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喜欢》云橘栀

5、第 5 章

　　再见，就是在江莞高考填完志愿之后的那个晚上。
　　她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容易被捡尸的那种，江菀拿捏不准自己的酒量，次次喝醉是常态，断片全靠运气。
　　他一样，只是不算特别醉，理智还在，她主动要的，和开学之后那个晚上一样。
　　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
　　当然，今晚也不例外。
　　等了她好久，最后在同一家酒吧看见她。
　　起因是朋友约着去酒吧玩。
　　推脱不掉然后去了，再然后就在这碰见她。
　　江莞和冯媛媛刚碰杯，一扭头就看见林沐进来，身边跟着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小伙子，应该比林沐年轻几岁，不像是快三十的……
　　“老男人。”
　　“你说什么？”
　　冯媛媛偶然听见，往她看的方向看去，林沐直勾勾盯着她，好像还往自己这边过来。
　　“什么老男人？”
　　巧的是，林沐刚走近，就听到那三个字。
　　“江同学怎么在这？”
　　“林老师好。”
　　老师？学生？
　　那老男人是？
　　冯媛媛看着对视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江莞：“林老师玩好，我先走了。”
　　接着起身，有些慌神导致她没站稳，歪了一下脚，好在被林沐扶着，没直接摔下去。
　　“这你学生？”
　　“可以啊。”
　　旁边那人开口，听着像是调戏的口吻。
　　“继续喝，还是要我送你回家？”
　　这话是在问江莞。
　　“刚来就走？”
　　冯媛媛想留着她，江莞的回答出奇得离谱：“我先回去吧，空了陪你玩。”
　　不是副驾，两人都在后座。
　　“不是说要来拿钥匙吗？”
　　“我……”江莞有些头晕，但意识还在，甚至无比清醒。
　　“你觉得，出入酒吧都是坏女孩吗？”
　　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或许只想转移话题。
　　“为什么问这个？”
　　“想问就问，不可以吗？”
　　他扯扯嘴角，车窗开着，路灯晃进来，印在他半张脸上。
　　氛围感十足。
　　突然感觉他也不算差，就在那一瞬间，她好像有点心动，但似乎又算不上。
　　抛开在床上的那些事，江莞或许很难保证不对他心动。
　　情起于颜值，有或说感觉，现实大部分也是这样。
　　会有人在意感情里的细节，但也只是一部分，快餐式的时代，太多恋爱都来得莫名其妙。
　　他没有正面回答，直到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再之后，她跟着林沐上楼。
　　锁门的那一刻江莞才察觉不对劲。
　　“我只是来拿钥匙……”她伸手制止他锁门的动作。
　　“没说不让你走。”
　　锁门的声音很清脆。
　　“江同学。”他将她禁锢在自己身前，步步逼近，江莞没有退路，躲开他侵略性的视线，不出所料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轻笑着开口，“老男人是什么意思，嗯？不解释解释？”
　　她才扭头过来，借机推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没骂你。”
　　“我说的是你旁边那个人。”她辩白。
　　他笑出声，略显愉悦：“岑臻今天生日，刚好二十五，照江同学这样说，人过二十五就算老，那看来也是在说我。”
　　见她木愣在原地，林沐紧接着：“我可以这么理解？”
　　“我……”
　　“错了。”认错是第一步。
　　“我钥匙呢？”
　　“知错能改……”也没想不让她走，只是想逗逗她。
　　见她脸红羞赧的模样，很可爱。
　　他翻包，动作一顿，半晌才开口，“不介意留宿？”
　　“为什么要留宿？”
　　“钥匙在车上。”
　　“谁的车上？”
　　“岑臻。”
　　“现在去拿啊。”
　　“你要是愿意欣赏一下车上运动，我大可以陪你一起。”
　　江莞不说话了。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回宿舍只能打扰室友，身份证没带也定不了酒店，那还不如留在这。
　　“有空房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话落，他解开门锁，“客房不算大，主卧的床更软，你住主卧。”
　　什么逻辑？
　　“好。”鬼使神差地答应。
　　和江莞所料的有点不一样，林沐没有打扰她，这晚她睡得很香，竟一个梦都没做。
　　至于项链，一早被林沐收起来，她想找也找不到，算了，掉就掉吧，或许某天就出现了呢。
　　凌晨刚过不久，岑臻过二十五岁的第一天，和他在一起的人江莞认识，程冰。
　　“嗯……”压不住的喘萦绕在他耳边。
　　“大点声儿。”他轻抚她后背，动作很轻。
　　车身晃动的幅度不是很大，不仔细很难看出来，只是因为停在路边，不少路过的司机冲他俩鸣笛。
　　“岑臻，你混蛋！”
　　程冰用力推开他的胸口，却被他压的更紧。
　　酒吧门口凌晨正是人多的时候，他偏偏要在车上。
　　什么癖好。
　　“跟我回家好不好？”他话里有央求，连着动作都温柔了不少。
　　“回什么家…啊…”
　　她轻颤，最后累得趴在他肩上喘息，缓了好久才开口，“岑臻，我不是不爱你。”
