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当上岸理水再一次来到愿望屋的时候，她的犹豫已经变淡了，她依旧一副眼带纱巾的样子，但是周身的气氛却紧实又稳重了不少，她似乎做下了决定，所以刚一到来就张口道：“时纪小姐。”
时纪伸出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头上的黑色大檐帽遮住了她大半的表情。
她开口道：“上次你来时做的冰山熔岩已经完全好了，要不要尝试一下？”
说罢，便转头使唤夏目去拿糕点。
夏目对着上岸理水微微一笑，轻声安抚道：“理水，先不着急，吃点东西之后再说吧。”
上岸理水侧头朝着夏目声音的方向侧了侧头，然后微笑的说道：“好的，夏目哥哥，谢谢。”
当夏目端上冰山熔岩的时候，就算是黑雨都稍稍分神看了一眼这糕点，这实在是不赖他，毕竟，这糕点实在做的太过精致，仿佛是用冰雪雕刻而成的艺术品，上面点缀着熔岩般的红色浆果酱，既神秘又诱人。
当勺子轻轻的碰在上面，往下一挖，冰雪抖落，露出里面棕黑色的巧克力。
持续的用勺子挖下来一块，丝滑没有阻碍的手感让这一动作都很顺滑。
上岸理水品尝着这精致的冰山熔岩，她的面上闪过一丝惊喜。巧克力的丝滑混合着奶油的柔顺，两种味道在口中交织，而红色浆果酱的微酸又恰到好处地平衡了甜腻，让整个味觉体验层次分明，回味无穷。
“这真是太美妙了，时纪小姐。”上岸理水由衷赞叹道。
时纪微微一笑，她轻声回应：“我很高兴你喜欢它，小理水。”
吃完了点心，自然愿望的事情就要提起，所以上岸理水看向时纪开口道：“时纪小姐，我不打算用我的记忆来换力量。”
时纪勾唇，她眨了眨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看向她问道：“但你来了。”
你来了，就证明你的愿望没有消退。
上岸理水点了点头，她确实也没有放弃报仇，所以她开口道：“我不希望我忘记初衷，也不希望忘记我的亲人，所以我希望能由别的来兑换报仇的希望。”
时纪双手捧脸，眨了眨眼看着小姑娘问道：“所以？”
上岸理水鼓足勇气开口道：“所以时纪小姐，不用记忆行不行，用别的可不可以！”
“可以哦！”
“不行的话……诶？”上岸理水停顿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可、可以？”
“是哦，可以哦。”
上岸理水把剩下的话咽回了嗓子里，然后眨了眨眼睛问道：“可以吗？”
“可以，”时纪笑眯眯的用羽毛扇指了指夏目，开口道：“因为已经有人帮你付款了一部分，所以可以抵消一部分代价了。”
黑雨告诉了上岸理水时纪动作的意思，上岸理水侧头“看”向夏目贵志担忧的问：“夏目哥哥，你用什么兑换了？”
夏目诚实的说拿了一杆意外得来能测吉凶秤来兑换的，对他本来也是多余的东西，如果能帮到上岸理水自然是好事。
没错，昨日，夏目用那个可以测试吉凶的吉凶秤换来的愿望兑换了能帮助上岸理水的愿望。
上岸理水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嘴唇微微抿起，把感谢地话语用心的传达了出来。
“谢谢你，夏目哥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很感谢。
当然了，夏目的那个吉凶秤是不可能完全抵消上岸理水想要力量的代价的，但是时纪却给出了另外一个选项。
……
这里是东京，却又不是上岸理水熟悉的东京。
她的眼睛外面那双白纱已经彻底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黑漆漆的，让别人看久了会产生不适的双眸。
说来也是讽刺，从出生开始便借眼，好不容易还回去了，现如今竟然又一次通过这种方式再一次的得到了视力。
察觉到自己脑内的声音多是讽刺，讥讽自嘲等负面情绪，上岸理水稍稍的有一些了解了所谓的代价具体的表现方式。
身边的黑雨站在上岸理水的身边，一如多年一般守护着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他。
黑而顺滑的长发，红色浓稠的如同血液一般的眸子，身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浴衣，警惕的在观察这四周。
察觉到上岸理水的视线，他回头垂眸，开口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但又充斥着这个妖怪独有的温柔：“理水，你感觉如何？”
上岸理水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却隐而不谈，只是道：“我能够看见了，就如同当初你借我眼睛的时候一般，没有任何违和感，就像我自己的一般。”
