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未竟的理想》月夜的黑影

9、与谁的初遇

　　匆忙离开，迅速折返回房间的鲁基娅只是果断在踏入房间门的当下火速关上门。

　　而后，在精灵们的簇拥下整个人躺在了床上，任由放养于房间中的精灵们爬上床铺向自己撒娇卖萌，歪歪腻腻的搂搂抱抱。

　　她的房间是经过亚空间技术特别改造后的，因此比起其他人有限的狭小空间，她的房间活动区域辽阔的程度堪比赛尔号的大厅。

　　而她前半生在各个星球游荡时所捕捉到的精灵，平时都在这辽阔的空间内活蹦乱跳，嬉戏玩耍，偶尔还会心血来潮的互相切磋。

　　而她亦不担心自己过于忙碌的时候，没閒暇时间关照精灵们，她的NoNo小龙女会替她照料精灵们的生活起居。

　　再加上室内还有温室种植食用植物，基本上她的房间俨然成了小型生态圈。

　　“迪恩……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啊……。”鲁基娅反覆回味着先前被她打个落花流水，节节败退的海盗们抱头鼠窜时所吐露的名字。

　　浩瀚无边的宇宙中或多或少会出现重名的可能，无需对此大惊小怪。

　　她原先也以为欧比组织的海盗四魔将之首：迪恩，只不过是恰好和她以前不期而遇的某人同名。

　　但在调阅了赛尔们千方百计，勤劳踏实从各地搜集的各种资讯，并一而再再而三的核对关键讯息后，她这才恍然大悟。

　　数十年前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正是欧比组织，赫赫有名，闻风丧胆的银蝎将军。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鲁基娅陡然感到思绪万千。

　　与迪恩的初遇已然是数十年前，远在赛尔号还未建造完成，空间折跃技术尚且不支持大体积载体远距离传输，仅能以小队的方式进行星际探索的早期时代。

　　数十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但在此其间的重大变化却足以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彼时的技术还是不成熟的未完成状态，纵然集结了无数科学家的智慧与心血，但在突破瓶颈与限制上仍然是爱莫能助，力不从心。

　　而儘管如此，科学家依然研发出能够突破距离问题的传送方式，这个方式在往后也确实成了赛尔号能够在宇宙各大星系畅游的基础。

　　她是第一个成功透过空间折跃技术，抵达数千光年之外的神秘星系：罗格星系。

　　“没想到居然有这麽久了啊……。”鲁基娅感慨不已，这一切皆恍如昨日似一清二楚，以至于她都忘记自己的年岁渐长，不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

　　机械人出厂即完全体，尤其是编号越后面的赛尔机器人更是如此，它们与生俱来便拥有极其迅速的学习能力，比初生婴儿更能适应环境。

　　但儘管如此，岁月流逝也能为这些看似万年不变的机器人带来改变。

　　今昔对比，有所不同。

　　逝去的日日夜夜令她的千锤百鍊，那些过于幼稚的念想与祈求亦随破灭的固有印象而崩溃。

　　旧时的她比起现在的她多了几分纯真与善良。

　　怀抱着比谁都更加热烈的期许与热情，她就这样成了第一位探险者。

　　彼时的她搭乘着同样俱有折叠技术小型探索飞船，在技术人员的调整与测试下投放至了罗格星系，虽然与预定目标完全不同，但好歹也算证实了技术的可用性。

　　好消息是，她与飞船在进行折跃后完好无损。

　　坏消息是，随之而来的小行星陨石不偏不倚刚好砸中她所搭乘的飞船。

　　第一次的宇宙探索就这样被一颗陨石中断，半途而废。

　　“鲁基娅，妳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需要迫降到其他星球，进行维修了。”鲁基娅依稀记得当时的自己歇尽所能，奋力一搏，这才勉强控制着飞船驶向最近的星球。

