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普莉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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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都是和屋大维一起度过的。
屋大维很高兴的告诉她，她现在有了个称谓叫“普莉娅”，意思是纯洁的少女。
他有时候会叫她“普普”或者“小普”，这在尤利娅看来是很可爱的一种称呼。
可爱到她有点尴尬。
而因着屋大维的这莫名来的喜爱，尤利娅第一次深入了屋大维的主要日常生活。
那就是无止境的工作。
屋大维在工作上显得十分有天赋。他既有条理又面面俱到，而且面对诸多需要决定的事总是能给出准确的判断。
屋大维非常忙，他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就是在批文件，要么就是开小会。有时间他甚至忘记吃饭，午休也只是躺在办公桌旁边的躺椅上小憩一会。
他的脑子里留给家人的大概只有很小的一点。
说不定利维娅早就被他给忘了。
这对她而言真的太残忍。尤利娅心里生出了同情。
可能那个当设计师的波利比乌斯在屋大维心里的排名还比利维娅靠前。
而提比略那种怨念可能在屋大维眼里来的莫名其妙……
尤利娅在屋大维这里工作所参与的，主要就是这几件事：一、军队改革。二、官僚职业化。三、垦荒。四、建造新的建筑，修缮旧的。五、裁撤元老院席位，直到只剩下600人。
其它的都属于零散的工作，比如关于申请“奥古斯都”头衔的提议及当天会议的议程；有关罪犯需要交赎金释放、集体审判战争犯罪的章程；行省管理制度的调整，等等。
帮忙处理了几天的公务后，尤利娅感觉屋大维看她的眼神变了。
从类似看花瓶或者宠物一样宠爱的眼神变成了看可以当牛马的花瓶或者宠物。
尤利娅：“……”
还好，屋大维尚存理智。
他深吸了口气，叫尤利娅先回去休息，自己坐在屋里加班。
看着尤利娅逐渐离去的小背影，屋大维品出了一丝慌忙逃窜的味道。
屋大维：？
阿格里帕来看望他，两人一边谈公事一边聊天。
“你和玛吉拉最近怎么样了？”屋大维问。
“还好。”阿格里帕回答。
还好就是不怎么好，屋大维知道。
“找医生看过了吗？”
阿格里帕点点头。
“玛吉拉…她…怎么样？”屋大维再问。
“医生说，只要我们想的话，还是有希望的。”阿格里帕不咸不淡的开口。
屋大维突然捂着肚子躺在一边的躺椅上。
阿格里帕连忙扶他并叫医生，被屋大维阻止了。
“你最近太累了。”阿格里帕说。
“没有…这不是累的。我一直就这样。”屋大维说，“突然胃疼。”
可能是着凉了，也可能是睡不好导致的。
屋大维突然很悲观的开口：“怎么办，我不努力的话，我要是…不在了的话…”
最近总是会想到这个问题。
和利维娅的婚姻生活一败涂地后，屋大维就总是想到死亡。
好像生活也没什么值得盼望的东西似的。
不，并不是没有。
“别这么说。”阿格里帕拍了拍他的胳膊，“快点吃吧。多吃点。”
“你最近见到玛尔凯路斯，觉得他怎么样？”屋大维问。
阿格里帕蹙眉：“他和你一个毛病。”
屋大维诧异：“什么？你什么意思？”
阿格里帕：“不是什么大问题。初进军队的水土不服而已。”
毕竟从小养尊处优的长大，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即便他给再多照顾，军队生活依旧是艰苦的。
阿格里帕不想说太多，在他眼里屋大维操心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提比略，最近…居然跟我生气。”屋大维想到什么，没好气的说。
“为什么？”
“对我对待利维娅的方式不满意。”屋大维说，“真是的，大人之间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操心。”
而且还是夫妻感情问题这种私密的内容。
阿格里帕没说话。
他也认为屋大维处理公事却故意牵连了利维娅，是不应该的。但他能理解屋大维的心情，所以不做评价。
屋大维笑起来：“他之前一直在我面前装乖呢。这回可是第一次现出原型了。”
听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
阿格里帕：“他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进军队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屋大维：“他直呼我的名字。好像从来不承认我是他父亲。我以为他对我心怀仇恨，但发现提比利乌斯也没比我好哪去，我就放心了。”
他这话说的有点小孩子气，但却很符合他内心的真实心情。
阿格里帕看屋大维洋溢着笑容的脸，默默的吃饭。
屋大维：“说起普普…哦，你还不知道我给她加称谓的事。是尤利娅。”
阿格里帕：“听说了。”
屋大维这么说了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态度。
那简直是宠爱喜爱到了旁人想象不到的程度。
阿格里帕没说的是，最近军队试图爬墙和潜入帕拉蒂尼山上豪宅的人数激增，怕不是都要爬进屋大维家的后院“偶遇”大小姐，再发生一段浪漫关系后再得到个被总司令提拔的机会。
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这个buff一旦出现，那就意味着“他一定需要一个女婿的”这个buff也出现了。
只能说，想得很美。
阿格里帕正这么漫无边际的想着，却听屋大维语出惊人。
“玛尔凯路斯…他真的能承担责任吗？即便有你的监护，但他差我太远。”屋大维说。
“他还小，长大了就好了。”阿格里帕说。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总觉得不放心。”屋大维说，“总之，要是有什么变故，普普就拜托你了。”
被拜托的阿格里帕欲言又止。
尤利娅从提比略那没得到什么好脸色，她知道这家伙在屋大维的生气，顺便生她的。
她决定利用自己当牛做马的机会跟屋大维提一嘴这个事。
