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人》旅行大福

2、002龙马精神

　　博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与恩希欧迪斯见面的场景，至少博士觉得，自己至今没有辜负各取所需的初衷。
　　凯尔希把这位带着风雪气息的客人领来时，博士便知晓彼此能坐在一张谈判桌上。第一次知晓这位的存在，还是崖心干员被送来治疗，恩希亚小姐嘴里的哥哥，可比坐在自己面前之人听起来和蔼多了。
　　恩希欧迪斯注定要做谢拉格的捍卫者，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博士很高兴看见银灰愈来愈亲近罗德岛。今天银灰以恩希欧迪斯的身份到访，博士不知，是否是谢拉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好久不见，盟友，感谢你对谢拉格的贡献，我想邀请你来参加耶拉冈德雕像的揭幕式。”
　　不等银灰召出，他的精神体就自发跑了出来，和博士的兔子玩在一块儿。丹增还是稳当地站在银灰肩上，并不是很想和幼稚的两只打闹。
　　“好久不见，银灰，我还在想到底是你有事找我，还是谢拉格有事找我。”
　　“是谢拉格，但也可以是我。”银灰深知博士对毛茸茸的东西不可抗拒，故意用尾巴扫过博士的一衣摆，果然被博士抓去摸了又摸。
　　“啊，可恶，果然还是毛茸茸的大尾巴比较舒心。”想着昨日重岳干的好事，博士怀疑起重岳的年龄。“是前两日发来消息说的事情吧，放心恩希欧迪斯，罗德岛会去参加的。”
　　“还有一件事，虽然还没到我们约定进行疏导的时间，不过我希望今天能额外得到一次疏导。”银灰得到博士的承诺，整个人就更加放松下来，端着博士泡好的茶，丹增一口他一口。
　　“我们还是盟友关系，不是吗？”
　　博士放下喝茶的杯子，撩起银灰额头的碎发，将手贴上雪豹的额头，探出精神丝疏导。
　　属于银灰的精神海对博士而言如同后花园一般，博士熟练地检查了最可能出现问题的几处地方，用精神丝替银灰稍作修补。
　　再进行粗略的探寻，博士发现银灰的精神海里又多了几座雪山，显然最近谢拉格又有什么动作。博士没有多问，尊重盟友的隐私。
　　很快结束了疏导，博士从银灰的精神海里撤出，哨兵无意识地用尾巴勾了又勾，博士轻轻解开被圈住的小腿。
　　“银灰？”
　　雪豹的耳朵动了动，哨兵的瞳孔还是有些涣散，显然沉浸在难得的宁静里回不过神。
　　头上传来剧痛，银灰被丹增狠狠啄了一口，终于回过神。尾巴被哨兵拽回身后，银灰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抱歉。
　　“哈哈，没事，对向导来说这很正常，对我来说更是。”
　　“罗德岛招新了？最近有些忙，没有特别关注人事部的通告。”
　　“对，算是来罗德岛疗养的一位。还在折腾，和你当初像极了，但是没你拘谨，简直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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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士第一次给希恩欧迪斯做疏导，还是在崖心的请求下。当时初雪作为圣女，未能下山也还没掌握实权，希瓦艾什家正处在博弈的关键期，不巧银灰的暴动期来了。
　　通常情况下，暴动期的哨兵容易失去理智，但博士见到恩希欧迪斯时，他还在看着集团的文件。忽略周围近乎暴虐的精神风暴，很难相信这是正在暴动期的人。
　　“希恩欧迪斯先生您好，我是博士，来自罗德岛的向导。您现在处于精神暴动期，恩希亚小姐希望我来为您疏导，出于我们即将结盟的协定，我本人也认为您需要。根据罗德岛医疗部的规定，需要您事后补签两份合同，知情同意书和保密协定。”
　　彼时银灰仍保留一丝清醒，点了点头。博士放出精神体，兔子被丹增吓了一跳，随后银灰的精神体被勾了出来。小雪豹粘着兔子，克制地帮小兔子舔毛，猫科动物舌头上的倒刺刮过兔子，博士浑身有些发麻。
　　“抱歉，博士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桌子上给我疏导。”银灰在自己的精神体与博士的兔子相接触时，就顿觉脑海里喧嚣嘈杂的感知被清理了不少，原本强撑着忽略的疲惫更是潮水般涌来。屋内的壁炉散发出热量，让人越发昏沉，很久没有享受过的宁静到来，银灰只想好好睡一觉。
　　雪豹有些懒得动弹，不愿再去拖张椅子来，银灰多少受到影响，难得做出让人坐在办公桌上的决定。
　　哨兵显然拥有极为高大的体格，博士坐上桌子也堪堪与他平视。
　　为了尽快完成疏导，博士伸手把银灰的脑袋抱住，额头贴上额头。面前这位喀兰总裁的耳朵实在柔软，博士探出精神丝时顺手摸了一把，暗自感叹毛茸茸果然美好，希望这次回去凯尔希能允许自己养只小猫。
　　这实在太刺激了。银灰这辈子还没感受过这种刺激。从前灵知或是初雪给自己疏导时，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博士的精神丝进入自己的精神海里，几乎在每一寸山地上扫过，各种缺损和裂隙在精神丝扫过的瞬间被复原，在山谷间咆哮的狂风被驯服而归于平静。苔藓和一些顽强的植物被催发，银灰的精神海重新有了生机与宁静。
　　博士也很有分寸，每个人都有秘不可言的事，被银灰刻意堆叠在一片雪山中的记忆，博士没有强行探寻，只是扫清外围的狂风与积雪。
　　慢慢从银灰的精神海里抽离，博士感知到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攥住了。低头一看，果然是雪豹的尾巴。
　　“博士...”银灰的体温降下来了，暴动也被安抚，但他的嗓音如同粘稠的热可可，牵丝拉线，“咳，谢谢博士，非常感谢...需要我签的合同在哪里呢？”
　　博士想跳下桌子，去拿放在一旁包里的文件。但雪豹的尾巴用力勾了一下，博士摔向银灰的怀里，被牢牢抱住。
　　刚刚结束疏导的哨兵不想离开向导，收紧手臂把脸埋到向导的肩上，最后的理智让银灰没有做出出格举动，狠狠吸了一口，仿佛真的还有向导的精神气息一般。
　　“咳，希恩欧迪斯先生，冷静一些，我只是给你疏导的人。”
　　被哨兵抱到沙发上放下，博士短短时间里已经被闷出了汗。看着银灰签好合同，博士心头一动，便询问银灰是否愿意成为罗德岛真正的盟友，签署一份干员合同。
　　希恩欧迪斯盯着这个兜帽人，丹增从架子上飞来，停在博士身前。
　　被两双眼睛注视，博士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本就是各取所需，既然有可能让合作更加深入牢固，何乐而不为？
　　银灰的精神体叼住兔子的左耳，咬了一口，希恩欧迪斯的声音与刺痛感同时传来，
　　“当然，你值得我这样做。”

