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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 习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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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笑而过,更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非要牢牢的记住不可。
萱儿倒在床上双手交叉叠放在平坦的腹部上眼低的最深处是一片的清明。注视着床顶之上来回飘动着的红色纱幔,萱儿回想着不久之前才发生完的一切心底里却已经没有了多少害怕的情绪,反而当梅染寒走出门去的一霎那,她看着他的背景竟会觉得有些莫名的可怜。
这一失神,当萱儿想起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时也已经过了有半个时辰。无奈的笑了笑,那人这般对她,她又何必为他烦心呢?!想罢,侧过身来,萱儿单手撑在床榻的边缘坐起身来。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衫,萱儿下了床轻步走到玄关处,轻手轻脚的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她那谨慎小心的样子就好似生怕遇上什么好事之人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宣扬了出去。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萱儿不想让人看到自己从楼主的房间里出来引起别人的猜想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了。
见着外面明亮的楼道里并没有人走过,萱儿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快速关上房门一溜烟儿的向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见她走后,少时,那一直躲在侧廊道里的男人这才轻摇着雪白的羽扇缓步走了出来。冷冷的一笑,那容颜看着让人不禁生起几分畏惧……
第二天一早,萱儿本打算一切照旧想到外面走一走的,但是当她刚打开房门时却被门外等候多时的蓝衣告知楼主已经下令,萱儿这几日都不得再擅自走出自己的房间半步!怔住了一时,萱儿这才对着蓝衣笑了笑又在折回了自己的屋里。
这算是被禁足了吧?萱儿想,以前被禁足是被关在漆黑一片的小柴房里,而今……转头看了一周身边的奢华装饰,无奈的一笑,似乎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境遇都是相同的而已,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罢了!这样有何可乐而可悲呢?!
三日后,萱儿回来之后第二次见到了这个世界里自己的娘亲——蓝衣。
“萱儿,你可还好?”
眉眼间的相似,绝美的美人儿,绝不亚于当今名满天下的任何女子。
萱儿端坐在外室的书案旁,微一抬头,看着阳光照射在蓝衣柔和的面目上,不自觉的在心中沉吟,“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见萱儿无答,蓝衣走上前轻抚萱儿的秀发,笑着问,“萱儿这是看什么呢?”萱儿合起手上的《诗经》拿起一旁的笔来,写道:娘亲,萱儿被关屋内多日,闲来无事所以看些诗书罢了。随后又抬头见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宠爱的笑着,心情不知怎么就变得好上了许多,这几日被梅染寒关起来的烦闷也都一扫而空了。遂又写道:娘亲今日怎有时间来看女儿?莫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或许是萱儿说准了,蓝衣听后笑容上却是多了几许无奈,几许无情。
“萱儿,明日起,你便随楼主请来的舞娘习舞吧。咱们往后的日子,娘亲——全靠你了!”
注视着娘亲的眼,萱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起来,还是——只是为何娘亲的眼底并没有什么神采?反倒多出来那么多的狠意?蹙起峨眉,萱儿摇晃掉脑袋里不好的想法,紧紧的握着蓝衣的手,不想放开。
蓝衣低头看看自己被紧握的手,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了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她——毕竟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
第二日清晨,原本请来迎月楼教导萱儿习舞的师傅并没有按时到来,然而萱儿自己却坐在迎月楼西苑里的一间练舞室内等候了有一个多时辰。无聊时萱儿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阳光温暖的照耀在自己的身上。透过柔柔的光线时,她看到远处的凉亭内一位羽扇纶巾的人物斜倚亭柱,在不经意间与萱儿相对,一笑间,却让萱儿觉得那人的笑容竟比阳光还要刺眼许多。
“啪——”
仓皇的关上窗子,萱儿深吸口气。虽然看着那人一身的正气,但是在萱儿想来会在迎月楼里的人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的吧。
又回到自己一个人的空旷里,萱儿摆弄着手中的丝绢。记得娘亲说过,这被请来教导她舞蹈的师傅原是宫中待过的,名叫晚婉。后来新女皇登基之后大赦天下,凡是到了一定年龄的女子都被放了出来,晚婉便是那时候被放出来的一位宫廷舞姬。原本萱儿以为教导她的师傅会是一位三十左右的妇人,却没有想到,当她第一眼看到晚婉师傅一身水色绣衣袅袅婷婷的依偎在梅染寒的怀里进来时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真没想到这位晚婉师傅竟是这般的年轻,就是相比较她自己来,也不过只是比她大上四五岁的模样而已。再往他们的身后探去,梅染寒的身后跟随着进来的是一位侍从模样的人和几位衣着光鲜的舞娘。
萱儿向着来人礼貌的一欠身,只听那柔肠般的甜语在梅染寒的怀里响起,“楼主,你说的小丫头便是她么?”
萱儿没有抬眼,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他们的方向,虽然是即将作为自己师傅的女子,但是她那话说出口的轻蔑还是让她有着几分反感的。晚婉柔若无骨的依偎在梅染寒的怀里走进练舞室坐在了一旁用来休息的长软垫子上。晚婉挑眼细细的打量了一周身前面貌清秀的萱儿竟掩起了小嘴娇笑了起来,冲着萱儿一板一眼的打趣道:“瞧着小妮子,长得还挺可人的呢!不愧是迎月楼要捧上台面的呢?呵呵——”转头看下从进来就一直不言不语的梅染寒复又钻出了他的怀里来到萱儿面前轻挑挡在她面前的碎发,“小丫头,从今儿个起我便是教你舞蹈的师傅了,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让我听听呢?!”
紧咬着自己的下唇,萱儿那双明亮的眼眸看着面前的晚婉,心中却是恨死了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梅染寒。楼主,难道你没有告诉她我是哑巴么?她这样……难道也是你想让我难堪么?
眸光恍惚间变得暗淡,左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脖子上还没有完全好的伤痕,萱儿的面色微红也不知道她这心里究竟变成的是什么滋味了。“晚婉,萱儿口不能言,你又让她怎么叫你‘师傅’。”正伤神时,却幽幽的听那边的人终于不紧不慢的开了他那张尊贵的金口替萱儿解了少许的尴尬。
在看不到的余光中狠瞪了一眼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梅大老板,萱儿抿着唇冲着面前的晚婉姑娘点了点头。
“可惜了,这般标志的小丫头居然是个哑巴。”一转身,晚婉朝梅染寒娇笑着,“楼主,您可是要在这里陪着婉儿么?”
梅染寒轻笑,那神情有着一股子的轻挑,“有美人相伴左右,梅某又为何不可呢?!”
萱儿的嘴角一抽,斜睨着梅染寒的所有表情越发的觉得这个楼主真的是一个百变星君!想着想着,萱儿却又突然为他感到可怜起来,觉得这样的梅染寒越是让人无法猜到透彻,就越是没有一个人会懂他,那么他为自己做的这些到底图的是什么呢?
看着萱儿沉思的模样,梅染寒当然不知道她的小脑袋瓜子里都在想着关于他的种种。或许当他知道的那天时,也只是会苦笑着对萱儿说:你的关心是那么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