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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朵小花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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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怀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但老班为了更好监督学生,故意使第一列与有窗的这面墙距离了一个人能过的通道。
也是专门为陈语怀安排的最方便监督她的位置。
老丁守在窗边已久,就为了这一刻。
倒霉透顶的陈语怀被老班叫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语怀亲眼见证自己的手机被老班塞进一个小型的指纹保险柜里。
然后再把保险柜放进一个长方形的柜子中,关上门上锁,柜子的钥匙放进上方小抽屉里的一个小型盒子中。
这还不算完。
小盒子又被一个U型锁锁上,这一把钥匙就放在它的旁边,而后把抽屉关上,抽屉也不忘锁上。
抽屉的钥匙又放进另一个不用的柜子中,继续把这个柜子锁上,最后的钥匙被老班揣进她自己的兜中。
一连串下来,总共使用了四把钥匙,陈语怀都目瞪口呆了。
陈语怀:“老丁,你防我也不至于这样吧?”
“你这丫头,超人来了都收拾不了你!”想到之前这家伙为了偷回她的手机,大半夜跑来办公室装鬼,差点把巡逻的保安大爷吓进医院的事,老丁的脑袋就疼,当然也就这样的保险是最好的,“你给我站端正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收到!”陈语怀忙收回撑在办公桌上的手,摆出最完美的姿态。
老丁把最后一把钥匙放在离心口最近的地方才松了口气,坐回位置上喝着茶消火。
老丁:“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到办公室吧?”
陈语怀:“知道。”
“知道你还明知故犯!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好好学习好好学习,想拿手机就给老子提升成绩!”老丁越说越激动,吓得陈语怀忙给她续上茶水清火。
老丁抿了口茶,畅了口气,她知道这孩子心眼不坏。
就是没想通,初中那几年成绩还不错,虽不是像缪清琳那种神仙般的成绩,但也是排名前百算好的成绩了,怎么一上高中就掉在车尾吸尾气去了?
不会是跟她犯冲吧?
老丁年纪大了就爱胡思乱想。
陈语怀恨不得冲天发誓:“老丁,您这就冤枉我了!我有努力过啊!”
“努力过?就是你说的倒数第十变倒数第一?你跟老子反向努力是吧?”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跟这家伙同流合污,老丁就想按着人中给自己急救。
这个是事实,陈语怀不好狡辩,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承认错误,“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又什么用,不该跟你自己说对不起?”
老丁补充道:“不管怎样,你得对得起你自己。对了,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吗?”
和她闺女玩得挺好,在闺女嘴中多少知道这丫头吃饭不规律有胃病。
陈语怀想了想,前段时间在家不算,今天有好好吃了早饭和午饭,于是点头:“有的!”
答得还挺快,老丁狐疑扫了她几眼,随即阴恻恻道:“敢让我听到你因胃病不舒服进医院,你下一次就提头来见!”
“行了。”念叨了半晌,老丁火气终于下去了些许,“让缪清琳做你的同桌,一来是,让她监督你,二来是,让你跟她好好学习。”
当提到死对头的大名,陈语怀不太高兴,嘀咕了一声:“她有什么好学的。”
只要有缪清琳的存在,就不怕冰川融化,有她的那张冷脸就足够了。
不巧,老丁哪都不好使,就耳朵最灵,她听到了陈语怀的小话,本打算暂时放她一马,现在抛弃了这个想法,又把她留下,在办公室里好好训了一顿。
办公室其她老师看着两人相声似的一来一回,都忍不住偷笑。
等第二个铃声响起,老丁才勉强把人放了回去。
刚好是下课的时候,陈语怀巴不得少上了一节课,老丁骂她的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转瞬就忘了大部分。
只记得老丁以三百六十个角度花式吹了一番她的死对头,陈语怀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回到座位上,就没跟缪清琳好颜色看。
这家伙,连老班站在窗边都不带提醒的,她果真没有看错,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垃圾中的制冷战斗机!
陈语怀在心中骂骂咧咧了一圈,才心情好转了一点。
人一旦放松下来就爱神游天外,这不,她一瘫在凳子上,就想起丁月发给她的有关缪清琳暗恋她的PDF文件。
一想到这,她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不要钱的起。
她瞅了眼身边人的侧脸,在对方被盯得要转头和她对视时,陈语怀大大哼了一声,起身找其她人去了。
缪清琳:“......幼稚。”
好在陈语怀并没有听到这一声,要不然得当场和她干起来。
陈语怀找的其她人当然还是丁月,她一定要找到传出这个文件的人,拿对方祭天泄愤!
