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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为什么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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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还在弹,而楼道里的人也鱼贯而出。
穿着校服手里拿着花球,看上去像是啦啦队。
方耀把帽檐一扣,没等里面的人出来直接在女生们的嬉笑中跑出去,也没管老戴还在没在门口,直接往教学楼跑去。
“怎么会是杨树啊,靠!”
“什么什么杨树?!方耀!你给我站住!”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方耀笑着抬头看去。
“戴主任,新学期好啊。”
“好,”老戴看上去也是笑嘻嘻地:“要是你早来点就好了。”紧接着就表演了个七八月的天,说变就变,严肃呵斥:“跟我上楼,去你们班门口罚站!”
方耀跟在他后面哦了声,无所谓地踏进教学楼门。
左脚刚进门,就被眼前的一排黑影吓了一跳。其中林杰彬张着大口打了个哈欠,而赵尚鸣神采奕奕地跟他挥挥手。
嗯都是熟面孔,让人安心。
那俩人亲切地靠近他勾肩搭背,骂他没良心竟然脱离组织自己在家里学习,方耀只是笑笑不说话。一行人在老戴后面鬼鬼祟祟交头接耳,方耀前面几个打过照面的人也是闹的不行,趁赵尚鸣放开自己的时候朝后看了一眼,果然也都是熟人。
呦——
光明正大拿着手机戴着耳机。
韩迟也在呢。
方耀乐了,韩迟也像是察觉到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他抬抬下巴算是打了招呼,又重新低下头手指头忙碌着。
头像他不小心瞥到了。
是齐乐。
方耀撇撇嘴转过身,正好老戴带着他们到了班门口。
一个班一个班的投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戴派来守班的,毕竟一个个往那儿一站就笔直。
老戴非常满意他们对他威严的反应,狠声嘱咐后又干劲满满地去楼下逮人去了。
见他走远,方耀把书包往脚边随便一放,拿出书包里没吃完的饭,吃了起来。
林杰彬见状直呼好小子,飞扑过来就要抢,方耀笑着躲过,突然前门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你俩干嘛呢!”
原来是程冉。
俩人停止打闹,方耀利索把吃完东西的盒子合起来扔到后门口的垃圾桶,林杰彬朝他翻了个白眼:“没事,他吃独食。”
“给——”
程冉往林杰彬手里塞了四张卷子,恶狠狠说:“这两节生物自习,一人两套,下最后一节吃饭之前给我交上,要不然被罚的是我!”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亮了亮,又跑回去拿了两张卷子两张答题卡和两支笔塞到方耀手里。
“这是前两节的数学卷子,小明点名了要你的,他......”程冉手扶着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让你吃饭前给他。”
方耀嘴角抽了抽:“......”
看了眼班前面挂着的表。
9:56。
十一点半下课。
一个半小时三张卷子?
方耀接过林杰彬分过来的卷子,随手从书包抽出一本习题册掂在手里就开始写。
幸好早饭多扒拉了几口,中午饭是吃不上了。
方耀边想着边恶狠狠地做着题。
生物对他来说不难,所以他先做的数学卷子。圈出两个多选,方耀进军填空的时候,视野余光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杨树呢?你们知道他干嘛去了吗?他的生物卷子做不完我也是要遭殃的!”
程冉又蹿出来一脸着急小声地问。
“呦!”林杰彬划拉着生物卷子一脸兴致勃勃:“学神也迟到?”
方耀身形一顿,趁机抬头活动了两下发酸的脖颈,紧接着低下头继续做,全当没听见。
妈的,这个题怎么做不动。
过了不久,又有人影靠近,方耀头也没抬:“不用管他了,杨树上午够呛能来了,你直接跟老师说他请假了就行吧。”
去排练肯定征得同意了吧,所以请假也不算胡扯。
“呦,学神你来了?你也迟到啊。”
嗡——
方耀咬着后槽牙闭上眼。
“嗯,迟到了。”
听到他回话,方耀这才抬起头,哪知那位一直盯着自己看。
面无表情。
“我没请假,”杨树贴近他,方耀吃惊往后退了半步,感觉整个身子都要贴在墙上那冰凉的瓷砖上,方耀喉结动了一下,想着说点什么,比如你不要过来之类的傻逼话。
不能怪他,毕竟他本来就对这张脸的主人有不堪的想法。
只见杨树抬起手,点了点他那个圈出来的选择题:“选BC。”
方耀立马看向那个题。
圆锥曲线题,他选了AD。
“哦......哦好。”
杨树往后退了一步,方耀这才放松下来,而后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迈着步子从后门进去了。
呼——
方耀捏紧手里的试卷。
一旁目睹全程的林杰彬鬼鬼祟祟凑上来:“怎么个事?”