　　飞船的引擎与控制装置皆破损残缺，好在通讯系统和其他设备还勉强可用，不至于沦落至孤立无援，走投无路的程度。

　　费尽千辛万苦，飞船好不容易才迫降成功。

　　只不过这个迫降有点狼狈不堪就是了，她几乎是灰头土脸，披头散髮的从残缺不全的飞船中走出，被扑面而来的呛鼻灰烟弄的蓬头垢面，颜面扫地。

　　“可恶，通讯系统居然在这时候坏掉了。”她满腹牢骚的碎念着。

　　第一次的探索可谓出师不利，不但没什麽进展，还被陨石重创，而雪上加霜的是眼下连通讯系统都跟着失常，毫无疑问是糟糕透顶的状况。

　　那是鲁基娅第一次觉得自己就要流落他乡，鬱鬱而终了。

　　但哪怕事态是如此令人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但若是不去尝试的话是不可能寻得一线生机的。

　　因此，刚落地不久的她就这样两手空空，在这颗一无所知的星球上勘查。

　　环视周围，入目所见碧海蓝天，青山连绵，天海一色的岸边绿意盎然，呈现一片原始的自然风貌，而满地的数字痕迹与数字造景更显得耳目一新。

　　般若星，一颗充满数字奥秘的星球，所到之处皆被画上数字的痕迹，整篇翠绿欲滴的草坪成了算草簿，与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为伴。

　　但那并非鲁基娅印象最深的地方。

　　彼时彼刻，也有人与她一同坠在般若星。

　　“嗯，那个人是谁……。”在开採资源的过程中，她偶然在一处被巨星藤蔓所缠绕的岸边发现了一道银白的身影。

　　出于好奇心，她小心翼翼的接近。

　　碧波荡漾的海面波光粼粼，连绵不绝的浪花自触礁之时如烟花般四散而开，飞珠溅玉，水色潋潋，温柔细腻却又桀骜不驯的波澜向着岸边逐渐延伸。

　　一路至底，在触及沙岸时放荡不羁的海浪已收敛许久。

　　它仅仅只是冲刷着，洗涤着，温柔地轻吻着躺在岸上不省人事的银髮男子。

　　其人仪表不凡，纵然因受到重创而双目紧闭，神智不明，但依旧是俊逸潇洒。

　　银髮髮丝俐落干练，面如冠玉剑眉入鬓，身姿挺拔且英气逼人，一身笔挺衣装哪怕受风吹雨打也不失潇洒，光是一旁驻足观赏也是够赏心悦目。

　　儘管对这个人是谁毫无头绪，但出于好心，鲁基娅最终还是把他捡回去了，她总不能坐视不管，放任这人暴毙荒郊野岭，她会过意不去的。

　　而这个被她随手带回去救治的人正是迪恩。

　　她当时完全不知道迪恩竟是宇宙中大名鼎鼎的欧比海盗四魔将之首，一无所知的她只是将他视为伤患，全心全意、不眠不休救治他。

　　为此，她连採集来的资源都用上：焊接、拼凑、重组、拆卸、补上缺口、调整，甚至见毁损程度有点超出预想，还现场打造零件，儘管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维修过其他型号的机体。

　　“幸好老娘我多才多艺。”鲁基娅非常庆幸自己什麽领域都涉略一点，虽不至于全部精通，但好歹应急手段足够。

　　而迪恩就是在她使出浑身解术，看家本领的情况下从鬼门关前救回来，力挽狂澜。

　　突然觉得之前被别人拉去学机器人维修课非常值得了，她这是现学现用啊，那个拉她学课程的傢伙根本未卜先知。

　　真的是机缘巧合下的奇迹啊，她敢说若不是当时她顺手捡回去修，欧比组织恐损失一大战力。

　　当然，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她不会救。

　　废话，谁家赛尔号的船员救敌方海盗的将领啊？！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她吃不了兜着走，完全是自讨苦吃。

　　鲁基娅已经忘记当时迪恩的机体到底损伤多少，50%？75%？她记不清楚，只记得在差不多将机体损伤程度降低到20%时，这位大难不死的海盗先生重新开机。

　　恍惚地，迷乱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逐渐消散。

　　熹微光亮自洞穴的出入口处透来，毫不留情地射向微睁的眼眸，过于炫目的光晕一时令倒在地上的迪恩睁不开眼，只能浑浑噩噩地感知周遭环境。

　　是洞穴……迪恩头疼的听着脑内的鸣笛大作，一开机迎接他便是他的机体自带的毁损度警告。

　　“你醒来了？”意识是昏昏沉沉的，但他仍昂首仰望，凝视着从一片黑暗中探出脑袋，在此之前素昧平生的紫髮女子。

　　在机体强制关机前，迪恩记得自己是在行驶飞船的途中被什麽炸飞的。

　　可能是遇到了宇宙中不稳定星云风暴，也可能是被那个该死的吉约偷袭，反正总归是落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下场。