　　银灰的话刚落下，博士就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

　　缺氧的感觉将人拉回现实，博士才意识到自己又突然睡过去，刚刚是梦见了两人第一次见面谈判的情形。自己之所以有窒息感，是因为好巧不巧，自己脸埋在了面对而坐的银灰的身上。

　　“咳咳，抱歉，又犯病了。“博士挣扎着想要起来，被银灰扶着肩膀推起。毛茸茸的尾巴悄悄从向导的背上收回去，遗憾没有办法继续搁在博士身上。

　　“你我之间，不必为此感到抱歉。或许我应该叫助理来了？”

　　没有得到对面人的回答，银灰顺着对方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瞧，靛蓝的衬衫此时一片凌乱，在靠近银灰腰部的布料，被濡湿成了深色。博士简直没眼再看，自己怎么做出睡倒在别人身上还乱流口水这种事…

　　“银灰，我…”

　　“没关系的，我亲爱的…盟友。”

　　看着博士凌乱头发下越来越红的耳尖，银灰轻笑道，“反正我们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本来还想留下来用餐，看来只能先回去啦。”

　　“好，我让玛恩纳送你。“金马的血脉里似乎流淌的就是骑士精神，上班的玛恩纳对博士而言简直就是完美的骑士助理。

　　银灰欣然同意，召回精神体，唤上丹增，落后博士一步向外走去。

　　对银灰来说，博士实在不高，低头就能看见飘飞着发丝的头顶。看见博士又一次不耐烦地将头发捋向脑后，他将自己的领带解下，银白色的发丝被拢进手心，快速地为博士扎起乱飞的发丝。

　　博士没来得及说什么，银灰就自己向门口的玛恩纳招着手走去，“走吧，博士好像有事，麻烦你送我一程。话说回来，我还没坐过你的车呐！“

　　玛恩纳不想和这只雪豹多说什么，收了报纸就带银灰向舰船外走去。

　　博士确实有事。今天是给干员们做群体疏导的日子，医疗部已经把重点关注名单发了过来，有几个并非常客的名字引起了博士的注意。

　　“龙舌兰、羽毛笔、掠风、阿…怎么还有斑点…“

　　常理来说，哨兵比向导更容易产生暴动。哨兵的暴动能够被向导克制、疏导，向导的精神暴动却很难被外力干涉，除非二者之间级别差距极大。博士怎么也没想明白，五个人里精神暴动指数最高的是向导阿。斑点更是重点名单里从未出现过的人…

　　博士一边沉思，脚步走向哨兵餐厅。群体疏导总是在这里进行，毕竟聚集起来相对省事，也不会把博士的精神力逸散消耗在无用之处。

　　看着黑色的靴子抬得不如那条“不小心“横在门口的尾巴高，那个银色脑袋盯着文件头也不抬正要踩下，刚刚从夕那里听说有群体疏导这件事而匆匆赶来的重岳，伸手就把博士像举稻草人似的举过那条尾巴。

　　“哇！重岳先生要小心一点哦，博士可不是训练室里的沙袋。”龙舌兰当然知道自己暴动指数增高，也知道今天博士一定会重点关注自己，但埃内斯托可不会躲起来，“博士今天很好看呐！绑头发的是可尔露希新做的什么装置吗？”

　　不怪龙舌兰错认，银灰的领带就打了一个结，上面金属装饰没有拿掉，看起来很像某种辅助用的机械结构。

　　“啊，这个，就是一个用来绑头发的…最近也该剪头发了，太长了不太好打理。“

　　“哈哈，博士怎样都会很好看呐！“埃内斯托凑近博士，几乎贴着耳朵在说话，”博士等会可以单独给我疏导吗？我感觉不太好…当然，上了重点名单的事情我可以解释，我们几个都是…博士不要生气好不好。“

　　被金毛灿烂的笑容晃了眼，博士表示即使龙舌兰不来，自己也会去找他们。

　　属于龙舌兰的精神体被他放出来，体型庞大的金毛在博士腿边绕来绕去。见状，不少干员都蠢蠢欲动，他们(的精神体)也想和博士贴贴！

　　察觉到餐厅里躁动的气氛，博士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群体疏导不比担任疏导，主要是帮助哨兵稳定暴动情况，那些修补/治愈的精细活只适合出现在一对一疏导的情况下。但同时给百来个人疏导也不是易事，博士必须全神贯注操纵自己的精神丝，自然而然就忽视了身边发生的事情。

