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提比略即将踏上旅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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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比略收到尤利娅的回信，是奥维德带来的。他赶紧抓住了他，问尤利娅为什么来不了。
奥维德：“小姐最近都被奥古斯都看得严。出不来。”
提比略展开回信，上面写道：“提比略，虽然我很想你，但我无法去见你。我从父亲那里得知，你前往北方军团实习将会面临的情况。
马尔萨里努斯——我们常称呼为麦萨拉，将从高卢行省卸任。即将接任的是阿格里帕将军麾下的卡尔维希乌斯，他是你的军团长，也是父亲最信任的军事长官之一。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我还要提到一个人：马尔库斯·李锡尼乌斯·克拉苏。我们都叫他小克拉苏，他是’那个克拉苏’的孙子，就是那位不幸被俘身亡之人。我之所以提到他，是因为他刚从马其顿卸任行省总督，并且在一场站一中获得大胜。他正向元老院申请最高的荣誉功勋，比一般凯旋仪式还要特殊的奖赏’辉煌战利品’。我说这个，你一定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克拉苏想要公开与奥古斯都作对，而这个战果就是他能反对他的基础。他想要得到比奥古斯都所得到的荣誉更高的荣誉，在法律上是可行的，而父亲必须要压制他，这势必会造成激烈的反抗。
马尔萨里努斯前总督和他是姻亲，他因为今年的高卢大捷得到举行凯旋仪式的许可，他一定会支持他，这是他们商量好的——关键行省的总督联合起来，反对奥古斯都。他们声势浩大，非常危险。为了之前的那场胜利，马尔萨里努斯留给你们一个烂摊子。不仅仅是透支了行省的储备（高卢行省的税务问题很严重），还留下苛政造成当地频繁的奴隶起义，外敌一定会在他走后趁虚而入。
如果你们在北方的战事中表现不力，那父亲在元老院的压力就会增大。父亲虽然有能力控制罗马内部的派系争斗，但涉及到行省与军队，那些手握大权的总督以他一人之力恐难应付。他需要更多的助力，帮他’夺回’更多行省。
在你达到可以成为行省总督的年龄之前，你的影响力是有限的。成为总督必须要当过执政官，你必须先以执政官为目标，也就是你要安全的活到25岁。
父亲在考虑担任执政官，如果他决定，那这就是他和阿格里帕第六次担任了。他会担心多次就任造成的压力，会滋生更多反对他的人，所以他必须以终身保民官的身份推举别人。
父亲希望卡尔维希乌斯担任来年的执政官，在行省的表现关系到他竞选的合理性，他是你的直属上司，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和他直接沟通。阿格里帕将军无法帮上你的忙，你的驻地离他比较远，希望你能和卡尔维希乌斯大人打好关系。我准备推荐一个他的亲戚参加竞选，希望他能对你多加照顾。不要觉得我这样做是多此一举，我和你父亲的合作的前提是你得活着，即使你反对我插手你的服役生涯我也不会听的。
总之，你们在外界的行动会关系到罗马内未来一年乃至三年的局势，所以请务必小心。去北方一定会是很艰苦的，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得到想要的一切。如果你不能活过25岁，那一切都是徒劳。
我会一直给你写信——希望你能平安的尤利娅。”
提比略看完了，将信丢进火堆里。
他心里舒服了，开心的不得了。尤利娅还是在乎他的，如果不在乎会给他写那么多字吗？她一定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写过这么多字。
他对要走的奥维德说：“走的那天还是可以见到她的吧？”
奥维德：“我不知道。”
提比略：“你能以我的名义给她写情诗吗？我可以付钱。”
奥维德嘴角抽了一下。
他是他们俩浓情蜜意的一环吗？
奥维德怀疑尤利娅这么积极的跟屋大维学习是为了提比略，这该死的爱情！
提比略又回忆了一下信上的内容，问奥维德：“奥维德，为什么奥古斯都要反对小克拉苏申请辉煌战利品？既然他……真的在战争中杀死了敌人的首领，那合理的奖赏他才好。这样做军队的士兵不会反对吗？”
他知道这项荣誉，在罗马建城者罗慕路斯之后只有两个将军得到过，这是极为罕见，也是每一位军人想要实现的终极理想。
奥维德：“要是给了他荣誉，那奥古斯都怎么办呢？以后凡是大事到底听谁的？难道还要再打一次内战决定吗？”
提比略：“……可是这不公平。”
奥维德：“公平还是和平，你选一个吧。我宁可选和平。我还要去雅典读大学，我还要挣钱，我才不想打仗。”