方耀没理。
他不屈不挠,又凑了凑贱兮兮着问:“怎么个事怎么个事?他欺负你了?靠,那这事就严重了,算家暴啊!”
“滚,说屁呢,不是。”
“你俩不是室友吗,一家亲嘿嘿。”
方耀把他那张碍事的脸用力往后退了两把,“不是,没打架,赶紧写你的,交不上程冉真会把你开瓢的。”
方耀低头继续写,得益于自己假期的功劳,感觉做起来那是一个顺畅,虽然有不会的。他自己点点头,把选择最后一个大题空出来,拿出答题卡开始看大题。
林杰彬往他这边挤了挤,方耀没抬头往一边挪了挪。
林杰彬又挤了挤,方耀又不动声色挪了挪。
林杰彬又......
忍不了了。
愤懑抬头就杀过去。
“林杰彬你是不是闲的蛋......”
定睛一看后门多了个人。
“闲的呃......蛋包饭里生出小鸡来。”
“说什么呢?!”林杰彬一脸看傻子的眼神:“你也被他吓到了吧,语无伦次了吧。”
“滚!”
方耀能告诉他是为了自己的良好形象吗?
看着出来罚站也是站得笔直的人,方耀挑挑眉,问林杰彬:“他怎么出来了。”
林杰彬沉思了两秒钟,朝杨树那边挪了两步:“他问你为什么出来。”
方耀:“......”
手里的笔都要被摁断,方耀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以及为什么林杰彬没有脑子。
那人头微低,笔连题干都不划,偶尔标一标,直接就上手做。
“跟你们一样,迟到了罚站。”
林杰彬又“飘”过来,低声说:“他说他迟到了罚站。”
“我不聋......”
方耀泄了口气,撇撇嘴,表面上看上去是不再注意他自己在题干旁边打着草稿慢慢做着题,心里却对着杨树的火柴棍小人腹诽着:谁让你偷跑去弹钢琴还不请假的。
想完又觉得没劲,于是方耀加快了做题速度,做题速度越快,做题速度越慢,于是越做越烦躁。终于,把数学卷子写完后往书包里一塞,抬起半麻的腿就要走。
“你干嘛去?”林杰彬用笔挠挠头问。
“厕所。”
目不斜视地从杨树旁边走过,还苦着个脸跟同样苦逼的赵尚鸣打了招呼。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方耀捧起一把水给脸冲了个凉。
但心里的那股烦躁的劲头没有压下去的样子。
夏天水蒸发的快,方耀又洗了两次,才觉得痛快。
“擦擦。”
水龙头还没来得及关上,方耀睁开被水打湿的睫毛,自然接过那人手里的纸:“谢了。”
“不用,说说为什么躲我就行。”杨树手指轻叩着黑色大理石板的洗手台,眼里的不悦毫不掩饰。
擦脸擦到一半的手顿住了,额前发被打湿,此刻撅着像是进入防备状态的小刺猬。半晌后方耀才转身看了眼门口,确定只有两人后才粗略地擦完把纸扔进篓里。
“什么意思?你好意思问吗?”
也不避讳,直接跟他四目对视。
真他么好看。
多看一眼是一眼。
杨树抿紧嘴,像是没想到他能是这样回答。
“我有躲你吗?我没有,我没给你发过消息吗?”
方耀越说越有底气。
“我看了。”
杨树低声回。
看了?
看了不回,所以是谁在躲谁?
“我倒是想找你,你大半夜趁我昏迷不醒拉着皮箱走人我能知道你去哪儿了?”说着情绪就上来,也不知道杨树到底有什么魔力,总是能让他产生一些以前根本不会有、不屑有的情绪。
不就长得好看点学习好点对他好点什么都会一点吗?
不就......
喜欢他吗。
方耀知道自己跟他没可能,这些话也不可能说出口。
自己一个人犯浑就行了。
“为什么想找我?”
杨树看着他眼底的倔,轻轻问。
方耀一下子就哑了,眼珠移到右上方支支吾吾。
“我......那么大一个朋友,说不见就不见了,还不回消息,我不能找找了?”
说到后面又理直气壮了起来,声音坚定不少。
“呵。”
杨树嘲笑一声,方耀眼睫微颤屏住气,紧接着杨树垂下眼,右手自然地拉起他还带着凉意的左手,举到腰齐平的位置,翻来覆去看着,偶尔还捏两下。
方耀却像是通了电流麻在原地,任他摆布。
“行,朋友就朋友。”
说完杨树松开手从它身边掠过直接离开。过了好久方耀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朋友就朋友?
原来在杨树看来当他朋友是这么勉强的一件事吗?
苦笑一声。
打开水龙头直接把脸伸过去,感受着水流从脸上淌过,闭眼默默深吸几口气。
猛地睁开。
凑活就凑活吧。
反正他不可能跟杨树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