　　重岳坏心眼地把尾巴横在那只拉布拉多和博士之间，他是黑暗哨兵，无所谓有没有这种疏导…他期待的疏导关系，似乎也是遥遥无期。

　　重岳不知道该怎么做，在他过去漫长的生命里，也没人告诉他。

　　向导似乎都很喜欢毛茸茸的温暖的东西，尾尖的利剑在地板上划过，重岳为自己只有光秃秃的、坚硬的、有些冰冷的尾巴而懊恼。偷偷太高一点尾尖，果然那只金毛小狗被绊倒了，跌在地上没法贴着博士蹭。

　　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重岳盯着博士的外套，一点点描摹向导的身形，或许改天找夕帮忙画一幅画是个不错的选择。为什么要一直穿着这件黑色外套…好想抱…博士头发好像又长长了…给博士送个胡萝卜发圈会不会被打…

　　巨兽总是想把心爱的占为己有。

　　那个蓝色的发带被重岳认出了原型，就是刚刚在路上看见的，坐玛恩纳后座上那个人的。这条发带的风格装饰配色都和那只雪豹身上的相似，当然最重要的是，重岳在博士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重岳可以确认，发带上的雪山一样的气息从未在船上碰见过…也未必，好像有一只小雪豹，也在船上…是哨兵吗？不太记得了…

　　不管重岳思绪万千，博士已经完成了疏导。正准备找重点名单上的人做一对一疏导，前脚刚迈出去，后脑勺就被扯住。

　　“重岳！“博士着急去做疏导，完全没留意头发被人牵住，此时回头才发现，是重岳解了银灰的领带，用自己的手串重新扎了个小辫。

　　“你来干什么？我昨天刚给你做过疏导吧。“

　　“但是今天还没有。“重岳伸出手，自顾自地把博士的手套扒了，双手握住博士的左手，慢慢道，”靠近一点吧，再不疏导我真的会疯的。“

　　所有在场的哨兵眼睁睁看着，那个才来舰船不久的宗师一面说着请求的话，一面已经用尾巴把博士给圈了起来。在哨兵们看不见的地方，博士觉得事情有些超出自己的控制了…重岳身为哨兵，硬是给自己捏出了精神丝，勾得自己的精神体蠢蠢欲动，兔子自己跑出来了。

　　没人知道为什么博士的精神体一出现，原本还有些低气压的重岳立马晴转多云，抱了兔子就走。在场的哨兵面面相觑，博士顾不上解释，点了龙舌兰和羽毛笔的名就走。

　　原本被重岳拦在一旁的金毛率先跟上，叼起重岳扔到地上的发带想仰头去蹭博士的手，不料被龙舌兰抢先，脑袋被摁了下去。

　　“不是博士的，就还是扔掉吧。“龙舌兰笑眯眯地自言自语，顺手把银灰的领带塞进餐厅门口的垃圾桶。

　　羽毛笔瞥了哥哥一眼，没说话，跟着走了。

　　重岳成功抱走兔子，开心极了。大约是天天和兔子混在一起，重岳有时发觉自己好像也能感知到兔子和它主人的情绪，有时兔子似乎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今天只是一个尝试意外成功了重岳也很惊喜。

　　不能打扰博士做事，但重岳想和兔子贴贴，想了想，重岳用尾巴盘住兔子，带着自己无处发泄的兴奋去了训练室。

　　这边博士还在舰船里，到处找剩下的三人，那边重岳已经开始锻炼。博士不知道重岳在搞什么，把自己的兔子放进温水里煮吗？本来有点凉凉的感觉，后来就越来越热越来越热。有时候还会有被颠勺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在抛着兔子玩。

　　兔子会自己跑出来这件事也很奇怪，至少从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博士想着可能是重岳特殊体质的问题，到时候去找医疗部的人看看吧。

　　“博士ovo”龙舌兰对博士把兔子给重岳这件事情感到分外震惊，“今天不要兔子来帮忙吗？”

　　“没事，我来就行。兔子，最近都给重岳了，他有点不稳定...毛毛可以去找兔子玩，没事的。”

　　这个答案有些超出龙舌兰预料，他点点头，收回精神体，不再多言。

　　博士还算宽敞的办公室里挤进五个干员，立马显得狭窄起来，榴莲味隐约从斑点身上透出，看着一旁漫不经心的阿，博士气不打一处来。

　　“阿！”

　　“啊，博士，怎么啦～”

　　“斑点的事...”

　　“哎呀，本来是要试新试剂的，去找掠风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斑点。”

　　“所以?”

　　“啊，就是不小心，不小心弄到斑点身上呐。”

　　博士一点儿也不行，没好气地瞪了阿一眼，博士打算先安抚三个向导。

　　“阿斑点掠风，你们坐那边沙发上去，一人一张椅子，我给你们仨疏导。”

　　三个向导乖乖坐在沙发上，斑点依旧无奈，但还是主动开口：“我没事，也没有真的精神力暴动，刚好在和掠风聊改装的事情，没注意撞上阿了。”

　　一边掠风紧张地擦了擦脸上沾的油污，狗狗眼直直看着博士，诚恳但是一言不发。

　　自然而然地联想到那只边牧精神体，博士立马把目光转回斑点身上，湿漉漉的眼神对博士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伯克依？”博士不甚相信，趁自己意志还坚定的时候难得喊了斑点的全名，“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让向导的精神暴动指数上涨到接近临界水平，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就是，不小心的…好吧我没和掠风聊天，我在看漫画书。”

　　“那或许我应该拜托梓兰小姐保管你的漫画书？”

　　“阿研究了新的制剂，据说对向导有奇效，能提高向导的疏导效率，刚好在找人试副作用，他说事后送我炎国的绝版漫画，我同意了。”