提比略若有所思。
此时此刻，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妙的气息。这可能是即将成为任劳任怨的牛马而感到不安的直觉造成的。
奥维德吹了吹羊皮纸，给提比略看。
提比略：“你写的好肉麻啊。”
奥维德：“我把你比做阿基里斯，把她比做阿基里斯的妻子，写她送你上战场的不舍，这多好啊。”
提比略：“可是阿基里斯在外面看上了别的女人。而且他们分别时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我什么都没有。我们连夫妻都不是。”
奥维德：“这是比喻，是比喻懂不懂！”
要去服兵役前，提比略见到了母亲出生的家庭——李维家族——的大家长和他的弟弟，他的两个血亲舅舅，德鲁修斯·李维乌斯和提图斯·李维乌斯。
他们分别给他带来一个表兄，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李维家族名义上附属于克劳狄乌斯家族。利维娅从小被选中与克劳狄乌斯家族中的一个重要分支，“尼禄家族”的联姻后，就被接到罗马生活，和出生家庭相处的并不多。
李维家族主要扎根在意大利另外一个城市。他们促成了利维娅的再嫁，因为相隔一段距离，出行不便，双方很少联系。
屋大维另一位信任的军事长官塔里乌斯即将从西班牙卸任，屋大维没有合适的人选，在他同父异母的另一个姐姐的儿子塞克斯图斯和李维乌斯兄弟二人中犹豫不决。
屋大维一直对塞克斯图斯的母亲心怀芥蒂。他的父亲曾长期不管他们母子三人的死活，只是因为母亲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不受重视。
塞克斯图斯已经有25岁，比尤利娅和玛尔凯路斯都要大很多。自西班牙服完兵役后，他一直在行省担任低级公职，他母亲连续三年给奥古斯都写信希望他能支持她儿子回来参加选举，屋大维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我们有同一个父亲。我曾经疏忽了对你们的照顾，如今，让我的儿子去照顾你们的孩子吧。他已经是个成熟的青年，熬过了兵役、辛苦的求学和市政官的任期，如今要竞选执政官了。他不止一次的向我表示要追随血浓于水的亲情——你知道我们母子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你了。”信上如此说道。
屋大维心情复杂的放下了信，李维乌斯兄弟二人拜访他的通报已经送到了。
利维娅离开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女孩，她和两个兄长关系都很一般。她对二哥有些好感，比她只大一岁的提图斯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对大哥则有些畏惧。当初离婚再嫁的决定是大哥做下的，他大老远的从外地赶来，和她当时的夫家讨论这个问题，并用严厉的语气叫她“听话”。
身材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进了门，他们衣着简朴，长袍只有很窄的一层金边。二人胡子刮的很干净，一人剃了板寸，一人则有一头蜷曲的短发。
对于这两个许久不见的内兄，屋大维已经没有了当初青年时期羞涩胆小一面。他甚至表现的不如当初那么谦逊，面带微笑与二人握手的时候，笑容也没有直达眼底。
德鲁修斯是个直来直去的性格，他一见到屋大维就问：“屋大维，我儿子或者我妹妹的儿子，你怎么样才会考虑把女儿嫁给他们？他们都是很好的小伙子，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又家世显赫，是同龄人里最优秀的。你不会见过比他们更优秀的男孩了，相信我。”
利维娅对哥哥直呼名讳的方式十分紧张，她连忙给他递眼色。
屋大维因为德鲁修斯的失礼而皱眉，但考虑到他们在小克拉苏事件上的支持程度，他什么也没说。
屋大维：“考虑不了。尤利娅和玛尔凯路斯的婚期定在下个月，欢迎你们参加。”
德鲁修斯看他态度坚决，很大声的叹了口气。显然他已经写信劝他好几次了，都没得到正面答复。
德鲁修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但是你执意这么做，是自我削弱，你最好还是通过结婚的方式加强你的力量——你就只有一个女儿。又不是有好几个。我那个妹妹没能力，没有继承人，你们的联姻不牢靠，我们的财产该给谁继承？你可别说让我白给你这句话。”
说起这个，德鲁修斯怒瞪利维娅，仿佛在责怪她怎么这么不努力，结婚这么多年一个孩子都没生。
利维娅郁闷的垂着头，她也不是没努力啊…难道是她的错吗？