丁月一见到陈语怀就害怕,目睹了她被老妈没收手机的全过程,担心陈语怀把她连坐,跟老妈泄露她也带了手机的事。
这可是她背着老妈打暑假工,偷偷摸摸买的第二个新手机了,不能再被没收了。
丁月明知故问:“怀姐,你又来啦?”
陈语怀伸手:“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丁月:“借给别人了。”
“不信。”
“青天大老奶,冤枉啊!民女说的可是实话。”丁月冲老天发誓,借是没有借,不过她叫其她人帮她藏起来了,她不仅要防陈语怀还要防她老妈呢,所有小心为上。
陈语怀也做不到翻人家抽屉和背包的事,确定丁月的表情不假,转头又去找叶云去了。
叶云哭泣:“我的手机中午就被宿管收了,估计现在这会转站到老班的手上了!怀姐啊——”
陈语怀挡住要抱上来准备大哭特哭的人。
在教室里溜达了一圈,要么和她一样刚被老丁没收,要么没带,最后就是人和她陈语怀不熟,陈语怀也不好厚脸皮去借。
最后她坐回了位置。
陈语怀安抚自己,就一个乱七八糟的文,也没到一定要看的程度。
想完,她低头准备再睡一个大觉,就眼尖缪清琳正拿着一个手机在和谁聊天。
兜兜转转,手机就在她身边!
然后缪清琳聊完,就把手机正大光明地放在桌上。
她动动手就能摸到!
这坏家伙!故意钓她是吧?肯定是见她跟鱼儿似的到处求手机!
陈语怀恨得牙痒痒,说不定她真找上缪清琳,反倒会被威胁蹂躏鞭挞。
为保自己性命,女生说什么都不再看几十厘米远的手机,天塌了,都不会和缪清琳接触!
陈语怀惊讶过后很快泄气,不就是一个手机嘛,放学后她再买个新的不就成了。
女生调了个头,换了姿势,后脑勺对准缪清琳继续睡大觉去了。
陈语怀的睡眠向来就好,一闭上眼,就梦周公一起吐槽缪清琳去了。
可惜没如陈语怀所愿梦到周公——
梦中,房外的云层沉如黑石,挂在天边摇摇欲坠,夹带着一闪而过的粗壮闪电,惊醒了睡梦中的小孩。
小孩坐起身,听到一墙之隔的父母争吵,脚步蹒跚地推开阻挡了大部分声音的厚门。
成人的吵闹隐藏着小孩听不懂的含义,只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在沙哑的男声和尖利的女声中踢来踢去。
小孩歪歪头,没明白。
她慢慢爬下床,刚要走出去,眼前的画面却陡然一转。
小孩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趔趄摔在一堆整理好的行李中,背后的重书包将她“锁”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回头望着冷漠的父母,还未待她做出反应,就见父母退出这栋房子,将大门重重关上。
小孩艰难爬起,一个人站在硕大房子的中间,望着黑沉沉紧闭的大门,包在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从眼角滑出,最后被身旁的黑白毛色的奶狗舔走。
……
缪清琳从这一套试卷,再刷到那一套试卷。
突然,身边的那家伙似乎陷入了一场噩梦当中,趴在课桌上难受地低哼。
缪清琳不假思索,手搭在陈语怀的肩膀上轻轻拍着。
丁月从厕所返回教室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下巴差点被惊掉,忍着脑子里满屏的啊啊啊尖叫声,她快步回到座位上。
从书包里拿出“借出去”的手机,准备拍下这关键的一幕,然而手机刚解锁,陈语怀这个煞风景的家伙就醒了。
陈语怀红着眼坐直身子,缪清琳见人动了忙把手伸回。
而陈语怀只见到了死对头收手的动作,此刻情绪不稳,当即就怼道:“你的手超过三八线了!”
陈语怀点了点两张桌子拼凑合起来的线。
她知道自己是在无事找事,可能是受到了梦的影响。但怼人就怼了,陈语怀不带后悔的。
缪清琳无情绪的视线在陈语怀的脸上打转,在对面人第二次无声的警告中,她嗯了一声,将超出线的手收回去。
还算知趣!
陈语怀对她这样乖巧懂事满意,看离上课还有点时间,她手抄兜里打算去洗手间冷水洗脸清醒一下。
一边和同学插科打诨,一边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情绪稍转的陈语怀却突觉胃部所在区域有所不适。
陈语怀笑容僵硬地朝一旁的同学招手,然而一阵阵痉挛似的疼痛排天倒海地袭来,令她不禁捂住肚子蹲下。
“哎?怀姐!你怎么了?”路过的同学惊呼出声。
同一时间,听到呼叫声的缪清琳率先反应,扔下手中的笔,单手翻出教室的窗户,扶起快倒地的人,在大家窃窃私语中,抱起人就往校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