　　博士当机立断，发了通讯给老鲤，请他尽快来教育阿。

　　给向导做疏导不同于哨兵，向导的精神海对外来精神丝都有很强的攻击性，哪怕博士是三位极为信任的人，仍旧被他们的精神海阻挠。

　　阿的精神暴动指数最高，博士优先给他疏导，精神丝帮忙扶正精神海里散乱的药剂，博士一直觉得阿把自己的三花精神体和这一堆瓶瓶罐罐摆在一起不是好事。帮忙安抚好三花，再摆好密密麻麻的试剂，整个疏导过程还算顺利，博士退出阿的精神海，给斑点疏导。

　　斑点的向导级别不算高，博士很快帮忙整理好精神海里一柜子的漫画，就准备退出来。似曾相识的波动频率被博士抓住，斑点按理讲不可能与阿有一样的精神波动频率…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感受，博士没多想，转而给掠风疏导。边牧太久没有见到博士，自己从精神海里跑出来要和博士玩。

　　博士伸手摸了几下狗头，顺势探进精神丝，没找到与阿和斑点相似的精神波动，便放下心中的疑惑，把边牧推回给掠风。

　　“博士先给羽毛笔疏导吧，我不着急。”龙舌兰看博士朝自己走来，先一步把妹妹推到面前。

　　羽毛笔的暴动水平并不低，博士觉得自己今天如有神助，不过十几分钟就完成了疏导工作，把羽毛笔精神海里的沙滩彻底打扫了一遍。

　　“哇，博士你睇起身有点发烧哦。”（哇，博士你看起来有点发烧哦。）

　　老鲤接到通讯急急忙忙赶来，见博士给羽毛笔做个疏导，鬓角的头发都汗湿黏在脸上，出声打趣，“我把苏虾先带走啦，博士你好好休息，要唔好我来照顾你?”（我把小孩先带走啦，博士你好好休息，要不要我来照顾你？）

　　博士点点头，把羽毛笔推向老鲤，一旁排排坐的三个向导也连忙起身，要跟着老鲤离开。

　　“有劳鲤先生把他们都带走吧，我的精神暴动指数快临界了，要麻烦博士给我疏导完再休息了。”

　　“哈哈，博士睇起身直情唔精神，埃内斯托仲系要注意哦~”（哈哈，博士看起来不是很好，埃内斯托你要注意哦~）

　　埃内斯托笑着把一行人都请出了博士的办公室，随手带上门，单膝跪到已经跌坐在沙发上的博士身边，主动探头去蹭博士搭在一边的手。

　　其实给斑点疏导完，博士就有明显感受，精神丝应该是沾染上什么，导致自己有点发热。博士原以为是有药剂残留，影响斑点的同时也影响了自己。后面疏导更是越来越顺利，身体的变化被忽略，直到此刻才爆发出来。

　　大约是阿的药剂引起的，不知道阿加了什么，斑点看起来没有异常，自己反倒起了很大的反应..

　　博士感觉自己的精神海在沸腾，星河中正在泛起不知名的涟漪，原本缓慢流转的星系里，开始划过成片的星点。要是现在去测精神暴动指数，或许能让凯尔希吓一大跳...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个个冒出来，博士糊弄完老鲤想一个人坐着静静。

　　有些微凉的皮肤贴上来，在掌心停留。毛毛被放出来，绕着博士撒欢，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博士的头发，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

　　龙舌兰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他就是对那俩人心怀嫉妒...或许还要算上其他人...很多其他人...

　　“博士，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单独给我疏导了...我的精神暴动指数突然升高，抱歉让你担心了。”

　　“唔，你是，埃内斯托吗...”精神海里的汹涌不会被外界所知，博士脑袋发晕，勉强答着，“哈，玛恩纳不在，帮我叫一下医疗部的人吧，左手手环...”

　　左手掌心被人吻上，好像一路烫到心脏。博士想抽回手，却被龙舌兰反向拽着，一起跌坐到地上。毛毛舔上博士的脸，属于金毛的舌头刮过耳垂和下颌，不同于猫咪，似乎格外光滑，但仍让博士想缩成一团。

　　本想抬起的左手被人按下，博士被埃内斯托面对面拥入怀中，双手反扣在背后。金毛极其巧妙地把束着头发的手链咬下，博士原本整齐的发丝再次散乱。

　　明明比博士高太多，龙舌兰极力把头埋在博士胸前，金发蹭到博士的脖子，让博士止不住战栗。

　　“博士，给我疏导吧...”

　　几层衣服的阻隔下，龙舌兰的声音闷闷的，紧贴着博士不放手，龙舌兰能听见博士比往常都快的心跳声。

　　精神海里波涛汹涌，博士想找一个出口。声音有些嘶哑，博士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推拒龙舌兰的邀请。

　　“你，快点，去叫医疗部的人来，阿的药剂有副作用，我应该是接近精神暴动的水平了，快点走，你接不住。”

　　哨兵不听劝，松开博士双手，下一秒却贴上不博士的额头，主动打开了精神屏障。高感知之下，博士浅灰的虹膜格外清晰，瞳孔随着龙舌兰的靠近一点点扩大，映着青绿的眸子。

　　属于博士的精神丝冲进龙舌兰的精神海里，被药剂提高的精神活跃程度反馈在精神丝上，是在哨兵的精神海里兴风作浪。

　　龙舌兰果然有些承受不住，呜咽出声，一边的精神体也开始打滚，止不住地蹭博士的衣角，想唤回博士的理智。

　　“唔，博士，疼...”皱着眉，龙舌兰不想放开。博士几乎失去理智，想收回精神丝但有心无力。

　　办公室的门被人踹开，博士下意识抱紧面前人的脑袋，精神丝更加蛮横地在龙舌兰的海滩上翻涌肆虐。

　　红了眼的小兔子回到博士怀里，龙舌兰被Mon3tr架起来。

　　博士身上的监测仪指数飙升时，凯尔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心知最近博士的精神体没有跟在身边，第一时间就发通讯给重岳让他去博士办公室。