　　程冰和岑臻相遇，不过才过了半年，初遇的地点，是在程冰学校，百年校庆，岑臻回母校看望老师，他那时候算是中学里的风云人物，不仅当年成绩优异直接保送，考上大学后，接连保研，教他的老师都引他为傲。
　　还是在办公室，程冰向老师请教问题，好巧不巧，岑臻敲门进来。
　　更巧的是，岑臻的班主任就是程冰的班主任，姓吕。
　　“吕老头。”
　　办公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调侃般的吕老头吸引过去。
　　“你小子……”
　　“岑臻！”吕老师反应过来，喜笑颜开，暂停了给程冰讲题，反倒是介绍起了岑臻。
　　“来来来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说着把岑臻拉到办公室中间，“这位，大伙眼熟吗？”
　　“看着眼熟……”不少老师看着他身边的岑臻，面露疑惑。
　　“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是哪届学生来着……”
　　“是不是，当年报送那个，岑臻！”
　　“还是你聪明啊，老牟。”
　　一旁有老师猛然想起，惊道。
　　“还是你聪明啊！”
　　吕老师笑呵呵，办公室其乐融融，程冰恍惚觉得自己和这些老师不在一个世界。
　　但也因此对这位叫岑臻的人起了好奇。
　　他不算很高，只比程冰高了半个头，但看着健朗，像是经常锻炼的人。
　　和此时此刻操场上打球的青春男高似乎没什么区别。
　　在他们的交谈之中，程冰得到几个算是有用的信息：成绩好，人品好，篮球打得不错，岑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目前接手自己父亲的公司，搞金融。
　　算来也是年少有为。
　　“那可不，这小子当年英语偏科我可记得最清楚了，不过最后保送到b大，什么专业来着？”
　　“金融。”
　　“不错。”
　　“来来来，你过来，我好好看看你。”
　　上课铃声响起，程冰先回了教室，等到下课再去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没看见他人了。
　　“吕老师，刚刚那个学长，很厉害吗？”
　　“b市一中每年都会有个别几个被保送进大学的孩子，他比较特殊，那年就只他一个。”
　　“原来是这样。”
　　“你是有希望冲b大的，还有九十多天，继续加油。”
　　老师的鼓励让程冰多了几分信心，也就是那几份信心，帮她挺过了最难的时候。
　　程母病重，急需医药费，她一个人根本凑不够，只能在闲下来的时间做做兼职。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做兼职来钱最快的方法之一：傍大款，但程冰没有大款可傍，选择在夜摊兼职，一周能挣够部分药钱，是最好的结果。
　　体育课对高三学生来讲最放松，程冰却依旧拿这点时间背古诗词，方便晚上兼职。
　　“兰亭集序…”
　　篮球滑到自己脚边时，程冰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听到一个声音喊自己的名字：“程冰同学。”
　　她恍然抬头，见他朝自己走过来。
　　三月初还不是很热，他穿了一件浅蓝色卫衣，和身后的少年似乎毫无差别。
　　“刚才球没砸到你吧？”他问。
　　程冰愣了几秒，等他把球捡起来才回过神：“奥，没……”
　　“行，好好复习吧。”
　　他说完转身回到球场。
　　目光游离的那几分钟，程冰心房微微颤动。
　　她不知道算不算心动。
　　那天她没和往常一样回教室刷题，反而留在操场看了他好久。
　　“诶，你们班那女生，学习很好？”准备离开前，岑臻看向程冰，问她班上的一个同学。
　　“年级第一。”
　　“这样啊。行，你快回教室吧，等会儿上课了。”
　　“学长再见。”
　　年级第一？
　　好学生。
　　只是当天傍晚再次重逢时，岑臻打破了原来对她的幻想。
　　“一共是九十八，水免费送，收你们九十五，微信还是支付宝？”
　　她和往常一样结账，只是没想到这桌客人是岑臻和…林沐。
　　“原来是你啊，程冰同学？”
　　“我…我在这兼职。”
　　她说得小声，莫名有点心虚。
　　褪去白天的校服，她梳着低马尾，白色围裙沾着灰，cos的既视感。
　　“你付？”
　　林沐开口，这么晚出来他就没想过要请客，再者，岑臻眼神不对劲。
　　“我去抽根烟。”
　　林沐离开，空间留给他们俩人。
　　“不上晚自习？”
　　“空了兼职也挺好的。”
　　“高三冲刺的时间，程冰同学在烧烤摊兼职，很特别。”
　　“结完账你就先回去吧，后面客人还多着呢。”
　　听不出语气，岑臻点点头，起身准备走。
　　没走两步，程冰喊住他：“你的烟。”
　　“谢了。”他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不打算回头，暗自计划着下一次见面，或者，怎么制造偶遇。
　　前后不到一分钟，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人声嘈杂。
　　“这小姑娘这么厉害？”
　　“打人了？”
　　“啧啧，看来得进派出所解决咯。”
　　岑臻回头，她拿着碎了一半的啤酒瓶，恶狠狠地盯着面前捂住头的人。
　　在注意到岑臻的目光时，她回眸过去，满眼可怜样。
　　他忽然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