黑雨的眼眸中流过意思喜悦的情绪，然后开口道：“那么，力量呢。”
脑中充斥着大量负面情绪与话语的上岸理水感受着体内似乎如同血液一般自如流动的力量，有些恍惚的道：“应该也是有了的。”
原来这就是力量吗？
是啊，是你本该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用一些别人的馈赠得到的不属于你的力量，你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保护下，如同活在囚笼里的丑八怪，恶心而又隐隐自喜，丑恶的要命。
脑中的话恶毒又如同扎入心扉的利剑，使得上岸理水的情绪粘稠而又阴暗，这让她回想起了刚喝下药剂的时候的那股子味道，如同擦了屎和呕吐物等脏污物品的恶臭馊水味的臭抹布一般的味道，胃部痉挛而又恶心。
时刻上涌着，想要往喉咙处翻涌。
上岸理水往四周看了看，不远处就是个便利店，她和黑雨走到门前，自动门自动打开，清亮的空调迎面吹来，与外面的热空气互相碰撞，形成了一股凉爽的气流。上岸理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便利店内灯光柔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店员小哥察觉到人来，声音随意敷衍的道了句欢迎光临。
便利店内除了店员小哥外，没有别的什么人，而店员小哥的肩膀上则趴着一只像是大型苍蝇放大的恶心东西，直勾勾的盯着上岸理水和黑雨。
上岸理水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吓了一跳，刚产生一些害怕的情绪，脑内的声音就开始又一次翻涌。
不过是这种程度你就害怕的要命，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每天喊着报仇报仇的，一天天把自己想的多么伟大一般，实际上在生活中遇到稍稍的意外就会吓得一声不吱脸色苍白害怕发抖的要命，那什么去报仇，你害怕的小眼神吗？
吵嚷又讽刺，还是自己的声音，就听上去似乎更加尖锐刻薄了几分。
本来有的害怕情绪再一次暗沉了下来，变得阴郁。
店员小哥一抬头，看到女孩黑漆漆的眼神吓得一嘚嗦，赶紧移开目光，不接对方眼神碰撞的开口战战兢兢的问：“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上岸理水收回看向小哥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黑雨开口无声的请求了什么，黑雨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伸手把那个如同放大版苍蝇的东西抓在了手里。
蝇头一被拿走，店员小哥就感觉自己肩头的沉重感少了不少，就连心里似乎也轻了一些，他似乎觉得自己刚才避开客人视线的行为很不敬业也不礼貌，便扬起笑容重新询问了一遍。
“您好客人，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这一回，垂眸避开视线的变成了上岸理水，她垂眸，几乎快要闭上了眼睛，然后开口道：“请问，有薄荷糖吗？我需要薄荷味道比较重的那种。”
店员小哥直接指引了一个方向道：“就在您右手边往里走的货架就能看到，那里面什么类型的糖果都有。”
“好的谢谢。”
往货架里走，察觉到店员小哥的视线不再在她身上后，上岸理水张开双眸，黑漆漆的眼睛看向跟在身边的黑雨手中的苍蝇怪物道：“怎么样？”
“确实像是时纪小姐说的那样，妖力无法杀死咒灵。”
黑雨再一次用妖力扣紧手，想要捏死咒灵，但手中明明看上去很弱小的东西却没有死亡，只是痛苦的挣扎着。
上岸理水挑动身体里的力量，脑中恶意嘲讽的话使得她的情绪晦暗又粘稠，反倒是更加容易调动其力量，摧毁的欲望凝结在手中，然后侵袭向了苍蝇怪物，瞬间苍蝇怪物被拔除的一干二净。
那一瞬间，有一种隐晦的快1感和爽感充斥了脑补神经又蔓延到了全身，但接种而来的恶意的嘲讽让这种感觉瞬间退却，甚至使上岸理水打了个冷颤。
看吧看吧，杀死东西后你竟然第一时间产生的是愉悦，很明显你就是个变态，沉迷于掌握生死大权的快1感中，你内心的黑暗面比你想象的还要深沉。你根本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力量的渴望，你享受着这种掌控生死的快感，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上岸理水站在货架前，手中的薄荷糖包装被她捏得咯吱作响。她努力地想要压制住内心的黑暗声音，但那些嘲讽和恶意却如同潮水一般不断涌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