　　他原先认为以这近乎无药可救的毁损程度，与荒无人烟的落地区域应该是回天乏术，只能在这个星球上自生自灭，撒手人寰。

　　可现实却又出乎意料，彷彿被幸运之神眷顾般，他被这个陌生的女人救了回来。

　　“妳是谁？”正想起身，却又被对方硬生生按在地上，迪恩仅能死死地瞪着眼前来路不明的紫色倩影替自己疗伤。

　　若是仅是以外表作为依据的话，他或许会将她视为一无是处的花瓶吧。

　　别的若不提，光是那明眸皓齿、朱唇粉面的花蓉月貌确实别有韵味。

　　黛紫秀髮丝丝缕缕、湛蓝的眸子与珍贵的蓝宝石相比不分上下、婀娜多姿的窈窕身段更是不容忽略，一举一动尽现别样风味。

　　“鲁基娅，鲁基娅.伊斯。”大概是想到今后可能再无见面的机会，鲁基娅乾脆爽快的将姓名如实告知，毕竟这时候谁能想到日后他俩是不同阵营的人？

　　为防气氛枯燥乏味，她也顺势提问：“你呢？”

　　“迪恩。”磁性的低沉嗓音迴盪于耳畔，迪恩目不转睛凝视着还在敲敲打打，鼓捣抢修的鲁基娅，警惕与困惑油然而生：“妳为什麽会在这个星球？”

　　他迪恩固然不是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无耻小人，但偏偏他所在的般若星实在是过于偏僻，若不是此次浩劫他可能还不清楚这裡居然有这麽一颗星球。

　　要他全然相信对方毫无恶意，千里迢迢来到这裡为他疗伤实在有点太强人所难。

　　“俺是在星际探险时被陨石砸中，迫降此地的。”鲁基娅伸手指着不远处千疮百孔的飞船，为了抢救迪恩，她这艘飞船到现在都还没开工。

　　在人命与返乡之间，她毅然决然选择了人命。

　　天啊，这麽一想，她真的是太善良了，经此一事她的功德肯定是蹭蹭的往上涨。

　　斜睨了一眼外头满目疮痍的小型探索飞船，迪恩百感交集，勉强相信了这个不知底细的傢伙真的是碰巧也坠落在此，顺手救自己一命。

　　但这年头的星际旅人都这麽深藏不露的吗？

　　迪恩狐疑地又瞧了会儿自己的机体，原先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装甲都被修复了差不多，连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处置妥当，完全没有敷衍了事。

　　而更令人咂舌的是，他这副老旧的型号有不少零件可以看出是崭新的，但问题来了，他身上又没带多馀的零件，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哪儿生的？

　　“是俺自己现场造出来的。”注意到迪恩幽幽目光的鲁基娅不疾不徐的解释道，手上的工作亦没停下：“兄弟，你真该庆幸这星球上刚好有可以制造零件的矿产。”

　　虽然一开始她勘查地形时觉得这是一颗鸟不生蛋，没多少矿产的星球，但好在她在洞穴裡挖掘到了适合的金属物质，可以说天降甘霖，受天眷顾了。

　　忽略那声奇怪的兄弟，迪恩蹙额沉吟了半会儿。

　　他越想越觉得她根本是鬼才，在迫降到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还能用当地材料把几乎报废的机体起死回生，这出类拔萃的才华与技术当星际旅人未免太屈才了。

　　“你身上的毁损率我粗略估算，大概剩5%吧，这些还要我解决吗？还是你可以自己处理了？”纵然对迪恩这个型号完全不熟悉，但鲁基娅依旧根据计算评估出大概数据。

　　迪恩抗着不适坐起身：“我自己来。”

　　“好欸，那我去修俺的飞船了，俺都推迟这麽久了。”一得到迪恩的答覆后，鲁基娅果断衝向自己的飞船，其速度之快甚至连迪恩都来不及出声挽留。

　　尘埃随疾驰而飞扬，不过弹指间，原先还守候在身侧的紫色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详细分析回放的录像，迪恩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不远处心无旁骛，全神贯注于飞船维修过程的鲁基娅，青蓝的瞳仁微微闪烁着似有似无，冥冥幽火似的眸光。