　　监测仪上精神暴动指数在一点点攀升，虽然远没有达到暴动临界，但对博士来说绝对是超出往常预期的水平了。

　　还没进屋，重岳已经察觉到屋内人的失控。深不见底的悠远在沸腾，就像原本已经凝结的岩浆岩裂开，沸腾炽热的液体喷涌而出。

　　小兔子原本只是有些发热，重岳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温度偏高了，万万没想到是博士这边出了问题。

　　踹开门，就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人。Mon3tr帮忙分开，重岳冲过去，把博士打横抱起。

　　博士从未有过精神暴动指数飙升的经历，感谢自己的特殊体质，博士的精神暴动指数一直在最低水平上保持平稳，万万没想到阿的药剂会有如此效果。上升的体温烧的博士头疼，原本与龙舌兰建立的联系被打断，沸腾的精神丝无处可去，漫无目的地逸出，突地缠上重岳。

　　凯尔希拖着龙舌兰，看了一眼抱着博士的重岳，叹了叹气，还是走出去关上了门。

　　“博士...”

　　怀里的人很不安分，一直在拱来拱去。精神丝熟门熟路地进入重岳的精神海里，在风沙四起的大漠里游荡。

　　银白的发丝挂在重岳的衣饰上，扯疼了博士，听到细微的呢喃，重岳解下尾巴上挂的丝带，再次为博士束起银发。凌乱发丝束起，博士禁闭双眼的脸终于清晰起来，体温升高，连带着平日里淡色的双唇也有了淡淡的粉。

　　重岳想也不想，吻了上去。

　　呼吸被人阻塞，博士脖子上的青筋凸起。重岳抚在博士的颈侧，感受着跳动，一，二，三...心跳慢慢变得同频。

　　属于博士的精神丝在重岳的荒漠里肆虐，卷起风沙，又在空中散开，四处钻探妄图寻找边界。重岳只觉一阵阵冲击，脑子里仿佛有人在钻孔。

　　于是收紧手臂，将博士摁在身前，属于龙的舌头深深探入，和博士纠缠在一起，吞下博士的呜咽声。

　　突然被触及某个敏感的记忆，精神海里传来刺痛，连带着重岳用力一咬，博士的唇角晕出血色。像是被血腥气刺激，重岳轻轻舔舐了一下破口，在博士唇角印下带着血印的一吻。

　　博士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漫天黄沙里，还是在重岳怀里。重岳有足够大的精神海，几乎能包容博士所有涌动的精神丝，博士的精神丝在荒漠的天空上盘旋交织，隐隐形成一小片夜空。

　　“唔”

　　想缩脖子，却被重岳扣住。重岳像兽一样，叼住博士的后颈，轻轻噬咬，让博士又麻又痒。

　　“嗯，松开...”

　　哨兵与向导的力量差距太过悬殊，博士完全无力挣脱，整个人理智全无，只能顺着重岳沉浮。

　　腰肢被龙尾缠上，随着精神暴动被提升的感知，甚至能让博士知道重岳鳞片的形状。

　　从未有过如此经验的重岳只能顺着本能而动，巨兽摁住身下的猎物，又啃又咬，用稀薄的精神丝警惕着，生怕放跑了向导。

　　博士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慢慢泛出粉红，点缀着牙印和唇印，从上至下盛开。

　　重岳的精神丝无意间闯入一个地方，空旷无垠，只见星河流转，时间随着光在走动。这里是博士的精神海，但重岳并不知晓。

　　哨兵本不能调用精神丝，能够用精神丝捏出各式各样东西的重岳本就特殊，如今能闯进向导的精神海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重岳不知，博士也不知。

　　外来精神丝闯入，博士竟无所察觉。或许是这片星河太大，或许是这缕带着荒漠气息的精神丝与星河并无二致。

　　四周都触不到东西，重岳不敢多留，很快离开了这篇星空。

　　精神丝刚刚抽离，重岳就察觉到博士的体温似乎正在慢慢下降。不晓得究竟是因为自己的动作，还是因为让博士在自己的精神海里兴风作浪。重岳只能抱着博士，一遍又一遍吻着。

　　博士总觉得还差点什么，似乎有一股劲一直堵着。自己的精神丝明明在荒漠里翻江倒海...到底还缺什么？

　　胡乱挥动的手打到重岳的角。哨兵整个人骤然紧绷，巨兽的角实在敏感又脆弱，这一下刺激太大，重岳狠狠绞着尾巴。博士觉得自己要被勒吐了，双手无力地推着尾巴，却诡异地让重岳头皮发麻。好像有支羽毛在骚动一般，让人心痒。

　　博士的上衣终究被解开，龙尾垫在身下，绕过肩胛与腋下，尾尖搭在博士下颌边。细白泛粉的身躯随龙尾的幅度起伏，就像缭绕在玉门关外山上的白雾。重岳的脑袋一点点向下，龙角有意无意顶在博士身上。

　　博士能清晰感知到皮肤被戳出的凹陷，从胸口到小腹，连成线，又在博士嘴里碎成珠，呻吟散落整个房间。

　　从没感受过的刺激袭来，博士无法惊叫出声，只是狠狠地咬住金属的尾尖剑。人类的牙留不下印子，博士唇上的血把尾尖染上星星点点的红。

　　理智在一点点回笼，博士留在重岳精神里的一小片夜空在缩小。察觉此事，重岳没有继续做更过分的，将博士扶起来坐好。博士一言不发，只是静静与重岳对视。

　　“你...”

