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旧如初》桑肆

16、第 16 章

　　梨辰的过往

　　允韵一转身就看见岁宁的脸在自己眼前放大。

　　不等允韵反应过来，岁宁带着允韵一起闪身到房间内，岁宁压着允韵不让她有反应地机会，抬手一挥布下了个结界。

　　岁宁认真地看着允韵一字一句地问道：“梨辰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允韵：“你问这个做什么？”

　　岁宁一向没心没肺，虽然知道梨辰身体不好但是有允韵给梨辰调理着她也就没怎么操心过。

　　岁宁脸上认真的神色未减：“我想要知道。”

　　岁宁跟梨辰的时间较短，对于梨辰的过去并没有允韵了解。

　　允韵对上岁宁认真的眼眸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桌边看着岁宁道：“当时梨辰拿下碎影的年纪，也就是你现在这般吧。”

　　当年梨辰被谢婉知的母亲替换，经历谢母一番磋磨之后梨辰的身体情况愈发不行。

　　谢母自然不会愿意拿出灵石替梨辰治病，就这样梨辰的身子骨越来越弱。因为梨辰整日里病恹恹的，再不能供谢母使唤，因此谢母更加容不下她。

　　经过谢母几经转想，决定了结梨辰的性命，免得日后梨辰的存在会威胁到谢婉知。

　　残坡上梨辰浑身是伤的匍匐在地，而谢母像是一个从深渊里爬上来的恶鬼手上的灵力跃跃欲试，一下又一下地把梨辰割得浑身是伤。

　　梨辰手骨脚骨尽断但凭着求生的本能还是强撑着身体想要远离谢母。

　　“噗！”

　　又是一击，梨辰接近濒死，再也没有移动的力气，只能趴在地上，抬头看着谢母，眼里对谢母充满了恐惧。

　　“不要！母亲！不要！”梨辰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乞求着谢母。

　　“小贱人你还敢跑！”看着梨辰的惨样，谢母眼里带着几分快意。

　　想着自己平庸了一生，竟能让当今都主的女儿跪求在自己面前。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充斥着她。

　　“去死吧你！”谢母抬手想要一掌拍死梨辰。

　　从小谢母就未让梨辰有机会修炼灵力。现下两人实力悬殊，谢母的一掌对于梨辰来说压迫感十足。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即将死亡，梨辰拼尽所有的力气想要躲开谢母的一掌。

　　但是……

　　“噗！”谢母一掌震碎了梨辰的心脉。

　　正巧梨辰和谢母所在的地方是碎影和天羽的交接，梨辰被谢母的这一掌打得一脚跌进了暗湾中。

　　谢母奉行斩草要除根的原则，最后一剑想要刺穿梨辰的心脏。但被暗湾的气流所影响，剑偏离了几分砍断了梨辰的腿。

　　在这种被震碎心脉，断了腿，还摔进碎影凶险的暗湾中的情况下，不管是谁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怎么到这了！”

　　反应过来的谢母退后几步确保自己里暗湾有好长一段距离后才送了一口气。

　　为保万一，谢母特地站在安全的地方等了一会，确定梨辰真的掉进了暗湾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碎影的暗湾

　　黑漆漆的世界，散发着恶臭，就算是视力极好的人来到这都只能模糊地看个大概。

　　这里的树长得十分蛮横。

　　不但高低错落生长着尖刺，还上下弯曲的隐藏在迷雾中。

　　幸运时可以在树根旁找到被树干尖刺刺毒晕的生物。虽然不能吃，好歹可以看眼解解馋。

　　这块土壤比任何地方的土壤都要肥沃，不论什么生根发芽都快的很。

　　“来食物了。”

　　“嘿嘿嘿……”

　　梨辰奄奄一息之际耳边模糊传来几句话。

　　梨辰强撑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恶心的脸。

　　说他恶心完全不为过，血肉模糊的脸上还连着几块烂死的肉。眼睛像是才受过重伤，流着绿色的浓。

　　那人看着梨辰咧嘴一笑，又黑又长短不一的牙根本拦不住谗梨辰的口水，滴了梨辰一脸。

　　面对脸上的恶臭梨辰早已麻木得没有了嫌弃，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活下来。

　　“好久没见到这么嫩的肉了，是刚被丢下来的吧？”

　　另一道声音响起。

　　“你可不能跟我抢。”刚刚的恶心男显然将梨辰当成了他的所有物，挡在梨辰身前。

　　“鬼，你是忘了这暗湾的规矩？”

　　说着那人一拳打在恶心男身上。

　　“噗！”恶心男被打出去几米远。

　　“现在滚，她那条断了的腿我还能给你，否则……”接下来的话他没说完，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哼！”恶心男闷哼一声，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果断抱着梨辰的断腿狼狈地跑走。

　　梨辰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睁眼的力气，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给拎了起来。就像与猪肉摊的小贩交易成功，拎走自己买的猪肉一样。

　　梨辰意识模糊，但却没有真正的失去意识晕死过去。因为她能每天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肉被人一片一片的削下来。

　　“滴答滴答。”

　　这是梨辰每天最常听到的声音。

　　要知道水滴入土壤里是没有声音的。在这种地方男人舍不得浪费梨辰的血。

　　“滴答滴……”

　　“答……”