　　是閒来无事，临时起意？还是纯粹觉得对方不可思议，使人心生好奇？

　　都有吧，毕竟对方好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疑似韬光养晦，身怀绝技，其展现的种种迹象都让人不禁好奇她还隐藏着多少才艺。

　　其快如迅雷的速度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此时忙得晕头转向，不可开交的鲁基娅修修补补到一半时敏锐地察觉背后突发事变。

　　她当机立断从背后取出镰刀并将射向自己的毒针击碎成粉末，而令一隻腾出来的手亦不忘了抽出另外的镰刀，拼接成惯用的攻击模式。

　　从头到尾，所有动作皆行云流水，连惯流畅，俨如长年奔驰沙场的老将，毫不拖沓，反应上更是无可挑剔，神速且洞察先机。

　　“是谁？”鲁基娅战战兢兢的环视四面八方，却见被她所救的迪恩对她剑拔弩张。

　　此等场景她不禁破口大骂：“迪恩，你干什麽啊？！”

　　卧槽，有人偷袭他的救命恩人啊！

　　世态炎凉，道德败坏啊！她居然救了个过河拆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这未免太倒霉了。

　　“别紧张，我只是稍微测试一下妳的实力，没有敌意。”见况，迪恩仅是慢条斯理，若无其事的擦拭起他背后的蝎尾巴与臂剑，耐人寻味的笑着。

　　半死不活的气息全然消去，取而代之的是哪怕收起大半都藏不住的薰天气燄。

　　那并非虚张声势，强弩之末，她比谁都清楚眼前的男人绝非善类，盛气凌人且八面威风的姿态无庸置疑是个久经沙场，骁勇善战的战士。

　　鲁基娅不敢轻举妄动，审时度势的她紧握手中的镰刀，随时准备作战。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妳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妳多少救了我，我还没有无情无义到恩将仇报的程度，我迪恩是很有修养的。”迪恩笑声愈发低沉，步步逼近。

　　是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还是是另有企图，虎视眈眈？

　　目光如炬灼热且滚烫的使人难耐，那不加掩饰的趣味与野性亦让人心慌意乱，有种无论躲到哪裡，哪怕是天涯海角都会紧跟不放的感觉。

　　“迪恩，你这傢伙到底想做什麽啊？你没事攻击我做什麽，我还要修飞船呢！”无处安放的烦躁急速飞升，按耐不住的鲁基娅咬牙切齿道。

　　无声之火熊熊窜起，缭乱如麻的狂躁盘踞心头，愈加不可收拾。

　　她并非毫无脾气之人，但士可忍孰不可忍，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她也会大发雷霆。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要打她也愿意奉陪。

　　“只是想看看妳有什麽本事罢了。”迪恩摆摆手，有所示好，但其火热的视线却不减反增，宛若能烧穿一切般热不可耐：“说真的，妳的反应速度很快啊，比普通人还快很多。”

　　岂止是很快，简直是刻入机体般的武艺。

　　光是那老练的挥舞动作便够他刮目相待了。

　　“妳到底来自什麽地方？妳的身份又是什麽？”如若最初的他兴趣尚浅，那现在绝对是兴致高昂，他的好奇心完全被这位自称星际旅人的女人点燃。

　　能文能武，才智兼备，这样的人才实在是不可多得，纵观无数星系，这种才华出众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寥寥可数。

　　“这和你没关係，迪恩，别多管閒事！”鲁基娅怒目圆睁，如履薄冰的观察着迪恩的所有动作，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放过。