提的时候，她确认了，屋大维确实忘了。
于是利维娅解禁。
尤利娅拿着屋大维的信物一路小跑着找提比略，后者正在练剑，被她直接抓住手带了出去。
“怎么了？”提比略甩开她的手。
“利维娅解禁了。没事了。”尤利娅说，“父亲说，一个月前老克劳狄乌斯大人就来拜访他了，不是在家里，所以我们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提比略对屋大维的不满当即要爆炸。
“他……父亲真的很忙，他可能忘了吧。”尤利娅无奈道，“而且，这件事…父亲他…哎…我该怎么说呢…”
她转身朝自己曾经的院子小跑而去，见到那里门口站着的卫兵，连忙亮出手中的信物。
士兵们认识她，纷纷对她露出笑容。
尤利娅：最近碰见微笑士兵的情况还真多啊。
提比略也跟了进去，一进门就绕过所有人奔向了里屋。
屋子里一阵激动的呼唤声，接下来大概是拥抱，互诉衷肠之类吧。
尤利娅跟一旁的士兵聊天，说屋大维已经不需要他们继续守在这里的事。
“那大人要求我们守护您吗？”为首的士兵打趣道。
“啊…呃，不用。”尤利娅抿嘴笑。
“您长得越发美丽了，尊贵的小姐。”另一个士兵擦手中的长枪。
“谢谢。”尤利娅拉了拉头纱遮住半边脸。
几个女奴挡住了她，避免她和这些“外男”离得太近。
把士兵请进家门还是很少见的，但屋大维怕死，他从来不在乎他人的评价。哪怕被人说大摆阵仗，心怀不轨的话。
利维娅显得像是憔悴和舒服的矛盾综合体。
提比略发现母亲比自己之前见到时，明显的胖了一圈。
但她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也很黯淡。
屋大维来看过她几回，态度冷淡。
虽然没有她预想中的大发雷霆，或者掐她脖子，但利维娅却高兴不起来。
不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
屋大维是不是对她已经没感情了？
怀疑自己丧失爱情的利维娅心烦意乱。
其实她知道他从来也没限制她离开这里，但利维娅一直没有踏出院门一步。
每当特伦西娅来看望她，她就大哭一场，要死要活。
特伦西娅为了让她平复心绪，不断的出言安慰。慢慢的，利维娅泪水就止住了。
但特伦西娅一走就不管用了，利维娅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大哭大闹。
“母亲，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提比略心情难过，“父亲让你不开心，我们离开吧。不要再在这里煎熬。”
“不，你不懂！”利维娅大声阻止，“你少操心大人的事，快给我回你的训练场上学习去！”
提比略被利维娅吼退两步。
母亲从来都是温柔说话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喷的狗血淋头。
提比略：“我的那个，那是弟弟还是妹妹，母亲…我看到了屋大维他……”
利维娅尖叫：“啊啊啊！你给我闭嘴！”
一想到她自作聪明结果被人算计的污点，利维娅就冷汗直流。
都怪阿尔庇娜那个贱人，都是她的奴隶——
特伦西娅告诉她，已经找到了阿尔庇娜的父亲，他被关进了监狱，很快就能从她父亲口中挖出他女儿的消息。
利维娅坚信只要把阿尔庇娜抓到，并在屋大维面前指认她是被阿尔庇娜陷害的，就能得到屋大维的谅解。
“我是不清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真的不清楚，我被他们给骗了…”利维娅反复强调这几句话。
特伦西娅无有不应的。
提比略看得直着急：“母亲，究竟怎么回事？你说出来，我也来想想办法。”
利维娅这才把正眼分给他。
她看着一段时间不见儿子愈发成熟的轮廓，差点憋不住把阿尔庇娜的事脱口而出。
不行，不能让心爱的大儿子跟那种肮脏的女人扯上关系。
“那…你过来。”利维娅转念一想，拉住提比略的手。
提比略靠近，听到母亲请求道：“你帮我去跟你父亲…我是说提比利乌斯…你去问他，说，你究竟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叫他去跟你继父解释这件事，并且道歉！”
提比略不理解母亲在说什么，只说：“尤利娅说，外公已经和提比利乌斯去继父那里说明过情况了。”
利维娅：“什么？是这样的吗？”
她居然不知道。
利维娅想了又想，更加难过了。
屋大维明明接受了父亲和前夫的解释道歉却还是那么冷漠。
他这回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原谅她了啊？
果然还是得把那个贱女人找出来杀掉！
“我是被陷害的，提比略。有人想要借着我伤害你继父，他…他是没错的。”利维娅艰难的开口，“你好好待他，替我向他道歉…就好…”
提比略出门时眉头紧皱着，朝尤利娅走了过来。
“怎么了？”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尤利娅狐疑的打量着提比略复杂的神情。
她知道倒是知道，但是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提比略解释。
“你应该去问父亲。”尤利娅说。
“不——我……”想起自己对屋大维几次发火，提比略迟疑了。
“呃，你害怕屋大维？”尤利娅小声。
提比略飞快摇头。
问就问，谁怕谁。
于是提比略板着一张脸，前往屋大维那里拜访。
奴隶回话说正忙，叫他等一会。
奴隶搬来了椅子，提比略坐着等。
过了一会，尤利娅快步朝这边走来，看到等待的提比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两眼，进门去了。
提比略很意外的看着尤利娅畅通无阻的进了院门，又消失在屋大维的办公室门口。
“怎么她能随便进？”提比略忍不住道。
“呃，这是大人特别允许的。”一旁的奴隶解释。
所以他没有特别允许？
为什么？
提比略神情忧郁。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普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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