。
而勒若柯恰好懂得给物品附魔。用简单词汇加比划互通过想法后,一个小巧的喷气装置就安在了纸喉舌的下方。
于是现在,他能说话了!——虽然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在吹口哨,或者吹叶片。
“所以你认为,那个……”他用口哨音迟疑地问,“‘金圆’魔王,会很快再来进攻?”
这几天一直身处外语环境,奚沉玉的语感进步飞快,普通的对话已经难不倒他了。可惜语法和词汇量并没有跟上,所以一些更复杂的对话,他还没法完全理解。
比如下面勒若柯要说的这个:“是净渊。您之前使用黑荆棘家族的传承能力【人自醉】击退她的军队,她要么觉得荆棘与逐日联手,要么认为女帝与荆棘联手,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考虑到她这次是全面攻打了逐日的边境城市,我们更换了领土旗帜,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勒若柯一边说,一边埋头继续在奚沉玉提供的硬纸上写“女帝”——没错,那些旗帜上的字都是她写的,“但无论她与荆棘有没有仇怨,她都会倾向于把这座城市攻下来,因为我们横在净渊与逐日之间。”
“地下行军是非常困难的,而她的大军经过地上时,我们这群立场不明的女帝下属对她来说绝对是个隐患。目前没看见她有与我们合作的意向……”
“抱歉,”勒若柯的话听起来完全没有尽头,就连一般会意思意思装作有礼貌的奚沉玉,也忍不住开口打断,“其中一些名词,能写下来吗?我听得不是很明白,词和概念对不上。“
勒若柯低头写名词的时候,主世界那边,近几天难得清醒的奚沉玉,在纸上同步抄写了词汇,然后将纸转了个向,示意坐他侧对面的、今天特意请了假来帮助他交流的奚沉风看看。
“这应该是昨天来攻城的女性魔王的名字,这个词是除净、清洁的意思,而这个是深渊,翻译成普通话,就是‘净渊’吧,”她看着那些单词,思索了片刻,“‘我们自愿酣醉’,这是什么?”
“应该是我昨天抽到的S级超能力,它叫【人自醉】,”奚沉玉停顿片刻,干笑起来,“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能力,昨天喝了口酒就不省人事了,一觉醒来都坐到城主的位置上了,而且大家全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也不好多问……”
「[超能力-S]人自醉(永久)
喝一壶酒吧,与我共享这陈酿了三十亿年的苦痛与疯狂。
使用条件:饮酒。
使用时限:直到酒醒。间隔12小时。」
如果说之前只是部分词条有点抽象,现在连超能力描述都如此抽象,系统未来的发展方向实在是值得担扰。
但基于系统的保证(“这绝对是SSR中的SSR,在S级超能力里也能排进前五了!”)与对其等级的信任,奚沉玉豪爽地投了550个抽奖次数进去,把这个能力升级到+10这个最高等级,再用与其一起被抽出的词条“醉梦”为主词条,抽了个A级制服,但那个描述也十分抽象。
「[制服-A]更进一杯
愿这醉梦永无尽头。」
为了防止【人自醉】翻车的情况发生,昨天喝下酒时,他还开启了【婴儿般酣眠】来自保。
「[超能力-D]婴儿般酣眠(消耗)
立即入睡,睡眠状态持续24小时,期间所有状态保持不变。使用一次后销毁。
使用条件:活着。
使用时限:24小时。」
是的,他事先向系统确认过了,“活着”也是一种状态。
也就是说,一旦开启超能力,这24小时的睡眠中,没有人能杀死他。
可惜这是消耗型超能力,否则,不失为一个保命神器。
总之,他现在的抽奖次数仅剩98次,S级超能力是抽不了了,S级制服在命运之酒的辅助下还是能抽几个的。
“‘追逐太阳’,这是你们所在城市的原主人吧,可以翻译为‘逐日’,他那边没有动静吗?你都占领了他的一座城邦哎。”
奚沉玉在魔界那边问了一下,把答案带回来:“没有,听说他在另一座城市与净渊魔王对上了,打得难解难分呢。”
“……”奚沉风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话说你们还没找到你的‘女帝’吗?”
