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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红宝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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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们不是!”,白昱立马反驳道。“他们不能走路不是废人,那你就是了?”,薛维臻步步紧逼。
“我...”,白昱用螃蟹遮住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薛维臻没管他,他趴在白昱身体上方,双手支撑在两侧,看着那只小螃蟹,“白昱,你总是把自己隔绝在外,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但其实你并不是这样的人,你是喜欢热闹的。”。
“你知道为什么开始我总是要你喝水喝牛奶吗,因为我发现你为了不上厕所,故意少喝水一定要等渴得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喝一点。”。
“你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半夜你什么时候想上厕所吗?因为我明白你就算想上厕所也不会叫我,所以我调了闹钟,每隔1段时间就过来看看你,发现你醒着,就会带你去厕所。直到后来摸清你上厕所的规律。”。
“一开始你对谁都是冷冰冰的,阿姨叫你‘白先生’,陪护住在另一间房,对于陌生人的帮忙也只是一句没有感情的‘谢谢’。”。
“可你也会让阿姨给我留饭,你也会喜欢跟着我去店里,你那么厌恶聚餐,也会因为我、因为喜欢那群人,而选择打破自己的规则。你会送核桃生日礼物,你会给荔枝买好吃的,甚至你会主动来店里找我当你的陪护,你是渴望有朋友的,渴望被保护的,不是吗?”。
“白昱,我承认一开始对你好,只是作为‘陪护’应当承担的责任而对你好。可是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责任好像就变了,变成了感情。我会忍不住的想对你好,想一步一步靠近你,走进你的心里。我喜欢抱你,喜欢逗你,喜欢看你开心。我想一直陪着你,即使我到现在也没有走到你心里,可我还是爱你。”。
小螃蟹下面的白昱早已泪流满面,薛维臻把小螃蟹从他脸上拿开,撩起自己的衣服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别把自己闷坏了。”。
“你在我心里,薛维臻。”,白昱抽噎着说道,“你早就在我心里了。”。
“我早就在你心里了,那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赶我走?还把我锁在外面。”。
“我...我就是太在乎了,太害怕失去了。我真的很珍惜你,很珍惜遇见的每一个人。你们的存在,是我过去20年以来一直做梦都想拥有的。”。白昱的眼睛含着泪水,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白昱并不是在京都长大的,袁芝芝带着他去了一个离京都很远的大城市。小时候的白昱活泼开朗,人见人爱。周围的邻居都很喜欢他。袁芝芝用贺岚留下的那笔钱,从小就给白昱什么都用最好的,房子买在最豪华的地段,学校、家教选最好的,吃穿用度也样样都是用顶尖的品牌。
袁芝芝很漂亮,根本不缺乏追求者,大款、富豪、工程师、教师什么样的都有,但通通被她拒绝了。久而久之,周围的闲话也多了起来。她一个单身的漂亮女人带着儿子,住豪宅,用好货,还从来没见过孩子的爸爸,背后的传言早就满天飞了。
白昱小时候不懂,所以活得没心没肺。后来渐渐长大了,他能明白那些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变得不爱说话,看到邻居也不再打招呼,总是一个人沉默着。
学校里他一直是校草,成绩也稳定在年级前三。收到的情书比教材还厚,全都被他退回去了。他也没有朋友,没有关系好的同学,上学放学的路上永远是一个人。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从来都是形单影只。直到考上了京都的一流大学,袁芝芝曾想让他放弃京都,劝他去国外,他拒绝了。他喜欢京都,想逃离那个是非之地,在京都安家立业。
谁知道,京都才是那个真正的是非之地,才是他的噩梦。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学里,他依然出类拔萃,也依然是一个人。直到大四那年,一个穿着考究、温文尔雅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虽然那人什么都没说,但看着自己和他有几分相似的模样,白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随之而来的,就是阴魂不散的白浩宇。他总是时不时出现在白昱原本平静的生活里,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直到毕业,班里的同学好不容易说服他,让他和大家一起吃个散伙饭,好歹同窗了那么几年。这是白昱参加的第一个聚餐,也是最让他后悔的一个决定。
那天在去吃饭的路上,他正在过马路,本该停下来等红绿灯的车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直直加速冲向他。车轮碾过他的双腿,他来不及惨叫就痛晕了过去。醒来时,就成了现在这样。
当他发着疯扬言要去杀了白浩宇的时候,袁芝芝却拿着钱签了谅解书。从那之后,白昱一蹶不振,他不要别人的同情,也不要别人的帮忙。他恨白浩宇,也恨袁芝芝。
可是薛维臻的出现就像是一道强烈的阳光照进他的生活,他想拉上窗帘,将这道刺眼的阳光挡在外面,可是他又贪恋阳光带给他的温暖。
他渐渐喜欢上被薛维臻照顾的感觉,他可以像个小孩儿一样无所顾忌,因为薛维臻会包容他的所有任性。他贪恋这道阳光、依赖这道阳光、最后无法自拔地爱上这道阳光。
“薛维臻,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腿应该是好不了了,花了那么多的钱,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做了那么久的康复训练,却始终没有一丁点儿起色。我怀疑过,但我不敢面对。”,白昱看着他的眼睛,“我想站起来,我不想当个废人,只会拖人后腿。”。
房间里厚重的窗帘将窗外的光隔绝在外,那扇被踢坏的门透进一点并不明亮的光线,房间依旧昏暗。床头柜上白昱涂的那个石膏娃娃,翅膀上挂着一枚红色的戒指,黑暗里透着一丝红色光亮。
薛维臻的手抚上白昱的脸颊,“白昱,对我来说,你就像是一颗红宝石,虽然暂时不小心掉进了泥里,可泥土也遮盖不了你的光芒。就算是在没有光的黑夜里,你依然闪闪发亮。”。
“什么红宝石,我不过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罢了。是因为有你这个小太阳在,所以我才有了光亮。”。
“比起小太阳,我更愿意当一颗25瓦的灯泡,我不想照亮所有人,只想照亮脚下的路,捡起你这颗红宝石,揣进兜里带回家,归我所有。”。
