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子，但统治星际》从笋长到竹子

107、鼠王

　　路问夏立刻反应了过来。
　　“没错，它们真正的洞穴肯定不在这儿！维拉，你太聪明了！”

　　有了老鼠的带路，果真给他们找到了一个藏匿的小洞。
　　但那洞只有一个拳头大。
　　路问夏眨眨眼睛，道：“这看起来不像是能过人的样子。”

　　“这些都是用水泥封上的，墙体的厚度和强度也不低。看来这通道没这么好走。”
　　维拉也仔细地观察起小洞的周围，眉头逐渐蹙起。
　　半晌，她给出了自己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一边说一边还直接翻起了背包。
　　“要不，我们直接把这墙破拆了。我带了外骨骼和便携电镐，应该没什么问题。”

　　路问夏赶忙制止：“我觉得还是先让机械老鼠跟着它的同类去探探路？就算要破拆这墙，我们也得先确定这里是正确的位置吧？”
　　林芸在出发前给了她俩一只机械老鼠，路问夏在医院里躺着没事的时候还改装过几次。
　　现在，倒是真派上了用场。
　　“好。”维拉点头，从背包切换了装备。

　　路问夏将机械老鼠连接到自己的移动终端，又戴上特制的眼镜，以实现和机械老鼠的视觉的联通。
　　改进过后，机械老鼠的运动是即时反馈的，更自如灵活不说，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也能更好地逃离。
　　下一秒，路问夏的眼前看到了机械老鼠所见的一切。

　　穿过那个被老鼠打出的小洞，是一片空旷的却充满钢筋铁架的空间。
　　因为无人打扰的原因，老鼠把这儿当成了活动中心，还储存着不少各处搜集来的食物。
　　莫名有点儿让人反胃。

　　但奇怪的是......
　　这个地方仍然处于夹层，似乎没有可以下行的通道。
　　这一点和之前维拉所说的有点儿不一样。

　　路问夏又操控着那机械老鼠四处探索了一番，却还是没找到出去的通道。
　　经过改装的机械老鼠，无论是在各种光线环境下的视力，还是听力，都有了成倍的提升。
　　因此，尽管这声音很微弱，但那隐隐的机械运行的声音，仍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路问夏仔细辨别着方位，操纵着机械小鼠一点点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移动。
　　可到跟前了，还是一堵墙。
　　而且这墙的材质可不是建筑工人随手砌的水泥，而是没有一丝缝隙的坚固金属。

　　眼前所见，耳中所闻，线索汇集到一起，路问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旁边是电梯井，很适合造一条秘密通道。但我暂时还找到建筑用通道的入口或者机关。”
　　路问夏短暂地摘下眼镜，看向维拉和乔伊斯，问道：“你们有谁对这位总工程师的性格有所了解的吗？”

　　维拉思忖了片刻，摇摇头。
　　“我有点儿小道消息，但不确保是不是以讹传讹的改编。”乔伊斯继续道，“这位总工程师在业内挺有名气的，但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他太傲气了。”
　　“通常这种人有些傲气的资本？”路问夏道。
　　乔伊斯点头：“他的工程一向很精妙，尤其对一些机关很感兴趣，喜欢藏一点儿巧思，凸显他的与众不同。”
　　“不过，德洛马斯是一个强势的甲方，要求特别多，给他发挥的空间很小。更何况，双方闹得如此不愉快，他大概不会自讨没趣给德洛马斯免费升级。”

　　路问夏若有所思道：“但这个隐蔽的建筑专用通道，是完完全全他自己的设计。而且，在德洛马斯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应该挺有意思的？”
　　她更加确定这个老鼠洞后的空间有她没发现的猫腻。
　　乔伊斯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路问夏就立刻重新戴上了眼镜。
　　乔伊斯的话被吞回了肚子里。

　　上一轮唯一没有搜索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个乱七八糟的老鼠窝了。
　　忍着反胃的冲动，路问夏还是和机械老鼠一起，深入鼠穴。
　　老鼠是喜欢储食的生物，他们的洞穴里堆满了各种食品，种类繁多。
　　看样子，大部分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但也有个别包装良好的，估计是直接从工位掳走的。
　　这些老鼠生活得挺滋润。

　　路问夏的这只机械老鼠的突然造访，很快引起了原住民们的关注。
　　原住民们通过敏锐的嗅觉辨别着，吱吱地叫着，试图和“它”友好交流。
　　但机械老鼠没理它们，而是速战速决开始翻起了存储的食物堆。
　　路问夏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些垃圾堆有时候可能是宝藏堆。

　　老鼠们意识到了闯入者来者不善，态度一百八十度掉头，开始进攻。
　　一只只猛地冲了过来，想要把“它”赶出领地去。
　　路问夏无奈，只能被迫应战。

　　当初路问夏改造的时候，顺手给机械小鼠加了点儿普通老鼠没有的功能。
　　比如，能突然长出了另外的机械手臂，还力大无穷。
　　机械手臂夹着垃圾堆里的东西，甩开的时候精准地命中了准备偷袭的老鼠。
　　一举两得。

　　短短半个小时，机械老鼠成功把整个德洛马斯的原住民们都打服了。
　　地上好几只被打得虚弱得无法动弹。
　　其他老鼠见到“它”，只敢远远地观察，再也不敢攻击，甚至是靠近。
　　“它”好像一战成名，成老大了。

　　顺带着，那小山似的囤积的东西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最下面，有一块落满灰尘的芯片。
　　路问夏操控着机械老鼠拿到了那芯片，隐隐约约，她能看到芯片上的字母R。

　　“那位总工程师叫什么，你知道吗？”路问夏冷不丁地开口。
　　乔伊斯立刻答道：“罗宾Robin。”
　　“那就对了。”路问夏说完，又沉浸在老鼠世界里了。

　　乔伊斯和维拉对视一眼。
　　“你不好奇吗？”乔伊斯问。
　　“反正路问夏会找到答案的。”维拉耸耸肩。
　　她已经穿戴好了手臂外骨骼，拿好了电锯，随时准备破拆。
　　乔伊斯：“......”

