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怅》豆豉鲮鱼好蛙蛙

7、Z国

　　邰郡贤的身份证、护照都被拐子拿走了，她习惯把重要证件放在一个包里。说起来，是那天她正好带了，防止要去哪个未成年不能进入到场合玩。

　　想到申请国外大学还要高中平均分成绩单，她就觉得有点难搞。她的成绩一般般，休完学回来后也就是中等水平，不知道能不能通过。

　　雅思考试每个月都可以考，基础好的很快就可以达到五分及以上的水准。

　　邰郡贤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英语好，反正她就是可以听得懂，看英美剧的时候生肉也可以接受，没有什么特别不懂的。

　　她主要还是口语好，表达欲高，慢慢就练就出比较好的表达能力。笔试可能一般般，她语法这些不怎么学，偶尔还会喜欢乱来。

　　徐之鹤居然找到了邰郡贤的高中成绩单，不过这只是第一步，紧接着他就抽时间让邰郡贤在去M国之前先模拟一次给他看看什么水平。这类似于摸底。

　　甚至都不用找老师，徐之鹤自己的雅思就比较高分，当时考了七分。只要邰郡贤的水平他觉得问题不大，基本海外学校都可以了。

　　听说读写取平均分，一套试题下来，邰郡贤做得头昏脑涨，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说她会说英语就很舒服，实践起来一样受不了。

　　三十分钟听力，六十分钟阅读，六十分钟写作，十五分钟口语。接近三个小时的考试时间。

　　邰郡贤如坐针毡、如芒在背，浑身不得劲。大学四六级都没碰过的人，说不难受是假的。

　　薛訾看到邰郡贤做阅读题的时候竟然累得眼皮抽筋，翻了好几次白眼。她不是歧视别人，是试图分泌眼泪的方式来滋润干涩双眸。

　　终于熬过两个小时四十五分钟，邰郡贤累得想死，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薛訾负责批改听力这样有答案的题目。他念出邰郡贤错的题目数量。“听力错了十六道题，阅读错了二十道题。”

　　徐之鹤只是看了两眼邰郡贤的作文，他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连生僻的GRE单词都会用，却通篇尽在扯淡。

　　小作文稍微离题，内容不知所云。简单来说，就是不知道她在写什么，给考官留下一副极其没文化的样子。

　　“作文预计两三分吧。”徐之鹤把试卷扔到桌子上，正正好砸醒了还在睡觉的邰郡贤。她一抬头就看见他气得发白的脸庞，好像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哦，猜到了。我都看不懂它要我表达什么。”

　　“叫你分析图形和数据，你自己看看在写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天气、风景？谁问你了？”

　　徐之鹤真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救邰郡贤，这个人纯懒，没得救了。

　　“一行可以说清楚的话我写不够字数啊！不就是上升趋势吗？那我还要写这么多字，我只能说别的。它不是说旅游的话题吗？我就说别的因素会影响旅游业发展。”

　　邰郡贤终究不理解到底这个题目考什么，她很懵。

　　“那你不会横向纵向对比吗？比例、数据、趋势这些细节，你是不是看不到？”

　　徐之鹤和邰郡贤吵起来一样，他发起火来的样子挺吓人的，连做保镖的薛訾都不敢出声。

　　邰郡贤也没顶嘴，她知道她写得确实烂，没得说。

　　她心里面埋怨：那又不是她要做烤鸭的，关她什么事？怪她就怪她咯，随便。

　　“訾，帮我算一下分数。”徐之鹤冷冷地指示道。

　　“是的，徐先生。”薛訾拿起计算器开始狂按。

　　居然算到最后，她是差不多4.8、4.9左右这样，四舍五入邰郡贤得五分，其实对一般人来说，这个分数还好。

　　尤其是她的作文写得比较离谱的情况下，也能有五分的平均分到手。

　　“多少分？”徐之鹤不想看邰郡贤一眼，他失望。

　　他不是不能接受她成绩差，不聪明，他只是很介意她不愿意付出努力，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干。

　　“五分。”薛訾小心翼翼地开口回复。

　　“知道了。”一个平淡的答复，徐之鹤不想多说，总之他不允许邰郡贤还是靠运气去做题。要不是她大作文写得还行，有点意思，都不知道到时候考出来几分。

　　“徐先生，邰小姐，我们都慢慢来，时间还是有的。邰小姐有基础不用怕。”

　　薛訾想缓和气氛，他出言相劝。

　　“訾，有些人没有上进心，就是这样的了。你别做这样的人，知道吗？”

　　徐之鹤明里暗里地讽刺邰郡贤，她有点生气却不想解释。

　　“你很牛吗？你又没有考过。”

　　不知不觉，邰郡贤把心里话说出口。

　　薛訾害怕地退后一步，整个房间的氛围特别低压。

　　“我没有考过？！我告诉你，我当时是这么考的，第一次六分我觉得不够，第二次我七分，我一样不满足现状。接着继续备考，想考得更好才去上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通宵达旦一个月为冲刺最后考试。请问你可以吗？要不是我当时考试没有办法才提前离场，最后没有成绩，我的分数不止七分。”

　　徐之鹤最讨厌别人轻轻松松地否认自己多年来的努力，没有人有资格评判他不努力，他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他最知晓。

　　“这么凶干嘛？我不知道你考了。你是个坏人！就知道骂我，我不想和你辩论。”

　　邰郡贤被徐之鹤吓到想跑，他的眼眶猩红，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好像要杀人一样。邰郡贤从来都是松松散散的活，哪里有试过这样暗无天日的重压。

　　想逃跑的结果自然是，跑不了。

　　邰郡贤被徐之鹤拦腰截住，然后邰郡贤就又惊又怕地大叫道。“我不考雅思！不考不考！”

　　“没叫你马上考，别叫了。”徐之鹤抱着邰郡贤，附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我态度不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那不考雅思行不行？”邰郡贤贼心未亡，谈条件的愿望依旧未曾扑灭。

　　“不行。我考了，你也要考。我们同甘共苦，谁都不能逃。你刷我的卡那么开心，考个试怎么了？”

　　“我现在就退回去行吗？”邰郡贤躲在徐之鹤怀抱里瑟瑟发抖，她差点都要当场爆哭了，眼神逐渐失去了光。

　　“不行，退不了。泼出去的水回不来，买了的东西非质量问题退不了，你的雅思得考七分，可以比我高，不能比我低。我们做什么都要齐头并进。”

　　这一刻，邰郡贤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好想跑，谁能救救她……

　　原来，她这辈子“享福”的定义是：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