　　“我遵从我的本心。”

　　博士的神智已经恢复清醒，精神暴动指数也恢复到往常水平，只是浑身乏力，只能瘫在沙发上。

　　茶几比沙发略矮，但重岳能坐着与博士平视。冰凉的有机玻璃没能给他的尾巴降温，哪怕隔着一小段距离，哪怕闭着眼，博士也能感受到面前有个巨大的热源。

　　博士眯着眼，瞟向张着腿坐的某人...如有实质的目光让重岳有些坐立难安，马上站了起来，“我..去叫凯尔希来...”

　　有长长尾巴的哨兵着急忙慌地离开，博士回忆着在重岳精神海里看见的东西，一时难以分清自己的情绪。

　　不甘与骄傲是影子的灰暗，博士不晓得重岳是否还有久远的记忆。精神丝织成的夜空让博士几乎窥探到全部，重岳的故事远不止上次他“主动展示”那般。从一个物种变为另一个物种，几乎是跨越了人与神的界限。要有多坚定的意志，才不会迷失在时间和本性的洪流中？

　　反正这个哨兵站到了现在。

　　身体还不能完全自由活动，博士放弃思考，决定就在沙发上小憩。眼睛还没合上，时刻关注周围的精神丝告诉博士，有人来了。

　　Mon3tr把博士提了起来，准备一路拎到医疗部。一同过来的重岳于心不忍，拍了拍Mon3tr的骨架子，示意让自己来抱。

　　“你提我。”

　　博士的嗓子实在嘶哑的不成样，说不出太多话，但看着重岳的样子，博士觉得还是让Mon3tr提着自己比较安全。

　　“收拾好...你先...收拾好自己。”

　　毕竟这只是正常生理现象，明明应该面不改色地说，可现在博士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潮红，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重岳看着这副样子的博士，马上意识到真正的含义，再次落荒而逃。

　　Mon3tr一路提着博士去凯尔希的办公室。

　　刚好玛恩纳送银灰回来了，半途接过博士，抱着送去医疗部。

　　年轻时的玛恩纳也曾是浪子，游侠在只身闯荡中慢慢找到对世界的看法，而后归于平静。博士这副模样意味着什么，玛恩纳再熟悉不过。

　　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博士已经在玛恩纳怀中睡去，哨兵抱着怀里的一小只，转身就要带博士先去洗澡。Mon3tr察觉行动路线的变化，黑色的利爪就要拦下两人。

　　“博士现在并不适合做检查。”金马被放出，挡着Mon3tr，玛恩纳不容置疑地带着博士往宿舍走去。

　　“都到门口了，博士也不差这一会儿。”在办公室里的凯尔希还是出来了，明知玛恩纳的目标是见自己，却又不得不出来，凯尔希实在无奈。“临光先生？”

　　“你不觉得，这样的博士，和竞技场边酒吧里的歌女没有任何区别吗？”

　　游侠的向来是很温和的人，就连他的源石技艺也是掩藏在温和的光芒中的利刃。今天的这份愠怒不知从何而起，语气格外的冲。

　　“把一切建立在一个失忆之人身上。

　　仗着博士的包容，用特殊的S级向导为诱饵，罗德岛确实吸引了很多人才。

　　我不知道博士是否与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只靠一人平衡显然很危险...相信你也明白，有些人选择与罗德岛签定合同，是因为什么...

　　当然，你们太理想了，而人们确实一直在追寻希望。

　　祝罗德岛成功，但我只会站在博士这边。”

　　博士沉默着，听完玛恩纳的话，推了推他，示意让自己下地。刚刚接触地面时还有些腿软，扶着Mon3tr，博士确信自己可以站着。

　　“我...至少目前的记忆组成的，是现在的我。”

　　看向凯尔希，博士显然做出了选择。

　　“罗德岛不是商业联合会或监正会，临光先生，我向你保证，你不是竞技场里的骑士。”

　　“但是...”

　　“我想，等我检查完，或许需要一个人带我回去，”博士浅灰的瞳孔对上玛恩纳的金瞳，“能麻烦你吗？”

　　“好。”

　　玛恩纳咽下未尽之言，抱着手靠在医疗部门口。

　　凯尔希带博士去检查，亚叶做助手。三人都沉默着。器械碰撞，博士从一台仪器躺到另一台上，曲线在屏幕跳动，恒定的滴嘟声无法传递任何信号。

　　博士自己也懂得这些，和凯尔希大致叙述了自己的猜想和经过。

　　“还是得把阿叫来，我要知道他配的是什么。”

　　博士也护不住了，没有多言，直接把通讯转到老鲤那头，让他们聊。自己慢吞吞地挪下检查床，出门去找玛恩纳。

　　门外，玛恩纳看着朝自己张开怀抱的博士，自然而然就伸手把人抱起。向导撑开屏障，精神丝主动探进哨兵的精神海里，为他做疏导。

　　感知里的嘈杂通通消去，只剩下怀里抱的人。玛恩纳的烦躁立马被压下去。闻着博士身上的味道，玛恩纳快步朝宿舍走去，希望能尽快让博士洗上澡。

　　“谢谢...我...”