　　接下来就该找找，这芯片到底能打开哪个神秘的入口了。
　　路问夏正发愁的时候，一只老鼠突然吱吱地靠近了她的机械小鼠。
　　她不通鼠语，但从对方一步一回头的动作来看，似乎是让她跟上的意思。

　　机械小鼠于是跟了上去，那带路的老鼠脚步都雀跃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它”的身后，还不近不远地跟着其他老鼠们？
　　带路的老鼠在电梯井附近的一处地面停下脚步，围着积满灰尘的一处地方绕圈。

　　路问夏完全没看出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事实上，她此前已经在这附近晃过不下三次了。

　　不过，带路的老鼠很笃定。
　　路问夏决定让机械小鼠去看看。
　　她刚拖着芯片靠近那片灰尘，突然耳边便响起了“滴”的一声。
　　下一秒，灰尘飞扬而起，地面陡然裂开了一条细微的口子。
　　紧接着，这口子越裂越大，完全将一条全新的通道露了出来。

　　在这条完全垂直的通道里，有一座可以手动操作的悬吊的平台。
　　看样子，这里就是用来运送建筑材料的“电梯”了。
　　但愿，它还能运行。

　　路问夏快速摘下眼镜，对着身边的维拉说道：“确认过了，可以动手。”
　　维拉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记得戴上面罩，灰有点大。”
　　下一秒，她手中的电锯就立刻开始了行动。
　　滋滋滋的声音响起，墙体被一点点切开。

　　维拉的动作很利落，三下五除二就给这结实的水泥墙切出了一个一米长宽的口子，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弯腰走过。
　　“搞定，走吧。”
　　维拉打头阵，小心谨慎地观察着，随时准备给可能的偷袭来上一枪。

　　很快，三人就站在了一眼望不见底的手动自梯旁边。
　　乔伊斯好奇：“你怎么找到这个通道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是鼠王了。”路问夏一本正经地答道。
　　“......什么？”乔伊斯愣住。

　　路问夏指了指她的机械小鼠，又指了指那些远远围观行使注目礼的老鼠小弟们。
　　“它现在是鼠王。”
　　乔伊斯也算是看明白了，抿嘴笑了笑：“厉害！我是说，鼠王背后的人特别厉害。”
　　“那当然。”路问夏也不谦虚，直接认领荣誉。

　　“行了，别在那奉承路问夏了。”
　　维拉没好气地瞪了乔伊斯一眼，将话题拉回正轨。
　　“我们得先研究一下，怎么才能重新启动这个梯子。你搭把手。”

　　路问夏简单探查了一番，确定道：“这没有能远程控制的装置，估计是为了防止被德洛马斯发现。”
　　乔伊斯检查起平台的周围，终于找到了一个磨盘状的机关，有半人高。
　　“你们看这个，应该就是手动操作的地方？”
　　维拉和路问夏的脑袋同时凑了过来，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我先来吧。”
　　维拉再次确认好路问夏的站位和护具，这小心谨慎地开始推动那纯人工驱动的机关。
　　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平台的锁链被放下了一点点。
　　“看来对了。”

　　平台只有两根锁链连接着，任何不规则的下降，都可能造成不平衡。
　　比如，维拉刚才前半圈的劲大了几分，平台就立刻朝一侧倾斜了起来。
　　路问夏的脚下一滑，身体前倾，差点就要摔倒，摇摇晃晃总算站稳了脚跟。

　　但维拉还是察觉到了平台两三度的倾斜。
　　“乔伊斯你往边上挪一点儿！我们需要保持平衡。”维拉指挥道。
　　乔伊斯干脆利落地按照指令移动。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维拉在推动机关的时候，尽可能控制着匀速下降。
　　而乔伊斯和路问夏像是两块可移动的砝码，用细小的移动让平台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好在，一回生二回熟。
　　维拉很快就找到了又快又稳下降的技巧。

　　只是......
　　这和电梯井平行的下行通道高度惊人。
　　等到平安落在地面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汗。

　　“呼，总算。”维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爽道，“这个罗宾故意的吧？”
　　路问夏给维拉擦了擦汗，安慰道：“可能他有什么机器吧，估计闹掰了就全撤走了。”
　　“也是，不然光上下一趟，就得累死。”

　　而最让三人意外的是，这个通道的另一端没有连通德洛马斯的地面，反而似乎是直接深入了地下。
　　“但也得感谢这个罗宾，给我们省事儿了。”
　　路问夏指了指前方不远处，那堆垃圾他们都似曾相识。

　　一行三人往垃圾堆的方向走，果真发现了之前戴泽星同款的大门。
　　“这就是桑特星的地下城了吧？”路问夏觉得新奇，转头看向乔伊斯。
　　乔伊斯笑着点头，开始翻找。
　　从这个仿生人口袋里冒出来无论多少张门禁卡，路问夏都不会意外了。

　　滴——
　　通往桑特星地下城的门被打开了。
　　路问夏深呼吸，看向二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