屋大维对德鲁修斯的直来直去已经习惯了。他好几次都说非常看重屋大维，李维家族的大部分财富都要继承到他妹妹名下，前提是他们能有孩子。他还说这才能实现家族利益的最大化，他的儿子也能在其中受益。
说不上很反感，屋大维只是觉得脑子被德鲁修斯的乱拳一顿捶打，没受伤，但有些憋气。
说得好像他很稀罕他家那点资财似的！
德鲁修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这回也跟提比略一起去，可以照顾他们。”
他这回就是把儿子送来的。
提图斯很礼貌的说：“我家的也是…麻烦你了，奥古斯都。”
屋大维看向提图斯，对德鲁修斯说：“提图斯的著作我在罗马都看到了。写的非常好。”
德鲁修斯拍了拍提图斯的肩膀：“你看上他，就让他跟着你干吧。你看不上我，那我就走。”
屋大维：“等等。谁说我看不上你的？”
德鲁修斯：“那你想怎么安排我？”
屋大维：“我还在想。但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你和你弟弟最好早日搬到罗马住。我会想办法给你们找房子的。”
德鲁修斯露出了狰狞的笑：“房子要是找不好，老子可不想来呢。屋大维，我可不是那种爱拍罗马城墙马屁的人。”
屋大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放心。”
德鲁修斯：“你在罗马抬举你女儿的事我早就听说了。我妻子给我生了六个孩子，我有没有资格竞争一下？”
屋大维嘴角抽搐：“用不上她。我来。”
利维娅瞪圆了眼睛。
六个……孩子？都养活了吗？这简直是一种魔幻传说。
怪不得大哥嫌她没用…嫂子如此强大吗？
屋大维：“你儿子今天来了没？来了的话，就让他们和我家里几个小辈见一面吧。”
德鲁修斯：“来了。在院子外头站着呢。你放心，不敢乱摸乱看，安分得很。”
屋大维对奴隶吩咐去把提比略找来。
提比略正上工程课，上到一半被打断，他心情不好的离开教室。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了陌生的奴隶、马车和一些礼品箱，这是客人来了。
德鲁修斯的这个儿子十八岁，个头和他一样又高又壮。他有一张让人望之愉悦的圆脸和圆眼睛，不是典型的英俊长相，但很讨喜。提图斯的儿子也很像他的父亲，身形瘦削，眼睛藏在深深地眼窝中，气质文静。他抱着书本一声不吭。
屋大维见到提比略到来，连忙让他走近，给他介绍二人。
“我这个大儿子也叫提图斯。这是我弟弟的儿子拉比埃努斯，你可以叫他拉比耶。”德鲁修斯飞快的说，“这是提比略，你们的小弟。虽然年纪比你们小，但他从小在罗马长大，有你们克劳狄乌斯叔公和罗马的名师教导，比你们聪明也比你们见识广。你们要尊敬他，知道吗？”
小提图斯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他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拉比埃努斯拘谨的点了点头：“你……你在哪里上课？我们可以一起学习吗？”
提比略回应了他们，他被德鲁修斯的猛夸弄懵了。
德鲁修斯把小提图斯和拉比耶拉到屋大维面前：“你看看，看看，多好的男孩子。你不喜欢吗？他们都是我的宝贝。”
屋大维：“看出来了。”
用弟弟的名字命名的儿子，这兄弟俩关系真好啊。他要是也有个亲兄弟该多好啊。
德鲁修斯：“如果你不愿意嫁尤利娅，那有没有别的女孩能配给我们家的？”
屋大维还真想了一下。他想了想屋大维娅生的几个孩子，安东尼和克利奥帕特拉生的几个孩子……
孩子不够分啊…
尤利娅一定得努力才行！
屋大维：“我姐姐的女儿都嫁出去了。安东尼的女儿我还有用处，要送她们去埃及、叙利亚和犹太行省和当地贵族结婚。我们家…没有合适的女孩。”
德鲁修斯仍不放弃：“我听说你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你是不是在我和她儿子中间犹豫呢？这样吧，你要是能嫁一个你姐妹或者兄弟的女儿给我儿子，我愿意让塞克斯图斯代替我去西班牙就任总督。要知道那个毛孩子比我差远了，我只是不希望你难做人。”
屋大维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角：“哦。那你等等吧。”
虽然曾经和安东尼互相敌对，但屋大维总是考虑到安东尼和他与恺撒的亲缘关系其实相差不大。从血缘上他还把他们看做同一家族。
德鲁修斯：“你尽快啊。”
屋大维：“好好好。”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提比略即将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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