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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贱人嘉年华 ...

  •   强迫性昏迷是一种很折磨人的感受。
      头很疼,剧烈的疼痛。眼冒金星,在暗红色的眼皮上闪烁。

      尤利娅在嘈杂中睁开眼,她的大脑还在宕机,一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记得…她遇到了塞克斯图斯……
      对……塞克斯图斯…是她的那个…另一个表哥的……
      剧院,绑架,对,没错。

      尤利娅动了一下,察觉到不对劲。
      她低头看去,震惊的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被子下面的身体居然啥也没穿!

      后脖子一阵钻心的疼,尤利娅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一个男人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尤利娅看到塞克斯图斯的脸出现在自己上方。
      “抱歉了。”
      塞克斯图斯没有穿上衣,他的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
      尤利娅懵了,眼前的场景让她一时半会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在愣神的档口,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闯入了房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而后捂住了脸。
      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身后还有很多脚步声。

      屋大维看到眼前的一幕,呼吸都停止了。
      但他反应很快,立刻扭头喝到:“都停下!退下!”

      尤利娅呆呆的和门口的陌生女人与屋大维对视。
      她感到肩膀处的寒冷,伸手抓住被子往身上裹。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内,尤利娅分辨不清现在是几点。火把的橘红色光将深夜的天空染上一抹橘红色。
      屋大维看起来很疲惫,衣服下面的右手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衣服前襟隐约有血迹。

      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非,非常抱歉!”头顶传来塞克斯图斯的声音。
      尤利娅这才注意到他们之间维持着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她光着,躺在被子下面,塞克斯图斯只穿了一条裤子,正揽着她的头,两人贴的很紧。

      塞克斯图斯放下尤利娅,从床上跳下去。
      他摆出很惊讶的表情:“舅,舅舅大人,您怎么在这?”
      屋大维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就在刚才不久前,他经历了第二次刺杀。
      埃米安在戏剧休息的中途刺杀他,已经被他逮捕。疑似同谋阿克塞西姆斯也被抓了起来,他的女儿,塞克斯图斯的妻子阿克塞西米娅也被控制住。
      屋大维坚持装作无事发生,让戏剧顺利结束。剧场内的气氛一片祥和,只有少数人显得压抑——屋大维派去找尤利娅的卫兵找到了昏倒的埃西比,弄醒她后询问,并不知道是谁打晕了她。

      “你怎么能把女主人一个人放在外面?!”屋大维生气的训斥,“如今她遇到意外,都是你的问题!”
      埃西比挨了一顿毒打,背上鲜血淋漓,一时起不来,被人拖回了宅邸。

      屋大维审问醒来的阿克塞西姆斯,后者惊恐的表示他不知道内情。
      “别骗人了。”屋大维懒得和他演戏,“让你开口,有的是办法。”
      他抓了他女儿,作为筹码威胁他。

      “您,您怎么能这样做,她是您外甥的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啊!”阿克塞西姆斯浑身颤抖。
      “塞克斯图斯有没有参与?”屋大维问。
      “请您行行好,我丈夫他真的是无辜的,请您相信我…呜呜呜……”阿克塞西米娅哭泣不止,“他,他现在肯定好好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怎么会想着…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尤利娅在哪里?”屋大维再问。
      “我真的不知道。”阿克塞西姆斯苦着一张脸。

      审问之中,有卫兵汇报,说有目击到一辆马车在不久前戏剧还没结束的时候离开了剧场。进入了某条路…目的地可能在帕拉蒂尼山下的某个城区。

      “驾车的奴隶穿得很破旧,这让人印象深刻。”卫兵说,“好像主人家没钱给奴隶换新衣一样。”
      屋大维:“再见这个马车,能认出来吗?”
      卫兵点点头。
      “快去找!”

      吩咐下去后,屋大维便打算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回家。

      他留了个心眼,总觉得已经如此明显的情况下,阿克塞西姆斯还咬死不承认的态度很奇怪。而且…他一直没见到塞克斯图斯,他去哪了?鉴于他妻子和岳父牵扯太深,屋大维并不认为塞克斯图斯对此一无所知。
      可恶,他不是早已经让他赶紧离婚了吗?和阿克塞西姆斯牵扯在一起,屋大维总是不放心的。眼下这不就出事了吗?