　　“到了，博士还是赶紧去洗澡吧。”

　　水花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飘来海盐薄荷的气味，玛恩纳坐在博士的宿舍里，拿着一块毛巾翻来覆去，不知在想什么。

　　哨兵的感知在向导跨出浴室时牢牢地扒到博士身上，嘴边的破口，身上的红痕，每一处在感知里都很明显。玛恩纳不愿多想，站到博士身边，用毛巾捞起湿发开始轻轻擦拭。

　　博士觉得自己好饿，迫切想吃点什么，“没事，不用擦，等会儿就干了，最不济可尔露希的小玩意儿也很好用。我们先去吃饭吧。”

　　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玛恩纳拆好糖塞进博士嘴里。拉着博士坐到沙发前，继续给博士擦头发。

　　房间里只有咀嚼糖果的声音。博士能感知到，现在的玛恩纳就像是封在铅封里的铀原料，看似平静，一旦启封后果不可收拾。

　　精神丝攀上玛恩纳的精神海，博士自然而然开始疏导。玛恩纳的精神海很丰富，不仅仅限于卡西米尔的风光，沙漠戈壁，草原雨林...金马总是在精神海里等着博士。

　　今天精神体的触感似乎格外强烈？金马低下头，乖顺地舔舐博士的左手，那里有一小块盐。金马的鼻息喷出湿热的气体，好像真的让手心更加湿润。一小块盐很快被舔净，下一秒，金马嗅了嗅博士的脑袋，吧唧一下舔上了博士的左脸。

　　“哈，今天怎么这么活泼？还没疏导完啊，别闹啦。”

　　金马好似要给自己洗脸一样，博士只当它在和自己玩。温热气流喷到颈侧，博士止不住缩头，真的有点痒。抱住马头，博士顺了顺它的鬃毛，在金马的额心轻轻吻了一下，随后翻身上马，示意金马带自己去需要修补的地方。

　　当哨兵和向导共感不足时，向导只能用精神丝帮哨兵疏导。共感达到一定程度，在哨兵能够承受的情况下，向导在哨兵的精神海中几乎来去自如，能改变的也不仅仅是用精神丝修补。无论玛恩纳或是银灰，博士都曾在他们的精神海里与精神体共同完成修补工作。

　　在疏导的博士并不知晓玛恩纳的样子，但推门而入的重岳看见了。

　　他很肯定，这个哨兵是故意的。

　　玛恩纳早早感知到有人过来，他确实是故意的。

　　博士闭着眼靠在沙发上，脑袋微微向后仰，整个人缩在衣服里，格外放松。精神波动充斥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明显在做疏导。玛恩纳站在沙发后面，拿着毛巾给博士擦头发，好似炎国永远守在城门口的石像狮子。

　　擦的差不多了，玛恩纳奢侈地用源石技艺给博士烘干头发，顺手用毛巾擦了擦博士胸口的水珠，帮博士扣上领口的扣子。

　　重岳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门口看着两人，脸色越来越不善，就连瞳孔也在变窄。

　　小兔子凭空出现，准确无误地跳到重岳怀里。即将暴动的哨兵被按下了暂停键，下意识地抚摸小兔子，看着博士的眼里全是迷茫。

　　“重岳，我是一个向导，一个S级向导。”博士被这边的动静闹的，不得不迅速给疏导收尾，抽出精力来应对重岳。“你很特殊，但这不代表我要因你改变，我也不可能改变。你我之间的共感水平甚至比不上我和埃内斯托之间的，这是时间问题，但也请你正视。”

　　身后一个，面前一个，博士头疼极了...

　　“恩希欧迪斯发来了邀请，过两天我们去一趟谢拉格，你们俩都来吧。”

　　门口有只探头探脑的雪豹窜过，博士摁了摁眉心，“你也来吧，崖心，很久没回去了吧。”

　　“嘿嘿！谢谢博士！”

　　说罢，崖心笑眯眯地看向两个哨兵，“凯尔希主任找你们，说是定期检查提前了。话我带到啦，你们赶紧，我去找其他人咯。”

　　小雪豹迅速溜走，开玩笑，她才不要呆在那个让人窒息的房间。

　　博士一手推着一个哨兵，嘴里念叨的全是赶人的话，“走走走，赶紧检查去。”

　　刚好摁在后腰上的手让两个哨兵同时僵了一下。重岳反应极快，转身把博士搂进怀里，手串重新变成博士的发绳。玛恩纳慢了一步，也站到博士身前，扯下领带给博士当腰带扎好。

　　“我的衬衫有点大，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别的衣服，博士先将就吧。”

　　重岳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博士的衣服有点怪怪的...他不想明白。

　　玛恩纳丢下那句话就走，重岳还想说什么，被博士推出了门。

　　关上门，博士解了头发也解开领带，把自己狠狠摔到沙发上，“到底要闹哪样...”