　　在那天和恶心男抢梨辰的人眼里，梨辰就是一个极其美味的美食。他舍不得一次吃完，所以选择了这个方法。

　　昏暗的环境分不清昼夜，辨不出声音。有时更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身上的痛楚早已麻木，她甚至分不清最近的一次疼痛是从哪里传来的。

　　漆黑中透着点点的光，光点中交融着黑暗。睁眼是一这番情景，闭上眼亦是……

　　恍惚间梨辰还看得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她美丽，温柔，和善……仿佛是世界上所有美好形容词的集合。

　　她站在离梨辰亦远亦近的地方，那双明亮的眸子柔柔地看向梨辰。不知为何梨辰感觉她的对视温暖极了。

　　梨辰的手上仿佛注入了力量。

　　梨辰动了动手，似是想要触碰。

　　“砰！”

　　一瞬间四周像是镜子般全部破碎开来。

　　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泪，温柔地视线从未曾梨辰身上离开过。

　　而梨辰在四周破碎的瞬间下意识闭上了眼，错过了与她最后一次的对视……

　　在梨辰意识模糊的这些天大概能知道外界的情况。因为梨辰这一块美食，抢走梨辰的那人所寄居的地方吸引了许多人。

　　可能是因为那人实力强大，梨辰一直都没有换过位置，安稳地呆在那人的住所，安静的……等死。

　　“竟然还有气？”

　　梨辰早已分不清今夕是何昔，现在耳边响起这一句话有些恍惚。

　　梨辰挣扎了许久终于强睁开了眼。

　　眼前的男人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梨辰。

　　男人伸手挑起梨辰的下巴：“可惜了，你怎么不生得胖些？”

　　“能听得见我说话？”那人声音再次传来，“反正现在也没事可干，和我说说外面发生了什么吧。”

　　“对了，你现在应该也没那个力气张嘴。”男人自说自话道。

　　男人的每句话都在提醒梨辰，她的生命正在流失。

　　不知为什么在这一刻梨辰突然感到十分的不甘。

　　从记事起就遭受谢母的挫折，患病后又跌入暗湾，成为正真意义上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这一生太……

　　我不要！

　　我要活着！

　　我不能死！

　　这一刻梨辰求生的欲望达到了顶峰。

　　她想要站起来！她要走！她要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

　　梨辰的挣扎落在男人的眼里显得格外好笑。

　　许是呆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无聊，所以梨辰的挣扎小小地引起了男人的兴趣。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梨辰。

　　“唔。”

　　梨辰竟还有力气将手搭在男人身上。

　　男人嘴角弯起，眼底的兴趣更甚。

　　他甚至还在好奇下一步梨辰会做什么

　　“啊！”

　　梨辰的叫声响彻整个暗湾。

　　男人双眼瞪大，顷刻间两人的地位变化。梨辰拉着男人的手，强大的灵力迫使两人腾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感觉到自己身上灵力的松动，男人眼里才有了慌张，想要退缩收回自己的手。

　　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进梨辰身上后，男人终于害怕起来，拼命地想要逃离，脸上的挣扎之色更甚于上一刻的梨辰。

　　“不要！”男人拼命地想要将自己的灵力召回，但最终都于事无补。

　　“噗！”最后一丝灵力被抽尽，男人再也没有了力气，被梨辰从空中丢了下来。

　　梨辰整理了片刻缓缓落下，脚骨头处连着没被完全削断的皮轻轻地踩在男人的胸膛上。

　　因为刚刚吸收了大量的灵力，梨辰周身充斥着充盈的力量，脸上没有了任何的疲态。

　　梨辰眼角猩红，嘴角魇足地勾起。视线缓慢移动，所到之处满是白骨。

　　暗湾内的异动惊动了整个碎影。

　　那是第一次！

　　暗湾第一次有东西出来！

　　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梨辰出来的那一刻被光刺得下意识闭上了眼。

　　在外的众人上下打量着这个从暗湾出来的……

　　生物。

　　身上的布料零零碎碎盖了好多层。

　　梨辰的睫毛，头发，凡是身上可以见到的毛发都呈白色，白到甚至透明。

　　一张人皮下面是充满树木纹理的，勉强称为血肉的东西。

　　见到梨辰的一瞬甚至有人被她吓晕。

　　那一天许多人都来了。

　　来见能从暗湾里出来的东西。

　　来的人包括碎影之主。

　　见到梨辰的那一刻，碎影之主流露出和之前的男人一样的眼神。

　　把梨辰当作一个有趣的东西。

　　梨辰并不喜欢他的眼神。

　　梨辰刚从暗湾出来，身上的灵力杂乱的很。但是很快她的气息平稳，她身上强大的灵力以她自身为中心向外扩散开。

　　碎影之主脸色一变，几乎是下一刻两股力量相冲！

　　这一巨变让一些人命丧当场。

　　最终梨辰不敌碎影之主。

　　因为对自身灵力的不熟悉，梨辰失手于碎影之主。

　　暗牢

　　碎影之主将梨辰关进整个碎影防守最坚固的地牢。

　　四周昏暗的环境下让梨辰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暗湾。

　　“吱呀”一声石门被移开，碎影之主踱步而来。

　　“告诉我，你身上的灵力是怎么来的？”

　　碎影之主一脸疯狂地看着梨辰。

　　梨辰被囚禁，身上大大小小全都是压抑着灵力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