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今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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舆情甚嚣尘上，一次又一次的反转浪潮般裹挟了一拨又一拨人，众口铄金，众说纷纭。
这期间宋矜芙安心待在周度家，每天不是玩周度，就是逗狗，仿佛引起舆论战火的人不是她，外面或赞誉或辱骂都和她没关系。
就连以后还能不能接到戏她都不在意。
周度知道她对演员这行不算热爱，能火起来，完全是因为她性格，典型的精英主义唯结果论。她决定要付出努力在某一行业，就会强迫自己必须做出成绩，要取得奖杯，要获得认可。
她享受“用汗水换取成功”的成就感，但不会细究路上的那些“偶然”和“机遇”到底来源于哪里。她第一部出道电影的导演是她哈佛的同学。在不缺钱，不缺资源，也不缺人脉的情况下，两人一起完成了一部文艺片，入围了戛纳。后续她回国进入演艺圈，也是开自己工作室，只接好班底好剧本，不用被经纪公司捆绑，更不用考虑员工吃饭问题，甚至都不用低头弯腰踏破人家门槛，大把的人愿意请她进门。
在拿了几个新人奖后，她难免会觉得不过尔尔，周度看她的态度，明白她可能要转行了。毕竟宋霖天只有她一个女儿，任她在娱乐场游戏一圈，最后总要回到出生的王国。
周度从来不杞人忧天去替宋矜芙担心前程问题，他一直坚信以她的心气和能力，她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他比较在意她的情绪。
“这周周末，我们公司要聚餐。周六晚上，你要不要...约朋友出去吃？”
运动过后，周度给她吹头发，宋矜芙小脸埋在他胸前，双臂垂着，一副将睡未睡的懒散模样。
“你们去哪吃，你要多久回来？”大概他刚刚表现不错，宋大小姐没有阻止他出门，但还是有点不高兴，“你说过，只要我来你这儿，你都以我为先的。”
宋矜芙仰起头，下巴蹭了蹭他薄肌，“你怎么总出尔反尔？”
周度手指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她刚洗过的未施粉黛的脸颊，白嫩得好似出水芙蓉，眼波如露珠般清澈流转。他手掌捧住她的脸，俯身低头，再次亲昵地吻上去，明明已经歇下去的欲.望，又开始在身体里浮沉鼓动。
“要是有可能...我也想就这样和你...留在这里。”
周度声音不是一般好听，宋矜芙搬到他家那年，赶上他变声期刚过。她仗着自己的身份，总是强迫他唱歌给她听。他嗓音有种不刻意、恰到好处的低噪慵懒，唱歌不需要拖长音，末尾总会自带轻叹声。
可讨厌的是，他不爱出声，偶尔被她掐疼了喘两下，一股微妙的颤.抖和脆弱感。
合她胃口的声音，说什么她都会爱听一些，尤其是说好听的话。宋矜芙被他用小话撩拨了两下，决定不跟他计较这种小事。
“但你不许喝酒。我讨厌你身上有酒气。”
“好。”周度抱着她倒下去，温柔绵绵地吻她耳尖，保证：“我尽早。”
“嗯，尽早回来。”她手揉着他脑后的发丝，“别让我等你太晚，我不喜欢晚上一个人待在家。”
“哦。我会的。”可他说的不是这事。周度扯开她的浴袍衣带，真丝的布料水一样向四周散开，有种“图穷匕见”的美感。
“我说的是，这次尽早结束。”
“骗子。”宋矜芙用力推他，但他贴她耳边又说了两句，燎得她心头小火苗旺旺的，手渐渐移到他脑后，抓住了他头发。
***
定好饭店的当天，周度就把聚餐群里的消息截图发给了她，图片上有地点时间和人数。
宋矜芙的控制欲有一点强，对他的话，还不止一点。她之前理直气壮要往他车上放定位器，周度不同意，两人吵完冷战了一周，最后还是他让步，保证以后去哪提前告诉她。
行程互相报备，这也成了他们关系中的一条守则。
周度去哪都会跟她说一声。
但宋矜芙不会特意跟他报备，她都是让他自己找小骁要她行程表。
而聚会当晚，他们一行人站在本该定好的饭店门前吹凉风。
“我搞错了！”负责订桌的财务部小曲一脸歉意地跟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对不起大家，我订成明天了！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呢？”
“啊？明晚我有事啊。”
“我也是。明晚我得陪女朋友，要不明天你们吃，别带我了。”
...