      他上了另一辆马车,被当做犯人抓起来的埃米安、阿克塞西姆斯和阿克塞西米娅被士兵带走。他带上了塞克斯图的母亲大屋大维娅,打算见到塞克斯图斯时问个清楚。

      走到半路,马车突然剧烈的震动,而后一个轮子居然从车轴上脱落了。
      车轴断成了两半!

      屋大维大惊,连忙维持平衡,然后他听到了驾车的奴隶的惨叫声。
      他用完好的手掏出匕首,从坐垫的柜子里拿出盾牌挡在身前,而后卧倒,护住身体。两根箭矢击中盾牌弹开,更多的在他上方穿梭。
      “梅塞纳斯,梅塞纳斯你这混蛋还不快点!”屋大维暗骂。
      他的安保工作交给了梅塞纳斯,就是后者安排卫兵在第一次刺杀时摁住了犯人。

      “还是不如阿格里帕靠谱。”屋大维抱怨。

      有人试图靠近马车,但没能成功。
      梅塞纳斯安排的卫兵很快反击,他们有弓箭手跟着马车在高处走,射中了攻击屋大维马车的刺客。

      “没问题了,盖维斯!”梅塞纳斯轻快的声音传来。
      他掀开马车帘子,看到缩在盾牌下面像个乌龟一样的屋大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还不快把我拉起来?”屋大维翻了个白眼。
      “没有,看到你按照演练做的很好我就放心了。”梅塞纳斯说着,推开马车横梁,解救了屋大维。

      屋大维从马车出去,看到了被抓到刺客。
      为首的男人就是射箭的人,他大腿和肩膀上各中了一箭。
      旁边还有几个倒在地上的尸体,是奴隶打扮。
      “一共八个人,都在这了。”梅塞纳斯说。
      他拽起弓箭手的帽子,将他拖到屋大维面前。
      “这是谁?”屋大维问。
      “阿克塞西姆斯的儿子,塔里卡努斯。”梅塞纳斯说。
      屋大维:“果然。”

      塔里卡虚弱的喘着粗气:“可恶……”
      他们计划着刺杀两次,第一次得手最好,但如果没得手,屋大维会认为已经抓住了凶手,短时间内不会有第二次攻击,因而放松警惕。并派兵大肆抓捕可能的同伙。
      “没想到,还是被你逃走了…”塔里卡说。
      屋大维看了眼千疮百孔的马车,心想,要不是他早有防备,恐怕不死也是重伤。

      “把他和他父亲分开关。”屋大维说,“还有,赶紧去塞克斯图斯家,把他控制起来。”
      “请您相信我,我和我的儿子完全不知情的。”大屋大维娅面色苍白的望着屋大维。
      屋大维一言不发,并没有看她。

      “咳咳,就是……”梅塞纳斯显得有些迟疑,“那个…尤利娅找到了。但…”
      “怎么了?”屋大维觉得不妙。
      她不会出事了吧?
      “她在塞克斯图斯那里。”梅塞纳斯说,“我已经派人围住了宅邸,控制住了里面的奴隶。他们……他们……算了,你自己看吧。”

      听到卫兵的回报时,梅塞纳斯心道不好。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父亲被刺杀两次,险些丧命,她却和男人滚到一起去了…

      屋大维带着愠怒的表情前往塞克斯图斯的家,他一路畅通无阻的跟着引导去了夫妻间的卧室。
      为防止塞克斯图斯捣鬼,他把大屋大维娅推到前面叫她开门。

      大屋大维娅一进门,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和一个年轻女人衣衫不整的楼在一起,她叫了一声,又捂住嘴。

      尤利娅挣扎了一下。
      她挣脱开塞克斯图斯的手,脑子开始转动。
      “这是怎么回事?!尤利娅!”屋大维气急败坏,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

      “这,这……塞克斯图斯震惊的看向尤利娅,“你就是尤利娅表妹?我的天啊,这……”
      尤利娅满头问号。
      她很快愤怒的抱着被子:“你说什么?不是你明知道我是谁还把我绑架过来的吗?”

      塞克斯图斯跪倒在地:“舅舅,您,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中途觉得伤口不适,便想回家休息,在后花园遇到了…她……她……她引诱了我…说她觉得戏剧太无聊了,听得犯困,丈夫也不在身边。她想跟我在一起,让我取悦她…叫我把她带回家,我,我…一时受到了蛊惑,就…”

      尤利娅震惊的瞪着眼。

      屋大维看着尤利娅凌乱的头发,白皙的脖子、肩膀和胳膊上有好几个吻痕。她的衣服散落在地上,那么说,被子下面什么也没穿。

      心里不祥的预感应验了,屋大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就知道,就知道!果然是因为丈夫和提比略不在身边,感到寂寞,她虚荣和轻浮的本性就暴露了!