“没找到啊!”说到这个,奚沉玉也有点郁闷,“勒若柯说女帝应该和我一起出现的,但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女帝啊。”
“那就难办了,如果净渊、逐日和荆棘联手,你们可能挡不住。”
“联手?但他们现在还在打仗呢,”奚沉玉停了一下,“而且勒若柯刚刚好像说【人自醉】是黑荆棘家的什么‘传承’能力,那个词我不认识。”
“传承。那个词的意思是传承,”奚沉风将怀疑的眼神投到他的身上,但似乎穿过了他,在看什么别的东西,“一般来说……啧,信息还是太少了,你问问勒若柯知不知道那些‘预言’的具体内容。”
“她说她不背诗,”片刻沉默后,奚沉玉说,“但她说自己是个预言家,她可以自己给我做个预言。她写在纸上了,我抄过来。”
他随即低下头,抄写起来。
“她也是预言家?”奚沉风盯着她哥新鲜出炉的潦草字迹,随口说,“那边的预言家这么多的?”
“她说一代只有一个,而且预言家平时看东西说话什么的都很困难。”奚沉玉抄完了,又将纸转了个面,朝向他妹妹。
“‘女帝的副手降临一个月内,女帝也将降临。他们亲密熟识,几为一体,共同进退,永不背叛。’”奚沉风口译了几句,就沉默下来,看向奚沉玉。
他说:“……这是你。好吧,我该想到的。我事先声明,我反对你进魔界,虽说你非要进的话我也阻止不了就是了。”
奚沉风不置可否,继续往下翻译:“‘女帝副手将死于战争,若他死而复生,将断绝一切希望;若他一去不返,女帝将成为魔界主宰,如同昔日的黑荆棘大帝,征服整个魔界。’”
她说:“好了,现在把火龙果撤回来。”
“这预言不一定对,”奚沉玉刚听到他会死那里,就问过勒若柯了,“她说最近看到的未来有点模糊。而且只是火龙果出事的话,是波及不到我的。”
奚沉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转回纸上。“‘断绝一切希望’是指什么?”她问。
“‘断绝整个世界存活的希望’。”奚沉玉将对方的回答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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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威莱特对这场对话还是很感兴趣的,他此时正站在女帝副手的纸人旁边,低下头去看那则新鲜出炉的预言。
“谢天谢地,终于不是烂诗了,预言就该这样简洁才对啊,”他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想,“原来预言家是投靠了女帝啊,这边的胜率更高一点?”
然后,他听见纸人用那吹口哨般的声音问:“上面写的‘黑荆棘大帝’是谁?他与荆棘魔王有什么关系?”
啊,连这都不知道,副手大人果然是从那个被“捕获”的世界来的吧。也许女帝也是那边的人?女帝在那边也是女帝吗?
“黑荆棘大帝是荆棘家族上一任家主,几万年前,他攻上神界,击败神王,统一了整个世界,”那个自称预言家的女孩似乎并不意外,看来她也知道女帝副手是从哪来的,“荆棘魔王以前被称作银荆棘,曾是大帝的副手,听说私底下对他怀有仇怨,与逐日魔王联手将他杀害。”
“因为过度仇恨大帝,银荆棘即位后,禁止他人称呼他为黑荆棘魔王,只许被称为荆棘魔王,并拒绝接受黑荆棘家族的传承能力……嗯?”
说到这里,她停下了,皱起眉,似乎十分不解。
“预言失败了。银荆棘不恨大帝,至少以后是不恨大帝的?”她迟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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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水金到达指定地点时,罪魁祸首已经离开,只留下几个被洗脑到一半的同伙。
这些人晕晕乎乎,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他也不指望从他们这里获得什么信息了。
指派同事将他们送往医院后,他去向住在周围的民众确认这户人家的家庭情况。
“那一户,有好多人嘞,”在小区门口下棋,但看见这边有动静就马上凑过来看热闹的大爷说,“不过,进出最多的是个年轻女娃,大晚上也要戴个大帽子,墨镜挡住半张脸!遮遮掩掩,不像好人咧!”
暮水金向他确定了这个女人的身高、体型等,又跟其它邻居询问了一圈,侧写师与肖像画师也在短时间内推出了基本的人物画像。他看着那几页手写的资料,总觉得有点熟悉。
这时,一辆车停在小区门口,张浮鸢从上面下来了。
“我去医院看过那些被洗脑的人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参与犯罪。”张浮鸢接过暮水金递过来的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跟的抢劫案怎么样了?“暮水金问。
“抓到嫌犯了,不知道他们想的什么,本来一群人藏得好好的,突然闹了个大的。看着也不像是要报复社会的样子,”张浮鸢一边翻资料,一边说,“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公共财产损失也不大。好了,这里我接手了,你回去休息吧。”
暮水金应了声好。生上回家的公交车后,他拿出手机,查看通讯较件。
距离他与奚沉玉道别,已经过去39个小时了,而对方还没有给他发消息。
“山下就没有一件简单一点的事吗?”他无奈地笑了笑,快速浏览手机相册,准备找一张猫猫图片,好向对方挑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