　　当晚，博士一行人正在收拾行李，次日一早要去乘坐列车，前往谢拉格。
　　去的时间不长，但博士的行李不少。优先被收拾好的是各种研究资料，和带给谢拉格朋友的礼物。正当博士将扎带扣上，准备开始收拾衣物时，玛恩纳提着行李袋推门而入。
　　“怎...”
　　“我来收拾您的行李，博士。”
　　...博士发誓，自己是想整理的，但是谁能拒绝玛恩纳呢？
　　金发哨兵熟门熟路地从博士的衣柜里拿出各种衣物，小心叠好，规矩地放进行李箱里。看着一点点被填满的行李箱，博士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亲自整理也不太可能比这好了。
　　“玛恩纳，你真的是...唉，来吧，系个领带。”
　　被当做腰带的领带重新回到玛恩纳的脖子上，博士的衬衫也换成了自己的。博士一边给领带打结，一边和玛恩纳聊着，“重岳的共感水平一天不上去，估计他一天就得是那样...希望这次去谢拉格，能尽快把共感水平提高吧。”
　　“博士，你真的...不介意这样吗？”
　　“向导与哨兵之间，是互相帮助共同成就的关系。玛恩纳，哨兵需要像我这样的向导来进行辅助，像我这样的向导也需要哨兵来保护。”布料摩擦的声音在两人间格外明显，领结即将打好，博士直视金色的眼睛，认真道，“我无法保证过去与未来，但我可以保证，时时刻刻走过的当下，罗德岛和我都在为那个理想奔走。每一个干员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人，有记忆的地方才是家，对我来说，大家组成了我的记忆...你也是，游侠先生是很特别的记忆。”
　　哨兵的精神波动瞬间跳到了高位，博士的未尽之言全被吞进玛恩纳口中。
　　“唔”
　　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共感水平，要么靠长期稳定的疏导关系逐步提升，要么，就需要两人在精神疏导结合的基础上进行□□结合。博士与银灰之间靠的是长期疏导提升共感水平，与玛恩纳，则是意外下结合，共感水平直接从10飞跃至90。
　　玛恩纳承认，自己看上去再平静，事实上并不。嫉妒与自私，随着一次次看见重岳粘着博士而攀升。听到博士说，打算在这次出差路上解决重岳的问题，提高共感水平...玛恩纳下一秒就明白博士的意思。
　　哨兵的独占欲有生理因素的助推，但也不乏长久相处中积累的情愫。玛恩纳不是重岳，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明白博士的情况与自己的期愿是不可能共存的。在社会上三十余载，前?临光家家主?现?社畜?玛恩纳自认自己不应该再有这种幼稚情绪，但今天...玛恩纳弯下身，轻轻吻住博士。
　　高共感自发地让博士探出精神丝，为玛恩纳疏导。蝴蝶落在花瓣上，带动花枝轻摇，本应冰冷的盔甲染上温度，博士的感知在此刻格外强烈。骤然离地，博士惊的抱紧面前人，便宜了哨兵。
　　玛恩纳的眼睛里有太多东西，博士不愿多看，阖上眼，眼睑就被轻轻落下一吻，哨兵精神海里汹涌的情绪却狠狠拍上博士的精神丝，让博士战栗。重岳留下的吻痕还未消去，玛恩纳侧至另一边，舐咬博士的耳朵。哨兵的鼻息喷到脸上，钻进耳朵里，高共感下带来的是双倍的兴奋。
　　“嘶，玛恩纳！”锁骨被咬了一口，博士想缩成一团，被玛恩纳的头挡着，只能使劲揉乱金发。吻着吻着，两人就滚到床上。才铺好的的床单立马位移，变得皱皱巴巴，博士不得不跨坐在玛恩纳身上，环抱住哨兵的脑袋维持平衡，任凭玛恩纳动作。
　　才换上的衣物被一点点扒下，玛恩纳认真地叠好每一件，堆放在床头。一件黑色外套，上面叠放一件蓝色衬衫，再叠一件半透明的马甲，再叠一条黑色的西裤...一件又一件，博士看着，羞的整个人要团起来。
　　金马和兔子被放出来，在房间的角落里黏黏糊糊，拱来拱去。这边的向导和哨兵也不例外。
　　博士已经完全软了下去，博士觉得自己仿佛玛恩纳手里的泥巴，搓揉扁圆，任凭哨兵动作。向导的精神丝开始无意识逸出，在空气里摇曳，仿佛总想抓住些什么。
　　“唔，你，出去...”博士以为自己可以适应，太久没有做过，不够充分的适应仍让博士惊叫出声，无力地推着玛恩纳的腹部，妄图离远一点。玛恩纳顺从地举高了博士，压迫感消失，让博士轻喘了一口气。
　　“博士...别怕，我会帮你的...”哨兵掐着向导的腰，卷起上半身亲吻已经变得粉润的唇瓣。身处向导的精神屏障保护中，哨兵可以大胆提高自己的感知，虽然仍会带来过强的神经反馈，但也能方便哨兵知晓面前的向导到了什么地步。
　　两个人在床上缠绵，泄露的精神波动几乎要把整个房间变成春日的溪流，随风荡漾，托着水波远去。玛恩纳的精神海已经又一次被翻新，精神结合对高共感的双方来说都是奇妙的体验。
　　或许情感上还差一点，但在玛恩纳的感知里，博士已然做好准备。一点点放开手臂，能明显看见，博士的腰上已经留下深深的印子。压迫感同时朝两人袭来，心率在不自觉攀升。
　　一声喟叹同时在两人的嘴里发出，博士立刻绷紧了身体，惹得玛恩纳不由自主开始轻轻喘气。
　　零落的汗珠顺着博士的额头落下，砸在玛恩纳的胸口，顺着肌肉的起伏滑向xxx，没进床单里。博士几乎说不出话，只有零星的哼声碎在喉咙里。博士努力地想抓住主动权，遗憾的是迎来一次又一次的失神，直不起腰，只能靠玛恩纳扶着。
　　一旁的小兔子已经完全瘫软在金马的肚皮上，晕乎乎的，被动接受金马的舔毛顺毛。
　　博士想躺下，或者至少换一个不那么羞耻的姿势。可是博士动不了，红着眼趴在玛恩纳身上，生理性溢出的眼泪抹在玛恩纳的胸肌上，却好像给哨兵抹了汽油一样，一点就着。
　　“啊...你别...唔...哈滚啊....”
　　玛恩纳把博士压向自己，紧紧环抱，哨兵的本性再难压抑。原本整齐叠放在床头的衣服，随着床板的震动变得东倒西歪。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三点，博士狠狠拽了玛恩纳的耳朵一把，这才终止这场胡闹。
　　被哨兵轻车熟路地抱去洗澡，再看他不紧不慢裹条浴巾收拾房间，博士只觉得玛恩纳恶劣的那一面，全展现在自己面前了。
　　等玛恩纳把自己抱回收拾好的床上，博士立刻哑着嗓子赶人。
　　“走走走，明早还要早起。”
　　“好，温水在床头这里，要记得喝一点。”
　　“...”
　　玛恩纳一走出门，博士立刻闭上眼，昏昏沉沉地睡去。
　　“太折腾了...怎么比之前还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