      尤利娅看到屋大维眼神变得危险,心中警铃大作。
      塞克斯图斯这个贱男人,居然凭空污人清白!
      “父亲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
      “啪!”
      屋大维上前,举起那只完好的手,一巴掌扇在尤利娅的脸上。

      尤利娅扑倒在被褥上,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
      屋大维看不下去,捡起她的衣服丢在她身上。
      “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了吗?!”

      尤利娅趴在床上,委屈得泪意翻涌。
      “舅舅,您,您别责备她…”塞克斯图斯看向尤利娅,心下觉得有些惭愧。
      哎,没办法,不这么做的话,当场拆穿他绑架尤利娅就麻烦了。被认为是她主动勾引的话,还能应付过去。

      屋大维打量着塞克斯图斯的脸。
      和他有些神似,但塞克斯图斯更高大健壮,表情也更加坚毅。
      他对这张脸有好感,因此对塞克斯图斯的第一印象不错。
      塞克斯图斯刚来罗马不到一星期,还没来得及见到尤利娅,他原本是打算看完这场戏之后回家安排晚宴正式向熟人介绍他们母子的。
      没想到变故突生。

      塞克斯图斯是很容易被女人喜欢的类型,屋大维一眼就看了出来。梅塞纳斯收集到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塞克斯图斯在西班牙的时候,传说他和很多贵妇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所以尤利娅看上他也不奇怪,她就是这种人。屋大维恨恨得想。玛尔凯路斯给她带回来的那两个年轻男奴隶不就是这样的吗?还有和她关系很近的奥维德…

      “我没有……”尤利娅出声,“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她抓着被子叫喊,气得眼泪汪汪。

      “嘘,别生气。我知道,都是我刚才不太温柔,你才不愿意承认我们之间的事…”塞克斯图斯握住她的手。
      尤利娅气不打一处来,她抬手狠狠地抓向他的面部,在后者一声痛苦的嘶气声中,在他脸上留下三道血红的爪印。
      “滚!贱男人!”尤利娅骂到。
      她转向屋大维:“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
      她指着自己肿起来的脸。
      “我真的和他没发生什么!我没勾引他!他还打晕了埃西比,是他绑架的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 快点穿衣服!”屋大维看到尤利娅因为愤怒而根本不顾遮着自己,连忙后退两步,把大屋大维娅抓过来,“你去给她穿衣服,快点!”

      “父亲你找人好好看看,我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我刚才晕过去了!”尤利娅一边咆哮一边指着自己,“我被他打晕了,我的后脖子肯定青紫一片,但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能不能要点脸,尤利娅?!”屋大维转过身去,不再面对张牙舞爪的女儿,“穿上你的衣服!”

      塞克斯图斯惊了。呆呆的看着把被子拽下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光着的尤利娅。
      她这种反应是他完全没预料到的。
      不应该躲在被子里一直哭,任由他怎么解释的吗?她就这么确信自己什么也没做?

      “看什么看,小心我弄瞎你的眼睛!”尤利娅用杀人的目光怒视塞克斯图斯。
      这家伙把自己扒光…该死的,他肯定该看的都看了,干嘛还一副被她吓坏的表情…真是无耻至极。
      大屋大维娅这个背景板,此时也处在震惊状态……她连忙帮尤利娅穿衣。
      嗯,首先,先把内衬套在她头上…

      “你,你看看你,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屋大维吼道,“塞克斯图斯,你给我滚出……滚一边去!换上衣服!”

      尤利娅:“我都说了,不是我做的。塞克斯图斯他知道有人要对你不轨,我听到他和别人的谈话…他不想让我告诉你,就把我绑架了!”

      为她穿衣服的大屋大维娅浑身一震,扭头瞪着儿子。
      “没有密谋,舅舅!”塞克斯图斯艰难的开口,“她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有了您的召唤才得以回到罗马,您还安排我担任重要的职务…我怎么会自毁前程呢?”
      屋大维心烦意乱,他没有说话。只是站着。
      他女儿的清誉……这下算是前功尽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贱人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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