小曲求救地看向周度，“周总，怎么办？”这聚会名义上还是给他庆功的，虽然是他出钱。
周度安慰说：“没事，我们在附近换一家就好。”
“对对对，换一家不就完了嘛。我问问我女朋友，这片她经常来吃，比较熟悉。”
陈南积极地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几句，带他们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家西餐厅。
“就是我们周总要破费了！”
从门脸就能看出来，这家餐厅可比刚刚那家高档了不止一个档次。
男人很大度地笑笑，说：“没关系，我今天带了钱包，任君宰割。”
他们公司氛围融洽，没人跟他客气，大家进了包厢就开始点菜，从贵的开始看。
没过多久，门推开，两位精致的都市丽人走进来，其中一个瘦高圆脸的就是陈南的女朋友，夏月。她旁边是之前周度见过，还在车库偶遇过的制片人，梁雾。
陈南给大家解释，说位置本来就是她俩定好的，临时让给他们，梁雾还帮忙找经理升级了大包厢。
“反正是聚餐，大家就一起吃吧。我女朋友，你们都见过。梁雾，周度，你也熟，”
陈南挤眉弄眼地朝他暗示，还说：“你这得感谢人家帮你忙，不然我们今天喝西北风了。”
“我谢谢你了。”周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刚想给宋大小姐发消息说他换地方了。
陈南突然来这么一出，包厢里多了两个人。
周度迟疑了一瞬，想想，没有发。
他想他还是尽快结束，或者找个借口提前走吧。
不让她在家等太久。
也不知道她晚上吃没吃？
“来吧周度，这第一杯先给你这个功臣倒！”陈南拎着醒酒器，晃了晃，站起来要给他倒酒。
周度用手捂住杯口，“我们公司没有劝酒文化。作为管理者，我觉得我应该做个表率，勇敢说‘拒绝’，这样才能上行下效。”
陈南震惊地“啧”了一声，“你怎么到这儿还装上了？别人可以随意，你不行！你没家没室的，喝点没事！赶紧的！”
“我真不能喝。”周度无奈地看他，祭出杀手锏，“来之前，我吃头孢了。”
“...你！”陈南瞪圆眼睛指着他，终究没法子，“你小子欠我一顿噢！下次我再找你还！”
“行。我欠你的，下次一定。”周度温和一笑，也给了陈南一个面子。
他们毕竟是并肩的伙伴。要不是今晚他“有家室”，这顿酒他还是会喝的。
比起惹恼宋矜芙，拒绝陈南无比划算。而且陈南只是嘴碎直肠子，不是个爱计较爱记仇的人。周度第一次创业有过团队被人挖走的经历，第二次在选合伙人时，他更看重人品高于能力。
“周度，你吃药是感冒了吗？”一道温柔可人的女声。
周度越过陈南和他女朋友两个人，看向那位梁制片人，回答：“没什么，一点小咳嗽。”
“哦哦。”梁雾笑着说，“最近流感严重，好多人都生病了。你们平时加班多的，更要注意身体。”
“是的。”周度顺势站起来，举杯，“大家都听见了吗？平时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这第一杯，我就敬大家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也希望咱们公司蒸蒸日上！”
“来来来！”
“好！健健康康，蒸蒸日上！”
“干杯！”
各色液体碰撞到一起，高脚杯叮铛响。
周度喝的是鲜榨橙汁。他的口味和他展现出来的性格略有差池，他看上去是淡淡的性子，实际上，无论吃饭还是喝饮料、喝酒，他都偏爱一些辛酸刺激有味道的东西，火辣辣的川菜是他的最爱。不过为了照顾宋矜芙的胃，他在家做菜是杜绝一切辣椒的。
他象征性地提了一杯酒后，桌上大家各自交流，吃菜为主，都很随意，偶尔陈南会站起来再活跃活跃气氛。
梁雾和公司其他人不算熟，在听说他刚才波士顿回来后，她问了两句，问他有没有去尝尝Lobster Bake？
周度其实尝了几家著名龙虾餐馆，包括宋矜芙随口跟他提过的热黄油龙虾卷，他也试了。但略一思考，周度明智地止住话题：“公事出差，比较忙，下次看看吧。”