“白昱,”,薛维臻低下头,用鼻尖扫过他的薄唇,“不准再赶我走。从此刻开始,你只要再敢说一次让我离开的话,我便像今天这样,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说完不等白昱回答,薛维臻猛得吻了上去。这个吻和刚才那个吻截然相反,蛮横又激烈,丝毫不给白昱喘息的机会。他的身体慢慢靠近白昱,解开他的睡衣。
过去他总是舍不得让白昱痛,即使白昱不止一次的说自己不怕,薛维臻还是没有碰他。这个时候薛维臻脑子里只想好好收拾白昱,就是要让他痛,让他长记性。
白昱知道薛维臻想干什么,他很害怕却没有拒绝,学着薛维臻之前取悦他的方式去回应他。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坦诚相对。
薛维臻到了最后一步,还是没舍得狠下心让他痛。白昱双手缠着他不让他走,“薛维臻,我不怕,我可以的。”。
“别闹,听话,你不怕痛,可我舍不得。”。薛维臻亲了亲他的脸,想起身离开。“给我吧,薛维臻,我真的可以。”,白昱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快臊得没边了。
“真想要?”,薛维臻盯着他问。“嗯,真想要。”。
薛维臻起身出了卧室门,到隔壁房间去了。白昱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就这么被丢下了?就这么被仍在床上?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薛维臻回来了,看清了他手里拿的东西后,白昱瞬间反应过来。
“我会慢一点,但肯定还是会有些痛。不行就告诉我,别强撑。”白昱红着脸点点头。
薛维臻动作轻柔缓慢,一直到最后那刻,猛烈的疼痛感席卷而来,白昱忍不住闷哼一声。
白昱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他闭着眼,眼尾发红,因为疼痛双手死死扣住薛维臻的后背。隐忍的喘息和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终于真正的属于彼此。
忍了太久的薛维臻没有放过白昱,尽管他不断的求饶,薛维臻充耳不闻,带给白昱的欢愉淹没了疼痛。
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昱发现自己躺在薛维臻的床上,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睡衣,隐秘的部位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还带着丝丝凉意缓解着疼痛。
他回想起昨晚,已经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薛维臻给他洗澡、上药、穿衣服,他都有感觉,只是太累实在是睁不开眼。不过为什么后来睡在了薛维臻的房间里,他完全没了印象。
他看了眼旁边,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薛维臻的影子。想开口喊薛维臻,张开嘴才发现嗓子已经干涩到发不出声音,他好不容易坐起来,转头便看到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端起来才发现还是温热的。
一杯温水下肚,白昱的嗓子舒服了许多。“薛维臻。”,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客厅那头立马传来薛维臻的声音,“来了来了,宝贝儿你醒啦!”。
他端着一碗白粥走进房间,看到床头柜上的杯子已经空了,“还想喝水吗?”。白昱摇摇头,“不喝了。”。薛维臻放下白粥,抬手摸了摸白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喝点粥吧,累了一晚上肯定饿坏了。”。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白昱就想起昨晚自己都那样求饶了,薛维臻还不肯放过他。“你还有脸说!”,白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薛维臻笑得满面春风,“不是你缠着我说想要的嘛。”。
“你混蛋!”,白昱说起举起手就想揍薛维臻,可是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和身上的伤口,马上又把手放低,变成抱着薛维臻的腰,“你的伤口还疼吗?我帮你换换药吧。”。
薛维臻摸摸他的脑袋,“不用,早上我自己换过了,医生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别担心。袁阿姨还在客厅呢。”。
“我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白昱松开薛维臻的腰,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偷摸做了坏事被家长当场抓包的窘态。
“别担心,袁阿姨一早就来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有事找我们,不过知道你在休息,她就在客厅等着你,不肯让我叫醒你。刚好我也舍不得叫醒你,于是就先熬好粥等你睡醒。”。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薛维臻已经凑到白昱的耳边了,说完了还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我先起来洗漱。”,白昱说着就想起身,薛维臻把他按回去了,“你别动,先把粥喝了,待会儿我抱你去浴室洗漱。”。
袁芝芝昨晚在派出所呆到后半夜才回家,她一晚上没睡,整个人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薛维臻抱着白昱从卧室出来,直接把他放在沙发上坐着,屁股下面还垫了一个小枕头。袁芝芝一眼就看到了白昱脖子上的红印,她什么也没说,悄悄的移开了目光。
“妈,你怎么了?”。这是这么久以来,白昱第一次主动叫袁芝芝“妈”,袁芝芝足足楞了十多秒,她才红着眼眶答应了一声。“小昱,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一次妈妈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你和小薛讨回个公道!”
“袁阿姨别这么说,你也要好好的,不然白昱怎么办?”,看到袁芝芝情绪有些激动,薛维臻在一旁劝导她。
“我昨天又回了一趟派出所,白浩宇已经被拘留了,贺岚也进了医院。他们两家这一次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保白浩宇。”。袁芝芝抓着白昱的手,语气逐渐平静,“他这次在大街上故意开车撞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了,那么多的人证和监控录像,别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