　　虽然迪恩与她相隔了一段距离，她却感到无比接近，近若咫尺，举步维艰。

　　心神不宁，提心吊胆，她的思绪彷惶失措如惊弓之鸟般忐忑不安，纷乱的感情堵在胸口，直叫人心乱如麻的紧绷难受。

　　她可以感觉到迪恩肯定是不怀好意，这种咄咄逼人且肆意霸道的压迫感完全没办法视而不见。

　　迪恩没有多说，将臂剑立起。

　　随即，以行动代替言语，一个箭步，来势汹汹的向着鲁基娅疾驰而来，不由分说地伸展臂剑，笔直的往她刺去。

　　鲁基娅同样毫不犹豫的抄起镰刀与迪恩交战，兵戎相见，战斗一触即发。

　　刀锋交错的铮鸣声此起彼落，如缭乱百花绽放于冷冽空气中的刀光剑影中，是互不相让的两人剑气纵横的驰骋身姿，锋芒所向皆是破空的撕裂声。

　　沙烟为之起舞飞扬，那抹紫色的身姿华丽且矫健的运起笨重的巨鎌，与一闪而过的银蓝打个不分轩轾，各有千秋，至少此时此刻唯有不绝于耳的清脆撞击声是清晰明确的。

　　杀机四方，险象环生，暴风似旋转的镰刀之舞以排山倒海的不可挡之势勐烈来袭，而迪恩却为此笑的合不拢嘴，与鲁基娅厮杀激烈。

　　他很久没有这麽痛快淋漓的打上这麽一场了，而鲁基娅此刻的大展身手更是让他心情愉悦，血脉喷张，如沸腾般让他跃跃欲试，情不自禁渴望愈发勐烈的交战。

　　一刀一剑，连同背后的蝎尾都摇摆着伺机而动。

　　“啧……。”眼看那锋利的银白蝎尾将要扫向自身，鲁基娅原地一跃，凭藉着手中的镰刀对地使翻身躲避那横扫而来的一击。

　　深呼一口气，灼烧的感觉渗透了全身。

　　刻不容缓，事不宜迟，她一落地又再次转起镰刀，如风火轮大杀四方，将试着近身的迪恩逼退一步，而她再接再厉，随那转动的竿子一同于地上飞速衝锋。

　　如火如荼，激战正酣，就算耳边飕飕风声是如此强烈且刺痛着皮肤，却也不能疏忽大意，唯有将这份灼烧此身的热情予以均衡，锲而不捨才能化险为夷。

　　那就如落花飞舞那般在飞沙走石中不断地以剑会友吧。

　　那就如雨丝风片那般于週而复始的景色中拳打脚踢吧。

　　将所有的不甘、软弱、愤怒，连同苦涩的滋味一起吞入腹内，直至在怒号的漩涡中寻得突破困境的一线曙光。

　　加速的脉搏与炽热感情究竟能向着何方？

　　鲁基娅忘记自己究竟和迪恩打了多久。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她气喘吁吁，而她与迪恩的战斗也随着迪恩的停止攻击而不了了之。

　　“还蛮不错嘛，真是好身手。”迪恩毫不吝啬的给予讚赏，甚至为此还打算招募鲁基娅，递出橄榄枝：“鲁基娅，妳不如加入我这边吧，你与我合作肯定能征服天下。”

　　“去他妈的天下，老娘想直接返家。”鲁基娅呲牙咧嘴道，比起在那边打打杀杀，她更想赶快把这个破飞船修好回程。

　　凡高大者她无不鄙视，金银财宝她才不屑一顾。

　　迪恩扼腕的叹息一声：“可惜啊，妳这身手不加入我实在太埋没了。”

　　眼看对方死不答应，自知没趣的迪恩拂袖而去。

　　银白的身姿潇洒转身，一跃而起，向着无尽的夜空疾驰而去。

　　“鲁基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去你妈的见面，最好永不再见！”

　　与此回应的是鲁基娅那恼羞成怒的尖啸。

　　只能说那一天真的是印象极其深刻的一天，哪怕之后她修好飞船，透过空间折跃技术安然无恙的返回还是历历在目。

　　数十年过去，她以为会就此忘却。

　　可今日所提，思如泉涌，重现于脑海中的每一帧每一个定格都触动着心玹。

　　“希望那傢伙忘记了我吧。”鲁基娅由衷祈祷着。

　　但事与愿违，与此同时遥遥相对的海盗飞船内也有个人与她不约而同，追忆着同样的事情。

　　怒斥完不成气候的手下们后，银白的身影向着窗外繁星点点的烂漫星空沉思许久。

　　彷彿在追念着什麽。

　　又如朝思暮想着谁。

　　半垂半阖的青蓝眼瞳若有所思：“哼，看来真的是她啊……。”

　　时隔多年，再次听闻消息却已成敌营，命运使他们又一次联繫于此。

　　这还真是意外的收穫。

　　这般想到的迪恩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