梁雾双手合十，支着下巴，看着他笑意盎然道：“好啊，那下次你去可提前跟我说，我留学的时候去过几次，收藏了好多家小馆子呢，推荐给你。别人不一定能找到。”
周度微笑：“好，那先谢谢了。”他们连联系方式都没加，说“谢谢”完全是客气话。
“哎，我是不是挡你们俩了？”陈南贼兮兮地凑过来问他，声音不小，旁边梁雾肯定也能听见，“要不咱俩换个位置？”
周度真是服了他了。他刚才还在庆幸自己落座得早，两边都是男性同事。
他都不知道陈南一个理工男到底哪来的劲儿头，热衷于给人牵红线？可能是加班加少了。
他再度怀疑自己选合伙人的眼神，是不是真得考虑不够全面？要还有下次他要把“不爱当红娘”这一点也放评选标准里。
“我出去打个电话。”周度起身，走为上策。再者，这饭局已经进行半个多小时了，他在心里反复掂量，还是决定打电话告诉宋矜芙他在哪，顺便告诉她，他再过十分钟就往家赶。她想吃什么，他去买顺道带回家。
“你给谁打啊？”陈南拉住他胳膊。
“给一个合作方。”周度扯开他手，“你们先吃。我等下回来。”
陈南放他出去，说：“行行行，你去吧。您这真是工作狂魔！”
谬赞了。
周度走出包厢，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要真是心无旁骛只有工作还好，可令他时刻挂心的偏偏不是付出就能有回报的感情。工作和事业都要次之一等。真调侃的话，他顶多算为爱做愚人，装瞎、装聋、装不懂，装作若无其事她只有他的模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
打第三个了，她在忙吗？还是不在家？
周度对着电话皱眉头，她一个人在家，联系不上，他真有点担心。又打了两个之后，他决定回去跟他们说一声，然后走人回去看看。
他走进饭店，沿着来时的路找包厢，一个服务员过来，跟他讲：“先生，请这边走。”
周度以为他认错人了，便道：“我的房间在那边。你忙吧，我找得到。”
服务员礼貌地重复，“先生，请你跟我来。”
周度看他彬彬有礼，问他“为什么”，服务员面露难色。
“好吧。”周度迟疑地跟着他，手机捏在手里，左拐后还上了一个电梯，到了楼上一个更清幽更隐私的包厢前。
“您进去吧。”
这是在国内，不会有人在这么热闹的地方暗杀他。周度疑惑地看着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没开灯，拉着薄纱窗帘，窗外的霓虹灯光倾泻而入，他只看见一个黑糊糊很高挑的影子，从侧面“偷袭”了他，将他压在门板上，企图...要亲他？
周度侧脸避开，猛地推开来人！
黑暗中，有人摔倒在地板上，不敢置信地爆发喊道：“周度！你推我？！”
周度刚摸到开关，摁下去，房间豁然亮堂。他怔愣地看向地板，星眸皓齿的宋矜芙正嗔怒地瞪着他，她头上戴的贝雷帽都歪了。
“怎么是你？”
宋矜芙手撑地面站起来，大跨步狠狠揪住他衣领，将男人抵在墙上，反过来质问：“不然呢？还有别人在这儿等着亲你？！”
还真没有。周度浅笑着低头，双手揽住她的腰，说：“嗯，只有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刚给你打电话，你没——”
“我看见了。”宋矜芙把手机上的多个“未接”在他眼前晃了晃，傲娇地说：“算你识相！”
“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儿？周总，你往窗外看看，看这是哪儿？”
宋矜芙笑盈盈地注视他，新做的长指甲一寸寸划过他下巴，“这是沪市，我的地盘。你去哪儿我不知道？”她语调轻易。
宋矜芙搂住他脖颈，靠近他嘴唇，目光在男人俊秀脸庞上打量一圈，缓缓道：“就连你车停在哪个位置，我都知道。”
他车停在之前那个饭店的地下了。
周度闭眼接受她的吻，心里未雨绸缪地想，可她一定不知道楼下包厢多了两个人。不然，就不会在这里等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今夜
，还差 